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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九章 整編 文 / 一碗青砂

    楊玄瞭解沈懷靜,沈懷靜亦是瞭解楊玄。

    若是其他人此時此刻說出如此荒謬之言,沈懷靜最多只是付之一笑,然而從楊玄口中說出來,雖然同樣不切實際,但他卻相信楊玄應該是另有他法達成目的,言語之中根本不曾擔心絲毫。

    「我如今處境如何危險了?」楊玄莞爾一笑,自己心裡自然清楚,此舉之意只是想探探沈懷靜的深淺。

    「大人如今名聲欠佳,可曾清楚?」沈懷靜問道。

    楊玄點了點頭,自然知道糧草被後勤方面剋扣一事,不知為何與自己扯上關係了,自己雖然得罪了徐正清,但是他第四營卻不管糧草調度,如此看來應該是在塗陽縣的時候,得罪了後勤第一營的緣故,這麼些時日過去了,自己當初故意佈置的疑雲早該被揭穿了,如此一想也不太意外。

    「這後勤第一營也真不怕事,竟然敢在這方面跟我為難,看來日後也該好好『疏通』一下,以免經常出現這種後院失火的事情,就算我能自給自足,卻也不能白吃這麼一虧,不然落了名聲,今後人人都想撩撥我一下,哪有這麼多閒心思料理。」楊玄被沈懷靜這麼一提,倒也想起了這事,而後與沈懷靜說道:「這事我自然知道,確實與我有關係,不過糧草一事也難不倒我,我自能籌備。」

    「既然如此,那大人應該能逃過一劫。」沈懷靜雖然語氣平和,依舊難掩眼神之中的意外。畢竟籌措上千人的口糧也絕非易事,先前答應與楊玄效命,自然不是委曲求全,依他性格。若發自內心不認同一個人的道理,即便身死道消也不會屈服,否則又怎麼會被發配充軍,此時為楊玄出謀劃策、考慮所得所失也是盡心盡力,認真說道:「若我所料不錯,劉全此時應該在派人鼓吹士卒了,另外也絕不會派人去求取糧草,以營造一種死局。到時候將士卒怨氣積累,一起發洩,引眾人之怒火,燒大人之身。」

    如果劉全此時在旁。聽的沈懷靜這番話,絕對會驚出一身冷汗來,因為他的伎倆被沈懷靜猜的清清楚楚。

    「因此,大人若能解決糧草問題,務必盡快。遲則生變!」沈懷靜說完,而後略微一想,又道:「若大人在軍中有其他仇敵,此時當盡快疏通亦或結陣對抗。否則裡外聯合,獨木難支。」

    「嗯。多些先生提醒,這些事情我都有把握。」楊玄微微一笑。言語之中底氣十足,給人的感覺卻並是非驕狂自大,提壺給沈懷靜斟了一杯茶,說道:「今日我有要其他事情托付先生。」

    「請言明,若不違背道義,我自然會做。」沈懷靜簡單乾脆的說道。

    楊玄微微點頭,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大人來軍中是第五年了吧?」

    「馬上六年了。」沈懷靜微微有些歎氣。

    「那先生可熟知如今鷹眼衛中一眾士卒的情況、性情。」楊玄問道、

    「自然。」沈懷靜點了點頭。

    「我意圖將鷹眼衛重新進行整編,按照實力、性情、德行為標準,我與部將研究了一套作戰陣形,以求減少今後出關的傷亡,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等眼下這千多人投入訓練之中,然而鷹眼衛原本編製太過混亂,恐怕難以推行,還需依仗先生的經驗,重新進行劃分。」楊玄說道。

    鷹眼衛人員傷亡率極高,血液替換速度自然極快,久而久之,編製早就亂作一團。

    譬如盧廣孝如今雖未第一縱千夫長,然而手下人馬卻不足六百人,再往下去,官職體系也混亂不堪,十個百夫長,所領導的人馬也是數量不一,主力編製能有七八十人,而有些卻不足二三十人,至於到了伍長這一塊,甚至還有孤家寡人一根獨苗的,要麼就是手下新老人員混做一塊,指揮極為無力。

    這種狀況如果不進行根治,命令便無法下達,更無法精確指揮,哪怕鷹眼衛傷勢痊癒,替換精良裝備,那也是一盤散沙,打起仗來就是烏合之眾,更別提佈置圓形戰陣這種高難度的活。

    然而從新進行整編,難度卻是極大。

    除了劉全方面的阻力,更讓楊玄頭疼的是基層的抗拒,因為整編過程中,自然要合併編製,必然要裁撤一些多餘軍官,這任誰也不會樂意,不過這也可以從待遇上進行補償,也不算大問題,真正困擾楊玄的是摸清底細,這些人哪些能夠擔當重任,哪些人是害群之馬,僅從紙張上看到的東西實在太過片面。

