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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大津風雲 第十二章:突變 文 / 復之言

    前三個月的時候,此人居然隨同越河的實權人物——元大將軍謀反,一度攻入王宮,但最終失敗,想和元大將軍一同逃出海外,因被越河大軍追捕意外地和大部人馬離散。

    無奈之下,只好和元大將軍的妹妹元英素就著近路帶了二千人馬,冒險潛入大津國邊境,得知黃三霸在此落草,遂前來投靠,到八角山時只剩下五百多人。

    中午時分,眾山匪走到一個叫落黃嶺的地方,雄偉的高山大嶺,上面生長著一片片重重疊疊、密密麻麻的黃葉樹,秋天一到此樹的樹葉就會變為艷麗的金黃色,但奇怪的是,時隔不久,此葉便馬上變為枯黃,紛紛從樹上落下片片黃葉,故此得名。

    此地,從地圖上標示離朝陽堡僅有三十餘里,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就可趕到。

    只見正北方二十里外的北風口襲來陣陣猛烈地秋風,黃葉頓時滿天飛舞,煞是壯觀。

    黃三霸似乎心情不錯,下令走了半天山路的山匪們埋鍋造飯,就地休息。

    陳榮第一次觀賞到如此佳景,磚板式的臉上竟然明顯地有了幾分陶醉,心情也相當不錯。

    黃三霸風中而立,遙望東邊,粗大的手指著朝陽堡方向,大聲喊道說:

    「趙山河匹夫,你自恃城堡堅固,數次與我作對,今天你終於是在劫難逃了,哈哈!」

    語氣陰森中透著自信,彷彿他自己就是「閻羅王」,在「生死簿」上任意為趙山河編排著不可抗拒的死亡時間表。

    「朝陽堡的鄉兵缺少訓練,如當面和我們對決,不堪一擊,但若憑城牆之險,拚死抵抗,則我方損失定然不少,除非……」

    陳榮此時心中還是覺得他們此行的襲擊把握不大,不無擔心地說。

    「除非有內應?」

    黃三霸雙眸一瞇,邪笑著反問。

    「對,裡應外合,出奇不意,方可兵不血刃,攻下朝陽堡……」

    陳榮說著說著……,好像若有所悟:

    「啊!三當家在山寨已失蹤了好多天,莫非是?」

    「哈哈哈!……」

    黃三霸連連大笑,但是出乎意料地對陳榮賣了個小關子,不說了。

    三當家,陳榮自然是瞭解的,此人叫錢運,外號「錢眼」,有經商頭腦,胖乎乎極為市儈的表面,真似個走南闖北、視錢如命的商人。

    但是抱著這種想法的很多對手和敵人已經是埋骨荒野,化為黃土一堆了,特別是那些他想要殺的人。

    此人擅長暗殺,使用兩把鋒利的短劍,配合詭異的「彈珠」步法,出沒無常,瞬間殺人。

    對此,黃三霸常常跟他的手下們說:

    「錢眼」撥算盤的時候快,但是他殺人的時候更快。

    「怪不得!」

    想到這裡,陳榮舒服地撫摸一下自已的馬臉,舔了舔稍微有些乾裂的嘴唇,向著朝陽堡那邊微笑著說:

    「『錢眼』,『錢眼』,任你手段通天,一旦掉進錢眼裡面就拔不出來啦。有意思,有意思啊!」

    中午未時,在黃三霸他們即將啟程的時候,天空由北向南,逐漸出現片片烏雲。

    頃刻間,北風狂作,烏雲密佈,天色瞬時陰暗了許多。

    「嗚!嗚!嗚!……」

    從北風口直接刮過來的狂風把鬼頭刀戰旗吹得「嘩啦!嘩啦!」地響起來。

    驀地「卡喳!」一聲,長長的旗桿終於還是受不了狂風的肆虐,斷了開來,掉在地上。

    隨之,「呼!」地被刮出好遠,「啪!」地貼到一棵黃葉樹的樹桿上,這才避免了繼續被吹到萬丈山崖下的命運。

    陳榮的臉色頓時煞白,此時,他心中當然明白,大戰之前戰旗無故折斷,到底意味著什麼。

    但當他忐忑不安地把心中的想法提出來時,黃三霸不以為意,面無表情,粗壯的大手一揮,下令山匪們冒著細雨前進。

    在黃三霸他們開拔之時,朝陽堡的上空也被層層烏雲遮蓋,片刻之間下起了漆瀝的小雨,不久,小雨慢慢地變成了豆大密密麻麻的雨點,不斷地砸落下來。

    「嘩啦啦!……」

    瞬間,整個朝陽堡被籠罩在雨水當中。

    在堡主府對面的酒肆裡,一個身材矮胖、頭大而圓的商人,背身坐在一處無人關注的陰暗的角落。

    一雙圓滾滾的雙眼細瞇起來,透過雨水,有意無意地看著堡主府的大門口,短肥的雙手端起前面那個比他的頭還大幾分的灰色大碗,不時地喝上一口紅茶。

    錢運有個習慣,在他每次行動也就是殺人以前,都喜歡喝一大茶碗特製的紅茶。

    他一直認為:

