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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93釜底抽薪 文 / 東小北

    093釜底抽薪

    上午,當省委領導以及各機關各科室各廳的頭頭們上班的時候,一份還散發著墨香的《雙林日報》早已被秘書擺在了案頭。像這種報紙,領導們一般是不會細看的,每天早上領導的案頭都會放上幾份枯燥無味的機關報,他們也就掃掃標題,三五分鐘一份報紙也就看完了,可是今天,《雙林日報》上一篇名為《琿水外商「出手」大方,當地民眾怒不敢言!》的文章以標新立異的題目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省委書記看到這個標題時,只覺得眼前一亮,然後微笑著看下去。等他把這篇通訓看完之後,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熟悉的人一看到現在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十分憤怒了。他拿起電話就要打給琿水的張鵬飛,很想責問他身為一縣之長,怎麼可以讓這種事情發生!可是他剛拔了一個號碼,便又放下了電話。

    「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吧……」張耀東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恢復了正常。

    他想起了之前幾次《雙林日報》對琿水的報道,所以他相信那位被劉家寄予厚望的的年輕人。另令他看了看那位記者的名子「艾言」,由於這位記者名字的特別,早已經深深印在了張耀東的腦海。好像每次涉及琿水的新聞,無論好事還是壞事,全都由這位記者來報道。細細一思量,他似乎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尋常,微微一笑靜觀其變。

    ………

    孟春和果然沒有善罷甘休,經過一個晚上的考慮,為了報復張鵬飛對自己的無視,他狠下心來把此事捅到老領導洪省長那裡。孟春和是洪省長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所以洪省長在孟春和的心裡那就是衣食父母。剛到單位,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孟春和一臉鄭重地拿起電話打給了洪省長。

    「老領導您好啊,我是春和。」孟春和已經站了起來,半弓著身子,雙手握著話桶一臉的尊敬,只可惜洪省長遠在江平市,看不到他的表情,要不然馬屁效果會更好的。

    雖然看不到孟春和討好的表情,但是洪省長已經從他那卑躬屈膝的聲音裡感受到了下屬的愛戴,他便笑道:「是春和啊,找我有事吧?」

    聽洪省長的聲音透露著滿腹的開心,孟春和就放了心,又壓低了聲音說:「老領導,有個事情事關重大,我想還是向您匯報一下吧。那個……琿水縣有位年輕的縣長姓張,你應該聽說過吧?」

    「你說的是張鵬飛吧?」洪省長好奇地問道,不明白孟春和為什麼提及此人。同時,洪省長下意識地拿起了《雙林日報》,他似乎是猜到了什麼。

    「對,對,省長真是好記性,就是那小子,他……這兩天辦了一件蠢事……」孟春和添油加醋地把韓國商人與學生發生「誤會」的案件講了一遍,當然在他的話中有意減輕了韓國商人的罪狀,只是說這一切全部是誤會。又說此事讓外商對延春當局產生了不好的看法,大家都覺得琿水縣小提大作了。他個人認為當下所有的工作都應該服務於經濟工作,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讓外商對投資環境寒了心。說什麼他已經暗示過琿水縣長張鵬飛,可他卻一意孤行……

    孟春和把此案輕描淡寫地說完,又告起了張鵬飛的黑狀:「省長,這小子杖著自己年輕,有點目中無人了,連我們延春黨委的招呼都不聽了!我覺得吧……」

    孟春和在這邊喋喋不休,並沒由察覺到洪省長呼吸的變化,又過了一會兒,聽孟春和還沒有說完,洪省長不由於發怒道:「夠了,我說春和啊,你就這麼點氣量?」

    「啊……」老領導的突然發火,讓孟春和不知所措,甚至他連領導為什麼發火都不明白。吱唔道:「省長,我……」

    「春和啊……你太讓我失望了!」洪省長語氣稍安,語重心長地說:「年輕人火氣盛是應該的,要說你也在官場中混了快有二十年了,怎麼連這點氣量都沒有?凡是做大事者必有大氣量,你這樣……我真不放心給你加擔子啊……」

    「省長,我……我知錯了。」孟春和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他緊張得氣喘吁吁。洪省長的話聽起來平和,可是熟知老領導性格的孟春和明白,洪省長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並且對自己很失望。洪省長的失望不是因為他想對此事的干涉,而是他的小肚雞腸,背後告張鵬飛的黑狀。身為領導者,竟然連自己的下屬都不能駕馭,而且還心生嫉妒,這點是最讓洪省長生氣的!

