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身在農村]第118章栗市長的道歉(下)——
第118章栗市長的道歉
「原來是你小子搞得鬼，cao你嗎的！」
燕天南再也坐不住了，這火可就大了。當然了，換成任何人，差點被人給玩死，這不發火都難！泥人尚還有三分的土性，更何況燕老爺子這個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要是還能不動聲色，那才叫怪了！更何況，還動了他視若孫子一般的「哮天」！簡直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只是，你老人家罵就罵唄，罵什麼不好，怎麼還彪出來一句「cao你嗎的」？栗一鳴的媽是誰？還不是栗正果的老婆！你老頭罵就罵唄，怎麼還給我戴綠帽子？
當然了，國罵如此，燕老頭兒也是盛怒之下，口不擇言，栗正果也只能是白眼連翻，卻不能說什麼。
算了，就當吃了個啞巴虧了……
「小兔崽子，你他嗎的這是蓄意謀殺！蓄意謀殺，你他娘的懂不？啊？我……我打死你個混蛋王八蛋！」燕天南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生過這麼大的氣了，簡直連肺子都要氣炸了。有道是，打狗還要看主人，可是，這位盛怒中的老人，顯然沒將站在一旁的栗正果放在眼裡，躥上去，左右開弓，「啪啪」就是兩個耳光，打得那叫一個響亮！
好傢伙，帶上人家老娘還不算完，這會兒，栗大市長又成王八了——兒子是王八蛋，老子不是王八還能是什麼？
耳光扇在兒子的臉上，卻疼在栗正果的心上，不過，這位向來護犢子的栗大市長，這會兒卻連動都不曾動，哪怕，是心疼的要死！
以往，他對兒子百般的呵護、嬌縱，甚至，不惜代價的護犢子，只以為寶貝兒子還年少，難免有些貪玩不懂事，一旦大了，就什麼都懂了……可是，經過這幾天，他才發現，他錯了，錯的離譜！栗一鳴還不夠大嗎？那軒轅十四呢？可是，看看人家軒轅十四，再看看自己的兒子，栗正果那叫一個無地自容啊！
如果把軒轅十四比成國家的棟樑，那他的兒子，連狗屎都不如！
難怪人都說，這兒子要貧養，女兒要富養……難怪人家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難怪……
栗正果非但沒有上前說什麼，反是在一旁煽風點火一樣，「打！這個孽子，竟幹出這麼荒唐的事來，燕司令，您儘管打，怎麼出氣怎麼來，打死了算我的！」
以進為退，不得不說栗正果的想法很是不錯。雖然兒子不堪，但是，他也不能這麼看著不是，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啊。如果，一切依正常規矩來辦，蹲笆籬子是跑不了的了，但是，如果能讓眼前這兩個人消消氣，自然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再怎麼打，兩個人也不能把兒子打死吧？最多就是一點皮肉之苦，總好過牢獄之災不是！
再說了，打都打了，氣也出了，應該不會再追究了吧？栗正果如是想道。
他這麼一說話，燕老爺子這才想起，人家的爹還在這呢！當下，再次揚起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當著人家的面打人家的兒子，就算是錯在人家，那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啊！不過，燕老爺子是什麼人物，栗正果的那點打算，一聽他就明白了，大咧咧的收回半空的巴掌，皮笑肉不笑的衝著栗正果罵道：「好你個栗小子，如意算盤都打到老子我身上來了？你這麼一說，老子我還懶得動這個手了呢！嗎了個巴子的，老頭子我這麼大個歲數，累個夠戧，我犯得著嗎？沒說的，這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老頭子我也圖個省事！」