    紅紅的茶水在他的眼裡,那就如同是敵人的鮮血,每每喝上一口,都會產生出一絲莫名的興奮。

    對,是興奮,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變天了,好天氣,好天氣啊,真是天助我也。」

    錢運用他那尖細的嗓門低聲喃喃地嘟噥著。

    雖然黑夜突擊攻城的消息已然洩露,但是由於天氣的突變,大風大雨將使朝陽堡原先所準備的諸如火藥、煙毒等等殺傷力較大的這些物資,基本上發揮不了作用了。

    即便黑夜之中作戰,機會對於雙方而言都是均等的,但是請不要忘記,山匪們是習慣於夜戰的,如果從北門藉著風雨進行強攻,那麼一鼓作氣,攻下北門應該問題不大。

    勝利的天平似乎已經完全地倒向了山匪的那一邊。

    和錢運坐在一起的是兩個保鏢打扮模樣的人,相貌十分之相似,看起來就像是孿生兄弟,面無表情,靜靜地如同木偶一般。

    無論是對於錢雲,還是外面的風雨,彷彿都毫無反應,無動於衷。天氣的意外突變,給朝陽堡原定的防守計劃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此時的堡主府內,比以往少了很多人,因為大戰在即,缺少人手的原因,大部分的家丁和護衛都按各自的任務在外面忙碌了。

    與周圍環境的冷清和安靜不甚協調的是,堡主府的大廳顯得相當的熱鬧。趙山河、趙月以及幾個甲長正圍著方桌而坐,一付準備就餐的樣子,而孟三立和何成赫然就在其中。

    柳義和趙冠在大廳的另一邊,兩人似乎是十分地投機,正對著牆頭上的一大幅字畫指指點點,彷彿評論著什麼。

    原來吃完早餐之後不久,趙月就派柳義、孟三立兩人按原來的分工,走街串戶地組織「鄉兵」和村民們及時搬運和蓄備各種戰略物資。

    中午天氣變化以後,副堡主趙冠向趙山河說:由於大風大雨影響,原來的一些戰備物資可能要用不上了,而那些什麼弓箭、盾牌、木頭、石塊、石灰的等等,要相應地增加,後勤保障工作要及時地予以調整。

    因此,建議趙山河和趙月叫上柳義、孟三立以及幾個核心人物來研究天氣突變後如何做好防守工作及後勤保障調整的問題。趙山河覺得十分有道理,就採納了他的意見。

    討論分工完畢以後,看到大家肚子都餓了,趙冠就建議順便請參會人員在堡主府吃個簡單午飯,趙山河欣然同意。

    柳義本來手頭上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活,不想參加,但是架不住趙冠和何成的極力挽留,只能作罷。在用飯之前,趙冠還熱情地拉著柳義的手,走到旁邊,謙虛地請教一些字畫以及書法上的問題。

    眾人早已是飢腸轆轆,看見趙冠和柳義不急於就餐的樣子,就不管他們了,狼吞虎嚥起來。

    驀地,趙冠的臉上一改如沐春風的表情,面色一陰,沉沉地冷笑著,問柳義道:「哼哼!他們都說你是個天才?」

    「轟!」,正在琢磨著這句話是否有什麼特殊含義的柳義突的覺得胸前猶如被大錘子狠狠地撞了一下,當下馬上運功抵擋,但是還是被迅速地擊飛……

    「嘩啦!……」重重的身體倒飛後衝破了後面幾張椅子。

    「噗咚!」猛然間柳義被撞到牆上,接著「撲通!」地倒在地上。「噗!」一股熱浪不由自主地從心口直往喉嚨上湧,吐出了一口鮮血。

    「哈哈!但是,你這個所謂的『天才』,在我趙某人的眼裡那是一文地不值!」

    趙冠收起拳頭,臉上瞬間又恢復了平日裡目中無人的神態,雙手倒背,陰陰地笑著說。「你……」

    柳義忍受著體內翻江倒海般火辣地劇痛,掙扎著站了起來,靠在牆上。暗暗地運轉了一下內氣,發現此時身體已受內傷,內力僅剩七成左右。兔起鶻落之間,人們被瞬時發生的變故驚呆了,一下子竟然都沒有來得及反應。

    「義哥!」孟三立「刷」地站起來,大聲叫道。

    「不好,菜裡有毒!」趙山河臉色剎白,雙手捂著腹部丹田失聲高喊。眾人一聽,連連運氣起來,發現此時體內的內氣已是空空蕩蕩,四肢癱軟,難以發力。

    「嘎吱!……」

    剎時,堡主府廳堂的大門從外面被人用力推開。

    「呼,呼……」屋外的狂風頓時挾帶絲絲雨氣,直刮進來,讓人覺得渾身發冷,屋內的氣氛瞬時如同冰凍。

    「趙堡主你錯了,準確地說,不是毒,而是一種叫做『內氣散』的神奇藥物,請放心,它不會把人毒死,只不過在一個時辰之內讓人內力全失,四肢癱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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