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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至牧野 第九十六章 奕子驚龍 文 / 李寒奴

    更新時間:2012-08-02

    辛火姒也選了一座瞻望台,視野開闊,他伸著手按住巨型的石磚砌建的石壁扶手,便走了上去觀望,下方的戰局從開盤起,就在緊鑼密鼓的進行。

    白鱗象算是一種少見的異種,它沒有過多的遠古巨獸的血薄,就算是有一些也是稀薄的血脈,所以這種異種比不上妹子些繼承遠古血脈的同族那樣高大,眼前的這個突變種也算高大,不過也不過一頭八臂邪猙的大小。

    它的舉止似乎很是笨拙,遊蕩了半天也沒走出多遠的距離,但是細心者會發現,這頭白鱗象的舉止小心翼翼,分明是一種暗地裡藏拙的表現。

    它的步代緩慢,彷彿龜速,但每一步的間距都是相同,就連節奏的幅度也是一致的,它在往一邊位於中央區域的樹叢接近,說是樹叢實際上也不過是散漫的插著幾棵不算粗壯的樹木,這種場面也不過是為了應景罷了。

    「這頭獵紋貔這一會合,是找了個好敵手。」

    有這般眼力的也不至辛火姒一人,這些賓客之中,總會有一些背景雄厚,身份特殊的人物。

    「這頭白鱗象看上去法度謹然,對於那頭獵紋貔的手段起了警惕心,卻是絲毫沒有畏避的感覺,看它似乎想往場域的中心走去。」

    距離辛火姒腳下所處位置甚遠的地方,也就是坑道的絕壁上,也有一座類似瞻望台的構造,它是在絕壁上開鑿的,似乎是在絕壁上挖開一個洞窟,從洞窟中搭建起的瞻望台,這裡更加貼近坑道的下方,所以用來觀賞更加方便。

    不過這座瞻望台聚集的眾多的賓客,為首的是一位卻是劍眉舒展的年青人,身披麻衣一般的服飾,卻顯得分外高貴。

    他手捻棋子,棋枰上放著酒杯,獨酌獨飲,就算被眾人環簇,卻也能散發出一股名士風流、博雅詣趣的翩然風度。

    這種風骨面貌,那有「小病虎」美稱的槐國安也是世家子弟,可跟這人一比,分明是泥土和流雲的曲別,所謂「雲泥」不外如是。

    若是比之那重華公子曲攬海,或者是仙罡門的西彌羅,一者是冷艷高貴的美玉,一者是瑰麗多姿的寶石,而眼前這個年輕人所展示的卻是潔白如玉的明珠。

    他天生就有一種令任何人都不會覺的凜然的風度,反而任何人感受他的氣息,都會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年輕人的身邊聚集了不少人

    可能受到這個年輕人身邊氣氛的感染,無拘無束的談笑風聲著。

    ,有人在眉飛色舞的開口。

    「突變種的白鱗象,我在鬥獸坊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這頭獵紋貔也算是天生異種了,方纔的一戰算是了得,可惜,這一輪番的廝殺,恐怕也耗費了氣力,它現在的對手可是這頭性子謹慎的白鱗象,我可不覺的這頭獵紋貔還能一路勝下去。」

    「那可不一定,我可沒看出這頭獵紋貔有氣力乏弱的模樣,倒是觀測它的血氣變化充沛無比,紛勇而不可擋,這頭白鱗象再怎麼厲害,能跟原先的那頭有百年修為的獨腳魈,或是黑風蟒、劍齒虎之類的異種相提並論嗎?」

    接過話頭跟年輕人開始辯論的是一個身形嬌小,明眸麗姿的少女,她年齡不大,卻伶牙利齒,能說會道,極為擅辯,這一番論斷說出口,連方纔的那個眉飛色舞壓重了白鱗象的年輕人也不知如何開口。

    「算我說不過你,不過我還是認為獵紋貔未必能勝下去,對了……」

    年輕人想到什麼,猛的一拍手,把視線轉到另一邊,瞻望台寬敞的露天台的邊緣,一個華飾青衣的青年人,正站在露天台的邊緣附近吹風,跟人群集中的區域,拉開一段距離。

    「齊師兄你的眼光,連夫子也讚不絕口,那麼齊師兄,你是怎麼看……」

    這年輕人這麼一問,那位齊師兄似乎正在走神,被這麼一問,這才反應過來。

    「齊師兄!」年輕人又復問了一句。

    這位齊師兄這才疑惑的想了一下,總算回憶起來這個師弟方才在問些什麼。

    「真是抱歉,冉言,我還真沒仔細看過剛才的戰局——————」

    這個姓齊的年輕人長相平凡,一定也不出彩,就算是身著著華飾青衣,也彷彿是一抹沉舊的墨漬畫跡,他若是站在角落很難有人會注意到他。

    他一直板著面孔,也不苟言笑,似乎孤僻又不合群,不過冉言或是在場的人也沒有表示不適,因為眾人都知道這人以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而有名,甚至不少門中的門生都覺的這位師兄來到兵家流派就是一種錯誤,由他的心性和根骨,不難想像他因當待的地方最好還是是儒家的流派。

