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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潛龍勿用 第498章 王法如爐 文 / 騰飛吧鴕鳥

    方正雄來的不是很準時,七點過十分還毫無動靜,艾麗忍不住問:「是不是這小子發覺了什麼,不敢來了?」

    陳爭搖了搖頭,因為他提前占卜過,這次百謀順遂,料想今天晚上一定能夠大功告成。

    果不其然,方正雄只是世家公子的性格,並不注重時間,遲到更是家常便飯,有等了十幾分鐘,快要到七點半的時候,外面才終於傳來了他跑車的引擎聲。

    「來了!媽的,這麼晚才來,讓我們時間有點緊迫。」艾麗點了點頭,示意她的所有小弟散開,隱藏在了暗處。

    這間廢舊的煉油廠,早已經旗幟,也不通電,自然沒有燈光。

    在外面的時候,還可以借助落日的餘暉,看得清人影,但在廠房之內,卻是昏昏暗暗,甚至有點讓人覺得陰森恐怖。

    方正雄下車後來到廠房內,就感覺一股涼氣,從尾椎處順著脊椎骨,直透上腦。

    「媽的,老黑,你怎麼找了這麼個地方見面?什麼話不能再電話裡說?」方正雄剛進廠房,就看到了老黑坐在廠房中心的一張椅子上,問道。

    廠房很大,雖然方正雄站在廠房門口,老黑在廠房中心,可一樣也有十幾米的距離,而廠房內十分昏暗,看不清楚面目。

    等方正雄又走了兩步,他才發現了有點不對勁。

    因為此時老黑似乎是被困在了椅子上,嘴巴上還貼著膠帶,已經傳來了「嗚嗚嗚嗚」的掙扎聲。

    方正雄大感不妙,連忙將手伸到了腰間。

    他作為一名警察,自然是帶著配槍的。

    可惜他的手才剛碰到槍托,不及將他拔.出來,一股冰涼的感覺驟然刺入進了他的後腦。

    這股冰涼的感覺一瞬即逝,但卻好似就在這一瞬之間,已經覆蓋了全身。

    下一刻,方正雄彷彿被凍成了冰坨。「咕咚」,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陳爭拍了拍手,包括艾麗在內的所有人,都從暗處走了出來。

    「這麼輕鬆,哈哈。」艾麗笑了笑。吩咐小弟道:「你們將他拖過來,拖到這個位置。」艾麗在目標地點上點了點腳尖。

    「是!」幾名小弟應道。

    而這個時候,陳爭已經走到了老黑的身邊,「刷」。撕開了他的膠帶。

    「你……你……你們到底要幹什麼?你們竟然敢殺公安局的副局長?」老黑到此時才是真正的驚愕。

    「沒殺,」陳爭笑了笑:「我只是用銀針封住了他的穴位,讓他昏迷了而已。」

    老黑吐出了一口氣:「幾位朋友,你們到底是要幹什麼?不如我們商量商量如何?」

    陳爭笑了笑:「商量什麼?」

    「朋友,之前是我們的不對。但我們也最終沒能把你怎麼樣。我想你也不會真的敢殺了我和方副局長,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全都可以拿去,我們兩方一起在海港市做原油生意,有錢一起賺!」

    陳爭笑了笑:「你說對了,我還真的想跟你要一樣東西。」

    「朋友你儘管開口。」

    「我要的,是你的命。」陳爭語出驚人。

    老黑嚇了一條。隨即苦笑一聲:「朋友,你也已經扁了我一頓,發洩了火氣,你放了我,我保證也不再追究。這不是皆大歡喜?如果你真的殺了我和方副局長,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你說錯了,我不會殺方副局長,只會殺了你。因為我要誣陷方副局長他才是殺你的兇手,做我的替罪羊。」陳爭進一步解釋完畢。又笑了笑說:「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如此一來,我除掉了後患,又沒有人在海港市阻礙我發財,你說對我有沒有好處?」

