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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80章 進門(新春快樂) 文 / 栗十三

    羅公公這頭話音未落,那頭宋霜天已冷笑出了聲:「哼,羅公公好大的口氣,我這麼大一人站在這兒呢,你當我是擺設嗎?」

    羅公公只覺後頸發涼,頭皮發麻,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無退路,這個惹不起,可若事情沒辦成,王爺回來大發雷霆,他一樣承不起。舒殘顎副

    思來想去,他決定是豁出去了,硬著頭皮看向宋霜天,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垂下頭道:「奴才不敢,奴才也是奉了王爺的命令辦事。雖然奴才不知道文家是怎麼跟侯爺說的,不過今個兒的情形,小宋將軍您也見了,實在不清不楚的,不如請小宋將軍回去告訴侯爺一聲,改個日子,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說,免得受了人誆騙,落了侯爺的面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說侯爺識人不清,竟讓個女子給騙了?」宋霜天看著他,唇邊雖含著笑意,眼睛裡頭的光芒卻是冷颼颼的。

    「奴才不敢。」羅公公渾身一哆嗦,戰戰兢兢道,「只是這事兒到底事關侯爺和我們王爺,總得弄清楚不是?若是因此傷了和氣可就不好。灝」

    宋霜天暗暗冷笑。傷了和氣?只是難得了,他們定王府的人竟然還知道什麼是和氣。

    「日子就不必改了。」他冷冷看了他一眼,「今個兒是難得的良辰吉日,若是改了,下次就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這麼合適的日子。」

    羅公公沒想到他一點面子都不給,氣惱的面色微微有些發白,但到底不敢太放肆,小心謹慎的問:「這事兒小宋將軍不去跟侯爺說一聲?到底事關我們王爺……騫」

    「不必了。」宋霜天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來之前,大哥已經叮囑過了,今個兒我的任務就是把小嫂子安然無恙的抬進安平侯府,至於其他的,一概不用理會。」

    羅公公頓時面色鐵青:「不看僧面看佛面,難道侯爺和將軍連我們王爺都不放在眼裡?」

    宋霜天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說:「你這僧面不夠大,本將軍還真看不進眼裡,至於佛面……」他說著,頓了一下,煞有介事的四下張望了一番,很無奈的衝著羅公公一撇嘴,「不好意思,我倒是想放進眼裡呢,可他不在這兒啊。」

    羅公公終於忍不住:「小宋將軍,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宋霜天先是一怔,隨後便好似聽了個什麼大笑話似的,哈哈笑了起來。

    「小宋將軍笑什麼?」羅公公咬了咬牙,有些惱羞成怒道,「奴才說的話很好笑嗎?」

    宋霜天這才收了臉上的笑意,卻還在唇角留了一撮似譏似誚的笑容:「從做慣了欺人之事的羅公公你嘴巴裡頭說出欺人太甚四個字,難道不好笑嗎?」

    羅公公氣的嘴角直抽抽,偏還不能發作:「小宋將軍太會開玩笑了。」

    「我這可不是在開玩笑。」宋霜天徹底斂了臉上的笑意,「前兩天,羅公公不是還硬塞了幾口破箱子做聘禮給我小嫂子嗎?」說著,他還看向文采菁煞有介事的問了一聲:「是不是,小嫂子?」

    文采菁從善如流的點點頭:「不錯。」

    「奴才那是奉了我們王爺的命令。」羅公公忙辯解,「更不曾硬塞。」

    宋霜天聞言,皺了一下眉,若有所思了片刻道:「據我所知,好幾天前,幾位王爺就都已經進了宮去給皇上侍疾了,皇上至今昏迷不醒,定王爺還有這閒情逸致納妾?」說著,他看向羅公公微瞇了瞇眼,眸中更是寒光一閃:「不會是你擅做主張吧?」

    「沒有,奴才絕對沒有擅做主張。」羅公公頓時慌了神,忙矢口否認,「確實是我們王爺的命令。」

    「***才,都這個時候了,還信口胡言。」宋霜天不喝一聲,不客氣的當頭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定王爺平日裡雖不羈了些,可是如今皇上正病重,他也正在宮中盡心侍疾,如何會如此不孝的在此事納妾?」

    一頂大帽子扣上來,羅公公很想辯解,可張了幾次嘴都說不出話來。這讓他還能說什麼好?總不能真讓王爺頂個不孝的大帽子嗎?

