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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二家有隊伍初長成 埃及 真假 文 / 實在沒選擇

    偽裝是很多的動物會的行為,但只有人類才會主動的採取的這種姿態以來躲避危險。只是,無論如何,偽裝終究是偽裝,他始終是有破綻的,所謂偵探警察一類的職業,正是從偽裝成正常的景況中發現不正常的破點。

    鐘樓怪人和以往幾十年一樣,馱著背,彎著腰,寬大的兜帽連他的頭臉一齊遮住,那只傷痕纍纍的粗壯手掌正握著一把短柄但沉重的鐵錘,一下一下的敲著燒紅的刀體。

    也許整個守護者營地從來沒有一個人關心過鐘樓怪人到底長什麼樣,但長老卻是例外。有的人掃過一眼的東西會像過眼雲煙一樣的消散,有的人卻會有意無意的在腦海中留下印象,人們口中的天才,大多就是這樣的人,而長老正是其中之一。

    被衣服遮蔽的身體到底有何特徵,沒有透視能力的長老自然無法察覺,不過那張兜帽下面偶爾會隱約露出的臉,和那只常年握錘的右手,雖然長老幾年不見得可以跟鐘樓怪人照面一次,可對它們的特徵卻是瞭解的不下於它們的主人自己。

    明顯的傷疤位置和歪嘴瞎眼之類的特徵實在太過明顯,明顯到任何人如果存心想要裝扮的話就一定會把這些地方做到完美。所以,揭開真相,關鍵是在於大多數人包括偽裝者自己都會忽略的小細節。

    長老緩緩的打量著鐘樓怪人,他的身影再一次的和腦海中的那個影像重合起來。異於常人的膚色,手上幾條因為用力而突起的靜脈的形狀,虎口處常年打鐵而留下的成片的厚繭,小拇指的指甲缺了三分之一,手腕內側小小一點紅色的痔。「完美」的手,找不出一絲的破綻。不知不覺,一絲冷笑爬上了長老的嘴角。不知道為什麼,越是看著完美,他越覺得對面這個人就是他要搜索的逃犯。

    既然連手都已經準備的那麼周全,那想必頭臉也該不會有疏漏才是。不過長老還是想看看,不是想看他是否與自己印象中那個人一樣,而是想看其中是否有能與光頭小子聯繫起來的地方,說起來一直叫他光頭,其實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讓他長出了寸許的頭髮,沒準,這點就是此行成敗的關鍵。

    「脫下你的帽子!」長老說道。這是命令,不是請求。對於長老的命令,所有守護者都該不折不扣的完成,可對面的怪人卻明顯的猶豫起來,身體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畏懼而發抖。「脫下你的帽子!」長老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大人物作這樣的舉動,通常不是因為對方沒聽清自己的話而需要重複,他們這麼做往往意味著命令已經升級成了威脅。如果聽話的人還不識趣,那同樣的第三遍話就會變成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強制武力!

    鐘樓怪人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皺紋老頭,又看了看長老那執著的近乎狂熱的臉,最終還是屈服了。他慢慢的拉下了已經帶了幾十年的兜帽,一張恐怖的臉出現在眾人眼前。縱然進屋子的只是長老一人,但屋子外的人對裡面的談話和人物都聽得,看得清清楚楚。當那張臉顯露出來的時候,縱使對身體美醜遠不如普通人那麼在意的宗教狂熱者們也一齊倒吸了口冷氣。

    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啊?如果要找個比喻的話,魔幻故事裡那些用幾十具死人屍體拼湊起來的喪屍就該是這幅模樣!臉上四五道縫合的痕跡,把本來已經四分五裂的臉硬拉在了一起,像蚯蚓一樣的縫合線在乾枯分裂的臉上猙獰的縱橫著。又像補鞋沒補好的外皮,有的地方兩層皮膚重疊在了一起,而有的地方則是沒有併攏,露出了下面灰黑變色的血肉。至於口歪眼斜之類的醜陋,這個時候反而不令人覺得有什麼異常之處。

    其實沒人天生就會是這樣。唯一那只完好的眼睛告訴了眾人這一點。那是一隻漂亮的眼睛,完全可以想見,眼睛的主人曾經是一個多麼英俊帥氣的男人。可現在,在它的反襯之下,這個可憐的怪物只更顯得恐怖和不幸。雖然,長老的命令就代表意志,可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個人剛才的猶豫是可以理解和原諒的。

    當其他人同情心氾濫的時候,長老卻像一個冷血的機器人,只知道完成自己的目標。至於眼前的人曾經有過怎樣的輝煌,又為整個守護者的世界付出了怎樣的代價,長老比那些人清楚的多的多。但他更加相信,如果對面的真是當初那位英雄,那他一定不會介意為了守護者的安全而遭受一些屈辱和委屈!

