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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NO.581 賈詡出征,郭嘉吐血 文 / 冰凍一尺非三日之寒

    賈詡之言令曹操,郭嘉二人盡皆大驚。

    荊襄新得許都,宛城,其城中多為曹操昔日治下百姓,那龐山民即便命其餘郡縣向二城移民,又能移來多少?賈詡此番卻yu大開殺戒,難道就不怕民怨四起?如此一來,曹軍便是得了城池,亦不得民心,不僅如此,若日後曹操還yu攻伐其餘地方,有此前車之鑒,城中百姓豈不眾志成城,拚命抗爭?

    想到此處,郭嘉連連搖頭,對賈詡道:「此舉有傷天和,且文和若如此行事,日後主公再伐中原,將處處掣肘。」

    曹操聞言亦連連點頭,屠城一事曹操並未做過,之前唯一的一次yu屠城下邳,也是為報父仇,且最終還因劉備攪和,未能實施。

    賈詡聞郭嘉之言,自然知曉郭嘉目光長遠,只思索片刻,賈詡苦澀一笑,對郭嘉道:「奉孝所言雖是有理,然而若奉孝可解賈某心中疑惑,屠城之事,賈某便再不提及!」

    郭嘉聞言點了點頭,卻聽賈詡問道:「我大軍如今可有辦法,擊破虎牢?」

    郭嘉眉頭微皺,搖了搖頭。

    「奉孝可否想過,虎牢不破,我大軍無功而返,日後可還有機會,再渡黃河,與荊襄交鋒?」賈詡罷,郭嘉陡然一驚,曹操聞言亦勃然色變,一臉驚恐之色。

    正如賈詡所言,荊襄如今的強盛已令人難以置信,此番曹操盡起河北兵馬,十餘萬大軍浩浩蕩蕩渡江而來。月餘時間卻不得寸土。不僅如此,每每與荊襄交戰,曹軍總受制於人,荊襄軍馬的戰力已讓曹操心中有些絕望。

    距離上次兩家大戰,只過三年,荊襄就發展到如此程度,若在給龐山民些許時間,荊襄聲威,會如何浩大?

    賈詡所言不差,此番中原氣勢洶洶而來。若灰溜溜的敗。日後怕再難有機會,與荊襄爭雄天下了……二人如今也明白看賈詡的心思,連未來都不敢奢望,現在更當毫無保留的爭取扭轉戰局。謀求勝利。

    所以賈詡yu屠城。想必是看清了許都。宛城再難被中原所得,若此時心懷仁慈,不久的將來。這兩座城池便會成為荊襄攻伐中原的橋頭堡,為荊襄提供源源不斷的糧秣,衣甲。

    既然如此,還不如下狠辣一些,將城中百姓,盡數屠戮。

    況且這般行徑,必令龐統,周瑜忍無可忍,一旦其不再龜縮於虎牢關中,對中原軍馬而言,便有了破敵的機會,如此一來,曹軍便可謀求一勝。

    以曹操,郭嘉之智,很快便明白了賈詡的想法,二人迎上賈詡狠辣目光,皆無言以對。

    特別是郭嘉,回想起昔日戍守許都之時,城內百姓擔土挑石,相助於他保衛城池,心中更是痛苦起來。

    即便郭嘉也不得不承認,賈詡此計雖是狠辣,卻也是解決當前曹軍尷尬的最好辦法,可儘管如此,郭嘉卻仍舊不願接受賈詡毒計,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在郭嘉看來,戰爭原本就不應當影響到無辜的百姓。

    賈詡再看二人神情,曹操雖神情數變,然而這般猶豫卻代表了丞相心中,已有意動,然而郭嘉似乎仍在堅持心中的仁道。

    「奉孝,仁者並不無敵。」

    賈詡長歎一聲,令郭嘉回過神來,郭嘉聞言,卻寒聲喝道:「可如此一來,卻毀丞相基業,天下百姓悠悠之口,令我等如何抵擋?」

    「賈某之計,自當賈某負責。」賈詡聞言冷笑數聲,對郭嘉道:「賈某的計策若不狠毒,又怎對的起賈某名號?」

    郭嘉聞言無言以對,曹操也回過神來,輕歎一聲道:「文和願為曹某背這污名?」

    賈詡聞言便知曹操已決定依計行事,當下點了點頭,對曹操道:「賈某此番引軍攻伐許都,宛城等地,主公與奉孝大可迴避,屆時賈某屠城,主公亦可致信,出言勸阻,如此一來,百姓皆知屠城一事乃賈某所為,與二位並無關係!」

    「可明眼人皆能夠看出,文和若無丞相授意,又怎敢屠戮百姓?」郭嘉聞言,連連搖頭,賈詡也不與郭嘉爭辯,對曹操道:「丞相當予賈某軍馬三萬,賈某攻伐許都,丞相只須引軍,遏制虎牢軍馬便是!」

