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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遠山有翠堡 第五十五章 希望與重生,飛翔的海德薇 文 / 洌淵悠遊

    副標題:我已經很老很老了,老到記不清很多事情,但直到這麼多年之後,我依然記得「糰子女神」和飛翔在吊籃前面的白色貓頭鷹,她叫海德薇……

    副副標題:老鼠們出來吧,本喵不吃你們……喵,隊長我餓了……

    ———————————————————————————上面是本體,以下是正文——————————————————————————

    天氣漸漸回暖,發生在初春的戰爭似乎已經遠去。

    草原上的野花也到了盛開的時節,在微風中舒展開星星點點的斑斕畫卷。

    晨光中,帶著點露汽濕意的小花,仰著頭,迎接將要變得溫暖的陽光。

    就在這時,草皮微微動了一下,享受著晨光愛撫的野花,不知所措的顫動著。

    草皮隆起一線,露出似有似無的縫隙,縫隙在地面上滑動著,一塊大有玄機的草皮就這樣被勾勒出輪廊。

    閃爍著精芒的小眼睛跟著縫隙一起移動,它們躲在了縫隙的後面,從地下向外窺視。

    很快,縫隙再次消失,彷彿這片草地沒有發生過任何異常狀況。

    這片草皮之下,是一個坑道。

    「行了,別挖了,來來來,支好架子、蒙皮、頂板……各自下去找洞休息吧,晚上去打獵的時候我叫你們起來……還有,墩墩,去看看後面夯實了沒……」

    亮晶晶的小眼睛,凸起的尖鼻子,半圓形的耳朵抖了抖,與身體不成比例的厚實手掌上還沾著泥土。從表情上來看,他好像是鬆了一口氣,揮手招呼大家去休息。

    這是一名鼴鼠氏族的半鼠人。

    還有,他們在逃難。

    自從北方草原大敗虧輸的消息傳來後,無數的小部落踏上了逃亡之路。

    這個由鼠類獸族為主的逃難小分隊,選擇了他們最擅長的逃命方式——連續一個月的地下行軍。

    這樣的行動十分隱蔽,使得幾乎所有成員都安全的跟著部落在轉移。

    說是部落,實際上他們本身是某個小部落中的小團體,總共也就百來人,其中大部分是鼠人,同時也有幾個其他族類的家庭跟著他們行動。

    發話的那個鼴鼠人抬著頭,好像在檢視坑道的頂棚……

    他心中想著:每出去一次,就多一分風險吶……這該死的戰亂什麼時候能過去……雖然習慣把屋子建在地下,不過我可不想以後在暗無天日的礦井裡過一輩子……也許會被抓去修陵墓,修密室……那可就真是必死無疑了……該往哪裡走呢……好像,無處可去了呀!

    「坷坷大叔,除了下面的備用通道,後面都已經堵嚴實了……」名叫墩墩的小鼴鼠人從更低處的坑道裡出來,向著剛剛發話的那個鼴鼠人說道,他的語氣很平靜,可是迷茫的眼神,讓人覺得那一份平靜,其實是來自於麻木吧。

    他出來後,看見坷坷大叔在抬頭看著支好的頂棚,也順著坷坷大叔的目光,無神地望著洞頂發呆。

    「嗯。」被稱為坷坷大叔的鼴鼠人有氣沒力地點點頭,走到臨時拓寬的類似平台又似隔間的一角,倚牆坐在了地上。

    「坷坷大叔……」小鼴鼠的語氣有些遲疑,他的放低了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咱們是逃不出去的……對吧……」

    「能逃出去的……能的……」

    「不,我們都會被抓住的,都會死的,會死的,死在能量不穩定的礦洞裡!死在奴隸主的地窖、密室裡!又或是給貴族挖完陵墓,被悶在罐子裡燒成灰!」晶亮的小眼睛變得血紅,墩墩的表情因為恐懼而猙獰起來。

    坷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這樣形容好像很貼切的樣子,他壓著嗓子,用響度低,音調高的尖利聲音反駁道:「不!能逃出去的,能的!你忘記『厚掌』先知大人的話了嗎?大地母親會護佑著我們這些最接近她的人……」

    「厚掌大人出去了兩天……到現在都沒回來……是被大地母親召喚走了嗎!」少年的狀態很不對勁兒,他梗著脖子,質疑起自己一向敬重崇拜的薩滿先知。

    「什麼!?你怎麼了,墩墩,你不是一直想成為薩滿的嗎?厚掌大人也讓你學習薩滿知識了……你怎麼……?」

    「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厚掌大人也被抓走了,他也死了……沒有希望了,沒了!」神志有些迷糊的少年,說出了憋在心中的猜測……

