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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一八章 血之鎮魂歌 文 / 白夜中的偽善

    【鬼神】的虛影,掠過夜空中的血月。光線,有一瞬間的明滅。

    【眼】的融合,讓魏山的左眼呈現碧綠。而完全共融了魂獸的視野裡,【漆黑之牙】與【瘋狂電鋸】的攻擊軌跡,無比明晰。

    【眼】,見證過【永劫】。借由與【眼】的融合,魏山可以同時看到過去、現在與未來的風景。時限是……三秒鐘。

    『三秒,足夠了。』阿魯卡多在「靈魂共感」的魂火中銘刻的劍技,趙雲的武技傳承,在這一刻完美融合在諸刃的招式之中。「破碎、星辰!」

    刀鋒織成的綿密光網,瞬間綻放。就連微塵也無法通過的緻密殺招,向著正前方平移而去。

    而正前方,是迪奧乍現的身影。

    「有、趣!!!」替身【世界】的雙拳,毫不遲疑地擊打著眼前如牆的光網。即使剛拳的前端已變為寸寸碎裂的肉塊,飛散在空中,迪奧的攻擊也沒有片刻的停頓。「痛、快!!!」

    憑借時間回溯的能力,迪奧有恃無恐地正面硬撼著諸刃的刀鋒。而二十四枚迴旋穿刺的【漆黑之牙】,正從側面、後方高速攻向魏山。

    「辟哩、砰啪!」連續而響亮的炸響聲,是【漆黑之牙】啃咬【明鏡】鎧化形態的聲音。【明鏡】,無法反射【漆黑之牙】的攻擊。魂獸與魂獸之間的對抗,只能以弱勢一方被完全擊潰收場。

