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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NO.377 汝南情急,士氣不墜! 文 / 冰凍一尺非三日之寒

    額角的鮮血滴下,染紅了雙眸,龐山民再無往日文質彬彬的那種士子從容,刺痛的感覺讓龐山民的神情也變的有些猙獰,陸遜,文聘,張任等人無不大驚,紛紛不畏矢石,向龐山民身側奔來。

    龐山民見狀大吼道:「各司其職!疆場之上,誰也不比誰高貴!」

    龐山民說罷,目視陸遜,眼底儘是堅決,陸遜心中一凜,對左右道:「守城!投石來時,各自迴避!」

    見陸遜數語便令城頭秩序,恢復不少,龐山民心中稍安,聽著城下震天的喊殺之聲,龐山民避於女牆之下,心中暗罵先前居然忘記,曹軍之中竟有『霹靂車』這等攻城利器,早知如此,依仗奇術,多備下一些守城器械,也比現下一味挨打,要好過許多。

    城下曹軍投石半刻之後,便停歇下來,龐山民見攻勢稍弱,起身張望,密密麻麻的曹營軍馬如洪流一般,已衝至城牆近前,並不寬廣的護城河根本就對洶湧而來的曹軍,起不到多少阻礙作用。

    龐山民不是未曾守禦過城池,只是未曾想到過曹操統兵竟如此犀利,城下曹軍聲勢,比之昔日江東尤勝不少,心中雖惶急,可龐山民面如沉水,一臉默然的看著城下紛勇而來曹軍。

    「上將軍,當暫避城中!城頭交由陸某即可。」陸遜焦急,龐山民卻不為所動,對陸遜淡然一笑道:「龐某又不是未守過城池!」

    龐山民話音未落,便見城頭處已搭上數架雲梯。鉤鎖,已有曹營先登死士,奮力登城,陸遜見龐山民心意已決,也不再勸,命一旅護衛護住龐山民後,忙令文聘。張任二人,於城頭御守。

    荊襄士卒見軍中統率,無一退避。比之先前安定不少,射手退下之後,其餘士卒紛紛往城前聚集。不少雲梯被併力推落,城下慘呼之聲,不絕於耳。

    只是城下曹軍,意志堅決,荊襄士卒的抵抗僅僅延緩了曹軍登城的時間,不知不覺,已有數十曹營士卒,殺上城頭,紛紛向龐山民及陸遜這二位軍中統率,奔殺而來。

    龐山民此時已抽出腰間佩劍。橫於胸前,而護衛士卒早將龐山民團團圍住,時刻警惕。

    張任,文聘二人,見已有曹卒衝上。便各引一隊士卒,如殺神一般,併力砍殺著登城曹卒,片刻之間,城頭染血,荊襄士卒與曹軍士卒。互不相讓,戰在一處。

    汝南城頭,硝煙瀰漫,城下高台之上,曹操面上笑意,越來越濃。

    如今一個時辰已過,汝南城頭,已再無箭矢射下,顯然城中箭手已被壓制,依往常形勢,若此時再猛攻一陣,早晚可讓汝南城頭守城軍陣,出現破綻。

    想到此處,曹操不禁對左右笑道:「這龐山民雖為能吏,卻不擅守城!」

    曹操說罷,諸將紛紛附和,高台之上,喜氣洋洋,只是曹操側目視及郭嘉之時,卻發現郭嘉目光,依然死死的停留在城頭方向。

    「奉孝在思慮何事?」

    曹操心中怪異,不禁出言相詢,卻見郭嘉神情不變,輕聲歎道:「之前郭某便言,丞相切勿輕敵,若汝南如此便被攻破,這荊襄又憑何手段,掠數家諸侯土地?」

    郭嘉說罷,曹操眉頭大皺,夏侯惇一臉不屑,對郭嘉道:「奉孝此言差矣,我大軍向來攻伐城池,望塵披靡,這荊襄軍馬,豈可與丞相百戰之師相提並論?」

    郭嘉聞言微微搖頭,對諸人道:「諸位切勿忘記,這汝南城中軍馬幾何!」

    郭嘉一語落地,眾人心中jing凜,昔日陸遜與司馬懿於汝南對抗之時,這汝南城中軍馬便三萬有餘,後龐山民又廣遷荊襄百姓至此,且龐山民親身守城,又豈會不帶援軍?