    「可不是。」文采菁也在一旁符合,看到羅公公吃癟,心中暗爽,順便給他添了一把火,「他還說,定王爺想迎娶我做側妃。王府的側妃哪是我一介草民能隨隨便便的做得的?還那麼火急火燎的,肯定有鬼。」

    「不錯。」宋霜天神情凝重的直點頭,看著羅公公的眼中寒光爍爍:「竟然敢陷害自己的主子,這樣的老刁奴如何能留?」說著,他一聲令下:「來人,把這害主的老刁奴給我送去衙門關起來,聽候發落。」

    「是……」跟在宋霜天身後的四個侍衛裡立刻走出兩個來,上去就架住了羅公公。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羅公公一臉驚嚇,拚命掙扎了起來,可哪掙得脫,見自己帶來的那些侍衛都跟傻了似的,木頭樁子一樣立在那裡,他頓時更火了,怒吼了起來:「你們都傻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

    站在最前頭的兩個人面面相覷了一陣,猶豫著上前要幫忙,但是很快就被宋霜天給喝住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助紂為虐?也想去牢裡蹲著嗎?」

    頓時沒有人再敢上前了。倒不是有多害怕坐牢,只是看小宋將軍今天的架勢,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若真進了大牢,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陰來的。坐牢事小,丟命事大啊。還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才會出共來呢

    不管羅公公怎麼叫囂,最後還是被帶走了,那尖嗓子實在太難聽,押他的侍衛實在不耐煩,隨手在街邊撿了一隻破鞋塞他嘴巴裡,帶走了。

    羅公公一被帶走,他帶來的那些侍衛頓時群龍無首,自然也就沒什麼威脅性了,抬了文采菁讓人搬出來的那幾口箱子撤退了。

    宋霜天這才笑開了,轉頭看向文采菁,一拱手道:「小嫂子,礙眼的都已經走了,可以上轎了,再不走,可是會誤了吉時的。」

    文采菁笑著施然向他行禮:「謝謝小宋將軍幫忙。」

    宋霜天忙道:「小嫂子不用客氣,我這不過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說著,向著停在門口的轎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小嫂子,請。」

    文采菁點點頭,正欲上前,只聽身後傳來文伯晟略帶哽咽的喚聲:「菁菁……」

    她腳下的步子不由一滯,遲疑了一下,轉身看了過去,只見一家人都已站在了門口,正紅著眼睛看她。

    她鼻子一酸,也紅了眼眶,顧不得周圍有多少人看著,席地跪下,向著文伯晟和沈氏深深一拜,哽著嗓子道:「爹,娘,女兒走了,以後,你們自己千萬多保重……」

    坐上轎子,晃晃悠悠的沒走出多遠,她就忽然聽到身後璟哥兒猛然爆出發出來的撕心裂肺的叫聲:「姐姐,我要姐姐……」然後,似是被什麼人摀住了嘴,只聽得到嗚嗚的哭聲,再往後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文采菁坐在轎子裡,想著這會兒璟哥兒哭得稀里嘩啦的可憐模樣,忍不住默默的落了淚。

    轎子晃晃悠悠的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

    「姑娘,到了安平侯府門口了。」跟在轎旁的劉嬤嬤小聲提醒她。

    文采菁聽著不由坐直了身子,想到很快就會見到的那些人,心裡頭不由緊張了起來,拿出隨身帶著的鏡子照了照,匆匆在眼下紅腫的地方敷了些粉,勉強遮了遮。

    等了片刻之後,轎子再次被抬了起來,又往前走了一陣,才停下來。

    很快,轎簾就被掀了開來,劉嬤嬤站在轎門口,臉上掛著讓人安心的淡定笑容向她伸過收去:「到了,姑娘,下轎吧。」

    見到劉嬤嬤,文采菁稍稍安了心,扶著她的手下了轎。

    這時她才看清楚,轎子落在了一座院子的正房台階前,廳堂的門大開著,可以看到裡頭或站或坐著不少人。

    思酌間,已有一穿著鴉青色衣裙的嬤嬤從裡頭迎了出來,與劉嬤嬤一同扶著她進了廳堂。

    一進門,她就立刻感覺到數十道揣測的目光落到了她的目光,心頭不由一緊。

    似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扶在她左側的劉嬤嬤安慰的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

