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2四維集團
「他這是什麼意思？」
當張鵬飛把四維集團的資料擺在秦朝勇面前時，秦朝勇十分不解地問道。
張鵬飛搖搖頭，他真的說不出馬中華到底是什麼意思。秦朝勇拿起四維集團的資料，皺著眉頭道：「如果想收購第一農機，完全可以直接與國企改革小組聯繫，我們可是公開招商的。」
「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張鵬飛看向秦朝勇，說：「難道這是馬書記的意思？」
「那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秦朝勇也看著張鵬飛，兩人面面相怯。
張鵬飛低頭想了一會兒，說：「我到不是說一定非要吳德榮收購第一農機，我只是懷疑四維集團的動機。我看不如這樣，要不……你同李四維聊聊？」
「由我主動找他？」秦朝勇有些為難，「他的架子也未必太大了吧？」
張鵬飛笑了，說：「當然不能給他這個面子，我已經同馬書記說好了，如果李四維真有收購第一農機公司的想法，就讓他主動與國企改革小組聯繫。」
「嗯，這還差不多！」秦朝勇滿意地點點頭，「他如果不找我，那我繼續同久石重工談判，先不理他！」
「對，我也是這個意思。」張鵬飛說完之後，瞇著眼睛問道：「老秦，你瞭解李四維和他的四維集團嗎？」
秦朝勇一臉的迷惑，回答道：「據說這個四維集團生產一些高分子的東西，具體的我還真不清楚。對於李四維本人，我也是一點也不瞭解。我只是聽說，這個李四維好像是一位比較低調的商人。」
「他同馬書記能有什麼聯繫呢？」這才是張鵬飛的真實問題。
秦朝勇微微一笑，說：「這個我可一點也不清楚，李四維是平城的商人，會不會……通過其它幹部呢？」
張鵬飛閉上眼睛沉思著，仍然想不大明白。他說：「老秦，其實我一直都在懷疑馬書記的本意，他當初反對久石重工收購第一農機，並不是因為久石重工是遼東的企業，而是……」
秦朝勇點點頭，說：「現在來想，你的懷疑並非沒有道理，如果說他有意準備讓四維集團接手，那自然就不希望我們同其它公司聯繫了。」
「可原因是什麼呢？我可不相信因為錢，馬書記可不是用錢可以買通的，呵呵……」
「這個當然，所以你就懷疑他們有特別的關係？」
「嗯，可是馬書記並不是雙林省人，李四維可是地道的雙林省人，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關係，我可真是想不通啊！」
「省長，等我會會這個李四維再說吧，我想探探他的底，看他到底有沒有想法發展農機這個項目。如果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根本就不懂農機這個行業，我是決對不會把第一農機賣給他的！」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張鵬飛沉重地點點頭，第一農機收購時突然生起的變故，總讓他心裡忐忑。張鵬飛不明白馬中華怎麼會如此熱衷參與此事，他相信這件事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對了，我又想起來一事。」秦朝勇拍了下大腿，臉上閃過一絲興奮。
「什麼事情？」
「四維集團在幾年前曾經收購過平城市第一化工集團的股份。」
「哦，也就是說四維集團有收購國企的先例？」
「嗯，可以這麼說。」
「結果怎麼樣？」
「我雖然沒有具體參與過那件事，但聽說反響不是很好。」
「哦，為什麼？」
「我聽說四維集團收購第一化工集團，是一個商業遊戲，或者說陰謀，具體情況還真不太瞭解。」秦朝勇皺眉道，有些自責地說：「我只是突然想起了這件事。」
「我會調查一下的。」張鵬飛沉思道。
「我回去後就查查當年的資料，到時候我們兩個再研究一下。」秦朝勇說道，說完他就急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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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勇離開後，張鵬飛又想到了賀楚涵。他甚至想到，李四維接觸賀楚涵，會不會也與第一農機收購有關呢？如果說真的有關係，他不禁捏了一把汗……那是否證明，李四維清楚自己與賀楚涵的關係呢？張鵬飛很清楚，無論是在雙林省，還是在自己曾經工作過的地方，都有不少人在偷偷議論自己的私生活，雖然沒有人知道他的情人到底是誰，可是都在傳說他是一個多情的浪子。就拿雙林省來說，就有不少人覺得張鵬飛同郝楠楠有不正當的關係。不過話說回來了，關於郝楠楠的風流韻事，在省內傳得太多了，有不少人還說郝楠楠和馬中華上過床呢。
也許有人議論張鵬飛和這個女人，和那個女人有關係，但是清楚他和賀楚涵有關係的，還真沒有幾個。別看他和賀楚涵關係很近，但很少有人懷疑賀楚涵。原因很簡單，很多人都說賀楚涵是石女，性冷淡，還有人說她是同性戀的，這些都源於賀楚涵平時對男人的冷漠，以及對男下屬的嚴厲。雖然這讓她的名聲很不好，卻也從側面保護了她同張鵬飛的關係。