    念及此處,曹操收起面上傲然之色,正思慮間,忽聞汝南方向,喊殺之聲,猛然一滯,汝南城門,驟然大開,城頭衝出軍馬無數,曹操驀然驚醒,對郭嘉道:「奉孝是說,他龐山民還有後招。」

    「郭某之前便言,山民心思,難以揣測。」

    「陷陣無敵!」

    郭嘉話音未落,汝南城頭方向便傳來一聲整齊劃一的震天虎吼,一語落下,高台諸人無不失色,曹操聞聲不禁大驚,口中喃喃道:「高順?陷陣營?」

    昔日與呂布相爭之時,呂布軍中高順統率的八百陷陣,可是讓曹操吃過不少苦頭,如今高順已死,曹操許久未聞這令他心懼的虎豹之聲了。

    汝南城門乍一打開,呂綺玲一馬當先,奔出成來,催動赤兔,猶如一道驚鴻劃過城前噪雜的曹軍之中,孫紹,祝融二人,一左一右,緊隨呂綺玲衝殺出來,身後陷陣營各執長槍,出城門之後,便列開陣勢,擊殺曹軍。

    數刻之間,陷陣營便佔住陣腳,千餘步卒出城之後,並不急進,殺出一片空地之後,便列開陣勢,槍兵在前,刀盾手在後,曹操數千攻城人馬攻勢一緩。

    呂綺玲於陣前畫戟一揮,濃濃殺氣從身後陷陣營傳出,營中士卒對於週遭的殘肢斷臂如聞所未聞,一眾士卒面上,盡皆冷漠,就連高台之上的曹軍將校,聞此殺氣,也不禁心中一寒。

    「曹操老兒,敢與本將一斗乎?」

    呂綺玲一聲嬌呵,曹操於高台之上,聽的清清楚楚,郭嘉聞呂綺玲之聲,不禁苦笑,對曹操道:「此溫侯之女!」

    「呂布餘孽?」曹操聞言,先是一驚,繼而笑道:「倒是與他父親,一般脾性。」

    曹操還未及號令,許褚便上前一步,對曹操抱拳吼道:「請丞相下令,讓俺去擒她!」

    「仲康武藝,曹某深知。只是這呂布之女,雖易擒下,可這陷陣營卻不是仲康一人能應對的!」曹操說罷,許褚退至一旁,卻見台下一年少將校喊道:「叔父,可令小侄前去,擒下此女。獻予叔父面前!」

    高聲呼喝之人,正是曹營虎豹騎統率曹純。

    曹純說罷,台上諸人。盡皆附和,曹操卻目視郭嘉,對郭嘉道:「奉孝以為。遣虎豹騎出征如何?」

    郭嘉微微搖頭一歎,對曹操道:「丞相且再觀汝南城前!」

    自陷陣營出城門之後,汝南城前曹軍士卒紛紛避讓,陷陣營之名,曹軍士卒多有聞之,皆不敢與之抗衡,陷陣所立之處,猶如一團真空地帶,無人上前,這先前還悍不畏死的攻城曹軍。如今已偃旗息鼓,只是未得曹操號令,不敢退卻,數千人馬圍住千人陷陣,卻無一人。敢上前一戰。

    「士氣已衰。」曹操恍然大悟,輕歎一聲,一臉鬱鬱道:「鳴金收兵!且饒過這龐山民數刻!」

    曹操說罷,高台之上便傳來鳴金之聲,曹營士卒終於拋下心中驚懼,往中軍大陣處退避。呂綺玲見曹軍已被驚退,並不追趕,大手一揮,陷陣士卒,紛紛往城中而去,遙望曹操即將走下高台,呂綺玲對曹操道:「曹操老兒,你也就這點膽氣了!」

