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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NO.379 張任亡,噬骨之痛! 文 / 冰凍一尺非三日之寒

.    精兵強將的優勢難以運用,且如今郭嘉,賈詡二人已料定荊襄另有後手,此戰汝南,勝負難料,令曹操心頭陰霾重重.

    以曹操看來,便是折損軍馬無數,大軍十萬出征,起碼也要將龐山民擒下,至於龐統有何籌謀,大可不聞不問,若捉住龐山民,荊襄另立新主,這天下大勢,便可於他手上盤活,荊襄若無龐山民,其日後還會這般富庶?

    至於龐統或出兵宛城,諸葛亮或出兵上庸,雖令曹操心中忌憚,可曹操卻以為以徐晃本事,大可扼宛城咽喉要地,只要許都不失,失去的土地遲早能奪回來。

    午時一過,汝南城外曹營大陣鼓聲隆隆,龐山民與陸遜二人立於城頭,觀曹營陣前齊整軍馬,眼底凝重不少。

    曹操大軍,志在必得的氣勢,令龐山民只得打消先前拖延時間的想法,萬餘軍馬,浩浩蕩蕩,列魚鱗之陣,往城頭靠來。

    且先前曹營名將,皆領各部軍馬,於陣前而立,只待曹操於高台之上一聲令下,便來攻城。

    「上將軍……」陸遜話未出口,龐山民便料定其心思,苦澀一笑道:「伯言當龐某出爾反爾之人不成?龐某心意已決,勿要再勸。」

    陸遜聞言,心知龐山民態度再難改變,目視文聘,道:「仲業將軍,若是不可為,當先帶上將軍撤離!」

    「撤個屁!」龐山民破口大罵,直視陸遜道:「龐某早就說過,這戰陣之上,誰也不比誰金貴,龐某對死守汝南,信心十足!」

    儘管龐山民嘴上說的信誓旦旦,可心中卻也知道,如今汝南勝負難料,拼比的就是兩家氣勢了,曹營不再相約鬥將。想必也意識到,無論郭嘉,賈詡如何謀劃,汝南軍馬已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既然如此,何須再做試探?

    龐山民只把心中希望,寄托於龐統身上。龐統建議他來汝南鎮守。想必也有萬全打算,就算龐統再愛行險計,也不至於讓他這個兄長。丟了性命。

    城下一聲虎吼,一眾黑甲曹軍迅猛衝來,汝南城下。如同一片黑壓壓的洪流湧來,陸遜見狀,忙令城頭射手攢she,待曹營軍馬奔至城下,城上礌石,火油成片落下,一時間喊殺之聲,四面響起,龐山民看著城下一條條曹軍性命被守城器械奪去。心中卻冷漠不改,如今與曹軍已是不死不休之局,仁愛,同情,又如何能救下汝南城中數萬軍馬,士卒的性命?

    又有曹營士卒登上城頭,陸遜眼中急切。對龐山民道:「上將軍,可再令陷陣出城,緩曹軍攻勢。」

    龐山民聞言,微微點頭。

    陸遜見狀,忙令城頭士卒。傳令城下,汝南城門再開。千餘陷陣湧出,護城門不失。

    而曹軍卻一反常態,待陷陣營出城之後,並未似先前那般倉惶逃避,汝南城左右兩側,各有一彪黑騎殺出,為首驍將直奔呂綺玲而去,手中長槍如蛟龍入海,口中呼喝:「本將早就想會會陷陣營了!」

    「來將通名!」呂綺玲不退反進,赤兔似也被對方將領桀驁激怒,載呂綺玲飛馬而去,只奔衝殺而來的曹營上將,那將見呂綺玲只一女子,心中不屑,對呂綺玲道:「虎豹騎統帥曹純,槍下不留無名之鬼!」

