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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大津風雲 第一百六十六章:觀濤子 文 / 復之言

    山洞盡頭處,出乎柳義意外的居然是一方圓一二里的幽僻冷峭山谷,其內有一條清澄的小溪汩汩而流,注入遠處的一個碧波深潭。

    谷內靈氣盎然,整個地方遍地生長著許多奇花異草,多數為人工種植,萬紫千紅,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這些靈草之中,柳義認出了幾種,居然是《火靈散人丹方集粹》上所說的煉製三品、四品通脈丹和破障丹的主藥。

    舉目四顧,谷內林木蔥鬱,火樹銀花,瓊枝玉葉,清溪環繞;周邊峰林平地拔起,千姿百態,奇特秀麗,與谷內風光相互映襯,綠野煙靄,如詩如畫,形成一幅豐富多彩,綿綿二里的絢麗山水畫卷。

    深潭旁邊,古木參天,林木蒼翠之間,用名貴的紅木搭建了三間房子,造天型別緻,古樸優美。裡面杯器茶具,應有盡有,雖多年過去,可能之前有陣法保護,依舊顯得一塵不染,晶瑩潔白。

    進了裡間,發現有兩對精緻名貴的五屏式紫檀雲龍紋扶手椅,由相同質材製作而成的茶几、花幾、琴幾和書案、香案散落在旁,做工考究,光澤柔和。

    西邊放置著一三層高的寬大紫檀,上面存放一些書籍、器具和一些奇珍異寶、古玩字畫,那些書籍竟然都因年久已化為粉塵;東邊臨窗處,是一寬大的怪異六腳金石方桌,上面放著八個寶物,正是人們傳說中的「暗八仙」:芭蕉扇、寶劍、花藍、笛子、寶葫蘆、魚鼓、陰陽板和荷葉,邊上是五個晶瑩剔透的玉筒,還有兩個戒子。

    不遠處是一張長寬兩三丈的黃花梨六足合榻,其上赫然坐著一人形骷髏骨架,外罩一青色道袍,骨節粗大,估計為男性,其牆邊上掛著一幅長半丈、寬三尺多的卷軸長畫,裡面是一嬌容端麗、光艷照人的年輕女子,女子眼如秋水,鼻樑挺直,居然長著一頭湛藍的披肩長髮。

    畫中空白處寫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白雲孤飛,念茲秋水」十六個字樣,龍飛鳳舞,飄灑自如,其字畫看樣子應該是均出自於合榻之上骷髏骨架男子之手。

    「啪!」,驀地現出一個光罩,將柳義伸向桌面的手彈開,八個寶物和玉筒竟然有防護裝置。

    「收!……給我收!……」,柳義拿出了山河令,對準桌,想連桌子一起收進去,誰知它居然彷彿生了根似的,任憑他如何拔弄都是紋絲不動;接著,從體內「刷!」放出了寒光凜凜的冷月,「呼!」地用著全身的法力向著下面桌腳激射而去……

    他自然是眼熱那些寶物和玉筒並非凡品,想乾脆利用其冷月的無堅不摧的能力將桌子的四肢悉數砸斷,把它們連同防護罩一起收入山河令中。

    然而,柳義所打的如意算盤也並非能如其所願——

    只聽見「噹!……」的響作,房間裡面頓時爆起一陣猛烈的撞擊聲,冷月在桌腿上冒出點點耀眼的火花!停下一看,桌子竟然堅硬無比,上面竟然連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來。

    「砰!……砰!……砰!……」,見到取巧的辦法行不通,柳義便直接用最直接、最簡單的方式調動著冷月在防護罩上面持之以恆地轟擊……

    一連三天三夜,直到他將吃奶的力氣都差一些耗了個一乾二淨,興許是他夜以繼日、無休無止地折騰,也許是防護罩本身因年代久遠而作用大降,驀地,「嘩啦!……」一聲,桌子上面那一層透明罩寸寸裂開,剎間化為烏有。

    「呼!……還好,終於算是把這個硬疙瘩給撬開,要不然可真虧大發了!」,柳義喘著氣、一身大汗,一屁股坐在桌前的凳子上,迫不及待地拿著那些玉筒認真地閱讀起來……

    足足又花去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將那五個玉筒海量的內容看完,罷了,他沉吟半響,呢喃自語道:

    「沒想到,修真界上竟然還有如此用情專一之人!這『情』之一字,真的能讓人如醉如癡,一旦沉浸其中,便不可自撥,此為夙緣,或為情劫?抑或為魔劫?……」

    合榻之上的骷髏骨架男子系一百多年前一位名為「觀濤子」的元嬰期頂峰的修真者,此人原出身於大津南方內海的一個叫「百川宗」門派的結丹期內門弟子;而他的師父就是畫中藍發美女「碧波真人」,當時已是元嬰初期高手且為該宗的長老。