    說罷,呂綺玲縱馬回城,曹操卻一臉苦笑,對郭嘉道:「曹某何時受過這般奚落!」

    「口舌之利,丞相在乎不成?」郭嘉說罷,曹操大笑,其餘文武聞言,亦收起先前心中氣氛,只當先前呂綺玲挑釁之言乃尋常小兒嬉戲笑鬧了。

    見曹操暫緩攻城,龐山民心中稍安,長噓一口氣,口中輕歎道:「終於守過一陣。」

    龐山民說罷,環視左右,文聘,張任二人,盡皆浴血,張任一臉滿足,對龐山民道:「跟著上將軍,果然有仗打!」

    「曹操治軍嚴謹,此番相爭,我等並未討到什麼好處。」龐山民說罷,不禁暗歎。

    雖令曹軍暫避陷陣鋒芒,可荊襄城頭軍馬,損失不少,此守城之戰,本就是依仗城池之利的守禦戰役,可屠滅曹營千餘士卒,城上軍馬,也傷亡八百有餘。

    只論單兵素質,荊襄軍馬與曹軍相差頗大,若不是事先安排陷陣營埋伏城門,僅曹軍這初次攻勢,便可使得汝南城頭大亂。

    想到此處,龐山民心有餘悸的看了陸遜一眼,卻發現陸遜神情,也頗為凝重。

    這仗不好打。

    二人心中皆顧慮不小。

    初次攻城,多是曹操試探虛實,可僅僅這初次出招,曹操便令汝南已發出一張底牌,曹操親征,虎豹騎及天子親衛的虎賁軍馬,曹操並未動用,二人皆可料想到不久之後,曹操一的攻勢下來,汝南必立於風雨飄搖之中。

    已有軍醫為龐山民纏上紗布,龐山民這才感受到額頭處那刀割般的疼痛,與城頭受傷士卒坐於一處,龐山民呲牙咧嘴道:「這龐某還未殺一人,便已負傷,倒是有些丟人現眼了。」

    聞龐山民此言,士卒無不大笑,笑過之後,才意識到他們身側的乃是荊襄,西川二州之主的上將軍。

    見一眾傷卒驚愕的看著自己,龐山民不禁訕笑道:「想笑就笑吧,不知道下次曹操攻城之時,龐某還有沒有機會與大夥同樂了。」

    龐山民說的頗為傷感,陸遜不禁皺眉,對龐山民道:「上將軍為何漲他人士氣?」

    「有感而發唄。」龐山民聞言,不以為忤,說過之後,起身對一眾士卒躬身一禮道:「龐某倒是連累眾位兄弟了。」

    城上士卒哪敢受龐山民大禮,盡皆避過,口中連道「不敢」,龐山民見士卒面上驚恐之色,不禁笑道:「龐某又不是老虎,你們怕龐某作甚,之前見曹卒登城之時,你們也無這般驚懼……」

    「曹營小卒,豈可與上將軍相提並論?」一機靈士卒聞言,破口而出,說罷之後,便不再言語,龐山民聞言,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

    龐山民待人親和,不知不覺便與傷卒聊在一處,士卒們也漸漸收起了先前警惕之心,陸遜見龐山民與士卒聊的熱絡。也不再打擾,心中卻奇怪的緊,這上將軍為何對受傷士卒,如此看中?

    「先前一役,差不多幹掉了兩千曹軍,這曹操大軍號稱十萬……」龐山民見陸遜離去,對一眾傷卒道:「你們以為。若這般下去,汝南可否固守?」

    龐山民說罷,士卒多不敢言語。半晌之後,一士卒道:「上將軍,你想逃麼?」

    「放肆。怎麼跟上將軍說話呢!」一伍長見其帳下士卒失言,連忙罵道:「還不向上將軍請罪!」

    「勿要罵人。」龐山民白了伍長一眼,不禁歎道:「龐某並未想過逃跑,來汝南之時,龐某便欲與汝南共存亡。」

    龐山民說罷,士卒多有不解,那伍長也一臉奇怪道:「上將軍,你不怕曹軍如此厲害?」

    「敵人厲害,我們就逃跑,難道要逃到天涯海角不成?」龐山民說罷。伍長不禁愕然,卻聽龐山民歎道:「若之前龐某未遷百姓入汝南,這汝南就算還給曹操,又能如何?龐某不是心疼土地之人,反正這汝南城也是從曹操手中搶來的。」

    龐山民說罷。士卒多不言語,卻聽龐山民感慨歎道:「這城中,或許也有諸位的家人,親友,大家來汝南生產經營,便是給龐某面子。龐某又怎能為了一人安危,置城中數萬百姓於不顧?曹操昔日可屠城徐州,如今也可屠城汝南,龐某若逃,豈有顏面再見家鄉父老?」

