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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鴻鵠之志 第九章 交談 文 / 李寒奴

    更新時間:2012-02-06

    「奧,歐師傅的事確實是個麻煩,好在,原陸城也有幾個在遊歷的機關師,四水院的學徒和工匠那天都不在院內,只是可惜了歐師傅本人……」

    歐師傅在原陸城十分有名,這不僅是因為他是原陸城唯一一個機關大師,更重要的是他本人樂善好施,門下的很多門徒和工匠都是寒門子弟,多虧這位大師把這些人聚了起來,建了處四水院,無償的傳授機關要術給工匠和學徒,有不少得了他的舉薦,進了大型商會之中,得以混個好的出身。

    「說起來我們這裡也有一個四水院出身的,是吧,小子!」

    交談之中,絡腮鬍大漢想到了什麼,把目光投了過來,辛火姒的身份在商團裡也不是多麼隱秘的事情。

    「啊,說我呀!」辛火姒擺了擺手,慌忙的解釋起來。

    「哪有的事的,我不過在裡面待過一短時間,算起來還是三年前的事了!」

    黑氅大漢和他身邊的幾個人的眼神相互對接了一下,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籐子棲、辛火姒都沒有察覺道。

    這一批人待了沒多久,就起身要走了。

    「這麼急啊,在過幾個時辰天就要黑了,到時候這路上可不安全……」

    籐子棲的言下之意,就算數量較少,但是還是有少數災獸異種大多會在那個時間出現。

    「不礙事,再說東家還等的急!」

    黑大漢呵呵一笑,婉言拒絕了。

    這一行人剛走到洞外,其中那個張的副陰陽怪氣嘴臉的那個男人開口了。

    「首領,是否把這些人——————」

    他伸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以免洩漏我們的蹤跡……」

    「無妨,打草驚蛇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原陸城主擺明態度不打算過問此事,亂來只會壞事!」

    黑氅大漢的臉色變得肅穆起來。

    「不過那裡面有個墨家學徒……」陰陽怪氣的男人側著眉頭詢問。

    「那人跟姓歐的機關師關係不大,他三年前就離開了墨家別館,我們要找的那個人是個貨真價實的墨者,如果沒猜錯,他已經在那天夜裡提前離開了……」

    按照時間算,那人已經趕到塗蘭河附近了。

    「時間緊迫,即刻起辰吧……」

    黑氅大漢掀開大氅,裡面是一身怪異的鐵胄古鎧。

    他身後的這群商旅也一同脫下身上的黑氅斗篷,鷹翼似的大氅「唰」一聲飄落,露出內裡襯著相同樣式的鎧甲。

    鎧上沒有任何可以辯識的徽章和標記,只有肩甲披膊處繪著一隻赤色鐵爪,頸甲端部份白色鬃毛迎風舞動,透露出一股兇猛的氣息。

    看來,這群全身披著甲冑的人顯然是偽裝的商客,真實身份也不得而知。

    他們身上的鐵胄戎衣樣式古樸而簡約,模樣卻十分另類,上面沒有太多裝飾,只是刻滿了赤色的符文,暗自打量才發現這些符文都隱約有異色流動,

    「走!」

    黑氅大漢大喝一聲,身形往前一撲,四肢著地的一瞬間,身上流光四起,剎那之間,幻化成鋼鐵一樣的獸爪,那散亂在頸邊的鬃毛,沿著脊背蔓沿到全身,就從一個人變成一頭混身鋼毛的鐵獸,這鐵獸長的極為雄狀偉猛,它赤爪綠眼,伏爪臥地,恍然是一頭巨狼,混身是鐵錐似的鋼毛。它正壓低赤色鐵爪,扭動身軀,只是嘶吼一聲,朝著進方一躍,一步就跨出五六米,如火似風的奔躍而去。

    大漢身後的眾人也爭先恐後一樣,身上的鋼甲忽然變化,一個個化做鐵獸妖狼,迅雷疾風一樣迎著風沙奔馳過去。

    到了第二天,辛火姒跟隨著商隊總算脫離了廢土區,因為路途不同,辛火姒不得不跟商隊分別。

    車隊停在一座地勢略高的坡道上。

    「我說小子,以後在外面混不下去,就會原陸城吧……」

    臨走時,籐子棲也不忘記損他一句。

    「大哥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呀,遲早能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

    「就你!」籐子棲不相信的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吧,難不成你還想變成尉寮先師一樣的大豪傑,大英雄?」

    「大英雄!?」辛火姒摸著下巴想了一下,才若有所思的伸出一隻手指。

    「這個可以考慮一下,大英雄也很不錯啊!」

    「行啦行啦,」籐子棲揉了揉他的腦袋,正色對他說「到塗蘭河的路程還遠啊,這路上好走,我們就不送了……」

    「謝啦,籐大哥!」

    辛火姒背起行囊,那是一個掮蔞式樣的箱匣,轉過身跳下土丘,朝遠方小步跑去。

    他轉身朝著趕著渾脫獸的商隊眾人擺了擺手,又轉身拔開身邊的雜草,他眼前是一片長滿枯黃雜草的荒原道,眼前的這條荒道本來是雜草叢生的荒原,平常根本是無人通行,但是要像起至塗蘭河這是一條必經之路。