    文采菁心頭稍稍鬆了些,低眉順眼的任由他們扶著往前走,只當沒主意到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新人給侯爺敬茶。」

    隨著扶在文采菁右側的那個嬤嬤聲線緊巴巴的說了一句,立刻有丫鬟送了跪墊到文采菁的面前。

    文采菁幾不可見的飛快撇了撇嘴,盈盈跪下,然後從旁邊的那個嬤嬤手裡接了茶盅,遞到了諶瀚的面前,只等著他伸手接。

    只是,她沒等到諶瀚接過去,一旁的嬤嬤忽然托了她的手使勁往上一抬,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還狠狠踢了她一腳。

    因為她的突然舉動,文采菁身子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幸虧一旁的劉嬤嬤及時扶了她一把,才沒出醜。

    「茶盅要舉過頭頂。」劉嬤嬤趁機小聲提醒她。

    原來是她舉得太低了。文采菁這才明白,心裡頭卻有些不悅,那就好好說嘛,幹嘛動手動腳的。

    心想著,她偷偷斜眼睨了那嬤嬤一眼,沒想到正撞上那嬤嬤望過來的凶神惡煞的目光,嚇得她忙收回視線,渾身同時忍不住一個哆嗦。她令堂的,整個一容嬤嬤啊。

    正想著,已有人將她手裡的茶杯接了過去。

    抬眼一看,穿著嶄新的寶藍色的雲紋湖綢直裰,帶著鑲玉的金冠,一雙墨玉般的眼睛直直看著她,眸中閃耀著熠熠的光芒,不是諶瀚是誰?只是眉宇間不見了以前的肅殺和冷峻,看著倒是順眼了不少。

    兩人的視線撞在了一塊兒,又糾纏了片刻,才各自收了回去。

    不過片刻的工夫而已,文采菁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很顯然,別人不是這麼想的。

    她這邊視線才剛收,旁邊就有幾道犀利的目光直射了過來,赤裸裸的,充滿敵意。

    文采菁心裡頭立刻咯登了一下,暗叫一聲不好。不過,她也知道,遲了。有人已經盯上她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諶瀚揭開茶杯蓋,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順勢又瞥了文采菁一眼,心裡浮起一抹淡淡的得意:這回這狡猾的小公子算是跑不掉了。

    「新人給夫人敬茶。」那嬤嬤說著,又遞了一杯茶過去。

    這回,文采菁識趣了,將茶盅高高舉過頭頂,送到了諶瀚的正妻方氏面前,同時,眉頭很快一抬,偷偷看了這位方夫人一眼。

    只見這方氏約莫二十三、四歲,穿著大紅遍地金的褙子,梳著朝天髻,發間一支赤金累絲垂紅寶石的步搖,看著雍容華貴。只是,臉上擦得粉太厚,看著表情僵硬,精神頭也不大好的樣子。

    聽說這位方氏生小世子的時候是難產,後來,孩子雖生下來了,卻因此傷了身,久病纏身,幾年都未見好轉,估計活不久了。

    事實上,她也確實沒能活多久。

    記憶中,距離她的大限也不過只剩下兩年而已。

    思及此,她看向方氏的眼中不自覺的多了一絲憐憫。

    如今,方氏的精神頭雖然大不如前,可是眼睛卻是一如既往的厲害,那絲憐憫在文采菁的眼中不過轉瞬即逝,卻讓她捕捉到了。

    竟被個才入門的小小妾室憐憫,方氏心中怒火滔天,可是她知道現在還不是發作的時候,強忍著,臉上愣是沒改顏色,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淡定的接了茶喝了,道:「好了,起來吧。」

    劉嬤嬤立時上前攙了文采菁起來。

    方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向一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那丫鬟心領神會,拿起一旁早就備好的匣子,送到了文采菁面前:「這是夫人賞的。」