    老黑這才知道,原來陳爭將他捉來,又讓他打電話,竟然是出於這個目的。

    聽你到了陳爭的計劃,老黑這才真正的害怕,人誰不怕死?之前真是因為覺得陳爭不敢殺他,這才讓他能夠淡定,但此時再也淡定不起來了,驚愕片刻,連忙高叫:「救命啊!」

    叫了兩聲,艾麗便已經用膠帶重新堵住了他的嘴。

    「叫也沒有用,在這個破工廠裡沒人會來,我也不怕你叫,但怕你吵得我心煩。」艾麗說道:「將怎麼回事告訴你,也免得讓你做個糊塗鬼,有了這個教訓,下輩子看你還不敢干做壞事!」

    這番話說完,艾麗的其他小弟已經將方正雄抬到了艾麗指定的位置,僅在老黑面前三步有餘。

    同時又有人送掃把,掃了掃地上的灰塵,免得留下什麼腳印之類的痕跡。

    一切處理完畢,艾麗問陳爭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處理完了。」

    陳爭看了看表,僅有十幾分鐘,就要接近八點。

    陳爭點頭示意,艾麗吩咐所有小弟,紛紛退出這間廢舊廠房,只有陳爭和艾麗留下,等著紀委鄭書記的到來。

    陳爭和艾麗當然沒有傻到要在這裡和鄭書記見面,只是因為整個計劃的最後一環,還要他們兩個來親自執行。

    八點整,艾麗待在耳朵上的無線耳機響了起來,原來是安排在這家煉油廠外面路口的小弟打來了電話。

    艾麗聽了兩句,對陳爭說道:「紀委的人來了,到了地方。」

    「好,行動。」陳爭說。

    艾麗彎腰,在暈倒在地的方正雄身上,撿起了他的配槍,對準了老黑。

    「嗚嗚嗚嗚嗚……」被綁著的老黑眼中折射出無限驚恐,掙扎不止。

    但艾麗沒有絲毫遲疑,「砰!」一聲槍響,正擊中了老黑的額頭。

    暗夜之中,這一聲槍響,震徹夜空,聲音足夠能傳出幾百米去而讓人清晰聽到。

    剛來到煉油廠外面的鄭書記自然也不例外。

    「不好,是槍響!」與鄭書記同一輛車的調查員小李驚道。

    「快,所有人一起衝進去!」鄭書記立即下令道。

    事實上,包括鄭書記在內的這些紀委人員,是沒有槍的,但到此時已經顧不得這麼許多。要知道,如果老黑肯想他們反映情況,將會是他們這個案子重大的突破!

    也正是因為老黑的身份,是海港市最大黑社會組織的老大,鄭書記這一次來。並不是單獨與他會面。因為根據政策,在聽老黑反映情況的同時,至少也要有幾個見證者在旁邊作證。

    故此除了調查員小李,鄭書記還一共帶來了七八名紀委的工作人員。一共坐了整整三輛車。

    這些人員用最快的速度停了車,將車子封鎖在這家廢棄煉油廠的大門口,隨後紛紛下車向煉油廠內部衝去,尋找槍聲的源頭。

    而就在艾麗開槍射殺老黑的同時,陳爭已經俯下身去。抽出銀針,在方正雄身上的數處穴位上急速地針灸刺激了片刻。

    沒用幾秒,站起身來,對著艾麗說道:「好了,我們走!」

    退路自然早已經準備好了,在煉油廠的這間廠房後面,還有個後門,兩人走過後門,並在外面閂牢。隱於夜色之中。

    方正雄開始只是被陳爭封住了穴位,使得經絡不通,大腦供血供氧不足,這才驟然暈倒。

    而就在陳爭走後沒到一分鐘,方正雄已經重新清醒了過來。血脈同了,只是剛通,血和氧都還跟不上,故此他覺得頭腦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甚至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也驟然間想不起來。

