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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四章:刀槍許歲月,梟雄成霸業。 文 / 小舞

    更新時間:2012-11-07

    (感謝龍軒聽雨的打賞捧場~求收藏求紅票。這本書絕對不虐主~但起碼的起伏總要有的。)——

    陳畫樓做事向來都是雷厲風行,說走就走,她任職的地區距離金陵可不近,一向都嚴格要求自己的省紀委書記,肯定是要遲到一次了,只不過陳畫樓認為值得,她這次過來是穩賠不賺的買賣,當孔林找到劉衛國,說夏大小姐以個人名義請陳系出手幫忙,並且親自欠下一個人情的時候,劉衛國立刻就通知了陳畫樓,陳鳳雛暫時還不知道陳系和唐家的隱蔽關係,但作為陳系的長女,卻是有所認知的,所以陳書記當即拍板,幫忙。

    贏了不止是讓夏沁薇欠下人情,對王復興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雪中送炭,這位王家的繼承人目前已經表現出了他的潛力,之後沒準就真有那逆天際遇來復興家族,沉浮起落,崛起落幕,一直都是這個社會的主基調,所謂盛極必衰,物極必反,就是如此。如果以後王復興真的能復興家族,這一次實打實的救命之恩,肯定會被對方記住,這可就是兩個大人情了。

    而且反過來說,陳繫在華亭的動作很大,現在得到了華亭三號人物這個位置,等於是**裸從秦家手中搶過來的,矛盾本來已經激化,再得罪一次,也是無關痛癢,唐家跟陳系又有著極為隱蔽的關係,對方也不傻,這次的插手或許會讓唐家不滿,但絕對到不了翻臉的地步,一來二去,陳系這次的出手只不過是在跟秦家的舊賬上面在添一筆而已,無所謂的事情,怎麼想都不虧本。

    而且這次拿走兩個人情不說,看吳越省委書記戴立功的架勢,今晚那位吳青山以後多半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借題發揮的話,就算把這名省委常委拿下來,或者趕到京城清水衙門去都不是不可能的,這樣一來,就更讓陳畫樓內心愉快了。

    官場如賭桌,每一次站隊,每一次表態,都是在賭,聰明賭徒不上桌的道理誰都懂,但大勢所趨,身不由己的時候,就只能多方押注了,陳系的行事風格就是如此,軍政界第一派系,在沒有必勝的把握下,向來都是軍界站一隊,政界站一隊,或者是兩個派系再次分化,所以在很多場合中,經常能看到陳系的各個軍政界大佬在公開場合相互拍桌子瞪眼睛吵鬧不休,是內部不合?故意的。這就是多方押注付出的代價了,但這些人往往離開公共場合後就會來一次掏心挖肺的長談,內部是真和氣,這種方式雖然有些不厚道的狡猾意思在裡面,但陳系當代的領軍人物陳正先卻始終能很好的維持著,沒有任何人不滿。

    這就是人在江湖啊。

    陳畫樓走出醫院,因為連夜坐飛機趕來金陵,自己的座駕並沒有開過來,而且因為私事,也不方便麻煩當地的政府,隨意攔了輛出租車,下意識的坐進後排,直奔機場。

    原本幹這一行挺能侃的師傅雖然不認識這位外省的省紀委美女書記,但卻很明顯從她身上感覺到一股跟大多數人都不一樣的氣質,只能暗中感慨一句這女人確實好看又有氣質,也不多說,安靜開車。

    陳畫樓坐在後排,坐姿端正而嚴謹,即便是這種場合下,也是一副身居高位的威嚴架勢,完全是下意識保持一般,她掏出手機,猶豫了下,給家裡撥了個號碼,等對方接通後,輕聲道:「爸,事情辦妥了。」

    電話那頭,早上剛剛起床的當代陳系領頭羊陳正先嗯了聲,穿軍裝的動作緩了緩,笑道:「還順利吧?」

    「嗯,還算順利。就是在醫院那會似乎有些危險,不過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接下來七十二小時是危險期,還要多多觀察。」

    陳畫樓中規中矩道,除了一開始那一聲爸喊的比較溫情外,接下來的話,都是一副跟上級領導作報告的嚴肅語氣。

    「傷的這麼重?」

    陳正先顯然已經習慣了女兒的正經語氣,只不過對王復興的傷勢卻有些意外,輕聲歎息道:「這次秦家夠狠的啊。」

    陳畫樓沒說話。

    陳正先嗯了聲,笑道:「七十二小時麼,小樓,這幾天你時常打電話問候一下,這次夏家那丫頭欠我們一個人情,王家小子更乾脆,救命之恩都欠下了,這些我們這一輩多半是用不到的,那就攢著。但交情不能落下,既然幫忙,就不能太傲氣了,多走動聯繫一下才好,什麼是政治智慧?說白了就是拿捏人心理的功夫,這個世界大部分事情,都是可以用投資來解釋的,這些道理你都明白,得,當我沒說。」