    曹操聞言,深深的看了賈詡一眼,又側目望向郭嘉,見郭嘉還yu再勸,曹操卻開口道:「奉孝,勿要與文和爭辯,吾意已決!」

    「丞相不可!」

    郭嘉聞言急道,「或許我等再商議幾日,便可尋得破敵之策!」

    「月餘時光,曹某聽聞的消息皆是各路軍馬敗績,再拖數日,怕也是這般,曹某雖知奉孝謀劃乃是為曹某長遠打算,然而正如文和所言,曹某此番若不破敵,談何長遠?」

    曹操罷,不予郭嘉再辯的機會,當下便命賈詡點兵離,郭嘉知事不可為,心中更為憂鬱。

    賈詡引大軍出征的當日,郭嘉便渾渾噩噩,病倒床前,賈詡前腳剛走,曹操便急往郭嘉府上探視,見郭嘉面如死灰,雙目無神的躺在臥榻之上,曹操忙命軍中良醫前來診治。

    軍醫忙碌半日,便告知曹操,郭嘉此番乃是心病,心中鬱結,良藥難醫……

    曹操聞言,心中苦澀,當晚便於郭嘉府上住下。

    臥榻之側,曹操見郭嘉仍渾渾噩噩,一言不發,曹操心如刀割,對郭嘉道:「奉孝,若非無計可施,曹某又怎會用文和之計?」

    恍惚之間,郭嘉聽聞曹操聲音,口中喃喃道:「丞相……不可屠城,若民心不附,壞的乃是丞相根本……」

    「曹某又何嘗不知?」曹操唏噓不已,卻又聞郭嘉囈語:「龐山民最恨苛責百姓之人,更何況我大軍屠城這等惡事,若其知曉,怕是會與丞相不死不休,如今荊襄強而中原弱,我等雖與其交惡,然而兩家交鋒,卻各有底線,一旦丞相破這底線,龐山民必掙脫限制,屆時再想要制衡此人,難上加難……」

    曹操聞言,面上陰晴不定,再看郭嘉,卻見其已疲累,昏昏睡。

    即便於昏睡之中,郭嘉仍時常念叨曹軍軍務,曹操聞之,心中更痛。

    於郭嘉榻邊守了半夜,曹操伏榻而眠,翌日郭嘉醒來,見曹操仍於睡夢之中,心中感動非常。

    只不過郭嘉知曉,如今賈詡已出兵一ri,大軍怕是早已至陳留邊界,追之不及了。

    每每想到龐山民得知曹軍屠城,極有可能會盡起大軍,攻伐中原,郭嘉心緒便會更為沉悶,想著想著,郭嘉忽感胸中煩躁,猛然一咳,曹操聞聲驚醒,卻見郭嘉被上,已然鮮血。

    「奉孝!」曹操見狀心中大急,忙命人再請軍醫,郭嘉聞言卻擺了擺,勉強一笑道:「丞相,不礙事的,這口血郭某實在是不吐不快,……」

    「醫者,醫者呢?」曹操對郭嘉言語渾若未聞,卻被郭嘉一把拽住袍袖。

    「昔日出使荊襄,龐山民便常言郭某乃早夭之相,如今卻被他中,之前郭某怎麼也想不到,這廝居然還會相面……」郭嘉罷,一臉唏噓道:「只不過如今想想,此人相術怕是可比許子將了,其麾下賢臣良將如此之多,皆此人之功。」

    「奉孝,不要再了!」曹操心中大急,對郭嘉道:「cāo不管那龐山民是否懂得相術,只願奉孝解開心結!」

    「怕是解不開了……」郭嘉聞言,輕歎一聲,對曹操道:「只是丞相勿要擔心,老天想要收我郭嘉性命,也不容易。」

    郭嘉罷,強振精神,待醫者趕來檢查之後,便告知曹操,軍師只是心神受創,如今吐血,也是好事,只是近些時日,無論如何也不可使軍師再度動搖心神,否則神仙難救。

    曹操聞言,心中亦喜亦悲,待回過神來,卻見郭嘉已從榻上強撐而起,行至案邊,攤開地圖道:「丞相,文和此,雖可建功,然而荊襄接下來的段卻不可不防,我陳留大軍,須早有準備!」

    「今日曹某不議軍務,奉孝且好生修養!」曹操罷,郭嘉連連擺,對曹操道:「適才郭某過,這般打擊還不足以傷及郭某性命,文和此舉也是事出無奈,一夜時光,郭某並未虛度,文和的苦心,郭某如今也知曉一些,正如文和所,有時候不擇段,也是一種段……」

    曹操見郭嘉如今居然認同了賈詡計策,心中卻無一絲喜悅。

    曹操深知,郭嘉這般言辭,多半也只為安慰於他,郭嘉乃寒門子弟,比之旁人更加看重百姓之事,賈詡計策雖好,卻傷郭嘉太深,郭嘉的安慰更令曹操心痛不已。

    見曹操許久未回過神來,郭嘉輕歎一聲,對曹操道:「丞相,軍務要緊,總不能讓文和這般謀劃,付之流水……」

    曹操勉強點了點頭,隨郭嘉行至地圖之前,看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郭嘉筆跡,曹操收斂心神,輕聲歎道:「奉孝以為,虎牢軍馬此番會不會因文和舉動,出關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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