張鵬飛越想越害怕，他擔心李四維利用賀楚涵，便拿出手機硬著頭皮給她打電話。不知道是不是賀楚涵今天心情好的原因，她還真的接了電話。
「張省長，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賀楚涵很嚴肅地問道。
「賀……那個，」張鵬飛一時間不知道再稱呼她什麼，便直接免掉了稱呼，很尷尬地說道：「我有件事想問你。」
「張省長請說。」
「那個……李四維和你在一起時，提沒提起過他準備收購第一農機？」
「什麼？」賀楚涵愣了一下，不明白張鵬飛怎麼問起這個問題。
「我是說……」張鵬飛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賀楚涵回答道：「沒有。」
「從來沒有提起過？」
「沒有，我沒問過他工作上的事情，他也沒主動提起過。」
「哦，還有……他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嗎？」
賀楚涵沉默了很久，低聲回答道：「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嗯。」賀楚涵點點頭，聲音顯得有些無力。
「哦，那……我知道了。」張鵬飛嗓子有些沙啞，滿嘴的苦澀，他原本還有很多話要對賀楚涵說，可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張省長，沒其它的事，我掛電話了。」賀楚涵其實也有話說，但她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好……好吧。哦……對了，」張鵬飛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楚涵，我要向你道歉。」
「道什麼歉？」賀楚涵明知故問道。
「那天晚上……」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張省長，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該結束的已經……結束了。」
「我……我還能再見你嗎？我還有話要說，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不能，不能。」賀楚涵連接說了兩個不能。
「我……」
「我還有事，如果沒要緊事，我掛電話了。」賀楚涵的聲音聽起來比張鵬飛稍微自然一些。
「哦……」張鵬飛下意識地答應了一聲。
「等下……」賀楚涵突然又叫住了張鵬飛。
「嗯，楚涵……你還有事嗎？」張鵬飛非常激動地問道，他還以為賀楚涵回心轉意了。
賀楚涵清了清嗓子，說：「我也沒別的事，就是想問問，你……怎麼問起了李四維的事情?」
「哦，事情是這樣的，最近第一農機重組，本來省政府已經選擇了久石重工，可是馬書記卻推薦了四維集團，我就想……」
「你覺得李四維接近我……是為了探聽你的消息？」賀楚涵問完之後有些後悔，她醒悟到不能這樣問，但已經晚了。
張鵬飛並沒有多想，點頭道：「我是有這種懷疑。」
「你放心吧，他不會因為這件事接近我的。因為他接近我的時候，省裡還沒有提起第一農機重組的事情。據我所知，第一農機的重組是剛剛定案吧?更何況，他不會知道我和你……以前的事情。」
張鵬飛點點頭，說：「嗯，你的分析有點道理。」
「好了，我沒什麼事了，省長再見。」
「再……見。」張鵬飛心中一酸，難道曾經情深意切的兩個人，注定要變成陌生人了嗎？
張鵬飛等到賀楚涵掛上電話，他才放下手機。張鵬飛掃視著自己的辦公室，耳邊還在回味著她的聲音，彷彿賀楚涵剛剛在這間辦公室中出現過。
呆想了一會兒，張鵬飛拿起辦公電話，打給了孫勉。
「小孫，你過來一下。」
「好的，我馬上過來。」
孫勉就在旁邊的秘書室，放下電話就趕了過來，問道：「省長，您有什麼事情嗎？」
「你幫我找一找有關平城第一化工集團這幾年股份重組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好的，我會找一找的。」
「盡量不要讓別人知道，明白吧？」張鵬飛又補充了一句。
「我明白。」孫勉點點頭，又替張鵬飛的杯裡續上茶水，這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張鵬飛端起茶杯又放下了，心裡空空的總是放不下來。他在想不通馬中華為什麼要插手此事前，內心永遠也不可能安穩。張鵬飛自認為瞭解馬中華的性格，以他對馬中華的瞭解，如果沒有其它目的，他肯定不會參與這種專業性特別強的項目。這就令張鵬飛百思不得其解了，馬中華這麼幹到底為了什麼，難道就為了排擠遼東的企業？或者說……他腦中一亮，會不會同自己與吳德榮的關係有關嗎？如果真是這樣，馬中華又為何選擇四維集團，而不是別的企業？