    「我知道該怎麼做。」

    陳畫樓輕聲道,拿著手機看著窗外,猶豫了下,淡淡道:「夏沁薇似乎對王復興有些意思,不是單純的利用和投資。」

    電話中,陳正先沉默了一會,才歎息道:「猜到了,夏家丫頭的傲氣可不比唐丫頭少哇,能讓她以個人名義出面,肯定是有貓膩的。其實鳳雛那孩子跟夏家丫頭倒是般配,只不過他卻喜歡唐家的小姑娘,夏沁薇太強勢了,強勢的讓男人都害怕,可唐寧哪裡又是那麼好相處的?她的冷淡性子,就算是進了家門估計都不好改啊,相反我倒是認為夏沁薇不錯,雖然強勢霸道了點,但進了門之後,有了男人,沒準就會很溫柔的,這誰說得清楚?」

    陳正先嘮嘮叨叨,這個時候,他哪還有半點天朝軍方名義上的二號人物,實際上的一號人物的威嚴?彷彿就像個老人一樣,三分慈祥三分期盼,剩下的,就都是對後輩婚姻大事的愁眉苦臉了。

    「我掛了。」

    陳畫樓平靜道,她沒說唐寧挨耳光的事情,太八卦了,對自己家族或者說是派系沒用的事情,她向來都是選擇性的過濾掉,唐寧挨耳光是她自己的屈辱,跟她,跟陳系,都沒有半點關係。可夏家的繼承人芳心歸屬,這就是大問題了,甚至能很大程度上改變京城現有的格局。

    「別急啊,跟爸聊會,至於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也管不了,順其自然就好。可是你這麼長時間不給家裡打一次電話,太不像話了。你媽整天都在念叨,但她那脾氣,比我還臭,念叨歸念叨,可你不主動給她打電話,她是不可能給你打的,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了。母女倆慪氣這麼多年,她什麼脾氣,你還不明白?有時間多給往家裡打打電話,這麼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

    陳正先無奈道,說話間已經穿好了軍裝,走出門去散步,依然不見老態的臉上,洋溢著的滿是溫暖笑容。

    他所在的這個地方,是絕大多數有野心的從政者夢想中的地方,叫中南海,基本上已經代表了天朝最巔峰的權利階層。

    陳畫樓嗯了一聲,目光閃動,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微笑了下,終於露出了一絲女人化而不是上位者的表情,輕聲道:「爸,你不懂的,如果我經常往家裡打電話,她肯定更覺得不自在,慪氣這麼多年,都已經習慣了的。」

    陳正先哈哈一笑,然後又乾咳一聲,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王復興這個年輕人怎麼樣?」

    陳畫樓一時間也沒多想,皺著眉頭,認真思索了下,輕聲道:「不清楚,不過聽青兒和鳳雛他們說,人是不錯的,但內心似乎太壓抑了些,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爆發。唔,我去的時候他已經昏迷,沒有和他接觸過,有機會再說吧。」

    陳正先瞇起眼睛,似乎覺得一向話不多的女兒今天挺健談,不由自主道:「這樣啊,最近鳳雛來過兩次電話,言語間倒是常提起這個年輕人,二十五了吧,嗯,丫頭你倒是比他大幾歲,不過也沒關係,這年頭…」

    陳畫樓感覺父親越說越不對勁,越來越離譜,表情不善,直接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不滿道:「爸,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小樓啊,你今年三十一歲,女人大好的黃金年華已經走到尾巴上了,個人事情可要抓緊啊,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是?京城的年輕人你看不上,那就在外面看看,這個王復興也是可以列入考察對象的,就算以後復興不了王家,跟你在一起,也是我陳系的一員大將,我把他弄進軍隊,塞進軍區裡,打磨十年二十年,未必就成不了將軍,你看…」

    「爸,你剛剛才說不管我們年輕人的事情。」

    陳畫樓怒道。

    「可你已經不是年輕人了。」

    陳正先毫不客氣的頂了一句,直接把自己的閨女嗆的滿臉通紅,這位在南方官場上無往不利的女書記極少數露出了惱怒姿態,咬牙切齒道:「你再亂點鴛鴦譜,我就掛電話了!」

    「好好好,不說,不說。不過我不點鴛鴦譜,你二叔可就要點了,你看看,你現在的事情都是我們家的頭等大事了,偏偏你還不急,怎的,那王家小子就真不能讓你入眼?眼光太高了可不好,還以後當總理呢,女總理本身就要承受不小壓力,你還要做一個單身女總理?不怕驚世駭俗了?」

