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事態的後續
間桐雁夜已經整整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了。
在得知自己最敬愛的兄長罹難後，原本猶豫不決的他立即動身回國。至於那個所謂的父親……雁夜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因為間桐髒硯，他也不至於要流亡國外。
從外觀上看，自幼生活的老宅基本毫無變化，依舊是那樣陰暗而死氣沉沉。只有警方布設的黃色隔離膠帶提醒著他，那起卑鄙的兇殺確實已經發生。
雁夜並沒有接受任何來自髒硯的魔法指導。由於「莫名的正義感」（間桐髒硯語），他對於這個間桐家數百年來唯一的家長心懷厭惡。只要在某些夜晚髒硯悄然外出，第二天就一定有一個市民離奇失蹤。要掩蓋這些罪行，髒硯大概花了不少錢在暗自打點吧？
在得知髒硯的死訊時，他頓感如釋重負。在日本的深夜，歐洲正是陽光明媚的白天。這讓他有了數xiǎo時的好心情。
數xiǎo時後，間桐鶴野重傷不治的消息不期而至。
………………
兄長的逝去，讓他遭受了沉重的打擊。在十幾個xiǎo時的返程飛行中，他不斷回憶起的都是兒時的舊事。兄長的庇護、包容，如今是再也感受不到了。
「罪行必須得到懲處」抱著這樣的信念，雁夜馬不停蹄地奔走在自己熟知的幾個遠東魔法家族之間。不過，在各個家族眼中，完全缺乏魔法天賦的鶴野只是一個意外捲入事件的普通人，並沒有足夠的價值。對魔法世界根本一無所知的間桐雁夜也根本提不出任何讓他們感興趣的條件。在迅速搾乾了雁夜所知的有限資料之後，他們一個個不約而同地開始推諉。
「還是去找某某某試試看吧。」在說出了類似的台詞過後，雁夜的不幸遭遇就成了他們新的談資。
最終，一無所獲的雁夜得到的是這樣一句話。「去找教會試試看吧」
提出建議的人臉上的揶揄，雁夜不是看不出來。不過，他已經別無選擇。
『想笑就儘管笑吧。』雁夜從衣帽架上取回自己的禮帽，一言不發的鞠躬退下。
身後那幾乎毫無掩飾的笑聲，像鞭子一樣抽打著他的後背。
『無論如何，鶴野大哥，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他臨時僱傭的si家偵探只能從普通人的角度協助他調查這起兇殺。而魔法世界中的流言蜚語，間桐雁夜只能自己去一一確認、甄別。每一次對遠東各家族的登men拜訪，他多多少少也能獲得一些零碎的情報。
這些情報，最終在他腦海中構成了一張支離破碎的「拼圖」。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一切，都是遠阪時臣的作為。」
幾乎是在這個聲音響起的同時，間桐雁夜毫不猶豫地相信：這，就是唯一的真相。
無論是魔法使、英靈或者是死徒，對他而言都是難以理解的存在。遠阪時臣卻是讓他終生難忘的男子。就是這個男子，從他身邊奪走了他最愛的女人。
與其說他相信，倒不如說他從潛意識裡就願意相信：時臣就是兇手。
他沒有一般魔法師對於教會的淡淡敵視心理（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魔法師）。於是，他欣然接受了那個建議。
言峰琦禮是他祈求的第六個人。至於前五個，都像看到瘟疫一樣瞪著眼睛拒絕了他。另外有一些人已經知道了他的貿然拜訪，避之唯恐不及。
「教堂外現在有個瘋子千萬不要和他扯上關係」唯一沒有得到這個消息的，就是言峰父子。
『或許，這就是他們故意的吧。』言峰琦禮想了想，讓自己臉上露出冷笑的表情。「好了，具體情況我已經瞭解了。」
雁夜緊緊地扣著手中的遮陽禮帽，期待著他正式的答覆。
「在我答應你之前，有一件事情你務必要知道。否則這便是欺詐。」言峰琦禮正色宣告：「我的名字，是言峰琦禮。」
雁夜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驚訝，倒不如說是徹底的自暴自棄。
言峰琦禮，是魔法師遠阪時臣的弟子。而自己將要向他學習魔法，向他的師傅報仇……大體上，情況就是這樣了吧？
數日來的不眠不休，讓他的思維已經有些麻木。他只是下意識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那又如何？」
『只要你答應我就可以了。』緊繃的心弦逐漸鬆弛，讓雁夜感覺到了濃濃的倦意。