    龐山民擲地有聲,不少士卒皆若有所思,一士卒對龐山民道:「那上將軍以為,守城大軍有幾成勝算。」

    「我說十成,你可相信?」

    龐山民說罷,那士卒咧嘴一笑,搖了搖頭,其餘士卒,皆將目光放在龐山民身上,那表情明顯不信。

    龐山民見狀,不禁笑道:「說十成,就是十成,無論你們信不信,龐某是信了,若無信心,龐某與諸位在汝南城中,一同等死不成?」

    見龐山民說的煞有介事,傷卒盡皆愕然,不少城頭守軍,也聽到龐山民如此言之,紛紛湊至近前,yu聞龐山民細說詳情。

    「曹軍厲害不假,我荊襄士卒也未必遜色於他,都是肩膀上扛一個腦袋,那曹營士卒,有九命乎?」龐山民說罷,士卒們紛紛大笑,人皆有一命,死了就是死了,曹操士卒悍勇不假,可荊襄士卒也不認為,自己只是擺設。

    「可上將軍之前說過,曹營大軍十萬,我城中軍馬,不足五萬……」又一伍長說罷,龐山民看了他一眼,卻見那伍長畏畏縮縮的退回人群,龐山民見狀,不禁笑道:「跑什麼,龐某又不會責備於你,對付城外十萬曹軍,龐某心中已有完全之計。」

    士卒聞言,盡皆欣喜,龐山民見狀,微微一笑道:「十萬軍馬對我等而言,無非也是擋過他幾波攻城罷了,曹操不可能將十萬軍馬盡毀於此,這曹丞相的家底,如今可沒有龐某雄厚!」

    「上將軍比曹操有錢!」

    「天下何人不知我荊襄富庶!」

    士卒聞言,叫嚷不停,龐山民聞言,雙手虛按,對諸人道:「都這時候了,龐某有錢,又有啥用,不過等曹操退兵之時,倒是少不了爾等賞賜。」

    「無論曹操還是龐某,不會於汝南戰至最後一兵一卒,這一點無須龐某多說,爾等於荊襄也是久經戰陣之人,這大戰一起,講究的不是你人馬多少,而是勢!」

    「如今已擋退曹操初次攻城,眾所周知,這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曹操攻過三回,還不得破汝南城池,必然心中不似之前那般堅決,於我荊襄而言,勝算不小。」

    「龐某說過,於汝南城共存亡,這於軍中龐某雖身為上將軍,可於龐某心中,我大軍士卒,皆龐某兄弟,龐某願與爾等不離不棄,你們也不該離棄龐某!我等先堅守城池,若城頭有失,我等還可退入城中,與曹軍巷戰,曹操想拿汝南,他還沒那個本事!」

    龐山民越說,神情越是激動,便是先前對曹軍心有畏懼的荊襄士卒,聽了龐山民此般言語,也不禁信心十足,不少士卒都呼喊著,要給曹操點顏色看看。

    見城頭士卒,士氣恢復不少,龐山民坦然笑道:「諸位且不要忘了,雖然我等坐守汝南城池,受曹操大軍攻伐,可我們於荊襄,西川的人馬,還並未動作,龐某這上將軍在此,定有其他兄弟們來救,我荊襄,西川軍馬,何止十萬?曹操此番欺我荊襄,龐某已記在心中,早晚必去許都,去向他這大漢丞相,討還公道!」

    「討還公道!」

    「死守城池,與汝南共存亡!」

    龐山民話音一落,城頭嘶吼之聲便此起彼伏,許多尚未聽到龐山民言語的荊襄士卒,見軍中袍澤同仇敵愾,也不明所以的跟著嘶吼。

    汝南城頭聲響,自然傳入城下曹操軍陣之中,曹操聞汝南城頭喊殺之聲,眉頭糾結,久久不散,一臉疑惑對郭嘉道:「這龐山民又在搞些什麼?曹某征戰天下日久,就沒見過如此怪事!」

    「看來這汝南守軍,士氣不墜啊……」郭嘉聞言,不禁苦笑,對曹操道:「且讓郭某與文和商議一陣,接下來該如何設計,奪汝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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