    「春和啊,我不希望下次還發生這種事,你啊……要養氣!這點……你比常青同志差遠了啊!」洪省長的手裡還捏著那份報紙,無奈地搖了搖頭。

    過去他也十分的欣賞孫常青在方國慶的架空下忍氣吞生,他當時就知道孫常青早晚會打敗方國慶,最終果不其然,孫常青成為了延春真正的老大。放眼望去在全省各地的部局當中,有很多全是省委書記張耀東的班底,而且這些幹部個個有特點,可以說是精兵強將,可自己手底下……卻總是識人不明,用人不當。就拿孟春和來說吧,他曾經對他抱有很高的期望值,可卻沒想到他如此小肚雞腸。

    「省長,我……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感謝您的教誨。」孟春和連連道錯,可是他的心中對琿水的案子還抱有著希望,所以小心地說:「省長,可是這個案子,這可是一份巨大的投資啊,希望您能對琿水當局說幾句話,我……」

    「蠢貨,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讓我說句話,你呀……真是沒用!」洪省長沒想到孟春和還抓住此事不放,「砰」的一聲狠狠把電話摔在了桌子上。

    「省……」孟春和立刻就蒙了,嚇得頓時癱軟在桌子上。他還是第一次聽到省長髮如此大的火,他真擔心……在這一怒之下省長放棄自己,他可不想就因為幫韓國人說了幾句好話而斷送了自己的仕途。

    他還捏著電話,他聽到對方沒有掛斷,小心翼翼地呼喚道:「省長,您的意思我懂了……」

    聽到桌上的話桶傳出了孟春和的聲音,洪省長閉上眼睛又抓起了話桶,憤怒地說:「春和……孟春和!讓我怎麼說你!要不是我早就得到了消息這次就被你害殘了!你快看看報紙吧!」洪省長說完這才掛斷了電話,靠在椅背上生著悶氣。

    他對孟春和一直以來還是很放心的,要不然也不會把他調往延春,硬把他塞到張耀東書記的後院延春。就是希望孟春和能在被孫常青把持的延春佔有一席之地,那樣洪省長在省委的話語權也將多一分。如果說今天他不是先看到了報紙,當他聽到孟春和的這個求助時,出於對下屬的信任,他肯定會幫他這個忙,馬上打電話給琿水當局直接干預此事。那麼後果就不勘想像了,一省之長直接出言干涉這樣一個在人民群眾當中引起強烈反響的案件,而且還明著偏袒犯錯誤的一方,如果他的政敵緊抓此事不放,大力宣傳,在整個雙林省對他這個省長都會產生極大的影響,也許那時他這個省長就只能引咎辭職了!所以他才如此的氣憤,孟春和的求助也險些葬送了洪省長的仕途。

    「嘟嘟……」聽著電話中的忙音,孟春和良久才回味過來。他雖然已經放好了電話,可是耳中仍然嗡嗡作響,好像已經記不清洪省長剛才對他說過了什麼。不過唯一另他稍感安慰的是,洪省長在摔了一次電話以後又拿起話桶來提醒他,這就說明他在領導心中還是有地位的,他沒有被放棄。

    「你快看看報紙吧!」稍微平靜之後的孟春和,想起了省長的話,他趕緊翻弄著桌上的一堆報紙,不明白報紙上有什麼。可是當他看到《雙林日報》的那篇文章時,終於似有所悟。他的額頭已經佈滿了一層細小的汗珠,「這次好險!」他心裡說,如果他一意孤行強硬幹涉了這個案子,他的仕途就真走到頭了!

    ………

    「縣長,您看網上有很多韓國人打傷我縣中學生的帖子!」正在看報紙的張鵬飛被趙金陽打斷了思路。趙金陽一邊給他的茶杯裡續水一邊看著張鵬飛手上的報紙說:「艾記者的速度真快,我們昨天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沒想到為了這篇稿子她一夜沒睡,這麼快就見報了!」

    「是啊,這樣的記者才有存在著的價值!」張鵬飛感歎一聲後,突然問道:「網上怎麼會有帖子?」

    「這個嘛……」趙金陽的臉就紅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張鵬飛猜出來一定是他幹的好事,可卻裝作不知道地說:「行了,你下去吧,順便通知艾記者,晚上我就在琿水賓館請她吃飯。」