「別呀！」栗正果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嘴巴，怎麼就這麼欠嘴呢？要是不吱聲，這老頭兒一頓耳光下來，事情怎麼也算解決了一半了吧？最不濟，這老頭兒氣出了，事情也就沒那麼嚴重了，可這一停下來，那栗正果賠著笑臉，道：「燕司令，這個孽子作出這等天怒人怨的事來，您老打他一頓，也算是教育他……」
「栗正果，你他娘的別跟老子整這些花花腸子，實話告訴你，沒用！哪涼快哪呆著去，別來煩老子！」燕老爺子氣哼哼的望椅子上一坐，抓起擺好的棋子，叫道：「開頭炮！軒轅小子，別愣著了，到你的了！」
得，這下更乾脆，直接把這爺倆晾那了！
也不怪燕天南揪住了不放，這事，換成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覺得受不了，栗正果自己也受不了！只是，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燕司令，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孽子他還小……」時下，除了懇求，栗正果還能做什麼呢？
「我操你嗎，二十五六了還他娘的小，那多大算大？滾，別他娘的擾了老子的棋性！」燕天南怒了，這一分神的功夫，手上抓著的「炮」直接飛過了河，喀嚓一下，把軒轅十四的「車」給吃掉了！
「喂，老頭兒，你耍賴呢啊？你這『炮』連個炮架都沒有，怎麼把我的『車』吃了？」軒轅十四頓時不幹了，伸手把燕老爺子扔到一邊的「車」搶救了回來。
「老子這是迫擊炮，想他娘的轟哪就轟哪！」嘴裡咕噥，為自己的錯誤找了個借口，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炮」搬了回來，這一打量棋盤上，頓時更火了，努道：「他娘的，臭小子，你趁人之危！」
感情，就這麼一會，軒轅十四緊攻慢攻，燕老爺子一不小心就中了個陷阱，將軍抽車！一下子，一個「車」沒了！
「老頭兒，注意力不集中，怪得了誰？」軒轅十四得意的一笑，一個「回頭炮」，又把燕老爺子另一邊的馬給啃掉了！
「草他姥姥的，這怪老子嗎……喂，你小子也忒狠了點吧……」
有道是一步錯，步步錯，一眨眼的功夫，丟了一個車一個馬，半壁江山沒了，頓時，燕老爺子的紅棋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況。
燕天南三人的對話，軒轅十四自然是聽在耳裡，對於栗一鳴的所為，他更是氣惱不已。他萬沒想到，吃了教訓後，這傢伙居然還不長記性，竟然弄出這麼一出來，可以說，軒轅十四的火，並不比燕天南小什麼，所以，他選擇了冷眼旁觀，一句話也不說。
還能說什麼？人家都想要他身敗名裂了！他也懶得說了，這樣的事，經過司法部門，是最好的選擇！仁慈？有用嗎？承認錯誤，有用嗎？殺了人了才跳出來說我錯了，這有用嗎？死的人還能活過來不成？
這樣的人，不給他一次狠狠地打擊，他永遠不會長記性！
「軒轅專家……」眼見著燕老爺子這邊似乎是沒戲了，栗正果又將目光放到了軒轅十四的身上。
軒轅十四一擺手，打斷了栗正果的話，淡淡的說道：「栗大市長，不敢當啊，我哪是什麼專家，充其量是一個農民而已。」
「怎麼會呢，您要是農民的話，那……」栗正果賠著笑，姿態放得一低再低，為了兒子，他也豁出去了。
「我說了，我就是一個農民！」軒轅十四冷冷的看了一眼栗正果，最後，心還是一軟，在栗正果的身上，他看到的，只是濃濃的愛子情深，那是一種為了兒子可以不顧一切的瘋狂！長歎了一聲，軒轅十四又道：「栗市長，你是一個好官，但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吶！子不教，父之過，想想那些遭受你兒子迫害的無辜可憐人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是啊，早知道會鬧成今天這個結局，當初……寶貝兒子造的孽，自己又有什麼資格來求人家……一時間，栗正果想了許多許多，慢慢的，神色落寞了下來，只是，這麼放棄，他不甘心吶！
為什麼就不能給我們一次的機會，一鳴他已經意識到自己錯了，他會改的啊！
可是，人家又為什麼要給他爺倆機會？人家才是苦主，一個，差點身敗名裂，關門大吉，另一個，更是差點被玩死！是啊，自己沒理由求人家就這麼放手，換成自己，怕也不能就這麼放手吧？