    全身劇震的魏山,依然保持著劍招的連貫。漆黑的骨刃衝擊的強大力道,在體內迴旋衝擊。而在體內殘留的「武者傳承」巧妙引導下,這股勁力,正漸漸融匯入劍招之中。

    魏山的攻擊,沒有任何紊亂的跡象。在全速的揮刀過程中,左腕傷口中流出的鮮血,四下飛濺。

    迪奧的視野裡,漸漸充滿了這漫天飛血。而諸刃刀鋒的走向,變得越來越詭異難明。

    「這就是你的目的?可惜,對手是我!沒用的!」迪奧的身體,瞬間變為虛影。

    如鯊魚背鰭般豎立,急速迴旋斬擊而來的【瘋狂電鋸】,從虛影的正中穿透,狠狠地對撞魏山的殺招。

    「鏘!」的一聲。足以令耳膜破裂的銳響聲中,魏山的雙腳,原地平移著後退了將近半米。

    「送你一個禮物……」迪奧一握拳,【瘋狂電鋸】應聲崩碎為數萬刀齒,風暴般飛襲而來,撞上魏山的閃爍刀光。「瘋狂.金屬咆哮!」

    雖然「破碎星辰」在瞬間就將接觸的刀齒切為細碎的粉塵。但在瞬間近萬次的衝擊之下,總不能做到完全兼顧。

    「嗤」的一聲,終於有刀齒突破了劍招的封鎖,擦著魏山的右臉飛過。隨即,第二、第三、第四發刀齒……紛至沓來。

    氣息大亂中,鎧化的【明鏡】發出玻璃碎裂般的清脆聲音,消散於空氣。【漆黑之牙】,終於側面攻穿了魏山的「絕對」防禦。

    「去吧!」強忍著體內骨刃高速旋轉、切割帶來的劇痛,魏山一拳轟向了地面。被內勁牽引的【漆黑之牙】,從魏山的指縫間被逐一逼出體外。

    「砰、砰……」連續不斷的悶聲爆響,在魏山腳下的地面中不斷發生。構成吊橋的巨木,變為碎裂、飛濺的木塊。

    魏山體內殘留的武者傳承,在這保命的一擊中,消耗殆盡!全身的毛細血管,紛紛炸裂。巨大的壓力,甚至將鮮血如針般逼出了毛孔,散逸為細碎的血珠。

    ………………

    迪奧被絞碎的雙臂,再一次回復了原狀。

    「真好看啊,鮮血的噴泉。」迪奧怪笑著大聲鼓掌。「不過如果是炸裂的鮮紅『禮花』會更精彩!!!」

    細微的血霧,飄散在空氣之中。魏山無言的持刀,傲然而立。

    『想像一下,這就是你的血肉……飛舞在空中的樣子。』趙雲那悲憫的眼神,再度浮現於少年的腦海。『故,此生……並無任何意義。』

    「我、看到了……這就是我的血肉飛舞在空中的樣子!」淚水混合著鮮血,從少年的雙眼流出。「我、找到了此生的意義。」

    諸刃,斜刺向天空,是為起手式。手腕翻轉中,「破碎星辰」再度發動。「要麼贏,要麼、死得其所。」

    這一劍,不假外物,由心而發。

    從天而降的【鬼神】,撲向迪奧的背影。銀色的【明鏡】,附於諸刃的刀鋒,反射著所有的光芒,比夜空的流星更為耀眼。

    那閃爍而刺眼的刀芒,讓迪奧完全無法正視。

    「the-world!時間,由我……」巨大的危機感,浮現在迪奧的心中。彷彿是一隻奄奄待斃的貓崽,突然在眼前暴起,變成了咆哮的獅虎。「掌控?」

    「沒用的。」魏山竟然是在一瞬間突進百米。「世界、救不了你!」

    不知何時,四周早已變為黑白的風景。魏山的【時間停止】,竟然是與劍招同時發動,先於迪奧一步停止了時間的流動。

    「死吧!」爆炸般的怒氣,伴隨著迪奧與【世界】的雙拳。「不聽話的臭狗!」

    接觸到刀網的鐵拳,詭異地彈飛,只能徒勞地粉碎著空氣。不僅僅有【明鏡】的反射,更有「劍意.亂雲飛渡」的無形牽引。通行無阻的刀鋒,連續不斷地切開迪奧的血肉。

    「【音速】、【真空】、【星辰】!」魏山藉著大聲嘶吼,一一解放出劍技的真名。

    「啊啊混混混混蛋!【鎮魂歌】!」四散的血肉,快速飛回。時間,開始回溯。

    「那又如何!」旋轉的黑白風景中,魏山再度踏前了一步。阿魯卡多最後的遺言,在腦海中轟然炸響。『【超越】、時間!』

    『絕不可能!』迪奧正在癒合的傷口,再一次被諸刃無情切割。迪奧所看到的,是在魏山在【時間回溯】中……逆流而上!

    同樣是掌控時間的能力,相互激烈對抗的結果,在1666年的時空中,引發了巨大的亂流。

    時間的流逝,忽快、忽慢、忽前、忽後。

    還並不「存在」的傷口,還並未「發出」的劍招,以及……魏山還並未「流盡」的鮮血、還並未「耗盡」的魔力!

    一次又一次地,諸刃的刀鋒、【鬼神】的爪牙撕裂著迪奧的身體,如同撕扯破布。而在飛濺的鮮血裡,隨著【鎮魂歌】的一次又一次自動發動,迪奧的身體,依舊保持著完好無損的狀態。

    可是,傷痛,一再地疊加,痛苦,不斷地累積。

    如蚊蚋叮咬的痛苦……

    如鈍器擊打的痛苦……

    如火焰燒灼的痛苦……

    如鋼刀穿身的痛苦!如鈍刀割肉般的痛苦!!如被群獸咬噬、被生吞活剝的痛苦!!!

    迪奧一次次的重複被殺、復活,靈魂一次次經歷被殺的震撼、屈辱、憤怒,以及……恐怖!

    一分鐘,竟然是如此短暫,又如此漫長!

    ………………

    當迪奧放棄了思考,發出如野獸般的狂叫時,便宣告了他的敗北。

    魏山手中的諸刃,閃電般回鞘。略一發勁,左腕的傷口自動收攏。

    迪奧,兩眼無神地跪倒在地。痛苦,如同沸騰的熔岩,一刻不停地燒灼著他的大腦。

    『三十五秒。』頭腦一陣眩暈,讓魏山幾乎跌倒在地。迪奧連續不斷的時間回溯,將已「抵達」一分鐘盡頭的時間,跳回了整整二十五秒。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大概魏山在收招的那一瞬間,就會力竭而亡了吧?