    「好的,我就這去通知艾記者。」趙金陽興高采烈地出去了。他明白對於在網絡上發帖子的這種事情,領導自然不會當面表揚,可是領導沒有批評就已經是表揚了。

    張鵬飛放下報紙,美美地品著茶,心頭的一件難事終於可以放下了。桌上是一份賀楚涵送來的林業公司組建的計劃書,這已經是定稿,本不需要修改的,可他還是仔仔細細地看起來,他很想從中再挑出一些毛病,但是賀楚涵的計劃書一絲不苟,看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他真想再多和賀楚涵接觸一陣子,但是他知道那不可能。想到賀楚涵,他不由得又想到了陳雅,那位自己還沒有見過面的女朋友,春節之後陳家一直都在說她會來看自己的,可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想到這位還沒有見過面的女朋友,張鵬飛便是一陣恨意。

    尖銳刺耳的電話鈴聲打亂了張鵬飛的悲痛,他無力地捏起話桶喂了一聲。

    「張縣長,我是孟春和。」孟春和把心情調整正常以後,又給他打來了電話。

    「哦,是孟書記,您有什麼吩咐?」雖然孟春和語氣硬得像鋼鐵,但是張鵬飛不得不表現出對領導的尊重之意。

    「沒什麼事……」孟春和說得輕描淡寫,可是體內卻是翻江倒海:「報紙你看到了吧?我想……這個案子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雖然他已經被領導批評了心胸狹小,但還是忍耐不了對張鵬飛的不滿,所以才會打這個電話。

    「孟書記,這個案子不是我想怎麼辦就能怎麼辦的,現在是法制社會,一切都要以法律為準繩!」張鵬飛歎息一聲,不動聲色地把話頂回去,心裡對孟春和的如此做法十分鄙夷。

    「嗯,你說得對,好了,一切從嚴處理吧!」孟春和掛掉電話。他突然感覺自己在張鵬飛的面前像一個小丑,彷彿他導演了一部戲,把自己戲弄了一翻。他很想在張鵬飛面前顯示一下身為領導的權威,可卻把自己變得越來越不值錢了。

    「媽了B的,臭小子你給我等著!」孟春和心中的這股氣焰難消,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張鵬飛無奈地放下電話,雖說他的這招「釜底抽薪」徹底讓孟春和輸了,可他知道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而已,與領導結下樑子可不是什麼好事情,這個仇孟春和早就記下了。

    ………

    晚上,在裝修得富麗堂皇的琿水賓館貴賓包房內,張鵬飛宴請了省報記者艾言。艾言不能飲白酒,張鵬飛就為她滿上了一杯法國干紅,然後舉起酒杯說:「艾記者,我代表琿水縣政府感謝你,你為我們琿水的建設提出了不少保貴的意見,真正起到了為民喉舌的作用。我……先乾為敬,你隨意!」

    滿滿一杯五糧液被張鵬飛一口喝乾了,他用形動表現出了對艾言的敬意,因為與領導吃飯,即使是領導敬酒,下面的人也要先喝表示尊敬,可張鵬飛卻沒有這麼做,他就是想告訴艾言自己對她的感謝。

    艾言轉動著美麗的水晶杯,美美地笑道:「縣長,你這個樣子可讓小女子受不起啊,我……那我也干了……」艾言動作優雅地喝乾了杯中的酒。當張鵬飛還要為她滿上時,她卻動作漂亮地用手蓋上了杯口,略帶撒嬌地說:「其實我更希望你是以個人的名義敬我酒,那樣我喝著會更開心的。」

    張鵬飛明顯一怔,他看了一眼艾言那幽幽的目光,還有眼角的幾分媚意,便不敢再看,把頭扭向了別處說道:「好,那我就以個人名義敬你一杯!」

    兩人共同又飲一杯,艾言掃了一眼張鵬飛,似笑非笑地說:「謝謝縣長,其實要感謝的應該是我,您屢次為我提供新聞素材,又從來不收報酬,呵呵……」

    「呵呵,」張鵬飛陪著她笑,「其實,艾記者……對你說實話吧,這次是你幫了我的忙,如果沒有你把文章發在省報上,我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是腹背受敵啊!」

    「我懂您的意思,我雖然不在官場,可這其中的學問也略知一二,」艾言頓了頓,接著說:「但是我覺得能認識您這樣的領導,我真是三生有幸!」

    「謝謝!」張鵬飛笑了笑,他發現艾言喝完酒之後,兩腮呈現出漂亮的粉紅色,為她添色不少。

    這時候有人敲門,張鵬飛說了一聲請進,酒店老闆趙鈴端著酒杯緩緩走進來,她穿了一件紅色的披肩,下擺露出一小截黑色的毛裙,儀態萬方,美麗動人。見到張鵬飛後露出盈盈笑意道:「張縣長,不知道飯菜是否可口,如果我們酒店有什麼不足的地方還希望您多多批評,我們一定改正!」