    塗蘭河是大陳主要水道渭水的支流,大陳雖是小國,但是地域也是其廣,特別是從這邊陲之境到達遙遠的牧野一帶,要跨過太多地域,特別是其中有一些人力難以渡過的天塹。

    東庭中陸看似寬廣,但是適合人類居住的區域十分有限。那些荒山野嶺之中有廣袤無邊的山脈,深不見底的山澗,也有萬仞絕壁,天塹一樣的急流,阻斷了試圖披荊斬棘,篳露藍縷的先民的開荒拓地的步伐。

    不過自從機關秘術的大量應用,像是浮空艇,木鳥飛隼,各類騰空飛輿的出現,原本看似鳥獸難渡的險途,那些關山遞迢的路程也從此不在話下,無論多麼複雜的地形也如履平地。

    近百年前的開荒拓域史,讓東庭的大隳的《方輿圖》中的版廓比原來大了近三倍。

    辛火姒的目標是,牧野一帶的郭頤。郭頤是距離大陳的國都十分接近的名城,特別有名的是兵家總門就設在郭頤。

    遊走在這條荒疏的平原的邊緣地帶,要抵達塗蘭河還有三天的路程,這段路只有靠自己才能走過去,辛火姒拍了拍臉,振奮起精神,朝著漫漫的荒野走去。

    夜色轉瞬到來,盤腿坐在一塊岩石上的辛火姒,身邊不遠的地方一團篝火正在許許燃燒,手中捧著一本《過眼雲眼集》的他,時不時的把幾根枯枝燒投進篝火中,燒脆了之後不時發出「霹靂啪啦」聲響。

    眼間空無一物,除了茫茫的荒野,就只有這麼一團篝火獨自燃燒。

    剩下的也只有渺遠的高空之中的那輪彎彎的月牙陪伴中無涯旅途中的路人。

    「弦望有晦朔,世事多無常!」

    他朗朗吟讀著,他手中的這本《過眼雲眼集》是一本流史,也就是一些民間閒人順手記下,大多是沒有編纂過,更多的都是些穿鑿附會之說。

    弦望有晦朔,世事多無常!

    這是這本流史的筆者,信國的嵩嶺君所穿插在裡面的批注,感歎天下紛爭變幻。

    在這個中陸大地上,原本號稱大隳的白馬王朝幾近分崩離支,十六國順勢並起,造就中土大地烽燹漫卷的百年,也只有這些流史野記有所載錄。

    信國是個比陳國地位還要低下小國,嵩嶺君雖是信國公子但沒有實權,國君是他兄長,這位嵩嶺君落寞不得志,喜歡感花悲秋,就遷府中門人花費三十七年成書《過眼雲眼集》。

    據說其稿參照了上玉京中神秘的瞻天古閣,閣中那本還在編纂的儒家史書————《壯史》。

    這本《壯史》成書甚早,是儒家諸子所纂的經史,不過據說篇幅極度誇張,有傳聞這本《壯史》要從記載了從宇宙初始太古剛立,一直到三劫壞起,天破地碎、塵世消彌,整個中陸大地都化為劫灰為止,其中事物大小都要不論篇幅的記錄下來。裡面的內容有些涉及過多天機,所以從成書以來一直就密而不宣,只能隱於瞻天古閣之中。

    《過眼雲眼集》參考過一些《壯史》記錄,書中大致記錄了至大隳白馬王朝上溯的五代皇朝,金花王朝、神雀王朝的史記,最終是衍續到白馬王朝的崩潰,各路諸侯擁兵自立,一直到信國創立初代的諸多史冊,其文辭閒適,詞藻過於華麗,不過錄用之處多是深知雋見,確實是當代一本奇書,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書中一些篇章觸怒了信國的國君,嵩嶺君就貶被為庶人,發配到邊陲,最後客死異鄉。

    因為睡不著覺,辛火姒看了會這本流史,雖沒什麼睡意但是腦子裡還是亂轟轟的,略感到疲備,於是就靠著石頭冰涼的一面休息起來。就在這時,一陣巨大的震動聲從遠方傳來,他盯著手邊岩石上一塊不住跳動的碎沫,心中一動,就從上面跳了下來,他抓了幾把土把還在燃著的篝火滅掉,抽出一根拾來的木杖,直起身子。瞇著眼的他凝視著夜空之中,忽的一團火光乍現,那分明是一顆火紅色的光點從空中飛速掠過,一瞬間發出比三個日輪還要明亮的光芒。

    「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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