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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至牧野 第七十五章 步入 文 / 李寒奴

    更新時間:2012-07-12

    剩餘的五尊祖師像,跟原先風脈祖師的前輩高人的形象,或是「林」字一脈的祖師洗盡鉛華,萬古長空一輪明月的氣概卻是不一致,。

    來自「火」之一脈的祖師,卻是讓人難以想像的一位驚艷四座的女子,這位女子蛾眉淡掃,丰韻天然,赤髮垂散,羅裾如火,妍麗脫俗,不沾塵埃。火脈祖師,觀起形貌不似中陸人士,她的容貌中透著一種異域風情。

    她旁邊的「山」字脈的祖師,樸實無華,含目微嗔,枯瘦如柴,黝黑的軀體,宛如古岳大山,似乎暗藏著深不可測的威能偉力。

    山脈祖師正對著另一邊的「陰」字脈的祖師,這位祖師身形矮小,形如侏儒,怪譎突兀,身形臃腫,跌坐於地,咧口開笑,一掌托起,一掌觸地,下決地紀,上決浮雲,深密藏形,最為高深莫測。「雷」脈的祖師像則是一位看上去少年容顏,珠潤玉輝,英姿勃發,一雙神目中蘊含真雷意志,曬然之間,崩裂天地,罡氣凌厲。最後的一尊祖師像,是「水」一脈,取之「天下至善莫柔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這最終的一尊祖師,卻是一個雙目不見天日的盲者,手持竹杖,難以形容,彷彿是萬法空寂,無有生滅。

    這七尊祖師像,都是泥木所塑,不過,打造這七尊泥像的工匠有鬼斧神工的技藝,輔以出神入化的手段,這才能雕磨成功,製作出這七尊昭示各異,彬彬如生的祖師法像。

    「這七尊祖師相,給人難以想像的感受……」

    廊前柱台邊堅立的泥木塑成的祖師像,各據形態,行走坐臥,自然祥和。

    辛火姒的目光主要投向「雷」脈祖師像,他修習的殺雷禪藏是傳自雷脈的聖遺古術,仰仗了先輩的恩澤,這時瞻仰這尊少年祖師的法像,更是心生澎湃。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恩澤雨露,留表萬世,雷脈祖師在上,受弟子一拜……」

    他雙手作揖,屈身施禮,就在他微躬身子的瞬間,就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

    「兵家七脈,一樹七花,百葉來扶,各有其表……」

    辛火姒感到這個聲音蠻讓人感到熟悉,於是回過頭去,發現竟然是那位在聞達院授課大受歡迎的李夫子。

    「辛火姒,你可知道這七脈的來源?!」

    這李夫子甩著長袖,邁步入祖師堂,他似乎認的出辛火姒的身份。

    這讓辛火姒也感到詫異,白駝門門人弟子眾多,這位李夫子竟然一眼,就道出他的姓名,倒是讓他倍感吃驚。

    「門人辛火姒不知來由,還望夫子解答……」

    「姜祖神撰兵家古經,曰: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深藏行密,動如雷霆,天下至善莫柔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得此精髓,盡得吾之一身技藝,溯源歸根,這內中蘊含的七個字,是我兵家的傳世之道。」

    兵家祖師,元辰王的入夢賢臣「姜祖神」幾乎是中陸神話中的人物,一言一行,為萬世之師。

    「多謝夫子指點……」

    「少拍馬匹!」

    這位李夫子很是不客氣的淡然道:「傳道授業是師道根本,我身為夫子,一生所知所學,都會盡其所能傳授自家門生;方纔的那些東西,講義裡雖然沒說過,不過你若是時常翻一翻《過眼雲眼錄》、《虎帳集》、《萼綠堂筆記》這些經史集粹,自然瞭然於心,可見你平常讀書還不用心,你要是想轉成道傳弟子,到時候辯答這一關,休想我會放水……」

    「轉入道傳門生」、「答辯」云云!

    辛火姒聽的心頭直跳,這位李夫子似乎意有所指,辛火姒是雜役門生,按照本門慣例,每升一階,需要的不僅僅是自身實力,還需要一定程度的資歷。

    「李夫子似乎話中有話,難道說是……」

    還沒容辛火姒多想,這位李夫子就正色道:「好了,跟我一起走吧!有些事情,這次要好好問一問你……」

    然後就領著辛火姒走出祖師堂,穿插過數個亭院,兩人來到一間掛著「議事廳」的大宅外面,就聽到裡面有人怒聲開口。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當辛火姒和李夫子踏進「議事廳」,就看見一位滿臉白髯的老者吐著唾沫開口。

