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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48:他不恨你 文 / 妖妖逃之

    048:他不恨你

    男人遲疑轉身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許寧陌借由處理g&a公司的事去了韓國。」

    「什麼?」藍睿修猛地掠眸,陰厲的眸子閃爍著錯愕……

    在這樣的時刻,他居然丟下斯藍回韓國,難道是知道自己在查他,特意回韓國要抹掉一些不想被人發現的秘密。

    不然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離開?這豈是「巧合」兩個字可以解釋?

    藍睿修立刻撥通了內線對著秘書吩咐:「立刻幫我訂一張去韓國的飛機票,最快到韓國的那一班。」

    說完切掉通話,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道,「我和你一起去韓國。」

    ***

    斯藍和許寧陌通過電話,得知他已經買了機票,在第三天的晚上,到達中國應該是凌辰十二點。

    許不暖也在敲定行動時間,在晚上十點,晚上十一點東西應該能順利到斯藍的手上。許寧陌打車到家還需要半個小時時間,這樣看來時間很充裕。許不暖帶著bt也顯得漫不經心,畢竟以前再危險的事她都沒放在心上,這次更不用說,絲毫沒有緊張感。

    緊張的是斯藍,因為不知道盒子裡到底是什麼……

    潘多拉的盒子打開將會帶來怎麼樣的厄運。

    韓國。

    許寧陌剛剛處理完醫院的事。一年前所有與自己有關的人全部安排到不會被人找到的地方。不會再有人知道這家醫院一年前發生過什麼事。

    許寧陌、藍斯辰的資料、病例全部被銷毀,一點兒都不剩。

    走出醫院時,天空霧濛濛的,陰暗的天色顯得格外壓抑,好似厚實的烏雲要蓋頂,如末日的臨近。

    藍睿修下車,厲眸裡的寒光乍洩。「許寧陌。」

    許寧陌停下腳步,視線迎上他時沉靜、幽深,深潭望不到底。薄唇抿起,「等我有事?」

    藍睿修步步逼近,「你知道我在查你,特意跑來銷毀證據。你怕……怕我查出什麼告訴她?」

    「沒有。」許寧陌低沉的聲音回答的義正言辭。

    「那你為何要回韓國?又為何偏偏到這家醫院?」藍睿修咄咄逼人。

    「你既然查了,自然知道我一年前住在這裡,那我回來複查身子,理應也在這家醫院。不是嗎?」許寧陌將問題反問回去。

    藍睿修瞪著他,氣結的差點咬碎一口白牙,「一年前許寧陌住在這裡,已經要命不久矣,我很想知道一年後他到底是怎麼死而復生?」

    許寧陌緊繃的輪廓緩和,漫不經心的說:「我從來沒死,何來死而復生一說!」

    藍睿修皺緊眉頭,很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許寧陌垂下眼簾片刻,低沉的嗓音道:「有些話我只說這一次,以後便再也不會說。」

    「一年我是差點沒命,索性我活過來了。只不過,這些事我不想讓她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回來複查身體,我也吩咐過醫生不要透露我的病例。所以,你再查下去也只是枉然。」然然你事。

    低沉的嗓音頓了頓,眼神掃向他時多了一份凝重,「她好不容易能過上平靜的日子,難道你非要她心裡不安,疑神疑鬼?讓她知道我之前的病情又如何?不過是徒增她對我的同情。你我都是男人,該明白一個男人最不需要的是自己女人對自己的同情。」

    藍睿修噤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這份是我的病例,你可以儘管拿給她看!如果你想她心中有愧疚的話……」許寧陌將手裡的文件袋交給他,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交給藍睿修是許寧陌病例的真本,也是唯一一份真本,只不過中間多少有些水分。

    其中真正的緣由只有三個人知道,許寧陌、夏可沁,還有那死去的人。

    藍睿修捏著許寧陌給的資料袋,如果許寧陌繼續否認自己還會懷疑,可是他回答的這麼理所當然,沒有任何的破綻,似乎也找不到懷疑的理由了。

    更何況藍雲笙與他的dna報告也說明了,他和藍雲笙什麼關係都沒有,更不可能是整|容成許寧陌的藍斯辰。

    藍斯辰——真的死了?

