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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輝煌第二十一節 長樂宮中 文 / 燕小七

    長樂宮中寂靜無聲,大漢國天子劉徹望著他的祖母,這目前掌握著這個帝國最終決策權的太皇太后,他的心臟不可避免的劇烈跳動著。

    這已是最後的機會,今年最後一個擴充軍費的機會!

    劉徹需要他的祖母批准他的計劃,這個計劃所需要的資金甚至可抵的上過去三年帝**費的總和,這個總計金額達到了十億錢的龐大新式軍隊訓練計劃,只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規模空前!

    但是劉徹絕對有理由相信,這筆龐大的金錢絕對是物超所值,按照計劃,帝國將用這筆龐大的軍費在遼東組建一個擁有著五萬精銳,裝備了括一萬鐵浮屠重裝騎兵,二萬輕騎兵,以及括了一千三百台輕型弩車在內的新式軍隊。

    這支軍隊的戰鬥力是可以想像的,劉徹不認為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軍隊可在一萬刀槍不入的重裝騎兵面前討到什麼好處,同樣的這世界也沒有什麼軍隊可在一千多台可瘋狂噴射射程達到三百步的強弩的輕型弩車面前,依然保持勝利的信心。

    很顯然如此規模龐大的軍費和大刀闊斧的軍事變革,足以令帝國的一切主戰派興奮,也足以令一切主和派自危。

    作為絕對的主戰派,而且是擁有著最激進攻擊思想的帝王,劉徹不得不有些悲哀,因為這個計劃在他的祖母面前,幾乎沒有通過的可能!

    是的,在劉徹的認識中,他的老祖母向來是穩重地主和派,一切涉及到可能對帝國目前政治構成以及政策走向予以改變的決議與建議,在她的面前。統統屬於忤逆以及不可接受地範圍,現在劉徹已經認識到了他與老一輩決策者所存在的嚴重思想代溝。

    而帝國的歷史上也從未出現過似他這樣的一個充滿戰爭**與征服興趣的天子,很顯然的之前的歷代天子雖然大都也都對匈奴人十分不滿。但總體上來說,無論是禁中演武地孝文皇帝,還是積極準備戰爭的孝景皇帝,他們對於改善國民生活水平,抑制土地兼併地興趣遠在對付匈奴之上。

    而劉徹很顯然是這個傳統的破壞者,他不僅僅對匈奴人目前的地位以及地盤有著濃厚的興趣,更對百越,朝鮮,夜郎等化外蠻國地土地有著非常好奇的心理。

    但上天對於帝國很顯然是相當照顧的。太皇太后的存在對劉徹越來越表現出的狂熱戰爭意識,起到了非常好地抑製作用,在這位經驗豐富的老政治家面前,劉徹只能暫時的擱淺了無數在他大腦中早打好底稿的龐大計劃了。

    太皇太后半閉著眼睛。坐在她的鳳座上,手裡拿著劉徹遞上的計劃,足足半晌沒有聲音。

    她今年已經近七十歲了,當年在呂太后身邊的歲月使她清醒的認識到了這世界地許多事情,看了看坐在她左側的孫子兼皇帝劉徹。

    從孫兒的眼睛中。她彷彿看到了當年孝文皇帝禁中演武時的眼神,那是充滿了強烈**以及自尊的眼神。

    太皇太后自然明白的很,這個國家經過七十多年的發展,無論是國力還是軍力都已經積蓄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是非常不符合這個龐大帝國目前所擁有的實力與地位的是,帝國與匈奴至今存在著恥辱性的條約,這個恥辱即使是她也感到有些無法忍受,更何況年輕的皇帝!