張鵬飛捏了捏頭，令他頭疼的事情太多了，這件事有著太多的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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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中華正在辦公室裡打電話，他一手像彈鋼琴一樣敲擊著桌面，一隻手握著電話。就聽他笑道：「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我本來也不同意久石重工收購第一農機公司，同樣是省企，被遼東的企業收購了我們的企業，我可不甘心！別人不要面子，我馬中華還要面子！」
聽筒裡笑道：「對對，我也是這個想法，他張鵬飛有時候就是不知道照顧我省的顏面！」
「老弟啊，這件事也算不上是我特意幫你，我也研究過四維集團的資料，我感覺這家企業還是很有實力的，值得信任。只要他有信心發展農機，並且能拿到資金，那我就會將第一農機賣給他！」
「這樣最好了，馬書記，我相信李四維的為人，他和三喜集團的那些人不同，他是一個正派的生意人。」
「嗯，這點你就不用再說了，我調查過他。」馬中華點點頭，「你的身體怎麼樣，我聽你說話……好像沒什麼大礙了吧？」
「呵呵，還行吧，我現在就是閒人一個，整天泡在藥罐子裡！」
「老弟啊，什麼也不用說了，我現在可是很羨慕你啊，等哥哥我退了休，咱倆就能在一起下棋嘍！」
「馬書記，您離退休還早著呢！」
「哎，有些事說不准啊。老弟，四維集團這事你就放心吧，你都開口了，老哥怎麼也會放在心上的。」
「謝謝馬書記。」
「謝字就免了，下次我去你那邊，你請我喝酒吧！」
「呵呵，一定……一定……」
「那就這樣，我這邊還有幾份文件。」
「行行，您先忙……」
馬中華放下電話，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關於第一農機這件事，他是決定一管到底了。雖然按照他以往的宗旨，盡量不會參與政府那邊的工作，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當得知久石重工的大老闆是張鵬飛的老同學吳德榮時，馬中華就有了反對的想法。正巧這時候有人向他推薦了四維集團，就是沒有四維集團，他也會尋找五維或者六維集團。在馬中華的心裡，無論是哪家企業收購第一農機公司，就不能是久石重工！這件事所關係的並非收購這麼簡單，誰讓吳德榮是張鵬飛的老同學了，馬中華有意在這件事情上大作文章，挫一挫張鵬飛的氣勢，免得他的威信在雙林省一路上升！
馬中華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有點不放心，四維集團必竟不如吳氏集團有實力，也沒有久石重工這樣對口的子公司，他需要好好叮囑一翻。但是馬中華是要面子的，他不會主動給李四維打電話。馬中華把秘書叫進來，吩咐道：「你給李四維打個電話，就說我有事找他。」
秘書答應一聲就出去了，不出兩分鐘，桌上的辦公電話就響了。
「喂……」馬中華沉穩地接聽，聲音中就能聽出省委書記的威嚴。
「馬書記您好，我是李四維啊……」
「哦哦，是四維啊……」馬中華彷彿大夢初想似的，就像他沒有提前安排秘書同李四維溝通一樣。
「馬書記，您現在有時間嗎，我想去看看您。」李四維也深諳官場三昧，很講究說話的藝術。他沒有直接問馬書記找他什麼事，而是說要來看看，如此能表達出他的尊敬。
「四維啊，你就不要過來了，我現在挺忙的，有事我們在電話裡談吧。」馬中華拒絕道。
「對對，馬書記您一天日理萬機，呵呵，我不該打擾的。」
「也談不上打擾。四維啊，你準備收購第一農機那事，已經同國企改革小組談了嗎？」
「還沒有，公司裡的人正在做策劃書，我請了一些懂項目的專家。」
「嗯，請專家是對的，但是你要抓緊啊！」馬中華意味深長地提醒道：「四維啊，我不把你當外人，有話也就直說了。你比我還清楚，有人已經走到了你的前頭，如果你再不抓緊，可是回天無力了，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
「是的，我懂，請馬書記放心，我一定加班加點，早點把這件事談下來。」李四維很誠懇地說道。
「還有，雖然你找了我，但是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你必竟和我不同嘛。我有話可以同省長直接談，你可就不行嘍！有些事，你要採取主動，哪怕是放下身段，你說是吧？」
「對對，您說得對，多謝您的提醒。」
「四維，你要主動同那邊多聯繫，更要搞好關係，談具體事情時，就不要老想著我能幫忙，這個項目必竟還是由省政府直接來抓的，我嘛……不好過多的參與，那個……總之，你應該懂的，還是要尊重那邊的領導，一定不能擺架子啊，可別指望著人家主動找你！」
「呵呵，這個您放心。」
「那就這樣吧，我也沒有別的事情了，總之……我希望你為雙林省的私人企業爭光！」馬中華很有信心地說道。
「謝謝馬書記的鼓勵，我會的！」
「好吧，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祝你馬到成功！」馬中華放下了電話。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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