    「謝夫人。」文采菁恭敬的接了過去,轉手交給了劉嬤嬤。

    沈氏看著她,神情淡漠的告誡道:「我們侯府不似一般的蓬門小戶,規矩多,你既然進了我們侯府,就要遵從府裡的規矩,以前那些拋頭露面、上不了檯面的事切記不可再做。謹守本分,伺候好侯爺。知道嗎?」

    什麼叫上不了檯面的事情?她哪有做什麼上不了檯面的事情?文采菁心裡頭腹誹著,面上卻擺出一副很是誠懇的模樣,盈盈一福身,恭敬的應下了:「是,夫人,我……妾身謹記夫人教誨。」

    「嗯。」方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麼,指著剛才那位嬤嬤,道:「那個是我身邊的張嬤嬤,你若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她。」

    「是。」文采菁點點頭,心中暗想,原來這嬤嬤是她身邊的,果然,一看都是不好相與的。

    「好了,折騰了這麼久,你也累了。把人扶回屋裡去吧。」方氏道,最後一句話是對張嬤嬤說的。

    「是。」張嬤嬤應了一聲,扶了文采菁就往外頭走,說是扶,不如說是拽更合適。文采菁被拉的一個踉蹌,都差點摔倒了。

    走出廳堂,遠遠還能聽到廳堂裡頭,方氏在跟諶瀚說話:「前頭還有客人呢,侯爺可別忘了去招呼……」言外之意,別盡想著女人。

    雖然她沒有聽到諶瀚的回答,不過怎麼聽方氏這話說的都不太中聽,難怪夫妻倆看著一點兒都不熱絡,坐在那兒隔了不過一張小几,竟然連眼神都不曾交流過。

    諶瀚與方氏住的這個院子分東院和西院。

    正房設在東院,而西院則是姨娘們住的,由南自北共兩座三進的小院,新房就設在南邊那座院子的第一進小院,共三間房,一明兩暗,明的那間前廳後室,是文采菁住的,右邊那間暗的則是給下人住的,左邊那間暗的則做了小廚房。

    屋子裡從桌椅板凳到被褥帷帳,再到茶杯茶壺,都是嶄新的。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整個屋子裡的東西都換成新的,就算不是全新的,也是八成新的,讓文采菁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效率。

    見他們一進門就打量起了屋子,張嬤嬤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帶著些許倨傲道:「時間倉促,這屋子也就能佈置成這樣了。文姨娘若有什麼別的需要,可以直接跟奴婢說。」

    乍一聽到「文姨娘」三個字,文采菁根本沒有反應,還是劉嬤嬤輕輕扯了她一把,提醒了她一句,她才猛然反應過來,抱歉的看著張嬤嬤,笑笑道:「不用勞煩嬤嬤了,這裡比我以前住的要好很多呢,我已經很滿意了。」

    張嬤嬤頗有些不屑的哼哼了一聲,小聲嘟噥一聲:「那是自然的,這裡可是侯府,不是那些市井小民住的犄角旮旯窩。」

    說是小聲嘟噥,文采菁主僕三人卻是將她的話聽到一清二楚。

    文采菁和劉嬤嬤都頗不以為然,神色淡然,假裝沒有聽見,只青檸,氣鼓鼓的白了臉。

    張嬤嬤得意的又哼哼一聲,道:「若沒別的事情,奴婢先告退了。」

    「是,嬤嬤去忙吧,暫時沒別的事了。」文采菁笑著將張嬤嬤送出了門。

    張嬤嬤人剛一走,青檸便不滿的嘟噥了起來:「姑娘,這哪裡比我們以前住的地方好了?分明小多了。」

    文采菁笑著抬手輕輕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訓斥道:「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我們現在在安平侯府,可不比以前在家的時候那麼自由,萬事都得小心,若是不小心犯了人家的忌諱,隨便打死個人都是尋常事呢。」

    這話可把青檸給嚇著了,臉色煞白問:「這麼嗎?有這麼嚇人嗎?」

    「可不是。」文采菁順勢教她,「所以以後啊,你要學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什麼都擺在臉上,很容易吃虧的,知道嗎?」

