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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一章 英雄隕落之時 文 / 白夜中的偽善

    第十二秒,隨著魏山魔力的耗盡,時間再一次地恢復了正常的流動。

    魏山的諸刃,趙雲的斬馬劍,迅速地刺向了最後的目標。

    血光飛濺。

    憑借遠超過趙雲的力量等級,結合魔魂和能力倍增,魏山成功地讓斬馬劍略微偏離了自己的心臟要害。而他在數百種劍路變換中作出的最後選擇,僅僅只是擦過了趙雲的左肩。

    「你只能做到這種程度麼?」趙雲的臉上,掠過了一絲失望的表情。「我原以為,你會選擇用劍技來戰勝我。」

    「抱歉,我也……只能如此。」魏山的左手,無力地鬆開了手中的長刀。

    隨著諸刃的掉落,兩人之間的決鬥,終於分出了勝負。

    「也對。這也是……」趙雲點了點頭,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很不錯的戰術。」

    半截被斬馬劍劈斷的黑鍵,正插在他的心口。

    藉著人狼魔魂賦予的快速修復能力,魏山彌合了右臂的創傷。而在他的諸刃擋住趙雲視線的一剎那,他從身上拔出了被趙雲反射回的半截黑鍵,刺入了趙雲的心臟。

    而這一刻,正是時間開始重新流動的第十二秒。

    「我們之中,死一個就足夠了。」趙雲鬆開了手中的斬馬劍,將右手放上了魏山的肩頭。「做得……很好。」

    憑劍術,魏山無法戰勝趙雲。最終,他只能選擇……偷襲的手段。

    「做出這樣的選擇,說明你有……」趙雲的身影,開始在空氣中逐漸淡化。「必須活下去的信念。」

    看著趙雲口鼻中漸漸滲出的鮮血,魏山的腦海中,開始變得空白、麻木。

    『我……贏了。』沒有大難不死的慶幸,也沒有超越對手的欣喜。就連悲哀……也感覺不到。魏山的頭腦,只是理解出『自己戰勝了對手』這個事實。

    與趙雲共同作戰過的一幕幕畫面,在腦海中不斷掠過。『為什麼……會重新想起這些?無法理解。』那些彩色的記憶畫面,那些閃亮的鏡頭,在回放中,快速地發黃,變得蒼白。

    淚水在滑落的同時,迅速的失去了溫度。湧上心頭的那些懷念,開始變得陌生。

    『我贏了。僅此而已。』魏山低下頭,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心口。斬馬劍擦過自己的心臟,穿透了整個左胸。隨著心臟的跳動,劍鋒在微微的抖動。

    『如果再來一次,我可以有別的選擇麼?』魏山閉上了眼睛。這樣的假設,毫無意義。在發力將黑鍵刺入趙雲心臟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經無法挽回。唯一無法斷定的,只有『趙雲接下來會不會放過自己』,這個假設而已。只要趙雲的右手再略微用力,已經刺穿魏山左胸的斬馬劍,就將完全破壞他的心臟。

    『就算如此,也沒有什麼好絕望的。做出我的選擇,付出……我的代價。』魏山的眼中,只看得到灰濛濛的迷霧。這是不屬於絕望、不屬於迷惘,也和悲傷絕緣的,純然的虛無。

    ………………

    「空有a+等級的力量,卻無法用力量來戰勝我。」趙雲的心臟跳動,已經停止。而他卻在微笑著,緩緩地開口說話「「現在,還有一點時間。就讓我來告訴你,力量的……正確運用方式。」

    「【雲起……龍驤】!」趙雲的右掌,發出了全力的一擊,打在了魏山的心口。「就用你的身體,來領悟這種力量。只有領悟力量的正確用法,你才有戰勝迪奧的希望。」

    衝入魏山身體中的澎湃掌力,在一刻不停地不斷變化著。那渾厚的力量,牢牢壓制住了魏山的呼吸和心跳。

    『現在的我,該說……』魏山呆呆地看著趙雲那平靜的面容。『謝謝,還是……對不起?』

    這一刻,沒有人能回答他心底裡的這個問題,包括他自己。

    古戰場裡的煙雲,依然在變幻。【浴血沐塵之地】裡這最後的景象,依然如同當初的那場夢境,依然是他學劍時的風景。

    『這劍法,有沒有更帥一點的名字?』

    「劍法,只是用來殺人的。你要叫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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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力量……果然,到了最後,你也並沒有全力以赴地來殺死我。』一片虛無之中,這是魏山唯一能夠理解到的事實。

    ………………

    趙雲的身影,終於徹底的消散在空氣中。而在魏山體內四處奔流的澎湃勁力,隨之消失。

    他的最後一擊,奇妙地封閉了魏山渾身的傷口。現在的魏山,感覺不到那些曾經的傷痛。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輕微的脫力感。

    除此之外……

    『抱歉,我大概是……沒有領悟到你最後的賜予。』魏山揀起了掉落在地面上的諸刃,將它緩緩地重新入鞘。

    當勁力流遍全身的那一刻,魏山的心中卻只有虛無。如同已經盛滿水的杯子,再也裝不進任何其他的東西。

    『感傷、虛妄……就是這些毫無意義的情感,讓我浪費了你最後的好意。不過……』魏山環顧了一下四周,堅定地邁步向前。『如果丟掉這些毫無意義的情感,我也沒有資格……為你報仇。』

    【浴血沐塵之地】已經解開了它的封鎖,從【此世】徹底消散了。魏山的眼前,只有空無一人的廣場。

    『打倒迪奧,為他報仇。』魏山調整了一下呼吸,推開了眼前沉重的鐵門。『這就是我必須要做到的一切。』

    趙雲的本體,迪奧的本體,都不會因為魏山的行動而徹底消亡。這樣的復仇,本身並沒有任何意義。

    『需要意義麼?』魏山的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不,這只是……義所當為。」

    「義所當為者,雖千萬人,吾往矣。」他輕聲地念出了這樣的話語,卻絲毫感覺不到心潮澎湃的感覺。『只是【必須如此】,捨此之外,並無其他。』

    沉重的鐵門,再次關閉。廣場上曾經澎湃過的狂風,被關在了門外。

    廣場上,遍地是魔物的屍骸。這裡,是告別了喧囂,遠離一切的死寂之地。

    ??

    隨著劇情的展開,趙雲不可避免地倒下了。

    這一刻,魏山會哭麼?他只是流了眼淚,僅此而已。

    那麼這一刻,他應該笑麼?那麼,他笑得出來麼?

    他此刻的心情,應該是他自己也無法確認的。

    所以,抱歉了。這樣的心情,我也無法描繪。

    魏山勝利了,贏了,活下來了,然後,沒有其他任何的意義。

    ………………

    趙雲,或者說是【無名】這個角色,是我極力想要塑造的,一個心目中的完美英雄的形象。到現在,我依然覺得,在所有在我書中登場的角色,包括以後將要登場的,不會有任何一個角色,會被我塑造成如此的完美。

    生前未曾一敗,身後數嘗敗績。並非無敵,也沒有留下類似「我這一生沒有任何悔恨」這樣的遺言。(本來是有的。不過我覺得,他已經沒有說這種華麗台詞的必要。於是,我刪除了這樣的文字。)於是這一次英雄的隕落之時,我寫不出任何轟轟烈烈的場景,寫不出可歌可泣的氣氛。

    ………………

    趙雲就這樣平淡的退場之後,我發現,這一章已經穿插不了其他任何情節。所以,就這麼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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