    「齊師兄這個人,性子是有些溫吞,不過行事一絲不苟,對於我們這些普通門生也是不錯,若是有什麼難題去請他指教,齊師兄一定會認真指教,這樣喊了他兩篇,他才反應過來的情況還真是少見。」

    這是冉言的內心想法,不過這種想法想來也不是他一個人的思慮。

    「既然如此,你怎麼看了——————」

    對於冉言的問題,這位齊師兄確實是無法得出答案,他正在為另外一件事情思索個不停,並沒有心情去理會這個答案,本來到鬥獸坊來也非他所願,完全是友人相邀所以不好拒絕。

    對於剛才的場中的獸宴惡戰,這位齊師兄確實不知應當如何表達感受,會說出一番令人信服的話,於是乾脆把這種難題推到一邊去,反正某人不是很喜歡這種局面嗎,也經由他的這一句推諉,這些人又把目光移向瞻望台的中央,那個自酌自飲,旁若無人的捻棋打譜的年青人。

    聽到姓齊的好友的問話,年輕人眉角一抬,好似眼中都露出笑意。

    「你倒是好意思,又把麻煩事交給我……」

    他一邊開口說話,一邊沒忘記把白子打進黑子中去,這些棋子都是由黑白二色的石塊打磨,若是辛火姒看到這年輕人所為的石子戲,恐怕會吃了一驚,正是他那人見到的『瑯嬛九局』。

    中陸的數術之謀,笏推法門,符策變化,或者是眼前的石子戲這類小道,都是經從古之聖雄沉璧於水,逢龍圖、龜書,演繹不知多久,一路傳遞下來。

    這位年輕人手下妙子連環,看似在破解『瑯嬛九局』,可是幾番下子,整個棋枰千端變化,似乎要從這『瑯嬛九局』之中推演出一道龍飛見利的局面。

    眼見這年輕人想要耍賴,裝出不想理會這種爛攤子的模樣,這位齊師兄毫無辦法,只好恭維的說道。

    「若說到隔岸觀火,洞察秋毫,不偏不移,我齊龍袖那有資格跟你這位兼修兵家經謀、和誑世大術的聖奕世家的俊傑相媲美……」

    這番話從齊師兄的嘴裡說出來,只能用義正言辭來形容,偏偏所說的內容配上齊龍袖的表情卻顯的是如此的彆扭。

    「齊家老七,這話不用說的這麼酸吧。」

    年輕人搖了搖頭。

    「我的諸行奕戰道不過是沾了些縱橫流派的皮毛,什麼叫做兼修兵家經謀、和誑世秘術又有什麼關係,你就風大閃了舌頭!」

    五陵坡宗家的第七公子齊龍袖、聖奕世家不出世的天才俊逸,一座小小的瞻望台竟然就出現了兩位名動江瀾城的人中駿驥……

    「要我說……」

    聖奕世家的少年俊傑神色不變,他把目光轉向戰局當中,並沒有多言,淡然的道了一句。

    「此戰唯有一種結果,狹路相逢勇者勝——————」

    白鱗象慢悠悠的動作,讓獵紋貔有些不耐煩了,它嘶吼一聲,爪子向下刨下,蓄勁發力,整個身形宛如一道郭弦之箭,橫跨數十杖的距離,快到了接近火石撞擊的瞬間濺起的一道火花。

    而原先一直慢吞吞的緩重笨拙的白鱗象突然發出「哞」的一聲嗥叫,奮洶起精神,一改原先蠢笨的動作,節奏變的飛快,意圖要硬捍正要衝刺過來的獵紋貔的鋒芒,它那碩大的身形一蹦一躍,也驚人的現出極快的速度,不比獵紋貔慢在哪裡,它一步當兩步用,瞬間轉過距離很近的樹叢,而在穿過樹叢的一瞬間,它做出了一個讓在場的一干人等,怎麼也想不到的舉動,那就是突然抱住樹叢中最為粗壯的一根樹桿,一拿一折,就把樹桿扯了下來,白鱗象馬不停蹄的繼續前進,手中抓著粗壯的樹桿,想也不想的衝了過去,面對衝上來的獵紋貔狠狠掄起手中粗壯的樹桿,想也不想的就是一棍了掄了上去。

    獵紋貔何止是吃了驚,一張豹臉都是驚訝莫名的模樣,不過它的動作已經不能用靈巧來形容,身形一蕩,就退開數十步的距離,避開白鱗象可怖的攻擊,粗壯的樹桿第一擊掄空,白鱗象卻沒有放棄搶先一步得到的優勢,再度揮開粗壯的樹桿,這根足夠沉重的東西,在它的手中已經變成了一桿棍棒,白鱗象絕對不可能施展開人類所擁有的武道,但它卻能天生領手中這根粗木棒的正確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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