將心比心！
一下子，栗正果好像蒼老了十歲，一直挺直的腰桿，眼見著佝僂了起來。是啊，他雖然是個市長，但是，首先，他是一個兒子的父親。
「這本就是我的錯，無論是什麼結果，都該是我承擔。燕爺爺、軒轅專家，我的胡鬧對你們造成的困擾，我也無力挽回什麼，不管你們原諒我也好，不原諒也好，總之，是我錯了，對不起！」不知什麼時候，跪在地上的栗一鳴站了起來，聲音朗朗，說完，面向燕天南、軒轅十四深深的一禮，然後，默默轉身。
「爸，錯就是錯，兒子我懂了，我這就去自首。您老要保重好身體，等我出來了，還要在您老身邊盡孝呢！」
聲音淡淡，語調更是平淡無奇，但是，就這麼淡淡的聲音，栗正果，一市的市長，就那麼哭了，哭得一個淅瀝嘩啦，雖然是哭，但是，那上彎的嘴角，卻在說明，他是在笑！
兒子，終於懂了，真正的懂了！
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高興的事？
值了，值了啊！
哪怕是進了監獄，可那又怎樣？至少，兒子他洗盡了鉛華，不再紈褲……
栗正果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那樣流著淚，嘴角掛著笑，默默的目送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漸行漸遠，即便是知道兒子是邁步向牢房！自家事自家清楚，栗一鳴的這一番話，並不是他所教，完全是栗一鳴自己想出來的，說出來的！
驀地，他邁動腳步，追著兒子的腳步而去。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即便是兒子要進去了，自己這個當爹的，也該陪著不是？
「等等！栗市長，栗一鳴，請聽我說兩句！」這時，一直沉默的軒轅十四突然出聲，喊住了栗家父子後，卻將話音轉向了燕老爺子，沒頭沒尾的問道：「老頭兒，你信不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燕老爺子被問的一愣，皺著眉頭道：「你小子怎麼問起這話來了？他***，人都殺了，成佛又有個鳥用？你小子不是糊塗了吧，這話你也信？真要是能這樣，那他娘的老子明天也殺個人，然後剃個禿子當和尚去！」
「殺人，就是殺人，人都死了，即便是成佛了，那對死者又有什麼用？起死回生不成？自古以來，錯已鑄成，你見過哪個得已挽回？就好像強姦一樣，女子都被你糟蹋完了，你擺出一副慈悲的模樣，難道代表你沒糟蹋人家？荒謬！」
「老頭兒，我想你錯了，這句話的含義，你並沒有懂，或者說，是你理解錯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說的是善念，而不是你說的那樣。殺了人，人死自然不能復生，但不妨礙殺人者生向善之心，不是麼？」軒轅十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當他看到栗一鳴的目光時，他驀地心就是一軟，鬼使神差的叫住了栗一鳴，問出了那麼一句。
那一刻，栗一鳴的目光，很是清澈，而就是這份清澈，軒轅十四心動了！是的，他心動了！
或許，他真的悔悟了吧？軒轅十四心中如是說道。
「是這麼解釋的嗎？」燕老爺子一愣，隨即沒好氣的哼道：「臭小子，你到底想說什麼，痛快點，別耽誤了下棋！」
「老頭兒，你命沒丟，我也沒身敗名裂，要不，給他一次機會，權當以觀後效了，你看怎麼樣？」軒轅十四笑嘻嘻的說道：「權且給他記下了，日後要是再犯，來個二罪並罰，咱翻個舊帳就是了！」
「這個……」燕老頭兒沉默了，栗正果的軟語想求，他可以不理會，栗一鳴的話，他可以當成是放屁，但是，軒轅十四的話，他卻不得不考慮一下，總不能一句話佛了軒轅十四的面子不是？
「就這麼定了啊！」軒轅十四心中打定了主意，黨紀拍了板，衝著雲裡霧中的父子倆一笑，道：「栗一鳴，這件事就這麼算了，當然了，只是暫時性的，以來，還要看你怎麼做了，知道嗎？」
「知道，我知道，謝謝軒轅專家，謝謝燕司令，謝謝……」
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