    這個意識並沒有讓藍睿修心裡有多痛快,說到底他們一起長大,這麼多年的感情,不算好不算壞,雖然厭惡他的出生,嫉妒他在斯藍的心裡佔有很重要的位置……

    可他畢竟姓藍,做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弟弟……

    藍睿修想到她在許寧陌一副孩子氣的模樣,心頭又暖又澀,眼神落在手上的東西時,薄唇勾起苦澀的笑意,沒有拆開看,拿起打火機直接點燃,火苗的熱氣灼傷著手指,可他卻沒鬆手……

    藍斯辰死了,自己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在他身上;即便他活著又如何?那樣的出生,對斯藍做過那樣殘忍的事,即使是他自己怕也是一輩子的良心不安,一直活在譴責與愧疚之中。

    藍斯辰,你終究比我可憐!

    遠處停著一輛車,許寧陌透過玻璃窗看到他將資料燒了,眼神劃過一絲詫異,瞬間又釋然了。

    藍睿修應該不會在查這件事,總算——保住了這個秘密。

    ***

    斯藍早早下班坐在家裡等,要麼是許不暖先把東西送來,要麼許寧陌下了飛機比許不暖早一步……

    斯藍不知道自己更期望哪一種,緊張的衣服都被冷汗侵濕透了。

    看命運吧,看命運如何安排……

    如果寧陌先回來,那自己就永遠不會理會別人的流言蜚語,永不會去窺探寧陌的秘密。

    **銀行。

    許不暖與bt順利的拿到鐵盒,準備撤退時意外的碰上了巡邏的人,原本可以避過,結果因為bt吃太多肚子撐的圓滾滾的,觸及到銀行的報警器。頓時一片大亂,報警器響起時,許不暖忍不住大罵,「你個臭bt!早就叫你減肥了……你媽的就不肯,現在好了……我遲早要割掉你肚子那層人。」

    bt跟著她跑,委屈的回答,「老大……我都金盆洗手不幹了,我是當爹的人當爹的人有肚腩是正常!是常識……」

    「滾!少欺負我沒常識,媽的就算我沒常識我也有人渣啊!我家人渣肚子上一點肥膘肉都沒有。」想到程擎寒健碩的身材,許不暖突然好想被他抱一抱啊!

    bt跑的氣喘,很沒底氣的嘟囔,「你和他都媽的不是平常人,能一樣嘛!」

    許不暖立刻上車,bt跳上車,後面銀行的保安人員也追出來,最近的警局的支援也到了……

    原本寂靜的城市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許不暖發動機車,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多少年沒這樣驚心動魄的被人追過。(被程擎寒追那不算,只是夫妻情趣而已!)

    bt抱著她的腰,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趕腳這次會被許不暖害死啊……

    知道藍睿修已經放下了,許寧陌將機票改了,提前下飛機。一下飛機準備打電話給斯藍時便接到銀行那邊的電話,保險箱被盜。

    厲眸攸地沉下來,黑夜裡泛著寒意,聽銀行保安描述是一男一女;許寧陌特意問了一句,是不是紫色的頭髮,很年輕的樣子。對方回答,年輕不年輕不清楚,但頭髮是黑色的,男人看起來年紀不年輕……

    不是紫色頭髮就不是斯藍,男人也應該不是赫連澤,如果是赫連澤,藍雲笙應該會給自己打電話。

    季風穩接到許寧陌,還沒說話,只聽到他沉聲道:「我在銀行的保險箱被盜,現在警方在找盜竊的人;你能不能在警方找到他們之前找到他們的位置?」

    「我立刻打電話問問以前的兄弟。」季風穩立刻掏出手機。

    黑道的消息總比警方來的要快,即便季風穩成為律師,暗中與黑道也保留著不為人知的關係,方便自己做事。

    季風穩開車,似乎又回到那一夜,三少為了保護斯藍獨自面對著追殺斯藍的人,差點喪命……

    半路接到電話盜竊者的位置,警察快要追不上了。季風穩在下個路口立刻掉頭,側頭掃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許寧陌,猶豫了半響開口,「我收到消息,盜取你銀行保險箱的人是之前鬧的轟轟烈烈的許不暖。傳聞她凶忍殘暴,偷搶劫殺無惡不作,曾經被警|方拘|捕過,只是她的夥伴為救她,不惜炸掉了警局。他們甚至還把警察炸的粉碎……」