    這「觀濤子」為人風流倜儻,博學多才,天賦過人,不到一百歲,就修煉到了結丹期的頂峰,成為了許多女修的偶像;然而,溺水三千,竟然都是沒有一滴能進入其法眼的,其緣由正是多年以來在他的心底一直暗戀著「碧波真人」。

    不說後者是自己體人的師父,此類行徑歷來深為人倫所不恥;且當時他為之著魔的佳人已是名花有主,其夫君正是「百川宗」的宗主。

    對此,「觀濤子」似乎著了情魔,依舊我行我素,癡情不改;當然,迫於現狀,擔心引起人們的非議,他只能長時間地將這份情感留在心底煎熬,暗中畫了一張張「碧波真人」種種形態的靚麗畫像,寫了一款款深情哀惋的動人詩篇,將其存放在洞府裡面,時不時翻閱一下,以寄托對於意中人的無盡思念和懷戀。

    儘管這種極度的畸形之戀他已然將其深埋心底,平日裡不敢輕示與人,然而,他的一些微小的反常行為還是被一同門師弟所察覺。由於此人對於「觀濤子」早就心懷妒忌,於是便一心奉承、假意與之結交,待其完全信任自己之後,抓住一個機會,偷出了那些畫像和情詩,使之大白於整個修真界,讓其成為了當時名副其實的位於榜首的年度新聞人物。

    於是,「觀濤子」成為當時天下人恥笑的對象,被逐出師門。但是,出乎意外的是,儘管他已無面目見任何已相識之人,成為一孤身隻影、煢煢孑立的散修,一百年之內周遊四處,基本上沒有接觸過其它人,其修為還是從結丹期頂峰突破到了元嬰期頂峰。

    同時,他雖從此之後再也沒有見過「碧波真人」,然而對於她的情思並非是漸行漸遠,反而是矢志不渝,日甚一日,後來在此地的一次例行閉關修煉中,突然意外地被心魔入浸,神志失控,全身法力漸失,不久之後鬱鬱而亡,他的不倫之戀才真正地終結。

    金石方桌上所放著的那八個「暗八仙」寶物,正是他做散修時,在一個荒島誤闖入一修真遺址裡面得的,仿造於上古時八位真仙所用的渡劫飛昇的仙器的八件極品靈器,較之那個靈器白袍還要高上兩級,威能無比,配合遁術使用轉息千里;而那張桌子也是件極品靈器,名為「文山案」,運用時可瞬間倒過來,變為山丘之巨,那六隻腳變為三座尖峰,桌面變為山的基座,其重無比。不過比較可惜的是,所有這些寶物得等到修為達元嬰期之時才能使用。

    那些玉筒,其中之一自然是「觀濤子」這個情種對於自己生平的簡介,另外的四個所論述的是「百川宗」的一種名之為「海納百川」的水屬性功法,竟然連到煉虛期的都有涉及,而且與一般相類似的不同,這種功法無論是進攻或者防守都威力巨大,不足是比較難煉成,且煉氣期至結丹期時使用時要在江河湖海等水量充足的環境。

    那兩個戒子自然是「觀濤子」的儲物裝備,足足比柳義手上的毒龍蛟留下的那一隻的空間要寬上一倍,足足各有六十多丈立方,裡面充斥許多靈石、妖丹和藥草、丹藥之類,幾把飛劍和幾件法器。前者柳義大概地數了數,有四、五千萬左右,雖說他目前的身家已是有四億多的靈石,然而,如此大的數目還是讓其眼中亮光閃爍,加上這一筆,他就有了近五億的資產了;後者主要是適合元嬰期煉製或服用的,距他還相當遙遠,只是草草地看了一下。

    另外,還有一藍色的煉丹爐,在其旁邊丟著一本厚厚的書籍,上書《水火煉丹法》,正是「百川宗」有別於其它門派的獨門煉丹之法,不但出丹率極高,且藥性清純、吸收效果好,柳義拿在手上翻了翻,發現裡面的內容十分深奧,就連最簡單地煉製針對煉氣期的幾種丹藥,都較之所學的《火靈散人丹方集粹》秘本上介紹的煉製方法還要複雜上好幾倍,也只好作罷。畢竟,對於煉丹,他也沒有什麼好的天賦。

    有一件更令柳義感慨連連的事情是,「觀濤子」的心居然是出奇的善良,甚至是顯得傻氣十足,他不僅對於那個師弟和「碧波真人」沒有產生過一絲的怨恨之情,就連對整個師門亦是如此——

    在玉筒的最後,他還一再要求繼承其衣缽之人如有了相應的能力之後,要想辦法盡量地幫助「百川宗」,若不然其最低限度也不能做出對後者不利之事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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