「你已經有所覺悟了麼？很好。跟我來。」陽光下，言峰琦禮向雁夜伸出了右手。
雁夜在伸手的瞬間就喪失了意識，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輕微的鼾聲隨即響起。
「啊？這是怎麼了？」第八秘跡會的情報員故作驚訝地現身，向著二人快步走來。「看來，你好像是惹到了不xiǎo的……」
他說不下去了。言峰琦禮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刺刀bi住了他的咽喉。一貫沉穩溫厚的那個青年人，現在卻全身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挑釁氣息。
「麻煩？」言峰琦禮聳了聳肩。「那又如何。」
一隻蝙蝠悄然從昏暗的林間飛起，消失不見。
『事態的發展……還真是出人意料。』衛宮切嗣不動聲色地皺皺眉頭。
先是「天使之羽」的奇怪傳言鬧得整個魔法世界沸沸揚揚。接下來沒幾天，第四次聖盃戰爭的戰場上又提前出現了變故，御始三家之一的間桐家除了長孫之外幾乎滅men。魔法使級別的巨**術陣地、提前登場的神秘英靈……現在，衛宮切嗣有些後悔自己沒有親自部署情報人員，以至於手頭根本沒有任何可信的第一手情報。
不過，憑著他的直覺，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訊息在腦海中勾勒出了大體的輪廓。
『如果這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呢？』切嗣開始了大膽的推理。
推論一：要構建一個龐大的魔法陣地，並不一定需要一個魔法使級別的施術者。冬木市原本就是目前已知的遠東第二大魔力靈脈所在地。只要有足夠巧妙的佈局和適當的障眼法，普通級別的魔法師也能夠做到這一點。
那麼假設有二：a.施術者就是神秘英靈的er；b.施術者就是這個英靈，職階為er（魔法師）。利用[陣地作成]能力的加成，配合冬木市的靈脈走向，就能構築出規模驚人的魔法陣地。
推論二：當夜出現的八足魔物絕對不會是死徒之祖第五位的ort（奧爾特）。ort不具備用人類語言溝通的能力，更不可能不張開它的固有結界[水晶溪谷]。這更像是一隻蜘蛛形態的使魔。
外觀目測身長近二十米……如此巨大體積的使魔，只可能由er職階的英靈駕馭。
但是，也有另一種可能，英靈的職階是rider（騎士）。自然條件下幾乎不可能出現如此巨大的蜘蛛。但是如果是rider，就能輕鬆召喚出類似大xiǎo的[幻想種]。
由此又可以衍生出一個假設：冬木市的魔法陣地，根本就是[幻想種]的固有能力。這樣的話，所有人都被騙了。
第三個推論，則是直接建立在不同的目擊者提供的證言上。有人目擊過夜空中飛行的紅衣天使，而遠阪時臣的證言則說謀殺當夜出現的是紅衣的英靈……「天使遺跡」出現在倫敦，「紅衣天使」的傳聞出現在歐洲中部，而紅衣英靈出現在冬木市。這三個地點幾乎可以在地圖上串聯成一條直線了。
三個推論，由此歸並為一個整體。唯一的問題，就是確認這個英靈的職階了。
『到底是er還是rider？』在證據和材料明顯不足的情況下，衛宮切嗣索性不再糾結下去。他拿起鋼筆，在紙上匆匆寫下潦草的標記。『暫時，就先給你一個代號好了。』
這些年來每一個死在衛宮切嗣手下的對手，都會被他提前標示出一個代號。等到目標被徹底清除，這個代號就會徹底失去意義。
這一次，目標代號是：【血天使】。
衛宮切嗣拿起桌上的電話聽筒。「愛麗絲，替我安排一下，我要見族長。」
他的右手在紙上下意識地塗畫出手持火焰之刃的熾天使圖案。「嗯，具體事宜就是：關於加強艾因茲貝倫城堡防禦的問題。敵人好像是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
或許，這個神秘的對手會不滿足於剪除間桐家。只要是第四次聖盃戰爭的其他參戰者，都有可能受到波及。
當然，切嗣並沒有義務去提醒其他人。
目前劇情的走向就是：越來越多的人被捲入事件。
基本也算是對間桐雁夜反常行為的部分補充解釋。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對於前兩天熬夜等更新還沒有等到的各位書友，本人深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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