    「自從葉迦死後,她從世界通緝犯的榜單第二名直線升到第一名。這幾年她似乎退下來了,沒想到她會再次出現。三少,這個女人是高危險犯罪分子!」

    許寧陌凝重的神色波瀾不驚,不管這個許不暖有多危險,都不能讓她把鐵盒帶走,交給僱主。

    「三少,鐵盒到底是什麼秘密?為什麼你一定要保留?不索性毀掉?」季風穩皺起眉頭,他真不願意再看三少受傷的樣子了。

    「東西不是我的,我無權銷毀。」薄唇蠕動,冷冷的吐出一句話。自己何曾不想,可做不到。

    他害怕就算銷毀了證據,有天她還是知道了,那時她該怎麼辦何況,她本有權利知道真相,自己又憑什麼去毀掉。

    許不暖成功甩掉警察,臉上露出張揚的笑容,明亮的瞳孔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好看。只是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太久,突然出現的黑色轎車攔截住她的去路!

    一個急剎車讓bt差點摔下車子,不爽的吼道,「老大你想謀殺啊!我還指望著早點回去抱我老婆呢!」

    許不暖沒理會他的叫嚷,下車摘下頭盔,眼神銳敏的射進車子的副駕駛上的男子。

    許寧陌下車,身高挺拔,身影修長,用力的雙腿被西裝褲包裹,頭髮落下幾分遮住眸子卻擋不住那銳利危險的目光……唇瓣很薄,緊抿著沒有色彩的弧度,整個人在黑夜裡顯得格外陰沉,危險。

    許不暖盯著這張臉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腦子裡只剩下四個字,「傾國傾城」。能看到比簡月和程擎寒長的還好看的人,實屬不易啊!

    bt黑著臉遞紙巾,「笨蛋老大,把你的口水擦一擦好嗎!太丟人了!」

    許寧陌在頃刻間已經將眼前這個女人打量一個遍,與此同時許不暖在花癡他的時候也將他打量一個遍,甚至目測到他的胸肌與程擎寒不相上下。

    「東西交出來。」許寧陌低沉的嗓音透著命令的語氣,沒有任何商量的強硬語氣。

    「呵呵……這位帥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bt你聽懂了嗎?」許不暖露出白癡的笑容,挖了挖自己耳朵,一副我是出來賞月的表情!

    bt搖頭,「老大我什麼都聽不到,有人說話嗎!」

    許寧陌走近一步,峻寒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薄唇一張一合,「許不暖,把東西交給我!」

    許不暖彎了秀眉,原來知道自己的大名啊!轉身直接坐在機車上,一隻腳踩在機車坐上,一副女土匪的痞樣;「原來我這麼出名呀!只不過既然你知道我是許不暖,就該知道我的規矩,沒有我搶不到,只有我不想搶,既然我搶到手,何來歸還一說!」

    「多少錢,開價!」她來搶不過是收了別人的錢,自己可以付雙倍價格。

    許不暖低頭嫣然一笑,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拜託!雖然我是土匪,但我也是有原則的好不好!既然僱主給我錢我一定會把東西平安交到她手上,絕對不會再賣給別人!這點職業道德你不懂啊!」

    bt咳,「老大他又不幹這行,怎麼會懂!」

    許不暖額頭掛滿黑線,「泥煤!你不說話我不會當你是啞巴的!」

    「把東西交出來,否則……」

    「否則怎麼樣?」許不暖立刻打斷他的話,一臉興奮的樣子,「否則你是殺了我還是先殺後奸,還是先姦後殺,或者是奸了再殺再奸再殺?」

    季風穩額頭掛滿黑線,眼前這個瞳孔乾淨,天真的女人真的是傳說中那個無惡不作的「許不暖」?

    許寧陌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怎麼會有這麼沒臉沒皮的女人!

    bt蹲地畫圈圈,怨念,自己怎麼跟了這麼不靠譜的老大!