    「七煞門真當自己是江瀾城的老二了,除開仙罡門,就是老子天下之二,亂扯什麼鬼話,還想讓我們把門中弟子送出去……」

    「不過眼下這個關頭,也不適合得罪七煞門,不然的話,豈不是等於兩面受敵,神形門的兔崽子氣勢洶洶,一門心思的想要壓我們白駝門一頭,簡直是癡心妄想……」

    接過話頭的是一位面龐白淨,蓄著一縷青須的夫子,他是這樣發話的。

    「神形門這次和聖奕世家整合,霍玄這個人,這次是下足了本錢,神形門可謂是實力暴漲。

    門下的黑齒雲濤、奕子驚龍均是人中龍鳳,不比太嗥命,納蘭彌羅遜色半分,這一次大比少數也能衝入前十,跟江瀾四大一爭高低,如果這一次大比,我們白駝門連一個前入前十的門生,那這一次大比名頭就要大墜……」

    頂著五大捨塾的名頭,也不見得就是好事!站在一旁聽到兩個夫子的聲音,辛火姒略有明悟,七煞門的曲攬海看來是發難了,不過,他怎麼這麼快就找到白駝門來了。

    「待在此地,有人傳喚再過去,我還有事,就此別過!」

    李夫子吩咐兩句,沒有進入議事廳,而是轉身離去,留下辛火姒一人待在這裡。

    「辛火姒,你總算來了————」

    烈夫子溫婉中略帶風霜凌厲的聲線拔告,這位一襲紅衣的女子的傳喚,讓辛火姒在這時踏入大廳當中,這才有機會打量這間「議事廳」的格局。

    烈夫子和數位夫子都坐在議事廳上座,

    這些夫子大多年過中年,身處上座,數一數人數,大約有三十多位,有幾位夫子身後還有數位門生,站在椅坐一側,恐怕是這些夫子的親傳門徒,隨侍身前。

    坐在最中央的兩位老朽的夫子,卻是面貌相仿,氣度一致,服飾也是一個樣式,唯一不同的只有髮冠上的烏簪方向相反,這兩位夫子辛火姒從未見過,卻是這場會議的主事。

    「噫,你這小子晉陞的速度倒是蠻快的,這才幾個月你就從青色火種,直接升到命輪期了?」

    烈長老坐在兩位主事的夫子的右側坐位上,她本來一副慵懶的神情,似乎對眼下的會議,完全不上心,傳喚辛火姒入場也是漫不經心的態度,至到辛火姒走進大廳,觀察到他的氣血內斂,精氣神圓潤無缺,這才露出驚訝的神情。

    「精元血氣趨於無形,這是神意凝結,氣入神氣的狀態,虎賁經甲拳抵達形役期,確實是步入命輪初成才有的徵兆————」

    某位夫子似乎精擅望氣,一眼就瞧出了辛火姒的週身氣息有著急劇的轉變,就好像魚躍龍門,褪鱗蛻變之時的異態。

    辛火姒剛剛完成由火種踏入命輪的進晉,身上總會留下一些轉變過程中的痕跡,一些精於「攝形截脈之術」的武者不難察覺出他晉陞命輪的情況。

    原本在場的一群夫子也渾然不把這個進入大廳的門徒放在眼裡,至到聽到他是命輪武者,這才拿正眼來打量他。

    「烈丫頭,按照你的說法這小子至少是在兩個月的時間裡,連跳兩級,

    從青色火種直接晉陞到眼下的命輪初晉……」

    有不少夫子露出難以相信的表情,其中一位不無挑侃說了一句。

    「兩個月連晉兩級,更是直接竄升至命輪初晉,若不是積累驚人,厚積薄發,那必然是天資縱橫,世間少有的俊逸。」

    也有學究型的夫子認真的回應。

    「掐指算算看,能夠在兩個月接連晉陞,我白駝門的歷史上也不算少數,這二十年來,也有駱神峰和暮雲招兩個人,不過這樣的人物,日後成就都是非常,非常人行非常事,難得!難得!」

    「烈鐵華,你不是開玩笑吧,這小子真的是兩個月連升兩級?」

    那位一開始怒氣賁發的白?老者坐在烈夫子的另一側,牛眼一瞪,盯著這位容姿慵散的女子,口氣大有些不對盤。

    「風老鬍子,你不要老是為了賭輸給我一瓶白瓊玉羅耿耿於懷,」烈夫子氣息忽然凌厲起來,不過這種驚悸的真氣波動,也只是轉瞬既逝。

    「咳咳,烈丫頭,你不要每次都拿這件事說項……」

    被烈夫子稱呼為「風老鬍子」的老夫子聽到白瓊玉羅,臉皮上有些架不住了。

    烈夫子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麼,轉過臉對辛火姒道。

    「辛火姒,你來告訴這些人,你進入我白駝門有多少時候了。」

    聽到烈夫子的聲音,辛火姒只能暗自苦笑兩聲,他雙手做揖,朗聲道:「雜役門徒辛火姒,見過眾位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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