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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6章 犯二 文 / 栗十三

    一回去文采菁就睡下了,直到天擦黑才醒過來。

    一睜開眼,她就看到床邊坐了個人,正低著頭目不轉睛看著她。

    展開笑顏,她摟住他伸過來的胳膊坐了起來,問:「回來多久了?怎麼也不叫醒我?」

    「沒多久,看你睡得正香,就沒叫。」諶瀚淡然笑著,一邊說著,一邊將她摟進了懷裡,「聽青杏說,今個兒你把廚房的管事嬤嬤打了,那嬤嬤還是方佩芸的陪房……」

    「嗯。」文采菁坦然點頭,「故意給我沒事兒找事兒,我可也不是好欺負的。」

    諶瀚低聲笑,帶著一絲調侃,道:「誰敢欺負你啊,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你敢說今個兒鬧出這樣的事情不是你故意留空子讓她鑽的?妲」

    「那也是她心術不正在先的。」文采菁嬌嗔的斜眼瞪過去,「怎麼,不能打嗎?」

    「當然能,怎麼不能,打得好。」見她嗔怒的嬌俏模樣,諶瀚心癢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說道,「我向來不管內宅的事,隨你怎麼鬧都成,就算翻了天,也有我替你頂著呢。對了,我還讓周總管給你安排了兩個婆子過來,都是有些身手的,你若再瞅了哪個不順眼,讓他們幫你按著打就是了,不用去勞煩別人。板子凳子,我也讓周總管給你新準備了一副。以後,你就是想在府裡橫著走都不成問題。」

    「我又不屬螃蟹的,幹嘛橫著走。」文采菁嘴裡頭還在絮叨著,臉上卻已是眉開眼笑了,摟了他的脖子,爽利的在他臉上啵了一口,「我的阿瀚最好了。」

    我的?

    諶瀚一怔,看著她的笑顏,嘴角不自覺又往上翹了翹,也愈發心癢難耐,恨不能立時將她撲倒,可是想到還有一簍子的話沒說,他只好忍著。

    「聽說,後來你還去了母親那裡……」

    文采菁繼續「嗯」了一聲,卻見他突然變了臉色,然後就聽他用不容他人置喙的強硬語氣說:「以後不許你再一個人過去。」

    「我沒有一個人去。青杏也陪著我一塊兒去的。」知道他在擔心,文采菁拍了拍他因為緊張而霍然握緊的拳頭,安慰說。

    諶瀚拳頭一鬆,大掌一翻,握住了她的手:「不過一個小丫頭而已,她真要有什麼動作,能頂什麼用。」

    文采菁只覺無奈:「可她到底是老夫人,是你的嫡母,她差了人來『請』,我總不好不去吧?」

    諶瀚沉吟片刻,說:「拖著等我回來就是了,到時候我再親自陪你過去。」

    「要是拖不住呢?」文采菁睜著烏溜溜的杏眸,正色看著他,「她可是你的嫡母,這麼多年了,她是什麼性子,難道還你不知道?」

    諶瀚一時無言以對。

    文采菁面上神色一緩,隨即展顏笑開,眼裡閃著精明的光芒,安慰他:「你就放心好了。就算一個人去,她也不能拿我怎麼樣的。我也不是面人兒,會任她揉捏。而且,我估摸著經過這次,她也會有所收斂的,暫時不會再來找咱們麻煩了。有些話,你或許有所顧忌不方便開口,我可管不了那麼多的。你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受那麼多委屈?他們不心疼,我可心疼呢。」說到最後,話語中不自覺透出一絲憤懣和憐惜。

    諶瀚聽著心頭一緊,望著她的眼神陡然灼熱了起來。

    文采菁被他看得雙頰一燙,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稍稍別開眼,小聲嘟噥:「幹嘛這麼看著我?我又沒……」話沒說完,就被他低頭一下吻住了,然後勾勾纏纏的直接滾上了床……

    一場激烈的歡愛過後,文采菁只覺手軟腳軟,閉著眼睛趴在諶瀚的懷裡便不想動彈了。

    諶瀚輕擁著她,搭在她腰間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細緻的肌膚,似是還意猶未盡。

    「菁菁……」忽然,他喚了一聲。

    「嗯?」文采菁隨口答應。

    「大嫂的腿傷了的事,你知道嗎?」諶瀚問起剛才一時情急沒來得及問出口的事。

    文采菁陡然睜開了眼,倏地抬頭看他:「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當真知道?」諶瀚看著她,兩道濃眉緊緊皺起了起來,好像很不希望聽到這樣的答案。

    既然話都已經說破了,文采菁自然不會再否認,點點頭,然後繼續問他:「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也是青杏跟你說的?」沒理由啊,她早就囑咐過青杏的。

    諶瀚搖搖頭,道出實情:「今個兒回來的時候,我遇到了大嫂。」

    「遇到了大嫂?」文采菁一詫,「在哪兒遇到的?」楚瑤琴住東院,她住西院,諶瀚從外頭回來向來是從正門進來,然後直接往她這邊來的,根本不可能經過楚瑤琴那裡,他們怎麼遇上的?