    「你沒那機會!」話音未落,赤兔已奔至曹純近前,呂綺玲手上方天畫戟,直取曹純頭顱,見呂綺玲來勢洶洶,曹純收起心中輕視,手中長槍,與畫戟纏至一處。

    而身後虎豹騎士卒,似對曹純武藝,頗有信心,放過主將不聞不問,直入城門前千餘陷陣陣勢。

    孫紹,祝融二人,也顧不得呂綺玲可否勝過曹純,命士卒壓住陣腳,抵擋騎兵衝陣,千餘陷陣士卒,嚴陣以待,鐵槍如林,一動不動的迎向衝來的黑色洪流。

    「擲槍!」孫紹一聲令下,陣中士卒紛紛將背上鐵槍投射而出,兩軍剛一接陣,便有數十騎手墜地,而其袍澤如混若未見,馬踏陣前。

    護持槍兵的刀盾手,只一瞬間,便被沉重的鐵騎,踏倒不少,不少鐵騎衝入陣中,往來馳騁,陣中人馬嘶鳴,慘叫之聲,響徹城前,而其餘曹軍士卒,見虎豹騎已將陷陣糾纏,紛紛悍不畏死,登城而戰。

    曹操於高台之上,見兩軍糾纏一處,面如沉水道:「荊襄軍馬,竟如此難纏?」

    「果如奉孝所言,若不再假以制衡荊襄軍馬,日後必成禍患。」賈詡心有慼慼,對郭嘉道:「當再添軍馬,將城前呂布餘孽,斬草除根!」

    郭嘉聞言,微微點頭,對曹操道:「請丞相軍令!」

    「傳元讓,妙才,引各部軍馬,除惡必盡!」曹操話音剛落,便有士卒直奔前軍,夏侯惇,夏侯淵得曹操號令,面上皆是一喜,只見曹操大陣之中,又有兩路軍馬殺出,直奔城前與虎豹騎糾纏不休的陷陣營而來。

    「二位將軍,勿要使城前有失!」陸遜見曹操軍中,陣勢變化,心中早有應對,命二人出城一戰,城頭防務,盡數交由陸遜統轄,文聘,張任二人聞言,知城下軍情緊急,匆匆下城,挺槍躍馬,引各部軍馬,殺出城門。

    城下已然混亂不堪,曹,龐兩家軍馬,殺至此時,皆無陣勢可言,城前陷陣營軍陣,也完全被虎豹騎衝散,結陣不能,孫紹,祝融二人,渾身浴血,如今已有數十虎豹士卒,被二人收走性命。

    「丫頭,我若不死,回去成婚!」孫紹見夏侯惇引一路騎軍,來勢兇猛,心憂其趁亂破了城門陣勢,衝入城中,當下捨了祝融,引數十陷陣士卒,攔殺而去,祝融聞言,心中一驚,對孫紹吼道:「同去戰他!」

    率本部軍馬衝殺而來,夏侯惇殺的過癮,卻忽然瞧見二荊襄小將,引軍前來,暴喝一聲道:「速來受死!」

    說罷,夏侯惇催馬疾行。卻見一白色刀芒,直奔他面門而來。

    「卑鄙!」夏侯惇槍挑飛刀,還未及破口大罵,孫紹,祝融二人已衝至近前,二人手中長槍,如心有靈犀一般,皆攻敵必救之處。夏侯惇匆忙避過。止住衝勢,背後冷汗淋漓,心中暗道:這二人聯手。倒是有些手段!

    以二斗一,即是夏侯惇勇力過人,也左支右絀.夏侯淵遙遙望見夏侯惇形勢堪虞,忙單騎前來救援,口中呼喝道:「何人敢傷我家兄長!」

    片刻之間,四人纏至一處,刀來槍往,夏侯惇武藝本就高於二人,如今又得夏侯淵強援,手中長槍,攻勢更猛。纏鬥之中,尋一空隙,一槍刺於孫紹臂膀之上。

    「嘶~!」

    孫紹受此重創,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險些墜馬,祝融見事不可為,忙對孫紹喊道:「速退!」

    孫紹已得知夏侯兄弟武藝。遠超祝融,又怎肯獨自離去,於馬上晃了一晃,不顧肩上槍創,又yu與夏侯惇糾纏。夏侯惇見孫紹戀戰,心中一喜。對夏侯淵道:「且讓我去擒他!」

    說罷,夏侯惇便向孫紹奔去,夏侯淵心領神會,手中長刀揮舞,刀勢延綿不絕,逼得祝融苦苦抵擋,無暇分身!

