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伊莉雅用力的揮動了一下右手,轉頭看著魏山。
魏山的臉色微變。
「哥哥,nori又不見了哦。」伊莉雅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呃,是啊。」魏山摸了摸下巴,無奈地苦笑著。
「哥哥你再去幫我找吧!?」那瞬間轉換為期待的表情,還實在是讓人不忍拒絕。
「啊?啊!」魏山發出了含糊而意義不明的歎息聲。
「哼~~~~~~哼哼哼呼呼~~~」伊莉雅用鼻子哼唱著快樂的小調。
……
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了,一個不注意,伊莉雅就會把手裡的小布偶丟出去,然後讓魏山哥哥幫自己找回來。小女孩的心思啊……你還真是不好猜。
或許,只是想看到自己的哥哥為自己努力的摸樣吧。
冒名享受了哥哥的待遇,就要付出代價。魏山這樣想著,無奈地站起身來。還好,這次伊莉雅丟的還不算很遠。
揀回名叫nori的可悲布偶,魏山略帶懷疑的看著伊莉雅:「保證是最後一次了?」
「嗯嗯!」伊莉雅快速地點著頭:「最後一次!」
「好吧。」魏山鬆了一口氣,把布偶交回給了小女孩。
「呼~」伊莉雅歡呼著揮手:「那麼再來一次!」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45度角純潔的仰望……魏山決定嘗試一下這種感覺。
……
直到從商店街買回了甜食,魏山才制止了伊莉雅的胡鬧。
「我說啊。」魏山咬了一口手裡的可麗餅:「這麼對自己的玩具可不好哦,很容易弄壞的。」
「啦啦啦喇啦喇啦。」伊莉雅專心的對付著鯛(diao)魚燒,心滿意足地在長椅下晃動著小腿。
看來是假裝沒聽見。魏山歎了口氣,看了看那個紫色毛線頭髮的小布偶。髒兮兮的,四處開著線,裡面的棉花已經露了不少出來了。一個小女孩為什麼要玩這麼破爛的玩偶啊?
「這個,nori這個名字,有什麼含義麼?」魏山轉換了話題。
「嗯,就是……海苔啦。」伊莉雅抬起頭來,看著衛山。那是如同紅寶石一般漂亮的雙瞳。
「海苔?」魏山的腦子裡空了一下。這種小女孩的無邪目光,還真是有點招架不住。
「就是那個……紫菜啦。」伊莉雅想了想,用力的揮動一下雙手:「一種很常見很常見的海草。」
「紫菜啊。」魏山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是什麼奇怪物體來著。
「日本人都叫海苔的啦,哥哥你真奇怪。」伊莉雅吃完了鯛魚燒,用紙巾擦了擦嘴。
『我不是日本人。』魏山無奈的暗自歎氣。「那什麼,你也不要這樣折騰自己的玩具嘛,會壞掉的。」
「因為nori裡面住著一個壞人嘛。」伊莉雅歪著小腦袋笑了笑,一臉神秘的表情:「我對別的玩偶可不會這樣的哦。」
『開什麼玩笑啊……等等,紫菜?該不會這就是……』魏山怔怔的看著名為nori的破爛布偶。
伊莉雅所在的艾因茲貝倫家族,在研究「第三法」的成就上無人可以比擬。所謂「第三法」,也即所謂的「靈魂固有」技術,可以將人類的靈魂實體化,與其他物質結合為一體。
『間桐慎二?』魏山莫名地打了個冷戰。
「打擾了。我是惠群原二年級的學生,三枝由紀香。」穿著學生制服的小女生在眼前恭敬的行禮。
魏山站了起來:「這個……你好。」
「那邊有個人讓我把這封信交給您。」小女孩怯生生地遞出了手中的信封。
「嗯?哦,謝謝你了。」魏山接過了信封。會是什麼情況呢?
「那麼告辭了。」紀香紅著臉,匆匆地跑開了。
該不會是什麼小女生的告白信吧,莫非是什麼館林見晴,高嶺愛花什麼的?魏山饒有興趣地摸了摸下巴。還有這種「隱藏劇情」麼?