    只感覺大腦中一片空白,就好像是剛剛失憶了一樣。

    勉強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廠房的大門忽然打開,幾柄手電筒強烈的光芒照射過來。

    方正雄被晃得本能地用手去擋眼睛,就在此時,他聽到了一聲大喝:「我是省紀委書記鄭韜,方正雄,趕快放下你手中的槍!」

    方正雄終於注意到,自己舉起來擋光的手上,正握著配槍。

    再一側頭,自己的三步之外,老黑額頭中彈,已經死在了椅子上,死相恐怖。

    方正雄驟然一驚,感覺一股涼氣勃然而生,讓他渾身起了無數雞皮疙瘩。

    「方正雄,快放下你手中的槍,難道你敢開槍襲擊紀委人員?」鄭書記再度高喝道。

    到此時,方正雄的腦子才不暈暈乎乎了,回復了能夠正常思考的能力,連忙一鬆手,將槍扔在了地上。

    沒錯,他膽子再大,也不敢持槍面向紀委書記。

    「我……我……我沒殺人,我是要誣陷我,有人要栽贓嫁禍!」方正雄連連道。

    一群紀委的調查員快速上前,將方正雄制伏在地……

    而這個時候,陳爭艾麗,已經出了這家廢舊煉油廠,在廠區外面,艾麗早安排了一輛車在等著他們。

    兩人上了車,動手搓掉了手掌上覆蓋的一層薄膜。

    說起來,這還是當初在美國的時候,陳爭和安娜他們學到的,的確是好辦法,完全不留指紋。到現在更是早已經被艾麗的惡龍幫廣泛應用,稱為殺人越貨時的必做措施。

    「哈哈,這次方正雄有苦說不出了,不知道那個鄭書記接下來會怎麼做。」

    「不管怎麼做,估計這次是有好戲可看了,方正雄他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陳爭笑了笑說。

    ……

    陳爭說的沒錯,不僅他想到了,方正雄也想到了自己的現狀。

    被帶回調查局後,方正雄第一件事,就是知道並沒有律師能夠為自己說話,因為這裡並非是公安局,不是司法也不是執法機構,而是屬於黨內調查,並沒有司法中的沉默權。

    必須要在規定時間和地點交代問題,而現在,就是規定的時間;此地,就是規定的地點。

    方正雄也只是要求將這件事通報給家屬。

    「你放心,我們辦案,不像你,辦黑案和冤假錯案,已經通報了你被我們帶回來的消息,這個時候,你的父母也都已經知道了。」

    方正雄多多少少放了點心,因為他知道,他的父母必定會第一時間活動關節,爭取讓自己早點出去。

    不過鄭書記給方正雄澆了一桶涼水:「通知了你父母也沒用。你不要妄想有人能夠保護得了你,你一奧知道你這次是出了多大的事,這是殺人,而且被我們紀委抓了個正著,誰也保不了你!」

    方正雄大叫冤枉:「我沒殺人。有人想要陷害我。我進了那家工廠之後,就被人打暈了,然後的事情我全都不知道了!」

    「那你見到是誰將你打暈了麼?」鄭書記問道。

    方正雄搖了搖頭,他的確誰也沒見到。雖然他大致有些猜測,可是這種情況下,猜測還是不說為妙,免得多說多錯。

    「那你去見死者做什麼?據我們所知,死者外號叫做老黑。是海港市黑社會組織的頭目,莫非你和他有什麼勾結?」

    「呃……」方正雄無言以對。

    「要不要我根據我們瞭解到的情況,幫你解說一下?根據初步的調查結果,射殺死者的子彈,正是從你方正雄的配槍中發出,而槍械上,只有你一個人的指紋。」

    鄭書記笑了笑,繼續說:「你說有人打暈了你,用你的槍械殺人栽贓給你?但不止是指紋的問題。根據對你身體的檢查結果,並沒有任何傷痕,並沒有人對你進行過襲擊,莫非你好端端地暈倒在地?你騙誰?!」

    陳爭的銀針,極細微。刺入皮膚,連個血珠都不會滲出來,就好似是皮膚表層的一個汗毛孔一般,的確任何檢驗都難以檢測得到。

    事實上就連方正雄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感覺腦後一涼,就失去了知覺。

    「我想你應該知道。死者在今天給我打過了一個電話,約我見面,說是要向我們紀委反映一些關於你的情況,但就在這個時候,他死了。為什麼?因為有人想要殺人滅口!」鄭書記拍案說道:「誰要滅口哦?當然是你要滅口!」

    「不不不……」方正雄到此時還並不明白事情的前後經過,心說老黑和自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怎麼可能會打電話給紀委,來反映我的問題?