    「以大欺小!」

    夏侯惇見孫紹槍法散亂,正yu擒下之時,卻聞不遠處虎吼之聲,一將飛馬而來,鐵槍疾刺,夏侯惇忙捨了孫紹,應戰來將,兩搶相交,連人帶馬,退卻半步。

    「敗子廉之人?」夏侯惇見來將面貌,怒火中燒道:「倒省了我去尋你!」

    張任見夏侯惇凜冽笑容,冷哼一聲,對祝融道:「護孫將軍速退!」

    祝融聞言,忙捨了夏侯淵,與孫紹往城內而退,半道之上,路遇文聘,孫紹氣喘噓噓,急對文聘道:「仲業將軍,速速救援張將軍!」

    文聘聞孫紹呼救之聲,當下劈落面前敵將,策馬去尋張任,行不數步,便見張任以一敵二,身上傷痕纍纍,死戰不退。

    文聘見狀心中大驚,對夏侯兄弟怒吼一聲,「欺人太甚!」話音未落,人已催馬至夏侯惇近前,夏侯惇見文聘後,對夏侯淵道:「此人力怯,你且擒下,我去再衝殺一番!」

    說罷,夏侯惇捨了張任,去迎文聘,二將斗至一處,十餘合不分勝敗。

    文聘戰不下夏侯惇,心中焦急,張任如今被夏侯淵死死壓制,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以文聘見識,不消數刻,夏侯淵便可擒下張任,張任入荊襄後,龐山民對其甚為倚重,若此戰有失,回去又如何與上將軍交待?

    念及此處,文聘咬緊牙關,越戰越勇,而夏侯惇亦抖擻精神,分毫不讓。

    張任與夏侯淵越鬥心中越是驚懼,先前將曹洪戰敗,張任心中總以為可以一敵二,救下孫紹,祝融二人,可卻沒想到夏侯兄弟武藝高超,僅一人較他而言,也只高不低,中原名將,果然本領非凡。

    本yu救人,卻不想終究要陷落此處,張任感覺手中鐵槍,越發沉重,心中暗道好歹也救下孫紹,祝融,將軍亡於戰陣之上,也算死得其所。

    張任渾身是血,已yu放棄,卻聞身後嬌呵:「二位將軍速退,玲兒已擒下一人!」

    張任聞呂綺玲之聲,心中暗喜,忙調轉馬頭,yu奔逃城中,文聘久戰不下,心知此番難以建功,亦捨了夏侯惇,奔逃城中,夏侯淵見狀,怒吼一聲,不顧傷痕纍纍的張任,直取呂綺玲而去。

    呂綺玲雖腋下挾著一人,可赤兔又豈是尋常馬匹能追上的?聞呂綺玲呼喝之聲,赤兔早就心領神會,四蹄狂奔,往城中遁逃,呂綺玲手中畫戟連舞,匆忙之間便殺出一條血路。

    帶一眾軍馬遁入城中,陸遜急令緊閉城門,再看龐山民,卻見其立於城頭,一動不動,遙遙怒視著遠方曹操文武所立高台之上。

    城門不可久守,已成定局,且張任,孫紹皆已受傷,不堪久戰,陸遜已有決斷,只可依仗地利,待曹操來攻,城中再無上將,可敵曹將。正當陸遜苦思之際,卻聞呂綺玲氣喘噓噓,攀上城頭道:「擒下一曹將,貌似還是個大官!」

    呂綺玲說罷,便將曹將擲於地上,口中喃喃:「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陸遜探那將鼻息,對呂綺玲苦澀一笑道:「辛苦呂姑娘了,若無陷陣營。如今城門已失。」

    呂綺玲聞陸遜之言。神情黯然,陷陣營中兄弟與她相處日久,感情深厚。卻不料今日一戰,十去其九,呂綺玲入城之後。也未來得及清點戰損,不禁歎道:「不想數年未見,曹軍比之先前,更為悍勇,若是高順叔叔在,又怎容得虎豹騎囂張?」

    陸遜聞言,微微點頭,對呂綺玲道:「呂姑娘可先行休息一陣,若曹操片刻之後。攻勢更急,少不了姑娘相助!」

    陸遜說罷,又令士卒等城頭守城,且將一應傷患,盡數替下。

    直至紅ri西斜,龐山民才聽聞對面曹營大陣鳴金之聲,回過神來。見城頭城下,四面殘肢斷臂無數,目光所及之處,皆為血色,見城頭士卒。又因擊退一ri曹軍攻伐的喝彩之聲,面上緊張神情。也微微好轉。

