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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一章 分歧與決裂 文 / 白夜中的偽善

    掛著半月油畫的房間內,魏山一行人正在做著緊張的佈置。

    按照獸皮捲上所寫,這間連接現在與過去的房間,將是屠夫一行人的必經之路。而他們之中,會有一個人落單。

    「就在這裡,完成伏擊,削弱屠夫這一組人的實力。」魏山在獸皮捲上點了一下。「另一邊的油畫已經藏在了幕布之後,他們絕對無法發現我們的行動。」

    「一定要和屠夫他們敵對?」遠阪凜有些躊躇。「屠夫並沒有向我們發起攻擊。我們這樣做,無異於正式向他宣戰。」

    「有一點你要明白。按獸皮捲上描述來看,整個城堡,都是德庫拉的固有結界。我們一路遇到的那些強敵,僅僅是固有結界內的普通衛兵而已。」魏山認真地看著遠阪凜。「合作,僅僅只是在打倒德庫拉之前才可能的事情。只是因為要應付眾多高階的魔物,他才可能需要我們的幫助。而我們,也只不過是在幫他掃清障礙。如果讓屠夫得到了德庫拉的【黑暗支配】能力……你覺得,到時候我們會有多少生存的機會?」

    「一切,都只是假設而已。也許……他沒有殺我們的意思?」遠阪凜的語氣,有些猶豫起來。

    「你能賭麼?」魏山看著遠阪凜閃爍的眼神,搖了搖頭。「我賭不起。我把你們帶到這樣的險地……現在,我賭不起你們的性命。我希望,每一個人都能活著離開這裡。」

    「可是,我還是覺得,屠夫這個人,並不……」遠阪凜依然想堅持自己的看法。

    「想要獲得黑暗力量的人,從來都不會是正義的。」巴婕特走到了遠阪凜面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設置在屠夫行進路線上的魔法機關被觸發了,房間內對應的警報,開始響起。

    巴婕特抬起手來,施放了靜音結界。

    房間的門,被無形的力量推開。房間內的木地板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顯然,在時間的另一端,屠夫一行人正在穿過這裡。

    「老大,我……臨時有點事情。」這是……三號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猶豫。

    「無論你想做什麼,都不用請示我。」屠夫淡漠的話語,從門口傳來。「不要給我惹麻煩就好。」

    「三號一定是毒癮犯了。」滿懷惡意的調侃聲,從半空中傳來,夾雜著牙齒快速碰撞的聲音。「莫堤知道,一定是這樣。」

    「無論他想做什麼都行。你就不用打小報告了,莫堤。」屠夫的話語裡,不帶有絲毫的厭惡或者欣賞。「他沒有妨礙其他任何人,這就夠了。」

    「幻朧,現在就帶我們前往【新月之門】。」這是……趙雲的聲音。

    聽到趙雲的聲音,魏山的心跳猛然加快了。呼吸,有些沉重。

    現在,趙雲是屠夫的手下。這個現實依然很難讓魏山接受。而趙雲的話語裡,也透露出一個信息。幻朧,現在也已經成為屠夫的手下……

    這……究竟……魏山覺得自己的思維開始混亂起來。很多東西說不太通。如果他們要前往【新月之門】,就是前往尹騰雲所在的時空。而幻朧,卻在這裡領路……這是……幻朧主動的背叛?!

    魏山的手,不由握緊了手中的長刀。

    諸刃似乎感應到了殺意,在刀鞘內發出低聲的嘯鳴。

    ………………

    即使是隔著靜音結界,這股淡淡的殺意,依然被趙雲察覺了。他環顧了房間一圈,沒有多說什麼。

    三號坐在了長椅上,開始解開自己的左手袖扣。

    「好自為之。」趙雲留下這句話,離開了房間。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說給誰聽的。

    『他……是在說給我聽麼?』魏山咬了咬牙,用手勢無聲地向眾人發出了指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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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號背對著被深紅的幕布擋住的油畫。他自然看不到,身後的深紅幕布上,開始出現微微的隆起。

    隔著幕布的縫隙,魏山看到了三號毫無防備的瘦削背影。只要突進,三號就會在瞬間被他擊殺當場。

    魏山還是第一次用潛行暗殺的方式來對付敵人。而這次,敵人也並非是魔物,而是活生生的人,他曾經的隊友。

    『屠夫他們,並沒有主動攻擊我們啊?』遠阪凜的話語,此刻突然在魏山的腦海中響起。他搖了搖頭,將手放在了刀把上。他感覺,手心裡都是汗水。

    『自己上一次猶豫,是在什麼時候?』魏山在此刻想到的,是被自己暗算殺死的美狄亞。雖然按照原本的劇情進展,美狄亞一定會犯下難以饒恕的惡行。可是魏山分明記得,被自己暗算身死的時候,美狄亞那不甘的眼神。在自己殺死她的時候,她還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去做。

    而現在,類似的情景,再次在眼前發生著。三號埋頭搗鼓著什麼,絲毫沒有注意到魏山在身後的注視。

    『我,有資格殺他麼?因為……假定的罪名?』臨到動手時,魏山卻突然找不到拔刀的理由了。

    殺美狄亞的時候,他是懵懂的。而現在,他要以自己清醒的意志,決定一個「嫌疑人」的生死。

    魏山歎了一口氣,將諸刃的刀鋒從刀鞘中滑出了半寸。『無論如何,我都賭不起全隊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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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號,你在這裡幹什麼?」房間內,突然傳來了突兀的話語。