    「不什麼不?你不相信?有電話錄音為證!」鄭書記又說道:「而根據死者的來電顯示,他給我打過電話後,只打過了一個電話,那就是你方正雄的號碼!很顯然,你知道了死者要約見我並且舉報你的情況,匆忙趕到,在我到之前,用搶威逼死者,還將他綁在了椅子上,施以酷刑!至於你這麼做的目的,很明顯是要逼問他到底和我說過了些什麼,你好早做防範。等你確定他什麼都沒和我說之後,開槍射殺了死者,免除後患,殺人滅口。可卻沒想到死者約我見面的世間,就在當時,被我們當面抓住,證據也有,動機也有,你好有什麼可辯駁的?!」

    方正雄感覺有口難辯。

    「真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大膽,國家發給你們配槍,是要讓你們誠摯犯罪分子,可現在卻成了你的作案工具!你這個主管刑偵的副局長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一點吧?竟然敢如此無法無天,用自己的配槍作案!」

    「我……」方正雄第一次體驗到了被冤枉的滋味,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

    經過了一番簡單的黨內調查,又過了幾天,方正雄被移送到了司法機關。

    畢竟這可是殺人重罪,紀委問話完畢,還是一定要走司法程序的。

    而在這些天內,海港市可謂炸開了鍋。

    無論是方正雄,還是老黑,在海港市,全都是在東面一跺腳西面都震顫的人物,因此雖然這次事件並沒有第一時間見諸新聞,但消息依然不脛而走,到此時全城皆知。

    尤其是在網絡上,早已經形成了熱點。

    「這一次,我已經找人冒充本地人,將最新消息也發到網上去了,網友們全都緊盯著這件事,生怕他被判輕了。」艾麗對著陳爭笑道:「你看,受賄、做走私集團的保護傘,辦私案,冤假錯案,這些哪一條都夠他受的,現在更有了殺人的指控。我看這次他的爹媽再厲害,也包不住他了,而且搞不好還會被牽連呢。這個方正雄,這次也坑了一次爹,哈哈。」

    「不知道最後他會被怎麼處置。」陳爭說道。

    「反正不管怎麼處置,他是好不了了,殺人者被殺,陷害人的也會被陷害,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啊,這個叫什麼來著,對,叫人心似鐵,王法如爐!」艾麗道。

    陳爭反問:「你還說別人,你自己沒做過違法的事情啊?」

    艾麗笑了笑:「我雖然是黑社會,但我卻從來不做惡事,有什麼好怕的。」

    「光是你投資找人拍三級片和a片,你就已經犯了很嚴重的法,你那叫傳播淫.穢,被抓住了,要判很多年呢,比一般的貪官判的還重。」

    陳爭說的這倒是實話,不少貪官被雙軌之後,這裡下去了,可沒過幾年,又從哪裡冒出來了,有的反而還升職了。

    哪怕出了大問題的,被判了十幾年的,可好似沒過幾年,又都出來了。

    「我靠!那些貪官動不動幾十個情婦,全都親自去嘗試,我只是給沒有情婦的窮**絲拍片娛樂一下,再說和演員合作也是你情我願的,這樣都比貪官還嚴重?這還有沒有天理?」艾麗怒道:「我看誰敢來抓我,誰來抓我,我就滅了誰!滅不了的,我就跑。」

    「呵呵……」陳爭忍不住笑了笑:「王法如爐啊,這句話說得好,王法如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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