    許不暖正在興奮的頭上,忽然來的兩輛車子猛地剎車停下來……許不暖看到車子裡走下來的人,臉色瞬間變了,剛才的豪邁風情瞬間消失不見,腳踢了踢bt,「挨,快幫我掩護……我要逃了……」

    bt抬頭看到走過來的人,臉色瞬間死如土灰,聲音都在顫抖,「你算……算了吧……跑了多少年也沒見你真逃得過他的五指山!」

    「許不暖!」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頓喊她的名;這張俊冷的臉也一如多年每每都讓許不暖春心蕩漾。

    「呵呵……嗨,人渣……不對,是老公,好巧啊!你也出來賞月啊!」許不暖傻兮兮的笑,心肝都在疼。

    媽的,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怎麼又被逮個正著?

    程擎寒停下腳步,掃了一眼漫天的烏雲,嘴角抽蓄,點頭,「真巧。」

    許不暖訕訕的笑,準備腳板抹油的溜人時,程擎寒更快一步,低沉的嗓音掩藏不住憤怒的吼道,「許不暖,你死定了!」

    「呵呵……」許不暖心裡忍不住偷笑,這句話你丫的喊十年了,老娘現在還不是好好的。

    「東西還給人家!」程擎寒厲色的命令道。

    許不暖撇嘴,「不要!我是有職業道德滴……」

    程擎寒皮笑肉不笑,「你是要你的職業道德,還是要你的屁股?」

    許不暖額頭掛滿黑線,你妹的,死人渣和墨伊凡那該死的混蛋學會揍女人屁股了!動不動就揍屁股,太無恥了!

    程擎寒見她一副爛泥,你奈我何的樣子,視線轉移到bt的身上,寒光乍洩,「若溪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又跑出來……」

    「東西不在我這了。」bt立馬舉手投降,老實交代。

    許不暖咬牙切齒:「bt你這個沒骨氣的混蛋!」

    bt碎碎念:「骨氣又不能當老婆xxoo……」

    「東西物歸原主,其他我概不追究。」許寧陌開口,不想再和他們耗下去!vv3t。

    程擎寒冷眼瞥了許寧陌一眼,第一感覺很討厭他!盡快離開這裡的辦法就是把許不暖偷來的東西還給他。許不暖的嘴巴裡沒有一句真話,他不問了,直接對她上下其手,卻沒找到。

    許寧陌利眸閃爍著複雜,忽然開口:「東西是不是早不在你身上了?」

    許不暖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你好聰明哦!!偷出來那刻,已經給江寧,現在大概已經到僱主手上了……」

    程擎寒額頭的青筋暴跳,「許不暖,你這個惹禍精!」

    許寧陌利眸冷冷的剜了一眼許不暖,二話不說折身拉開車門連季風穩都顧不得直接飆車離開……

    許不暖忍不住摸了摸鼻頭,「好帥,車技不輸給阿d哦!」阿d我最親愛的弟弟。

    「許不暖,你收到人家多少錢?」程擎寒壓抑住心裡的惱火問。

    「十萬!」好幸福的口吻回答。

    「沒收。」

    「啊!我好不容易賺來的十萬,你敢沒收老娘就和你離婚……」

    「我不同意。」

    「我起訴,上法院告你!虐待老婆,不給錢花!」

    程擎寒冷冷一笑,「好,你去告!我倒想看看哪國的法院敢接你的告狀!」

    許不暖淚。

    ******

    許寧陌一路近乎將車子飆到極限,差點出了車禍,一路飆車停到樓下,奔跑到家中時,冷冷清清的房子沒有一個人,所有房間,洗手間、廚房也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了,卻不見斯藍的身影。

    琉璃燈泛著柔光,心口猛地一痛,「阿斯」兩個字密密麻麻的被刻在心疼,疼的沒辦法呼吸。

    此刻她究竟去了哪裡?

    冷清的光芒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腳步沉重的佇立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驚慌絲絲縷縷的瀰漫心頭……低眸掩蓋住眼底那一抹心疼與複雜,猛地眼神一震,意識到什麼,轉身迅速的下樓……

    夜晚的風透著寒意,一陣陣的疼像是什麼狠狠的從臉上刮過,硬生生的疼。

    斯藍坐在小區路邊的木椅上,後脊骨僵硬著,膝蓋上放著一本牛皮日記本,而黑色鐵盒就擱在身旁,低著頭看不見此刻她是什麼神色。

    許寧陌停下腳步,還差一步,就差一步他伸手就能抱住她;此時此刻,他卻不敢。

    呆呆的佇立在與她一步之遙的位置,心疼的眼神看著她……終究還是讓她知道了!