    陳正先半是妥協半是無奈道。

    陳畫樓似乎被氣的夠嗆,那一句你已經不年輕了,殺傷力著實太大,而且這話還是由自己父親說出來,那還真是非一般的感覺,基本上威力不亞於皇甫靈犀當著唐寧的面說一句你真醜了,煩悶之中,陳畫樓隨意說了一句:「他已經有女人了,還不止一個,我去趟什麼渾水?」

    陳正先似乎愣了一下,似乎誤會了女兒的意思,哈哈大笑道:「這還不好辦?你是老子的閨女。搶個男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管他什麼三大家族,不怕,只要你喜歡,放心搶過來就是。」

    「——」

    陳畫樓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不過她是個聰明人,知道這種話題遇到最能胡攪蠻纏的父親,只能越描越黑,只是哼了一聲,一句話都不說。

    一個才跟自己見過一面的男人,沒半點交流,正常女人都不會產生所謂的愛慕好感吧?

    父親一定是老糊塗了,這麼急著抱孫子。

    「好了,不逗你了。說這麼多,我還是得跟你說,婚姻大事可得放在心上,老爸我是粗人,當年打仗的時候,哪有這麼多情啊愛啊的,那些都是虛的,不靠譜。你們所謂的愛情,就是被一副皮囊加氣質吸引了,然後頭腦一熱結婚,時間長了,感情冷卻了之後,能把這份感情變成親情的,就幸福了。反之就離婚,不就是這麼回事嘛?王家小子的身份,也不適合你,可你一直這麼挑下去,肯定不成。」

    陳正先語重心長道,女兒的婚姻,確實是他最為頭疼的問題之一了。

    陳畫樓嗯了聲,不再說話,目光望向窗外,怔怔出神。

    「直接就回閩南了?」

    陳正先輕聲道,又是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個問題。

    原本告訴夏沁薇和皇甫靈犀說不能遲到的陳系長女猶豫了下,那張如水如茶越看越舒服的臉龐上也出現了一絲恍惚,輕聲歎息道:「在華亭呆一天吧。」

    「去看你那位『好朋友』?」

    陳正先語氣古怪,有些複雜。

    陳畫樓哼了一聲,淡淡道:「去看我乾女兒。」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事情,能瞞過我們這些老傢伙的眼睛?哼,只是不願說而已。小樓,你是不是恨我?那件事都過去多少年了,你怎麼就放不下?!如果當初我答應你,那現在的她,就是現在的你!你還想著做總理?天大的笑話,當初沒答應你你都是這幅模樣,我若答應了,你今天豈不是退出政壇了?有些事情,對有些人來說,過去了就算了,後悔還來得及,可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就沒有後悔藥了,你明不明白!」

    陳正先的語氣猛然嚴厲起來,怒喝道,這位真正執掌軍界權柄的大人物,上將軍銜,但說是一國元帥也不為過,發起怒來,即便隔著電話,依然給人一種強烈的壓力。

    陳畫樓平靜的臉色頓時劇烈波動起來,誇張而反常,猛然尖叫道:「你讓我後悔?!你讓我後悔?!」

    聲音刺耳,隱隱的帶著一絲猙獰和怨憤。

    陳畫樓急促呼吸,冷冷看了前面看車的出租車司機一眼,示意他繼續開車,激動的情緒漸漸平靜,不在那麼激烈。

    陳正先卻不說話了。

    父女間原本還算愉快的一次通話,氣氛驟然僵硬下來。

    陳畫樓沉默了良久,才重新恢復平靜,拿著電話,卻發現父親仍然沒有掛斷,她深呼吸一口,平靜道:「這輩子,我只愛英雄。梟雄入不了我眼。」

    她直接掛掉電話,深呼吸一口,將手中的電話卡卸下,直接把手機摔出去,靠在出租車裡面,一隻手緊緊捂著嘴巴,低著頭,肩膀抽搐。

    這世上,活下來,走過去,這麼長一輩子,誰沒點屬於自己的心酸苦澀和委屈?

    不可能的。

    京城。

    讓無數人敬畏的中南海。

    陳正先緊緊皺著眉頭,想著女兒的話,輕輕苦笑,歎息道:「自古帝皇屬梟雄,將軍屬英雄,可現在這個年代,英雄,都成了烈士了啊。」

    戰馬刀槍許歲月,梟雄成霸業,寧可萬骨枯,終成一將功!

    這便是梟雄。

    有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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