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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輝煌第十七節 處罰 文 / 燕小七

    廣殿靜寂無聲,隱隱只有寧致牙齒打顫的聲音。

    方纔還義憤填膺的主和派火力一下子啞了,事實上,他們不會也根本不想幫寧致。

    七年前的儒道之爭,黃老派的官員們依舊記憶猶新,當時依靠著主戰思想牢牢把持著朝廷輿論傾向的儒家是何等風光。

    太尉,庭尉,甚至承相都是儒家學者出身,更有其餘大夫,工曹無數在一旁搖旗吶喊,當時儒家是何等風光。

    但是僅僅過了數天,轅固生御前衝撞竇太后,太后震怒,下令全朝驅儒,以儒家乃刑徒書為名,要求罷免多數官員,更遷怒孝景皇帝,大漢天子歷代素來以孝順聞名,即便是孝景皇帝當時很欣賞儒家的思想,也在親情的壓力下同意了太后的要求,詔罷朝中一切儒生。

    當時寧致就是這池魚之災的受害者,甚至還差點受了牢獄之災,若非他家族底子甚厚,以十萬錢贖還其罪,雖依然原職留任,但卻也不得不低頭做人,再不敢惹是生非。

    直到梁孝王去世,儒家的官員才抓住孝景皇帝的好感,再次崛起,卻也已經是元氣大傷,當年最為人尊敬全力致力於雅動儒學在大漢發展的太尉袁盎過世了。

    失去了這一領軍式的領袖人物,其餘衛綰之輩,守成有餘,進取不足,大將軍竇嬰壓根就是徹頭徹尾的披著儒皮的兵家。

    所謂牆倒眾人推,現在一貫支持儒家,力主對匈奴強硬的孝景皇帝不在了,有著豐富政治經驗的袁盎過世了,新登基的天子態度搖擺不定,又加上一朝天子一朝臣。當年孝景皇帝最是信賴袁盎,衛綰等儒臣,因此有了天子支持儒家自然可迅速崛起。而現在天子信賴地似乎是和他年紀相仿的新貴李雲。

    同樣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至理名言,主和地黃老派自然是要作壁上觀,以便儒家徹底的將李雲和天子得罪透,使其再無翻身的餘地。

    至於和戰問題,這個自然可留待明日再談,今天的主要矛盾是儒道之爭,再說倘若一桿子打倒了主戰的儒家。那麼單憑那李雲一張嘴巴,說的過這殿中幽幽眾口?

    而本來與寧致同一戰線的儒家大臣?此時也沒有一個吭聲,一來,儒家大臣之間向來鬆散,內鬥不休。通常為了誰來主導朝中儒派勢力,他們可以為此爭吵數日,以得到那儒林領袖的頭銜,卻很少有人真的去理會是否會因此給政敵造成可乘之機。

    而寧致由於出身大門閥勢力,平日裡自是認為高他人一等。與眾臣關係並不融洽,再加上此時,明眼人皆可看出天子已經動怒了。

    儒家,特別是公羊派地儒家有著一項十分悠久的傳統,那就是這一派的儒家學者十分擅長於從失敗中汲取教訓,但他們並不是將教訓轉化為經驗,以進行下一次的衝擊,而是將之高高掛起。裱在其典籍之中,借此告戒後人,千萬不可再犯!

    便如齊國因商過盛而亡,當時主持著齊國政治決策地恰恰是儒家,於是這一失敗被明確無誤的寫在了每一個儒家學者的心頭,萬萬不可再行那重商之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得不說,儒家即是千百年來穩定中原文明發展的最大功臣,同時也是抑制文明繼續發展的最大阻隔!

    而此時,毫無疑問,當年轅固生地教訓委實已深入人心,壓根就不會有傻瓜跳出來為寧致辯護,生怕因此導致又一次的驅逐儒生。

    劉徹閉上眼睛思索了一陣,洛陽寧家乃帝國三大門閥之一,其勢力龐大,財力雄厚,因此此事不能做的太過,以免沒了迴旋了餘地。

    便開口道:「太常大夫寧致,爾可知罪?」

    此時寧致也知道惹了大禍了,他將求助的眼神望向丞相田汾,甚至望向大將軍竇嬰,這兩人可都是習儒學儒的重臣啊!儘管他們都只是表面上做做文章而已,但此時卻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惜,這兩人都無一例外的安靜的坐在原地,彷彿今天地朝會是隨便開著玩的無關緊要的例常之會。

    他咬咬牙齒,忙匍匐下來,頭如磕蒜般的道:「陛下,臣知罪,臣願以十萬錢贖臣之大不敬之罪,還請陛下恩准!」

    李雲聽了,望向劉徹,他自然知道此時大漢國的律法上可是白紙黑宇,清清楚楚的寫明了,大夫以上官員,若非犯十惡不赦之罪,若非違反高祖皇帝那三章約法,那麼便可用足夠的金錢抵沖其罪責。

    歷史上太史公不就是因為交不起那區區三千錢,而被生生的割去了下面?

