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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5 哭訴 文 / 墨子歸

    成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當天晚上,身上的軍裝都沒有換,臉上也顧不上洗,還塗著油彩,聽到外婆過世的消息,除了心痛難過之外他只擔心米佳,擔心她能不能承受的了這個消息。

    樓下廚房裡琴姨正在熬粥,見門口有動靜,跑出來才看見門口站著的他。

    還沒有等琴姨開口,成越已經先問道,「琴姨,米佳呢?」

    琴姨指了指樓上,說道,「在房裡。」

    沒有再多問,直接轉上便朝樓上跑去。

    推開房門進去,只見米佳一個人靠坐在床上,目光愣愣的看著一旁,小姨陪在她的身邊,手上正給她削著蘋果,見他回來,站起身來看了眼米佳,又看了眼他,最終沒有說話,直接朝門外出去,經過成越身邊的時候伸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吳青替他們把門帶上,站在門口送了口氣,總算是等到成越回來了,不然米佳這樣不說不哭的,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成越朝她過去,她看上去很糟糕,目光呆滯臉上也沒有半點表情,整個人也似乎比他離開之前消瘦了一大圈,之前好不容易養出的肉也一下瘦了個精光,看上去比當初他們最初結婚的時候還要消瘦。

    成越心疼,上去坐到床邊將她緊緊的擁進懷裡,低頭親吻她的頭髮,只低聲說道,「米佳,我回來了。」

    米佳似乎是完全沒有感覺,任由著他擁抱住,靠在他的懷裡眼睛依舊是定定看著某處,只是渙散的並沒有焦距。

    成越擁抱著她好一會兒,見她不動也不說話這才將她放開,手撫著她的臉輕輕摸著她的眼睛。

    被人摸到眼睛,米佳這才有些不適應的動了動眼珠眨了眨眼。

    見她有反應,成越伸手捧著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然後輕聲的喚著她的名字,「米佳。」

    米佳似乎這時候才看見他,啟口叫他的名字,「成,成越……」眼睛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

    「是我。」成越拉過的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輕吻,低聲說道,「我回來了,對不起。」

    對不起他沒有在她最需要她的時候留在她的身邊,讓她一個人面對這樣巨大的突變,讓她一個人傷心,一個人害怕。

    「成越。」米佳叫著他的名字,那看著他的眼睛緩緩的充滿的霧氣,眼眶一下變紅腫起來,眼淚就那麼無預警也不受控制的直接從眼眶裡流下,一顆一顆的落著,而她則依舊叫著他的名字,「成越,成越,成越……」一遍又一遍的,似乎怎麼都叫不膩,叫不厭。

    「我在,我在你身邊。」成越應著她,無論她叫多少遍他都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應著。

    伸手重新將她擁進懷裡,手輕撫著她的背,幫她順著氣。

    米佳似乎這一刻才真正的回過神來,抬手緊緊的將他回抱住,邊哭邊說道,「成越,外婆,外婆沒了……」

    成越心疼,卻只能一遍一遍的輕拍著她的背,說道,「我還在,我還在你身邊,你還有我……」這樣一遍遍的告訴她。

    米佳似乎是完全沒有聽見他說道,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她說要看著寶寶出生的,還說她要給我帶寶寶的,我什麼都不懂,她說要教我的,可是怎麼可以走了呢,我好想她,真的好想好想。」

    米佳哭訴著,整整兩天,她才接受了外婆不在的這個事實,她不願意接受的,真的不願意,可是那天她看著外婆躺在擔架上,她怎麼叫都醒不過來,她知道真的是沒有了,外婆走了,不是她哭就能叫得回來的,她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

    看著她哭成這樣成越心裡比她還要難受,只能低頭親吻她的額頭,輕吻她的眼睛,吻去她臉上那一顆又一顆眼淚,邊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米佳搖著頭,眼淚掉得更凶更急,說道,「你不懂,你不知道,我就她一個親人,我們相依為命二十幾年,我以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她會永遠陪在我的身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要走,我不想她走,我不想她死啊!……」

    成越說不出話,他懂外婆對她來說的意義,所以也明白她現在的痛苦。

    安慰,他實在是找不出什麼話來,如果痛哭能讓她釋放發洩去她的情緒,那麼就讓她這樣痛痛快快的哭一回也好。

    「成越,我該怎麼辦,爸爸媽媽不要我,現在外婆也不要我了,我真的只有一個人了,我好害怕,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米佳抓著她,眼裡滿是無助和害怕。

    「米佳,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成越伸手將她的臉捧住,讓她盯著自己的眼睛看著,認真的說道,「米佳,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寶寶,我們會在一起,永遠都在一起,陪著你一輩子!」

    「一輩子?……」米佳看著他,嘴裡這樣輕喃著,似乎是有些懷疑,也有些不相信。

    「一輩子,我會陪著你一輩子,永遠不會離開你。」成越向她保證,許下承諾。

    米佳愣了的看著他,眼淚還掛在臉上,忘記了哭泣,嘴裡只輕喃重複著他的話。

    好一會兒似乎還是有些不確認,盯看著她懷疑的問,「真的嗎?」

    成越心疼她的小心翼翼和擔心,重新伸手緊緊將她摟在懷裡,在她的耳邊鄭重承諾,「真的,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永遠不會分開。」

    他並不是一個會輕易許下承諾的人,但是承諾了他便一定會做到!

    聽著他這樣說,米佳點頭,用力的點頭,手緊緊的將他抱住,在他耳邊呢喃著說道,「一輩子,不分開!」

    許是哭累了,而且這兩天也撐累了,米佳靠在成越懷裡沒有多久便這樣睡著了。

    成越輕輕將她放到床上,伸手輕輕撫過她那因為哭泣而紅腫的眼,坐在床頭看了她好一會兒,低頭在她的額頭親吻了一下,然後這才起身從房間裡退了出來,米佳這樣,還有好些事要他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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