    然而匈奴人得到了帝國委曲求全的物資以及公主後,並沒有停止對帝國邊境的騷擾。幾乎每年都有數千名帝國平民死於匈奴人的侵略。

    太皇太后長歎一聲,她壓的了劉徹一時,卻壓不了這個天子一世,她老了,許多事情也早無以前般執著,特別是在短短三年內失去最愛的兩個兒子後,這位老人便已看破了權利的鬥爭,基本上很少參與到政治的角逐中。

    否則以她年輕時的個性和手段,恐怕現在依然在帝國高層活蹦亂跳,令她極度不爽的儒家大臣以及王太后的勢力,早就被連根拔掉了,一如當年呂太后做的那樣,剷除一切異己。

    以她的地位,以她手中控制的權利,以目前天子的情況,她要做的這些和當年呂太后的情況並無二致。

    可是她累了,這些天來虔誠的誦讀《道德經》使她也明白了,縱使她做的再好,再完美,縱使她殺光所有的異己,那又如何?

    等到她駕鶴而去,身後恐怕立刻就會出現無數的反對者,那些反對者會像對待呂太后一樣,盡情詆毀她,抹去她所作出的全部貢獻,將她以及她的家族冠上侮辱性的名宇,即使她曾經為這個國家費勁最後一點心血,即使她為帝國的穩定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現在她每每回想起呂太后的遭遇,便如看到自己的影子一般,所以她沒有趁大權在握,給竇家爭取最大的利益,也沒有借助權利打擊田家,更沒有再次驅逐儒生,在這長樂宮中每日誦讀《道德經》與方士談論養生之道。

    但是,她發現這樣似乎不能解決問題,她沒有打擊田家,但是田家卻並沒有放棄對她家族的步步緊逼,她沒有驅逐儒生,那些儒生因此洋洋得意,更加宣揚他們的理想,那與黃老之學格格不入的思想理念,她沒有過多干涉天子的日常的政務,天子卻在今天給她遞上了一份,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龐大軍備計劃。

    隨手揮退給她按摩的宮女,太皇太后在愛孫劉玫的攙扶下站起身來,這個帝國的政治,她已經很久沒有直接參與了,以至於某些人忘記了她的存在,越發的不像話了,她的身體現在似乎還可以支持一段時間,那麼就讓她利用這段時間。來給帝國的未來作好鋪墊吧!

    昨天,她見過了準備回鄉養老地老臣--曾經的丞相衛綰,雖然對於衛綰的儒家身份。太皇太后很是不屑,但是對於這樣一位三朝元老,曾經給她丈夫趕過車地老人,她還是相當尊敬的。

    與衛綰的一席談話,使她清楚的認識到了變革已經不可阻擋,帝國即將迎來一個全新的世界,但是對於年輕的天子劉徹。無論是她還是衛綰都不能放心。

    這個年輕人充滿了強烈的變革**,他對於目前帝國保守地政策充滿了不滿。但是一如所有的擁有變革**地君主一樣,年輕是他最大的缺點。

    由於年輕,劉徹並沒有意識到傳統政治力量的可怕,他一廂情願的認為,帝國地變革會得到絕大部分人的支持,他一廂情願的認為,他可以控制一切。

    可事實上,他不能控制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等到有一天他發現改革遭到地方勢力的反對時。以他地性格,大規模的清洗是不可避免的,而病急亂投醫的行為也是可能出現的,到時候帝國將陷於混亂之中。

    聽完衛綰清晰而充滿條理的分析,太皇太后有些驚訝,對於老丞相,太皇太后還是有著相當瞭解的,她不明白。這位一輩子碌碌無為,甚至在政治上沒有什麼建樹的老臣,什麼時候擁有了如此清晰地分析能力。

    但太皇太后不得不承認,老丞相分析的很有道理,對於劉徹的性格,和所可能作出的決定擁有著相當出色的判斷力,他說的事情,劉徹肯定會做,甚至會更加激進!