    日久見人心這法子倒也能行,但楊玄卻沒那麼多的時間,因此只能委託沈懷靜。

    這人既不糊塗,又在鷹眼衛呆了很長時間,自然能分得清。

    說罷,楊玄將事先準備好的東西給沈懷靜遞了過去,是關於楊玄最近的計劃部署,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楊鋒的圓形戰陣,除此之外,還有他準備如何改造鷹眼衛的一些構想,如果得以全部實現,那鷹眼衛今後處境可謂大為改觀,戰鬥力能有多少提升暫時也不清楚,但傷亡絕對會驟降下來。

    「大善,大人此舉大善啊,若能得以實現,鷹眼衛多少人可以免於刀禍。」沈懷靜細細一看,這份文件上還記載了楊玄一些底細,譬如他手中掌握著多少存糧,顯然這東西並非天馬行空不切實際,以至於隱隱有些激動,這薄薄的幾頁紙上,關乎了多少人的性命,起身長揖到地:「大人受我一拜。」

    楊玄雙手環扣放在桌沿之上,卻也坦然受了這一禮。

    「大人將心中仁義付諸行動,此舉可救千百人性命,相比之下,老朽以前真的只是空談仁義罷了,雖然這個過程中免不了流血,也有人會死,卻正如我儒家先賢所說,大仁不仁。」

    「我不講道義仁愛,只講人心善惡,此舉對於鷹眼衛眾士卒而言是善,可對於流血者而言,卻又是不折不扣之惡行,我也不去申辯,因為我心中不曾偏曲。」楊玄訴說著心中的想法。

    「人心善惡……」沈懷靜微微咀嚼這四個字,雖然簡單,卻似有無窮的變數,讓人難以參透。

    「能否悟透就看你自己了,善惡存於心,自然知道如何克守己身,一味壓制行為,永遠不可能悟透克己之念,能不能成為聖賢就看你的造化了。」楊玄嘴角浮出一絲笑容,如迦葉拈花,在不經意之間竟然行了點化聖人之事,雖說成為聖賢,除了心中具備四種念頭,更要修為之上得以立身,念頭凝成元神,得以超脫命性,如今明晰四種念頭卻只能算有了成為聖賢的潛質,誰也不能保證在今後的修行道路上,這念頭會不會消亡或是偏移,但僅此而言,楊玄此舉也算曠古絕今了,但是其本人卻不以為意,說起了正事:「這些計劃未能付諸於行動之前,也與空談無異,所以還需先生相助。」

    「大人放心,這事情我會做好,只求大人整編之時不要濫殺無辜。」沈懷靜恭敬說道。

    「嗯。」楊玄點點頭,忽然間心血來潮似得,起身從裡屋書桌前拿起了《唯心至道》的書稿,說道:「這本書上記載了我所有的修行經驗以及對本性的論述,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將其傳遍天下,以實現我心中之理想,只是世人被物慾蒙蔽,此書雖然傾盡我所有心血,亦沒有旋轉乾坤的本事,只能以巧道取之,先求強權,再以推行。」

    沈懷靜渾身一顫,難以把持平靜,自然知道楊玄此時不止是像他表露自己的態度,而是想將這門大道傳授於他,讓自己做他門下學生,如此一來,兩人之間的關係才會更為可靠,然而對他而言,這種大道至理對他亦然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可是他此時卻不敢伸出手去,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駕馭。

    世間最難駕馭之物的不在外界,而在本心,若是修行此法將本心強大到連自己都不能控制的地步,那他便與妖魔無異,這也正是楊玄不敢將這門大道傳於旁人的緣故,沈懷靜雖然無比苛求那本手稿中蘊含的大道至理,但卻強忍下了心中的**,微微一笑,巧言推辭道:「有朝一日,懷靜悟透聖賢之道,定會協助大人共修此書,如今水平有限,卻不敢妄談,還往大人見諒,若無它事,在下便告辭了。」

    「你去吧。」楊玄微微點頭,心頭一片欣慰,此舉多有考驗沈懷靜的意思,若他被慾念蒙蔽,那也不能作為傳道授業路上的第一名學生,否則自己一片苦心也只會培養出一個無法無天的妖魔來,還得另等機緣。

    這等收徒的念頭,楊玄心中早已有之,畢竟世間眾人皆為物慾蒙蔽,天道蠱惑,要想改換天地,阻力實在太大,僅憑他一人之力遠遠不夠,況且推行至道,也只能以殺伐為輔、教化為主,而沈懷靜便是他嘗試走出的第一步,並且當下對他而言,沈懷靜也能夠給與他強有力的臂助,甚至強過閻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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