    算算時間,現在這位名垂千古的一代太史公,應該已經有十三四歲了吧,李雲斜著眼睛看了看那在殿中一角,不發一言,毫無表情的記錄著今日之事的史官司馬談,心想是該去和這司馬先生與小太史公談談的時候了。

    史筆無情,##筆錄啊!這輿論以及媒體的作用李雲可是記的很清楚,那###是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啊!這玩意,還是掌握自己手裡的好,偉人不是說過嗎?社會要努力和諧,人民的內部矛盾要努力化解。

    想到這裡,李雲忽然靈光大現,尋找多年的理論終於有了實現的機會,他之前一直想將儒學與實際結合,即表面上做的光鮮,又可將侵略思想貫徹到每一個文化人心中去,又不會馬上就觸及皇權的尊嚴,以帶來社會的動盪,天子的不信任。

    八榮八恥,三個代表不就是當前社會弊端的終究良藥?

    帝國的下層民眾以及廣大青年實際上是很容易被一句空洞的口號所誘惑的,通常一些熱血地口號以及華麗的理想可以使他們為此付出許多,而毫無怨言,這個主意更妙的是,它無論如何也不會馬上和儒,道,墨等思想產生衝突,它幾乎適用於所有學派地觀點。即符合黃老派的與民自養,與民自休,與民自耕的思想,更符合儒家的兼濟天下的核心思想。

    不過其中的某些句子以及思想也是修改到符合目前社會現實,以及皇家威嚴的,否則,李雲若滿大街地吶喊著「始終代表大漢國最先進的文化思想……」等等。不被人菜了才怪!

    正胡思亂想地當口,天子劉徹已作出了最終也是最後的裁決。

    「太常大夫寧致。當殿之中,口出狂言,無視孝文皇帝遺訓,無視大漢立國之根本。聯不能不罰,也必須罰之,但姑且念其年事已高,又乃先皇大臣,更已主動認罪。准以十萬錢抵罪!」

    那寧致正要高呼萬歲,劉徹卻令其一下子又掉入無底深淵。

    「但孝文皇帝遺訓不能不尊,因此朕決意如下:著丞相田汾,立時削去寧致全部爵位,逐出長安,未得聖旨,不得再入,但保留其太常大夫之職。令其回鄉好生忤悔!」

    田汾此時才長身而起,出列道:「臣遵旨!」

    又朝面如死灰般的寧致道:「寧大夫,得罪了!」

    便著其丞相長史立刻執行天子旨意,竇嬰的兄弟竇固自是立刻起身,帶上幾名軍士,當殿取下寧致身上地爵位的標誌,押著就往外去。

    李雲也不禁為劉徹這一手叫好,真真是乾淨利落,顯現出千古一帝當有的城府。

    這個處罰,說輕不輕,說重不重,表面上劉徹只是削去了一些現在已不被人看重的勳爵,寧致的官職和品秩保住了,這無傷大雅,一因為寧家是大門閥,少少一個勳爵之位,以其家主地徹侯身份,他日自是大有機會重新獲得。

    但是,關鍵就在那一句「未得聖旨,不得再入!」

    這一句真真是妙啊!倘若那寧家執意要保寧致,那麼劉徹自是可用聖旨宣回,如此那寧家肯定要為此付出足夠的代價。

    而若那寧家不喜寧致,那麼這寧致的官就做到頭了,等到明年,劉徹自是可堂而皇之的隨便安插一個罪名,便要去了寧致的烏紗帽。

    那寧致自是臉如死灰,在幾名軍士的押解下,向殿外走去,臨走還不忘用惡狠狠的眼神,死死的瞪著李雲,看那樣子,這事情遠還沒有完。

    不過李雲可不怕,他後台硬,底子強,現在臨邛地財力也遠比寧家強,更有高句麗人幫他搶來奴隸,放牧牲畜,遼東的馬匹放牧規模並不比寧家遍佈全國的馬場小。

    唯一的疑問是,丞相大人會利用這個機會做什麼?或者說尊敬的國舅大人方才置盟友於不顧,而且甚至連幫忙說一句話也不肯,這個老狐狸到底在想什麼?

    李雲看向田汾,試圖從這位外表普通,甚至可說有些醜陋的國舅大人身上,找出點什麼。可惜,老狐狸終究是老狐狸,李雲還是一無所獲。

    不過大將軍竇嬰卻是很詭異的看了李雲與田汾一眼,這老狐狸,肯定知道些什麼內情!李雲決定,退朝後定要去找這老狐狸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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