    『終於贏了。』感受著體內逐漸增加的魔力,魏山閉上了雙眼。在逆流的時間中數千次重複揮刀的經歷,加起來,接近有大半天的時間。這漫長的體驗,卻疊加在區區三十五秒之間,讓身體不堪重負。

    左眼的綠色光芒,漸漸消散。魂獸【眼】,如實地記錄下了這「三十五秒」內的全部圖景。龐雜的資訊,開始如洪水般強行灌入魏山的大腦。

    『結果,還是殺不掉你啊。』魏山有些無奈地睜開眼,看著癱軟在地上抽搐不已的迪奧。

    【世界.鎮魂歌】,居然也是一個可以被動觸發的技能。迪奧的**一旦死亡,時間,便會強制性的回溯五秒。

    「那就沒辦法了。」魏山俯身,用手掌摩挲著一片狼藉的吊橋地面。

    手掌,感覺到了一股胎動,越來越強。

    ……

    「出來吧,【無面男】,還有……【格萊斯】。」隨著魏山的指令,地面,猛然拱起。

    黑色的白面魂獸,趴伏在八足的使魔【格萊斯】背上。而通體金色的蜘蛛型使魔,發出低聲的歡快嘶鳴,複眼中藍光閃爍。

    「剛才,全靠你們了。」魏山有些慶幸地拍了拍【格萊斯】的金色刀足,屈膝坐下。「現在,『用餐』時間。」

    「謝謝你,還有你的……主人,」看著【格萊斯】俯低身體,撕咬迪奧的替身【世界】右臂的樣子,魏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阿魯卡多。」

    金色的流光,在使魔【格萊斯】身軀上閃爍。一如,阿魯卡多那金色的高貴魂火。

    ………………

    『要發動究極刻印【托米納斯】,我就無法同時調用我的使魔。而【格萊斯】,就是我落敗身死後,留給你的最後遺產。希望,它會對你有所幫助。』

    當初,阿魯卡多就是抱著這樣的決意,驅使【格萊斯】潛伏在吊橋之下。【托米納斯】的魔力餘波,被【格萊斯】全力吸收,並由此進入了假死的沉眠。而要重新喚醒它,需要的是……魏山的鮮血。

    『master的鮮血,會讓英靈的使魔重新醒來,並回復它的傷勢……』

    這便是不久前陷溺在心像風景黑色沙漠中時,魏山所得到的情報。

    ………………

    只不過,特意割破左腕放出的鮮血,並不是為了讓【格萊斯】及時趕回戰場。魏山派出【無面男】源源不絕地吸取【格萊斯】的魔力,通過魔力鏈接反饋給了自身。憑借使魔收集的【托米納斯】殘存魔力,他才可以連續不斷地、同時使用出所有的能力、以及劍法。

    生死兩隔的二人聯手的佈局,終於……戰勝了迪奧。

    無敵的迪奧的意志,被徹底打垮。

    ………………

    ………………

    ………………

    『曾經有誰會為了一個『可能勝利』的希望,放棄自己的生命?』魏山仰望著天空中高掛的血月,有些失神。恍惚間,他再一次看到了阿魯卡多靜靜燃燒的金色魂火。

    替身【世界】的右臂,連同【鎮魂歌】的黃金齒輪,消失於【格萊斯】的口中。

    「阿魯卡多,我們……終於勝利了。」少年抽出一把蛇形的匕首,刺向迪奧的眉心。「而你!生死,將由它來決定。」

    那黯淡無光的蛇形匕首,正是……【破除萬物戒律之符】。

    要麼,奪走性命;要麼,奪走自由。

    ??

    在阿魯卡多的最後遺計幫助下,終於,戰局逆轉。

    棋手為了戰局,會輕易捨棄棋子來換取勝利。那麼,棋子會不會為了積累勝勢,捨棄自己?作為棋子,大部分人做不到。

    英雄與凡俗的區別,往往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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