下意識地看了看伊莉雅,魏山站了起來:「我到那邊去一下。」
……
信紙上只有剛勁有力的一行字。
「小子,八成以為是求愛信吧?離開那個孩子遠一點,你這個笨蛋!」
魏山的腦子立刻空白了一下,又高速的運轉起來。敵人……伊莉雅……調虎離山!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魏山向伊莉雅快速衝去。他快速的掃視著周圍,很快的,他發現了目標……
紅色的弓之騎士,靜靜地站在高處的房頂上,手中是黑色的鋼鐵長弓……看到魏山,他的嘴角露出了戲謔的微笑,抬起了手中的致命弓箭。
「伊莉雅,危險!」魏山快速的撲向了伊莉雅:「快趴下!」
風中,傳來了長箭破空的尖嘯聲。
………………
「總算是……咳……救到了。」默默地看著身下發愣的伊莉雅,魏山喘息著噴出了一口鮮血。
冰冷的長箭,牢牢地釘在了他的後背。
又一發!第二箭尖嘯著穿透了他的右肩。
痛苦麼?好像,並不是太疼。卻有一種,由衷的喜悅。
archer吹了聲口哨:「既然已經誤傷了,那索性就……」第三箭,第四箭……紅色的弓兵面無表情,連續射出了手中的長箭……
昏迷之前,魏山模模糊糊的想:看來,可能我是個m,大概……還是個mt吧?
他撐開了雙手,將伊莉雅完全護在了身下。
「啊!!!!救命啊!!!殺人了!!!」週遭的市民發出了驚恐的大叫聲。
伊莉雅躺倒在地上,怔怔的看著雙手撐地,滿面微笑的魏山。那是,多麼讓人感到溫暖的笑容……
「哥哥,其實,你什麼也不用為我做的……」閃亮的淚水流出,伊莉雅喃喃哽噎著。
刺耳的警笛聲,再次迴盪在小鎮上。
……
遠阪家,晚七點。
「你究竟在幹什麼???」遠阪大小姐的怒氣膨脹到幾乎要表現為實體了:「大白天的挑起戰爭?你想讓世俗勢力介入進來麼?」
紅色的騎士悠然的倚靠在門柱上:「我用的只是一般的弓箭而已,沒有使用任何的魔力。所以我想在白天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不會有什麼需要清除的目擊者。」
「讓你出去找人你居然跑出去殺人了,還重傷了盟友?把人家射的跟豪豬一樣!不要告訴我你是無意的!」遠阪凜的雙拳握了起來:「你知道你造成的後果麼?」
「既然誤傷了盟友,我甘願接受懲罰。無非就是實力下降了一點而已,我想,打贏最後的戰爭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止是你,連我作為master都連帶受了影響!同盟契約也就此被破壞了!你讓我以後用什麼立場去面對衛宮他們?」遠阪凜氣憤的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像一隻憤怒的美麗困獸。
「啊~」archer一臉平靜地看著掛鐘:「這個時間他們也應該知道下午的襲擊了。現在,局勢也只是變成了衛宮士郎單方面和魏山同盟的局面而已。」
遠阪凜吃驚地站住了:「這就是你想要的?」
「想要終結聖盃戰爭的悲劇,直接殺死聖盃的載體就可以了。你們制定的策略,根本就是行不通的。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都能得到拯救的那種幻想結局!」archer冷靜地宣佈著自己的判斷:「至於魏山,他是自己跑過來送死的,像這種幼稚的master遲早也會死在別人的手上。如果他老實聽從我的警告不來妨礙我,那麼就殺死伊莉雅,被污染的聖盃就不會再現;既然他要救所有人,那麼廢除同盟契約就好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遠阪凜冷靜了下來,長歎了一口氣:「你還要再試著把自己殺死一次麼?」
「哦?你已經發現我是誰了?」archer笑了起來:「master和英靈之間的夢境共通實在是一個讓人困擾的大麻煩啊。」
「那麼說,你真的想要這麼做?」遠阪凜的目光裡,滿是哀傷與失落。
「如果他依然以為可以不犧牲伊莉雅……取得勝利,那麼,我會阻止他,以任何方式。」在提到伊莉雅的時候,archer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但瞬間又回到了沉毅的表情:「你不妨試著阻止我。」
遠阪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卻被archer瞬間抓牢。
「你究竟要被人當槍使到什麼程度?!這是你最後的王牌,你真的打算用掉麼?用掉最後令咒去保護別人,你就無法再約束我,」archer的目光裡透露出危險的氣息:「我可能會殺了你的。」
遠阪凜並不迴避archer的目光,眼神堅定:「我會的!我可不是為了無謂的殺戮才參加這場無聊的戰爭的。只要能贏就可以了。不是一定要有人去死。現在,我要命令你……」
朝向後頸的一記打擊,讓她頓時昏了過去。
「還真是固執的無可救藥啊。」archer嗤笑著將瞬間軟倒的遠阪凜輕輕扶到了沙發上:「接下來,你就在這裡等待勝利就好了。」
archer的身影在空氣中一陣抖動,化為了透明的靈體。
座鐘的報時聲響了一下。遠阪那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卻還是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