    一將成名萬古枯。

    龐山民來汝南之前,便有過此役難打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比之昔日江東攻城,這曹操軍馬比江東軍馬難纏許多,如今已守城二日,龐山民已隱隱感到力不從心,曹軍雖退,然其士氣未墜,且呂綺玲雖擒下一人,可龐山民並不認為,曹操會因一敗軍之將,改變決意。

    也不知張任,文聘諸人如何。

    想到此處,龐山民忙往城下而去,待陸遜通報之後,龐山民面上一沉,對陸遜道:「紹兒中槍,張將軍危急?」

    陸遜艱難的點了點頭,道:「軍醫言孫紹將軍並無大礙,只是數月不可上陣,而張將軍……傷勢頗重。」

    龐山民心頭一驚,忙往城下而去,待至傷兵營見張任後,雙目通紅道:「張將軍!」

    張任身上鮮血難止,衣甲皆破,身上刀傷槍創無數,見龐山民到來,張任氣若游絲,艱難一笑,對龐山民道:「上將軍,張某有悖將軍重托,由西川投荊襄而來,張某本yu隨上將軍開疆拓土,建功立業,可是如今看來,張某無福。」

    「張任,你不能死!」

    向來和顏悅色的龐山民一臉怒色,咆哮道:「龐某還有重任相托,你怎敢獨死?」

    「上將軍莫怪旁人。」張任見龐山民情緒激動,面上笑容尤為柔和,對龐山民道:「本來張某得上將軍不殺之恩,已是多活數載,張某知足……」

    說到此處,張任口咳鮮血,對龐山民道:「如今曹軍勢大,上將軍鎮守汝南,頗為困難,上將軍當知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若這汝南不可久守,還望上將軍早歸荊襄……非是軍中眾位將軍怯戰,而是如今事已難為……昔日上將軍對張某曾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上將軍只是暫退,收攏軍勢之後,仍可與那曹操一決高下……」

    張任說罷,呼吸愈發急促,龐山民雙目赤紅道:「你若不死,我便退兵,你若敢死,龐某必向曹操,討還公道!」

    龐山民還未說完,便覺手上一沉,張任搭在龐山民手中的臂膀,已再無一絲力氣,龐山民見狀,心中一驚,忙呼喝道:「軍醫官!軍醫官何在!」

    軍醫官得龐山民召喚,忙上前探張任脈搏,後一臉惶恐,對龐山民道:「上將軍節哀。」

    「節哀?」

    龐山民喃喃自語,一臉茫然,許久之後,一把拽過軍醫官衣領,道:「你是說,張將軍去了?」

    軍醫官不敢與龐山民對視,艱難的點了點頭,龐山民見狀,一臉怒火道:「伯言,城中還有多少軍馬?」

    「四萬有餘。」陸遜說罷,見龐山民神情決絕,恍然大悟道:「上將軍莫非是要與曹操決戰?」

    「正是!此仇不報,誓不為人!」龐山民聞言,不禁咆哮道:「總要將夏侯兄弟性命取來,祭奠張將軍吧!」

    「上將軍切勿自誤!」陸遜聞言大驚:「將軍難免馬上亡,張將軍已死得其所,曹軍連日攻城,氣勢正盛,且敵大軍之眾,非我城中四萬軍馬可敵!」

    「龐某心意已決!」龐山民說罷,陸遜不禁喝道:「上將軍曾言,城中軍事,歸陸某所掌!且如今呂姑娘已捉一曹將,可用來祭奠張將軍!便是張將軍在天有靈,也不願見上將軍不聽良言,致數萬士卒性命於不顧!」

    陸遜言語,鏗鏘有力,軍中其餘將校,亦苦苦勸說,龐山民一臉茫然的看著張任的屍首,許久不言。

    直至天色將暗,才有士卒抬棺行至龐山民近前,唯唯諾諾不敢言語,龐山民側目看了一眼一臉惶恐的抬棺士卒,輕歎一聲道:「送張將軍去吧。」

    將張任屍首,放入棺中,只待士卒行出好遠,龐山民依舊立於原地,一動未動,半晌之後,龐山民回過身來,對身旁副將道:「明日帶曹純同去城頭,龐某也當讓曹操嘗試一下,這噬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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