    可是太皇太后卻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李雲委託衛綰進行的,作為一名來自後世的人,李雲自然對歷史上劉徹那些在舊勢力逼迫下做出的選擇,有著極為清晰的瞭解。

    無論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還是一次廢除絕大部分的舊侯爵位,又或者採納桑弘羊的建議,瘋狂斂財,這一切都是他對於那些不聽他話的舊勢力的反擊,而且一次來得比一次猛烈。每一次都宜接命中反對派的致命之處。

    但是這樣做的後果,歷史早有了明確的結果,罷黜百家,使思想被禁錮,廢除大量舊貴族爵位,使得新舊勢力的鬥爭進入白熱化,帝國的政治出現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混亂,而桑弘羊等人的建議又幾乎徹底的毀掉了帝國的經濟,西漢因此由盛轉衰。

    作為劉徹的近臣,某些事情,他不能做,有些話他也不能說,而目前唯一可幫助劉徹理順帝國新舊矛盾,調節帝國秩序的人就只有太皇太后了。

    歷史上太皇太后也努力過,但很顯然她的努力完全沒有起到作用,對於劉徹簡單的壓制,根本沒有作用,只會起到完全相反的作用。

    你越是不讓他做某些事情,等到他有能力做那事情時,其結果只會更加瘋狂和大膽。

    所以,李雲不得不出來請出衛綰做使客,將他所知道的後果,請求這名受人尊敬的老先生,轉達給太皇太后,令她老人家出山,幫助劉徹樹立起良好的政治判斷能力,使將來改革到來時,盡可能的顧及到各方利益,徐徐圖之,而不是大膽的無視那存在已久的即得利益集團。

    當然李雲也存在著嚴重的私心,以至於他急急的將那份規模龐大的計劃交到劉徹手中裡,讓他去和太皇太后談,李雲相信,這份計劃肯定會被通過,雖然金額會有所減少,但是通過是肯定的,他相信,在聽了衛綰的話後,太皇太后將要考慮的問題將不再是如何打擊主戰派,抑制軍費,而是輔佐劉徹,教他如何做一個在變革執行過程中的皇帝。

    假如太皇太后連這個也想不到,也做不到的話,那麼,她便不再是歷史那名一夜毀滅建元新政,迫使劉徹放棄大部分權利的帝國歷史上最出色的女政治家之一了!

    果然太皇太后來回走了幾步,看了看劉徹,下定決心道:「彘兒,你長大了,有自已的意識了,但是哀家依然要告訴你。這個計劃哀家拒絕動用賦入,因為那會傷害到帝國明年的農業生產!」

    聽了這話,原本坎坷不安的劉徹卻是大為心喜。因為太皇太后至少沒有明確的反對,只是反對動用賦入,在帝國的稅收構成中,賦稅是分開地,賦是按人頭算,徵收用來組建軍隊,興修水利。而稅則按田地數量計算,主要是提供給天子修繕宮殿。支付官員俸祿。

    大漢國這幾十年來由於歷代天子都十分的節儉,而官員的俸祿並不佔去多少,所以長年累月地積存下來,使得劉徹的內庫中早被錢幣堆滿。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劉徹已經意識到皇祖母是在指點自已,因為稅入完全是屬於劉徹個人的財產,以他的權利完全可以動用,只不過長期以來他都被原有的思想所禁錮,以至於他想像不到那些孝文皇帝。孝景皇帝省吃儉用,積存起來的巨大財富,本就是為了有一天充足軍費的,否則僅僅發放點俸祿,修下宮殿,用地了那麼多錢嗎?

    劉徹稍稍的估算了一下,這筆在四十多年前就開始不斷增長地巨額財產,足足有二百億錢。從中拿出十億錢,簡直是九牛一毛。

    劉徹當下哪裡還控制的住,在前一秒鐘還被他認為是老古板的祖母,在這一刻,已經是他眼中最愛的人,他激動地和小孩子一樣,抱住太皇太后,和小時候一樣,親熱的撒嬌道:「彘兒知道了,彘兒就知道,皇祖母是最疼彘兒的!」

    被劉徹和小孩子一樣親熱的抱著撒嬌的太皇太后立時呆了,劉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她親熱過了,上一次這樣撒嬌是七年前還是八年前?