    魏山迅速做出判斷,用手觸及了畫布,退回了原處。

    遠阪凜用眼神發出質詢,魏山搖了搖頭,將手指放在了耳邊。

    ………………

    巴克從鏡框中現身之前,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牆角的幕布突然動了一下,讓他皺了皺眉頭。

    半天過去了,三號依然翻著白眼,仰躺在長椅上,沉浸在三號毒品帶給他的強烈感官刺激中。凌亂的注射器,攤放在桌面上。

    巴克於是從鏡框中跳了出來。「魔魂鎧,攻擊!」

    刀斧如瑞士軍刀的刀刃,從紅色的裝甲中猛然跳出。魔魂鎧如同紅色的旋風般,襲擊了巴克指定的角落。

    半邊幕布破碎落下,牆面上,只有被砍的亂七八糟的花紋壁紙。

    ………………

    魏山苦笑了一下。身邊那尖銳的刀劍嘯鳴聲,足以讓他心驚。而他的左手,依然高高扣緊著油畫的畫框,將油畫高高舉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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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弄這麼大動靜幹什麼呢?」三號似乎是緩過勁來了。他從長椅上無力地翻身坐起,渾身彷彿泡在水中一樣濕漉漉的。「巴克,你小子,總算追上來了?」

    「我有事問你。」巴克收回了魔魂鎧,來到了三號的面前。「那個幻朧,是怎麼回事?」

    「大人的新……新手下。怎麼了?」三號看著巴克鐵青的臉,一時還搞不清楚狀況。

    「他得到了大人的血,是不是?」巴克在鏡中看到過幻朧。那副姿態,完全已經不是人類。

    「應該……是吧?這又怎麼了?」

    「怎麼了?你這個笨蛋!」巴克將三號的衣領重重揪住,將三號的身軀提了起來。「大人沒有把他的血給我們,沒有給我,也沒有給你!這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哈哈,很重要麼?」三號索性仰頭看著天花板。「我們不是都沒有發現德庫拉的藏身處麼?當時沒有資格成為大人的正式手下。這很公平……」

    「公平?fu-ck!!!你這個蠢貨!幻朧又憑什麼得到大人的血?」巴克將三號重重的丟了出去。「為什麼不是我?也不是你?」

    「成為了吸血鬼,那可就……沒有辦法曬太陽了。不是麼?」即使是被巴克摔斷了幾根肋骨,嘴角咳出了血,三號依然一臉無所謂地看著天花板。「還有一半機會……會死掉的。」

    「幻朧可以做到,我也可以!」巴克在房間內焦躁地走動著,不停地掀翻擋在他面前的各種傢俱。「永生!!!難道你不想永生麼?我才不在乎什麼太陽!」

    「去……他媽……的……永生!」三號吐出了一口血痰。「我可不想,在惡夢裡永生!」

    「從現在開始,跟著我干!」巴克單手將仰躺在地板上的三號提了起來。「那個屠夫不再是我們的主人了!打倒他,得到他的血,不……他的弓箭!我們自己就能活下去。」

    「那麼,你是要……背叛咯?」三號突然全力一掙,從巴克的掌握中脫離。「你以為,你能有多少勝算?」

    「就憑你這乾柴棒一樣的身材,你也想對抗我巴克?」巴克冷笑著,發動了身後的魔魂鎧。「做我的手下,或者,死在這裡!」

    「我其實,還是很怕死的。」三號怔怔地看了看巴克身後的高大魔魂鎧,突然笑了起來。「我甚至都搞不清,我現在到底是活著,還是身處一場漆黑的惡夢之中。不過……」

    三號的身形突然挺直。一直佝僂著身體的他,從來沒有站的這麼筆直過。「屠夫剛才說,無論我做過什麼,我沒有妨礙其他任何人。這還是我這一生之中,第一次有人認同我的做法……」

    「巴克,你和我,來自同一個世界。你應該很瞭解我。我是一個渣滓,我是一個混蛋。我可以為了錢,在戰場上殺掉老人、女人和孩子。我也背叛過自己的長官……我欺軟怕硬,我愛錢如命,我愛毒品,我還是個同性戀。」三號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出了鼻涕和眼淚。「不過,就算現在,這只是惡夢,我至少在這裡,找到了第一個認同我的人。你覺得,我現在會背叛麼?」

    「那麼,就去死吧!」巴克勃然大怒地發起了攻擊。「你這是自尋死路!」

    「誰會死,還不一定呢。【單兵機甲-mk-ii】!」三號的身後,突然出現了巨大的半透明替身,手持各種槍械的幽藍色動力機甲。「你,躲的了我無窮無盡的槍林彈雨麼?」

    下一刻,替身上裝備的火器,開始自動向巴克射擊。

    房間內,迴盪著巨大的槍炮轟鳴聲。

    「我們之中,只會有一個人活著離開這裡!!!」魏山已經聽不清,這來自過去的嘶吼,究竟是誰所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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