    「大嫂去花園散步,走累了正好在水榭裡休息,就遇上了。」諶瀚解釋說。

    「散步?」文采菁意外挑挑眉,「你回來的時候,天不都已經黑了嗎?這個時候,大嫂怎麼還出去散步?」分明就是直接過去等著「遇上」他的吧。

    「那個

    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呢。」諶瀚深深看了她一眼,隱隱感覺她的話裡頭似是透著一絲冷意,是對大嫂的,今個兒大嫂說起她的時候,表情也不大對頭,似是在極力隱瞞著什麼。可是,之前,他們不是想出的挺好的嗎?怎麼突然感覺都變了?

    文采菁隨口「嗯」了一聲,語氣有些冷淡,似是不大願意再就這事兒多說什麼,只問他:「腿受傷的事也是大嫂自己告訴你的?」

    「那倒不是。」諶瀚搖搖頭,「是她走的時候,我看她走路有些不對勁,親口問出來的。」說著,望著她,帶著一絲埋怨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大嫂不讓說的,她怕給你惹麻煩。」文采菁神色淡然道。

    「什麼?是大嫂不讓說的?」諶瀚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一臉詫異。剛才,大嫂見他問起她腿怎麼啦,明明很意外的,還問他:「怎麼?你還不知道嗎?菁菁沒跟你說嗎?」

    「當然,要不然我怎麼可能一點兒都不跟你透露?是大嫂堅持,我也是沒辦法,只好應了。」文采菁說著,瞥了他一眼,故作奇怪的問,「怎麼?難道大嫂不是這麼跟你說的?」

    「沒有,大嫂沒有說起這個。」諶瀚面上輕描淡寫的將這話揭了過去,心裡頭卻滿是疑惑。怎麼兩個人說的不一樣?是誰在撒謊?大嫂?不可能,大嫂不會跟他撒謊。那就是菁菁?可這才多大點兒事兒啊,菁菁為什麼要跟他撒謊?

    他目不轉睛盯著文采菁看了片刻,遲疑了一下,問:「菁菁,你跟大嫂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文采菁奇怪的抬頭看他:「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就是隨口問問而已。」諶瀚隨口問。

    「不對吧。」文采菁微微瞇了眼,若有所思看了他一陣,試探著問:「你不會是以為,關於大嫂這事兒,我對你撒謊了吧?」

    「沒有,當然沒有。」諶瀚極力否認,可一下子被她說中了心思,眼底不自覺劃過一絲慌亂,正好讓文采菁逮了個正著。

    「胡說,你分明就是覺著我對你撒謊了,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文采菁忍不住氣惱,是真氣。就算她跟他相處的時間比不上楚瑤琴時間長,可都一起經歷過這麼多事兒了,他竟然一上來就質疑她,而不是楚瑤琴,實在讓她嘔得很。果然如裕王妃所說,他真是被那女人迷暈頭了。這白癡。

    見她突然發起脾氣來,諶瀚也急了,摟了她不住安慰:「沒有,沒有,你誤會了,我就是覺著奇怪多問兩句而已,沒別的意思。」

    「真的?」文采菁假裝將信將疑。

    「當然是真的,你要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諶瀚信口道。

    「那就算了,我信你就是了。」文采菁沒答應。要是他當真因為這個誓被雷劈死了,她豈不是虧大了。

    諶瀚暗暗鬆了口氣,繼續跟她說起楚瑤琴的事:「大嫂說她想回西山的別莊去,可母親不答應。我想明天過去母親那裡親自跟母親說這事兒。母親如今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現在能讓她跪得傷了兩條腿,以後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確實還是去西山的別莊比較好,不用再擔心會出什麼事了。都能清靜些。」

    「就算你去跟老夫人說又有什麼用?你覺得她會答應嗎?」文采菁眉頭一挑問。

    諶瀚面色一沉,滿面肅然:「她不答應也得答應,難道把人留下繼續讓她折騰嗎?」

    文采菁看著他臉上的陰霾,心下一沉。難道這就是楚瑤琴的目的?為了回西山的別莊去?只怕沒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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