    青檸聽著雖然依舊有些懵懵懂懂,但還是很認真的點點頭應下了:「是,我知道了,姑娘。」

    「對了。」文采菁忽然又想到什麼,鄭重其事警告她道:「還有,你以前照顧過諶瀚,他若是沒有認出你來也就算了,若他認出你來,你可千萬記住了,不許把我的秘密說漏了。」

    青檸緊抿了嘴,使勁點頭:「嗯嗯……」

    一連幾日的擔驚受怕、夜不能寐,她雖覺著疲累,卻一直都無法踏踏實實好好睡一覺,這會兒終於塵埃落定,強烈的睡意立時席捲而來。

    連衣服都懶得脫,她便往床上一倒,臉在柔滑的綢緞被子上蹭了兩下,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臨睡著前還不忘囑咐了他們一聲:「我累了,想好好睡一會兒,你們誰都不許叫醒我,直到我睡醒為止……」話音未落,人已是睡著了。

    劉嬤嬤見狀,無奈的笑著輕輕搖頭,上前仔細幫她蓋上了被子,免得著涼。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朧朧間,她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

    「你……我是不是曾經在哪裡見過你?」

    「沒有啊,奴婢還是第一次見到侯爺。」

    「可我總覺著你看著面善……」

    「……侯爺認錯人了吧。

    「不可能……對了,我想起來了,你不是小蔡公子身邊的那個小廝嗎?什麼時候變成丫頭了?」

    「奴、奴婢本來就是丫頭……」

    「這麼說你是承認你原本就是小蔡公子身邊的那個下人咯?」

    「……」

    「哼,誰讓你跟我撒謊的?你家姑娘?」

    「……」

    「你家公子不是很疼嗎?怎麼連你都不要了?」

    「因、因為姑娘身邊缺人手……」

    「哼……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可是,姑娘這邊得有人伺候才行啊……」

    「有我在呢,你怕什麼?還怕我把她吃了不成?」

    可不就是怕你把我給吃了嘛。文采菁已徹底醒了過來,不過並沒有睜開眼睛,一邊裝睡,一邊聽著他們兩人說話。見青檸終究還是沒有將她的秘密說出來,她很欣慰。可是當聽到諶瀚說讓青檸退下去時,她就不由緊張起來。這個時候讓她的丫鬟退下去,屋子裡豈不是只剩下他們兩個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腦子裡頭在轉什麼念頭。既然嫁過來了,她自然早就做好了那啥的心理準備。可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要真槍實彈的做可是另外一回事,更何況,他還不是她理想中的那個人。她怯場了……

    她只能在心裡不停祈禱:別走,別走,你可千萬不能走啊,你要一走,你家姑娘可就成了老虎嘴巴裡的肥肉了……

    可惜,青檸沒有聽到她的祈禱,在短暫的遲疑之後,就算明知道姑娘會被吃掉,她還是得退下,誰讓她不過是個奴婢呢。

    聽到門「吱嘎」一聲開了,又「啪嗒」一聲關上了,文采菁縮在被子裡都不由自主哆嗦了起來。

    諶瀚的腳步聲很輕,幾乎沒有聽到腳步聲,她就感覺到,人已經到了床邊了,就站在那裡,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她縮在被子裡,頓時連哆嗦都不敢了。

    不過幾十秒鐘的時間,這會兒在她感覺來就好像過了幾十年一樣。

    諶瀚在床邊坐了下來,兩道視線始終片刻不離的緊盯著她。

    就在文采菁膽戰心驚的等著,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的時候,他忽然伸手輕輕觸上了她的臉,很小心翼翼的,如羽毛般,似有似無的撣過她的臉,讓她感覺好似有只小蟲子在臉上爬似的,又不能伸手掃開,誰讓她正熟睡著呢。

    她強忍著,心裡頭則已是罵開了:摸夠了沒有?摸夠了就快滾。

    不知道他是不是聽到了她心中罵聲,摸著她臉的手忽然縮了回去。

    就在她鬆了口氣,以為能到此為止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原本蓋到下巴的被子被掀了開來,緊接著,一隻爪子便伸到了她的腰間,唰的一下扯開了她的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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