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平靜的上午
第二天一早，間桐鶴野拜訪了遠阪家，送來了間桐髒硯的邀約函。
「……知道了，今天中午我一定到訪。」遠阪時臣點了點頭，送鶴野出了men。
「那麼，中午見。」遠阪時臣伸出右手。
在握手的瞬間，遠阪時臣已經瞭解了狀況。在間桐鶴野的身上，魔力的血脈已經稀薄到近乎普通人的水準。他甚至完全察覺不到遠阪時臣的探測。
『這也算是對我開誠佈公了吧。』遠阪時臣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收回了手掌。看著鶴野離去的背影，時臣陷入了沉思。
『果然就像髒硯說的那樣，間桐家嫡傳的血脈不出兩代就會斷絕。那麼，女兒一定會得到很好的教養吧？畢竟，那才是他們復興的希望。靠一個老不死的怪物是無法單獨支撐一個家族的。』
他快步走向了起居室。現在，終於到了和妻子攤牌的時候了。
在門口，時臣停了下來。
無論如何，那是他的親生女兒。而向妻子陳述這種割捨血脈的殘酷事實，他很擔心葵接受不了。
『完全體會不到任何喜悅。』他歎了一口氣，推開了房門。
遠阪葵放下手中的書本，微笑著仰頭迎接自己的丈夫。
「接下來，我要和你商量一個……關乎女兒們的決定。「如果你……算了，先聽我說完。」房門在時臣背後無聲關閉。
…………
兩個女兒都擁有稀世罕有的魔法天賦。長女凜擁有五大元素天賦，而次女櫻則是架空元素，對【影】的控具有無人可比的才能。雖然時臣還沒有傳授她們任何魔法，不過已經可以想見：無論是誰得到了自己的真傳，那一定可以達到連遠阪家歷代先祖都無人可以企及的高度。
可是，只有一個人會得到他的真傳。另一個卻要捨棄魔法師的身份，以普通人的身份度過餘生……時臣xiǎo心翼翼地斟酌著詞句，觀察著妻子的反應。
遠阪葵那緊緊抓住沙發坐墊的雙手，讓他明白了妻子的心意。
「我們的女兒是稀世的珍寶。我不願意讓她們任何一個被埋沒。你……明白我的心意麼？」就連他自己都已經分辨不出，這話語有幾分是為了說服，幾分是發自自己的真心。
「明白了。」遠阪葵站了起來，對他投以微笑。「你自己做決定就好了。」
「我想聽聽你的建議，可以麼？」時臣並不敢看妻子的眼睛。
「你……我做不到。」遠阪葵退後一步，搖了搖頭。「如果我說了，我會覺得是我親手放棄了女兒。」
時臣頹然地坐倒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女兒們的嬉鬧聲從窗外傳來，更襯托出房間裡的寂靜無聲。
很快，就要到中午了。
「為什麼要把把我們送一個到別人家去？」遠阪凜下意識地護住了不知所措的妹妹。「家裡的空房間明明就很多啊。」
『不是這個問題。』時臣苦笑著搖搖頭，一時無法開口。
櫻露出一臉的遲疑。「爸爸，我們做錯了什麼嗎？」
『我們做錯了什麼嗎？』這句話就像回音一樣，反覆激盪在時臣的腦海中。是的，明明姐妹倆根本就沒有做錯過什麼，其中的一個卻要被自己的父親捨棄。
姐妹倆就像受到驚嚇的xiǎo動物一樣無所適從。凜緊緊地拖住櫻的左手，貼在她身邊。沉默的父親有一種莫名的威嚴感，讓她乖覺地停下，始終無法再開口。
更何況，她們根本就不理解發生了什麼，自然也就沒有辯解的理由。
………………
時臣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凜的手背上。淺淺的紅色紋路上有著若有若無的魔力波動。他不由站了起來。「這是？」
凜不明所以地左右看了看，本能地搖了搖頭。「我什麼都沒有做哦。」
錯不了的，這是……聖痕冬木市的聖盃體系已經提前指定了她的命運。怎麼可能？
就連成年的魔法師都未必會得到認可，為什麼我的女兒……遠阪時臣在短暫的迷惑後陷入了由衷的欣喜。
『上天代替了我，決定了她未來的命運。』時臣壓抑住激動的心情，開口問道：「你左手上的那個……圖案，是什麼時候……變出來的？」
「嗯？誒？」凜好像是剛發現自己手背上的異狀，詫異的拉開袖子，打量了起來。「這個是什麼？」
她怯生生地抬起頭。「爸爸，我可以去洗一下麼？」
『沒有痛覺……那麼，聖痕一定是剛剛顯現不久，不會早於昨晚。』
「不用了。很漂亮，不是麼？」時臣用如釋重負的語氣開口說道：「出去玩吧，媽媽在花園等你。」
待到凜一步一回頭地離開房間，他轉向了xiǎo櫻，溫柔地說道：「來，坐到爸爸身邊來。」
………………
時臣默默地拍了拍櫻的手背。他感覺櫻的xiǎo手冰涼。『看來，你已經猜到了啊。』
………………
明媚的陽光下，凜看到了母親微笑的臉，便快步地跑了過去。
她被母親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凜感覺頭髮上有一點濕濕的。『下雨了麼？』
魔力的蛛網覆蓋了整個城區，甚至已經延伸進周圍的森林。
濃密的樹蔭下，魏山緊閉著雙眼。
狂暴蜂巢】在以較低的速度運轉，將蛛網的震動轉化為魔力的雷達信號。每隔一分鐘，就重新標定一次目標的位置。
只要是帶有魔力的人類，一定會在這個精密的羅網中現形。光天化日之下，沒有哪個目標會做「飛行」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那無疑是將魔法社會暴露在公眾面前的愚行。
遠阪時臣離開了宅邸，在向間桐家的方向前進……
間桐家的魔力結界正在修復之中，進度緩慢……
教會方面，言峰璃正緊急召回了言峰琦禮……
所有的目標，都在魏山的監控之中。而且迄今為止，還沒有出來外來者。
『三天之內，事情就會了結。』魏山睜開眼睛站了起來，循著魔力的絲線走向一條暗巷。
暗巷正好與遠阪時臣的行進方向平行，而且在下午絕對不會被陽光直射。
魏山悄然地與時臣並肩而行。他們之間被三排民居隔開。只要控制好自己的行進節奏，錯開民居的間隙，遠阪時臣一定無法發現。
「看啊，奇怪的傢伙。」身著美式皮夾克的青年笑嘻嘻地站起身來，左手伸向了褲兜。「似乎今天我的運氣不錯。」
魏山看到了微弱的刀光。『那麼，這傢伙就是……有沒有搞錯？』
「識相一點，把身上的錢……」魏山一拳打穿了電線桿，將xiǎo的話生生嚇了回去。
「讓開。我趕時間。」魏山看也不看，從嚇得癱軟的青年身邊跨了過去。『不知所謂的傢伙。』
還好，遠阪時臣絲毫也沒有察覺到這場小小的騷動，仍然保持著固定的速度。
??
臨時被通知加班搞維修，於是就這樣了。
盡量趕個第二更出來，不過也不用太期待就是了。
呼，終於有10張月票了。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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