    冷風過境,斯藍緩慢的抬頭,像是機器人一格一格的將視線落在許寧陌面無表情的俊顏上,喉嚨刺痛,水淨的目光中透著無法言語的傷與痛。

    好不容易扯動了唇瓣,聲音到唇瓣就散落的像一盤沙,怎麼都無法組合成一句完整的話。

    那眼神,不犀利,不憤怒,卻像是一把無情的刀,讓許寧陌心如刀割。

    「原來……不該被生下來的不是藍斯辰……是我……」乾枯的唇瓣勾動,聲音蒼涼而沉重,用力的強調一遍,「不該被生下來的人是我和靜恩。」

    她嘴角那微勾的弧度,似嘲諷,卻猶如許寧陌的世界末日,一切都在頃刻間坍塌,成為一片廢墟。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許寧陌開口,想要安慰她的話都那麼的無力與蒼白,眼神滿載著心疼,「你是誰根本就不重要……沒有身世的那二十幾年,你活過來了;有沒有知道身世都不重要。」

    「因為你是我的,我的孩子……把今晚看到的全部忘掉,當做不存在,好不好?」

    空洞的眼神凝視他,沒有任何的反應,這如何能忘記,如何能當做一切沒發生過,不存在。

    「我……終於……明白藍斯辰心裡的自卑!不希望自己被生下來的自卑感……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應該生存在這個世間,我們的存在是不被祝福,不被准許的。」

    嘶啞的聲音裡瀰漫著絕望與無助,在看到真相的那一刻,斯藍的所有堅強與堡壘瞬間被摧毀的一乾二淨;這個真相折磨的她身心疲憊,讓她更加痛恨自己的存在,痛恨曾經自己對藍斯辰的步步緊逼……

    那時藍斯辰,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來訴說自己的秘密,讓世人知道他的存在是不被肯定,被唾棄,永遠不會被祝福。

    人啊!總是不在其位,不知其中滋味!

    當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猝不及防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不會的……沒有人敢否定你的存在。有我在,沒人敢否定你的存在。」許寧陌低啞的聲音瀰漫著哀傷,很想伸手抱一抱這個孩子,只是怕自己會一不小心碰碎了眼前這個瓷娃娃。

    這些都不是她的錯,被生下來也不是她可以選擇的,她現在所經歷的一切,在他十八歲時便已經歷過。

    知道那種絕望與無助會像洶湧澎湃的海水席捲而來,直接將她溺死。

    「藍斯辰會恨我,一定會笑我……他會說,斯藍啊!你看你明明就和我一樣,你和我是一樣的…憑什麼你要逼我,憑什麼你能若無其事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會的……我以我的靈魂起誓,藍斯辰沒有這樣的想法,甚至一點的念頭都沒有。」許寧陌上前一步,緩慢的蹲下身子,抬頭仰望著她,眼角那淚光閃爍,倔強的不肯落下。

    「他不會恨你,不會笑你,更從沒怪過你!相信我!」

    「真的?」斯藍茫然的看著他,藍斯辰不會恨自己嗎?

    現在連自己都覺得自己面目可憎,更可恨!

    斯藍啊斯藍,全世界都有資格去逼藍斯辰,只有你沒有,可偏偏是你將他逼到沒有後路可退……

    你怎麼可以這樣的可恨!

    「你是誰生的一點都不重要,沒有他們的二十多年你很努力的活著,以後會更努力活的,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我甚至覺得我該和靜恩一樣,從那高樓跳下去…」

    「好!」許寧陌握住她的手,淺聲應她。

    斯藍一時間愣住,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許寧陌唇瓣逸出淺顯的笑意,心聲細語,「你要從那跳下去,我不會陪著你一起跳。我會好好的安葬你,然後每次路過你墳前時我都要上去多踩幾腳。」

    「踩你這個沒心肝的孩子,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讓我白髮人送你黑髮人。」

    斯藍苦笑不得,「我頭髮是紫色的。」

    「你的頭髮很漂亮。」

    「藍斯辰……不算是真正的亂|倫產物……我才是!他總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髒,其實髒的人是我!藍睿修一直看不起他,其實該被看不起的人是我!」

    斯藍想到那個溫潤儒雅的男子,他的絕情,他的絕望,其實他很可憐!