    這張臉確實是和自己見過的最後一面分毫不差,也找不出任何和逃犯有聯繫的地方。不過,這還遠遠不夠,長老心中的疑雲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請你把衣服脫了!」長老話語加了個「請」字,卻絲毫不讓人覺得這是客氣和禮貌的意思。

    十分鐘的時間,不長,不短。要做一定程度的偽裝是可以的,但要說把全身都收的乾乾淨淨,那也未免太過令人難以置信。中國中常有半夜鬧賊,搜查到某個房間的時候,這屋子的主人已經睡下,可被子下面卻是一身夜行衣的情景。長老雖然沒讀過中國,但閱歷和智慧卻告訴了他相同的東西。

    這或許是個很有智慧的思考,但實際經歷的人卻不會為對方的高明而鼓掌。無論打著什麼樣的旗號,這樣的命令都和羞辱無異。屋子外的人輕輕的起了一陣聲響,這樣的情況換平時是不可想像的,但在看到鐘樓怪人的情況之後,同為守護者的一員,驚詫過後,他們多的是對不幸同伴的同情。長老的命令固然是不會錯的,可是,似乎,這次是有點……

    鐘樓怪人似乎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如果對面的不是守護者的長老,沒有人會懷疑,他下一刻就會用手中的鐵錘敲碎對方的腦袋!漸漸的,怪人的身體平靜了下來,他又看了看老頭,對方還是沒有任何的表示。終於理智戰勝了感情,所有人都看見,怪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口氣深到胸口都高高的墳了起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壓制住自己的怒火。

    鐘樓怪人的衣物並不複雜,只是一件黑色的大罩袍。脫起來也格外簡單,一甩而已。眾人再一次發出不知道為何情感的聲響,驚訝,恐懼,同情還是其他。和臉一樣,那個身體也呈現一種完全破碎的趨勢,似乎只是因為縫合線才勉強粘連在一起。肌肉似乎已經完全枯萎了,皮膚緊緊包著骨頭,看那寬大的骨架,他曾經也一定是個高大魁梧的人吧!他的脊椎並非是眾人想的那樣如常人般的駝背,而是根本以折斷的姿勢彎成了一個鈍角。灰白色的皮膚上,一個個拳頭大小的黑色斑點如同醜陋的吸血甲蟲,只有心口微微的跳動才讓他和活人掛起了一絲的聯繫。

    目睹此景,長老的眼皮也跳了一下,但隨即恢復了平靜。仔細的打量著對面那恐怖的身軀。雖然是長老,但他對這種邪惡的手術極端的排斥,當然也就不會去深入的研究,他無法從上面找出偽裝的破綻,也沒發現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但,這不代表他已經相信了對方的真實。以那小子的異能,旁邊老頭的技巧,再加上他們都有充足的這麼做的理由以及條件,長老深信,破綻一定存在,只是自己尚未發現!地下空間雖然廣大,但真相只在這裡!

    「說來也有幾十年沒見到您的絕技了,如果不介意,我想請您再展示一次錘鐵成鋼的絕技,也讓後輩們知道,守護者的前輩們並非是一些滿腦子砍人殺人的瘋老頭!」長老對話的目標換成了皺紋老頭,甚至還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但於氣氛卻是沒有任何的補益。屋子外面的聲音越發的雜亂了起來。宗教信徒不代表沒思想的傻子,單純到近乎無知的人不是沒有,但更多的,還是看出長老此舉擺明了仍舊不信鐘樓怪人就是鐘樓怪人。雖然是長老,但他面對的也是上任長老和守護者的英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縱然是有充足的理由,但在錚錚事實面前還如此糾纏,未免真的過分了!

    皺紋老頭或者說上任長老卻對他的行為絲毫不感意外。幾十年前在他還是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的個性,認定的目標就絕不會撒手。自己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的執著才選擇培養他作為自己的接班人。但從沒想到,執著也是雙刃劍,用的地方不對,砍傷的往往是自己。不過怎樣也好,這是他和自己的選擇,縱使最後鬧到對立的地步,雖然遺憾,但雙方也沒什麼後悔的。既不想改變自己的立場,也不為當初的交往而後悔。

    「行了,何必還來這一套,你明知我已經打不了了,想看他打你直說就是!」皺紋老頭絲毫沒有圓場的意思,直接挑明了說。長老微微一笑,一如對方對自己的瞭解,自己對對面的人也有著近乎未卜先知的深知。

    鐘樓怪人好像已經不想再生氣,左手抓起鐵條,不知道怎麼樣的在爐火和水槽,油槽等間來往擺弄幾次以後就掄起錘子,沉重而有節奏的敲打起來。打鐵的聲音向來是刺耳且難聽的,但在鐘樓怪人的手中卻變的猶如音樂一般,並非那種優美的動人,而是好像鳴金擊鼓一樣的鏗鏘有力。

    眾人還在激揚中尚未回過神來,一段錘打已經告一段落。鐘樓怪人將鐵條遞給長老。他特意只處理了半截鐵條,左右對比之下,無論懂不懂鐵的人都可以看出那明顯至極的不同。因為只是短短片刻,鐵質改變離鋼還很遠,但似乎已經足以證明對方並非假貨。

    長老掂量著手中的鐵條,他依舊不相信這個人的真實性,但局面卻已經不容他再折騰下去。再重大的事情,如果不能完成,那麼也因該退一步以謀其他!以為信念和前進就能解決一切的人只會被自己累倒,然後眼睜睜看著對手揚長而去,自己卻被無知愚蠢的「同伴」送上犧牲的祭台。也許他們在事情發生以後會追悔莫及,但那還有什麼用?他不知道「隱忍以行」這句中國古話,但其間的道理卻是清楚明白。長老是神,但也是人捧出來的神,當身後的人已經發生疑慮的時候,再去刺激他們無疑是有勇無謀的愚蠢,就像身旁的那人當初一樣。

    「神技再看幾次都是神技!」長老次露出了微笑,他轉頭離開,臨別的一瞥看在皺紋老頭眼裡卻是一個與笑容相反的意思:事情遠沒結束,你包庇不了他,更別想從中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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