    坷坷聽了,面容也有些黯然……

    「我挖!我挖!我挖!」墩墩圓圓的身體突然緊繃,如同被上了發條一般,雙爪在土牆上連連揮舞,土渣四下風散,轉眼就挖出了一個半人深的凹洞。

    他的肌肉跳動著,尾巴蜷在腰上,雙爪突然變得鋒利無比,爪尖好像還裹著一層淡淡的紅芒。

    「呃……狂化!」坷坷的表情有些呆滯,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亂世出英雄,最近一次聽說鼠人中出現能狂化的戰士,那是三十年前,他十來歲時的事情。

    就在這時,坷坷大叔的耳朵動了動,鼻子用力嗅了一下。

    接著,他不帶半點猶豫的,把墩墩的身體死命按在了牆上,「有人!有人來了!」他在墩墩的耳邊低吼道。

    墩墩的眼睛依然保持著充血狀態,他身子顫抖著,面色緊張,把身體縮在凹洞裡屏住呼吸。

    狂化了還這麼膽小,唉,我們鼠人的宿命啊……坷坷在心中歎息道。

    「這裡……老鼠的氣味……喵」一個年輕貓女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很有特色的尾音讓人能輕易判斷出她的種族。

    「嗚……確實有東西,是那個薩滿的氣味……」又是一個少女的聲音。

    「老鼠?可愛的小貓咪,你別把他們嚇跑了呀……呼嚕……」還是一個少女的聲音。

    「你不就是個頭大點……也是大貓嘛,喵」貓女似乎在反駁剛剛說話的少女。

    「好吧……這裡是翠堡領搜救小分隊,我是隊長尼婭·影豹,老鼠們不要躲躲藏藏了,趕緊出來吧,苦難已經過去,我們會讓你們獲得重生的……」

    墩墩哆嗦著在坷坷大叔耳邊問道:「送我們去重生?她們是要吃掉我們……貓族不是已經不拿人型生物當糧食了嗎?」

    「……狂化果然會降低智商,她們說了是搜救小分隊……但是翠堡領是哪裡?難道是騙人的?她們說到了薩滿,莫非是厚掌先知……」

    這時,在洞底休息的其他逃難者也被驚醒,有幾個人從下面探上頭來,看著在牆邊擠作一團的坷坷和墩墩。

    「沒反應呀,白毛老鼠,還是你來和他們說吧!」之前很有氣勢宣佈讓老鼠們重生的少女似乎在指派某人。

    「坷坷在嗎?我是厚掌……我找到了……他們真的存在!」

    坷坷推開墩墩,三兩下攀到洞頂,把草皮掀開一條細縫,卻看見一對琥珀色的貓瞳對著他熠熠生輝。

    這一幕唬得坷坷這個鼴鼠人手一鬆,從洞頂滾了下來。

    ………………………………………………

    天空中,十幾個吊籃串成一線,一種奇怪的鳥類在腳爪上拴著吊籃的繩子,撲閃著翅膀快速的向東北面飛去。

    一名藍色頭髮的犬族少女,頭上頂著兩個圓形髮髻,站在最前方的吊籃中,她偶爾對著身邊的空氣做出一些動作,說上幾句話……

    一隻全身雪白的怪鳥在吊籃之間傳遞著消息。

    拉著吊籃的怪鳥們飛的很平穩,就像是專業的儀仗隊一般,用完美的協同頻率維持著高質高效的運輸活動。

    從搜救小分隊的口中,老鼠們得知,這種怪鳥是他們翠堡領特有的聰慧鳥類,名叫魔法貓頭鷹,不具備很強的攻擊力,但是有十分出色的續航能力和負重能力,然後……它們的主食是老鼠……

    那只白色的,就是貓頭鷹們的領隊——海德薇。

    年輕的墩墩此刻被一大一小兩隻貓科動物好奇的、沒羞沒臊的圍觀著,時不時伸出爪子……不,伸出手撥拉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瑟瑟發抖的墩墩到現在都沒能解除狂化狀態,這就讓兩隻沒給好奇心害死的貓科動物更加感興趣了。

    他們大搖大擺的在天上飛著,當有人提出疑問:這樣不怕招惹到猛禽或是敵人的注意嗎?

    得到的回答卻是:有一位名叫阿卡琳的大人在保護著他們,敵人根本注意不到飛來飛去的吊籃,至於這個說法的原理,那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據說阿卡琳大人一隻在某只吊籃中,但是所有人都看不見她……

    這樣的回答反而讓膽小的老鼠們更加擔心了。

    還有,據說:翠堡領的實力很強,前段時間剛剛打敗了雪蘭貴族率領的軍隊,現在還有個侯爵以及其他貴族被看押在領地內。

    又據說:翠堡領名義上是風鷹王國的領地,實際上是賢者大人建立的庇護所……賢者大人?老鼠們心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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