    許寧陌心疼,心疼她的心裡的疼;手指摸著她的輪廓,「哭吧。痛痛快快的哭出來,沒有人看不起你,你也不需要自卑什麼。藍斯辰是他自己笨,他自己不懂得珍惜生命,不懂得珍惜你,他的下場是罪有應得,是報應!你不用為他惋惜,不用同情他,真的。」

    眼角原本閃爍著的淚珠一點點的消失,斯藍麻木的搖頭,「我哭不出來。寧陌,你抱抱我吧。」

    許寧陌站起來坐在她身邊,雙手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將她攬入懷中,她的身子很僵硬,體溫冰冷,與他的體溫截然相反。

    斯藍麻木的靠著他健碩的胸膛,似乎在暴風雨之中尋找到一塊遮風擋雨的瓦片。指腹輕輕的摩挲著牛皮封面,日記本泛黃,已有多年。

    日記的主人在斯藍的生命裡有著不可承受的重量,她用一手將斯藍養大,如母親般的照顧斯藍,體貼關懷斯藍,生病時夜夜守護,餵水餵藥,教斯藍讀書識字,在斯藍即要命送黃泉時,毅然決然的用自己的命換回斯藍的命。

    斯藍感激這個人對自己的養育之恩,感激她對自己的慷慨無私到犧牲自己的生命……

    只是世事無常,命運難料,這個自己感激的人,居然也是將自己送入地獄的源頭之一。

    「忘掉這一切,記住你是我的斯藍,我的孩子。」以後無論是什麼樣的身份,我都可以為你去充當那樣角色。

    只要能令你快樂,阿斯。

    喉嚨發癢,斯藍忍不住的咳嗽起來,手指緊緊的抱著日記本,終於明白陳院長為何要自己保秦心不死,終於明白為何自己嫉妒秦心……

    深夜斯藍意識迷糊,額頭滾燙,懷裡還緊緊的抱著日記本怎麼都不肯放手。

    燒得通紅的臉,唇瓣卻是泛著蒼白,不斷呢喃著:陳院長……媽媽……姐姐……甚至是秦心與藍斯辰…

    許寧陌揪心的疼,恨不得所有的痛苦全由自己來背。以為自己可以為她背負這一切,卻不料終教她心結難解。

    早知如此,就該如季風穩所說,毀了日記本,管它什麼有沒有資格。

    喂斯藍吃了退燒藥,拿毛巾為她拭去額頭的汗水,將她用被子包好,緊緊的抱在懷中,手落在她的額頭上,猶如上帝赦免信徒的原罪。

    「阿斯,人的眼睛有5.62億的像素,可終看不透人心。你看,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上一代的人犯下的錯誤,憑什麼要你來背負?除了提供精子與卵子,血與肉,他們缺席你的人生二十多年,甚至不曾抱你一下。將你丟棄在外,任其自生自滅;命運憐你,讓你活下來卻又給了你無數的噩夢,這些好不公平。」

    「憑什麼要你擔負著罪惡的罵名?」

    「阿斯,他們欠你的,我給你;上天缺你的,我給你……你想要的我,我給你,你不敢要的我也偷偷的塞給你,好不好?」

    「藍斯辰不恨你,一點都不恨!他要謝謝你,謝謝你活著讓他愛上你,讓他解開了心結……是誰生的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還活著,還能看到自己心愛的人……還能有擁抱!」

    斯藍燒的迷迷糊糊的,隱約聽到有人在不斷和自己說話,只是說了什麼卻聽不太清楚。

    只是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見藍斯辰說要把自己欠的,別人欠的如數全給自己。

    他的聲音很溫柔,令人安心。

    只是——

    藍斯辰,你欠我的全還了;可我欠你的,又該還給誰!

    少爺:今天8000字更新完畢!多更新了2000字算莫臨歌同學的紅包加更。來,我們玩個遊戲,我說「喵喵……」你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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