    這感覺實在是太令太皇太后感動了,天子家中無親情,這一點太皇太后實在是太瞭解不過了,即使是她最疼愛地兒子粱王,在成年後見她也是三拜九扣,絲毫不敢逾越半分。

    本是一家人,本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可是一旦長大,與權利掛鉤,那麼曾經的溫情,曾經的親情,這一切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有的只是森嚴的等級,分明的上下關係。

    這對於一個母親,一個奶奶來說,簡直比這世界上最殘酷地酷刑,更加難受,這也是太皇太后為什麼最是疼愛劉玫的原因,因為她簡單,她單純,她可以毫無顧及的抱著老人撒嬌,向奶奶傾訴自己的感受,這對於已經飽受孤寂的老人來說,絕對是一劑心靈的良藥。

    而現在,她的孫子,這個國家的最高權利者,抱著她撒嬌,令她享受到了祖孫之情,一時間,老人熱淚盈眶,強忍住激動,太皇太后摸摸很久沒有撫摩的孫兒頭髮,歎了口氣接著道:「彘兒,你也不能太過高興了,哀家從明天起將親自輔導你處理政事,你需得好好學著,皇帝可不是好當的!」

    「你皇爺爺,你父皇,這些都是你要學習的榜樣,他們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子孫後代,磐盡了全部的心血,皇奶奶希望在你的手裡,劉家的江山更加穩固,大漢的國力更加的強大!」

    劉徹楞了楞神,太皇太后居然不避諱呂太后的前車之鑒出來輔導他,這個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卻很符合他現在的處境。

    要知道這幾個月以來,朝會上,各派勢力或明或暗的鬥爭,使他真的感到很疲憊,劉徹自知現在自已無論是威望還是權利都遠沒有父親沒有強大和穩固,很多老牌的家族和門閥,對於他這個年紀不過十七歲的小皇帝,很是不屑,經常與他糾纏在一些枝節問題上。

    可他偏偏還很年輕,對許多問題還看不透徹,也缺乏對那些老牌勢力的威懾力,在這種情況下,太皇太后出山,自然可以迅速的幫助他穩定局勢,樹立威望。

    不過唯一的問題是,太皇太后究竟想要參與多深?

    倘若每一件事情,他都要得到太皇太后的批准,那麼劉徹覺得這還不如自己直接不上朝,全部交給太皇太后來的好。

    太皇太后鬆開劉徹的肩膀,顯然她已看出孫子的憂慮,解釋道:「彘兒你放心,哀家是不會親自到朝會上去的,你可以決斷的事情,你便決斷,倘若遇到為難的事情,或者重要的事情,可下朝後來與哀家分說,哀家老了,已經不可能有以前那麼大的精力來處理事情,所以彘兒,哀家真希望你快點成熟起來,成為一個和你父皇一樣出色的天子!」

    提到父皇,劉徹的眼神便不免有些哀傷,對於他而言,這世界上最親的人永遠是他的父親,這世界早沒有哪個人會像父皇一樣苦心栽培他,替他著想,替他擋風遮雨,當下再不遲疑,望著太皇太后肯定的道:「皇奶奶放心,彘兒會努力的,彘兒絕對不會令父皇失望!」

    他抬起頭,望著宮殿的頂端,在那蒼天之上,父皇彷彿在看著他,凝視著他,父皇的志願,父皇臨終時的不甘,一一浮現出來,他強忍著抹去眼角的淚水,暗暗發誓道:「父皇,您在天上看著吧!彘兒一定會完成您的囑咐,大漢國的旗幟一定會插上祁連山的顛峰,彘兒將在匈奴的單于庭閱兵,彘兒會在那裡建造一座宏偉的城池,在城池裡,大漢的馬蹄將踐踏那個被匈奴人視為生命的聖地,他們曾經給予我們的,大漢將百倍,千倍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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