    「哪裡啊,趙總,今天的飯菜很合口味。艾記者,是吧?」張鵬飛把目光掃向了艾言。

    艾言剛才望著進來的麗人發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當張鵬飛叫她「趙總」時,艾言就猜出了此女的身份,但因為張鵬飛沒有介紹,她也只能坐著。見到張鵬飛問自己,她便很是淑女的點頭道:「嗯,很好。」

    趙鈴也早見到了屋中的艾言,此刻便扭頭笑道:「多謝妹妹誇獎,剛才就看到縣長在陪美女喝酒,一直沒好意思問,不知道如何稱呼?」趙鈴的話中透露出另一翻意思,就是把艾言當成了張鵬飛的女朋友。

    張鵬飛與艾言同時臉紅,他趕緊為二人介紹道:「這位是省報記者艾言,這位是賓館的老總趙鈴。」

    艾言站起身,兩個女人的手握在一處,便相互誇獎一翻多麼漂亮什麼的。兩個女人寒暄了幾句,趙鈴這才對張鵬飛說:「縣長,我就不打擾二位了,敬杯酒就走。」

    張鵬飛與她碰了一下杯,笑著喝了一口。接下來趙鈴又敬了艾言一杯,才要告辭。她卻走上前像是在張鵬飛的衣領處發現了什麼,伸出雙手整理了張鵬飛的衣領,笑道:「縣長,您的領帶歪了!」之後才扭著纖細的腰肢消失在包間內。

    張鵬飛沒想到當著艾言的面趙鈴會做出如此舉動,顯得有些尷尬,連聲再見也沒有說。他訕訕地坐下,艾言指著他笑道:「縣長,您……您的臉怎麼紅了?」

    「啊……我……喝了點酒,就……就成這樣了……」張鵬飛大窘道,十分不好意思:「那個,這個趙總是一個熱心人,剛才……讓你看笑話了!」

    「哈哈……縣長,說句不該說的話吧,我覺得……這位美麗的趙總對您有點別的意思哦,剛才……她明明把我當情敵了,所以才故意那樣做的。」

    「啊,你是說……」張鵬飛似有所悟,細細思量後就明白艾言說得很有幾分道理。平時,趙鈴對自己的親熱也會有分寸的,可是今天就不同了。

    這麼一想,張鵬飛就臉紅心熱了,指著桌上的菜對艾言說:「艾記者,我們吃菜,不說別的了。」

    「呵呵,張縣長,您真是一個特別的領導,我們記者去往別處採訪,當地的領導可害怕了,又是給紅包,又是安排酒店什麼的,就怕我們說他們不好聽的話。可您到好……總讓我說您的話壞!」

    「呵呵,艾記者真能開玩笑,像你這樣的大記者我請都請不來呢!」張鵬飛陪著笑,臉上餘溫未消。

    兩人越談越興,菜沒吃多少,可話到是說了很多,說到最後,兩人都有些醉了,艾言捏著頭笑道:「張縣長,我今天有點喝多了,不過我……今天很開心……」

    聽到她果真有些醉了,張鵬飛便不再勸酒,只是說:「吃好了嗎?如果吃好了,我們到樓上的夜總會坐坐,醒醒酒吧。」

    「張縣長,我……今天晚上您來安排,就隨你吧……」

    張鵬飛知道她醉得不輕,便拉著她走出了包廂,坐著電梯來到樓上的夜總會,兩人找了一處幽靜的地方坐下,這次是相靠在一起,張鵬飛明白自己也有些醉了。由於琿水賓館所接待的客人不同,這裡不像外面的夜總會那樣亂,音樂舒緩,燈光散淡,晃得人更加醉了。

    兩人靠在一起喝茶,都沒說什麼話,而是靜靜地聽著音樂,幾首過去了,燈光越來越暗,響起了舞曲。聽到這有些熟悉的音樂,艾言不禁拉起了張鵬飛的手,在黑暗中張鵬飛只覺得她的手又熱又軟,他心頭一熱情不自禁地跟著站起來。兩人貼在一起舞動,艾言把頭靠在張鵬飛的肩頭麼擦,而他就輕輕摟著她的細腰,那感覺有些**。

    一曲結束了,兩人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似的,仍然緊緊靠在一起。艾言突然湊在張鵬飛的耳邊說:「送我回房吧。」

    「好……」張鵬飛慌忙答應一聲,趕緊要鬆開艾言的手,可艾言的身體一晃又倒在了他的肩頭,他無奈地半扶半摟著她走出去坐上電梯,電梯門一關上,艾言便在張鵬飛的臉上吻了一下,輕輕說了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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