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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3 狀況 文 / 墨子歸

    太平間裡,外婆還躺在擔架上,白布蒙蓋在她的身上一動不動,米佳死死咬著唇,雙手顫抖得厲害,即使是到了這一刻,她還是不願意相信。

    閉了閉眼,似乎是在給自己做足了心裡建設,米佳這才顫抖著手將那白布掀開。

    只見外婆蒼白著臉毫無血色的躺在那擔架上,眼睛緊緊的閉著,就跟平時睡著似得,唯一不同的就是此刻沒有了呼吸。

    米佳有些站不住腳,身後琴姨連忙將她扶住身子,手緊緊將她抱住,好給她支撐下去的力量,

    米佳咬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抬手朝外婆的臉摸去,指覆間只摸到一片冰涼和那已經變得有些僵硬的觸感。

    雙手去捧著外婆的臉,米佳輕喚著,「外婆,外婆,你醒一醒好不好,醒一醒……」

    琴姨站在她身後看著心疼,可是除了心疼她又能做什麼呢。

    「外婆,你醒一醒吧,我求求你了,別這樣嚇我,你說你要給我帶孩子的,我什麼都不懂,你要教我的,別睡了好不好,起來看看我,就看一眼也好……」米佳輕晃著她,多希望這樣就能將她晃醒,她沒有父母,從小就是外婆帶大的,她怎麼能夠失去她!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從眼眶裡掉落,米佳將頭靠在外婆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外婆,多麼希望她只是睡著,能將她喚醒。

    可是人死了又怎麼能喚得醒,縱使是米佳將眼淚流乾,外婆始終沒有醒來,甚至連手指都開始變得僵硬,米佳伸手想將她握住,都只剩一片冰涼。

    也不知道這樣哭了多久,米佳終於哭累了,紅腫著眼睛眼淚再也流不出來,只是這樣呆滯的看著。

    琴姨明白她的傷心,擁著她重新回去病房,一路上米佳沒有再開口,甚至連走路的姿勢也只都是僵硬機械的擺動著。

    重新扶著她上床,琴姨看著她的樣子有些不放心,問道,「米佳,要不要喝點水?」

    米佳沒說話,只是坐在床上雙手緊緊抱著膝蓋,眼睛因為哭過的關係紅腫的厲害,甚至整張臉都變得有些浮腫。

    見她始終是不說話,琴姨也沒有辦法,進洗手間去打了盆水,給她擰了把熱毛巾,輕輕的將她臉上的淚痕給擦拭去。

    整個過程米佳沒有開口說過一句,甚至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動過。

    琴姨知道她的傷心和難過,只輕歎了聲將毛巾收起,將臉盆的水重新端回洗手間裡倒掉。

    琴姨陪著米佳坐了一夜,米佳沒有合眼過,依舊是昨晚的那個姿勢,她沒有睡,琴姨也不敢合眼,深怕她會在自己睡著之後做出點什麼事情來。

    窗外的天已經大亮,琴姨轉頭過去問米佳,「米佳,你肚子餓不餓,我去買早餐給你吃好不好?」

    米佳還是不開口,眼睛盯看著前方,目光卻是呆滯的,並沒有什麼焦距。

    琴姨除了輕歎還是只能輕歎,考慮了下還是決定下去買早餐,畢竟米佳她現在不止是一個人,她還懷著孕,就算她不吃她肚子裡的寶寶也得要營養。

    想著站起身來同她說道,「米佳,你一個人留在著別走,我去給你買早餐。」

    臨出門琴姨還有些不放心,不過好在病房對門便是護士站,特地跟一位護士交代讓她幫忙多注意一下,自己下去馬上就會回來。

    那護士小姐看了眼病房,問道,「你們家其他家屬呢?」按理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沒個家屬也太奇怪了。

    琴姨輕歎,只說道,「家裡沒有其他人了,她丈夫還在出任務,暫時聯繫不到人。」

    聽她這樣說,護士小姐點頭應下說會給她看著米佳,琴姨這才放心下了摟。

    買了早餐之後也沒敢多耽擱,趕忙提著東西便上了摟,推門進去見米佳還剛剛那樣的姿勢坐在床上,琴姨這才放心下來。

    「米佳,來,吃點東西吧。」將早餐給她遞過去,見她沒有伸手接,直接將吸管插入到牛奶裡,朝她的嘴裡遞過去,可是米佳就是不動,連吸一口都不願意。

    看著她這樣琴姨急得有些想哭,嚴厲著語氣說道,「米佳,你就是不為自己想也該為你肚子裡的孩子好好想想啊!你不吃沒關係,但是你別讓孩子跟著你挨餓啊!」

    聞言,米佳這才緩緩有了反應,轉過眼珠子看著她,嘴裡喃喃著說道,「孩子……」

    見她終於開口,琴姨欣喜,用力的點頭,「對,孩子,你肚子裡還有寶寶,你不吃好飯寶寶會肚子餓的。」或許這個時候只有她肚子裡的孩子才能讓她有撐下去的理由吧。

    米佳看著她,好一會兒才緩緩的抬手,接過她拿著的那熱牛奶,用力的吸了一口。

    見狀,琴姨忙將手中的麵包給她遞過去,只要她肯吃就好。

    見她肯吃琴姨這才稍放下心來,門口護士小姐敲門進來,看了眼米佳似乎是有什麼顧忌。

    琴姨指了指門口兩人出去,護士是代表醫院方面問外婆的屍體是否要領回去,琴姨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先留在醫院的冰櫃裡,一來米佳現在這樣,安排後事等這些肯定得等成越回來再說了。

    瞭解過後護士也沒有多問,直接轉身走了。

    重新回到病房裡,米佳還在吃著東西,那動作機械的重複著。

    手機的鈴聲在病房裡響起,琴姨找了找才發現那聲音是從米佳睡衣口袋裡發出來的,知道她這樣子是沒有辦法再接電話了,直接伸手將電話接起,只是還沒有等琴姨開口,電話那邊吳蘭情緒有些激動語氣有些重的說道,「米佳,我是讓你勸小夕把孩子生下來,你怎麼帶著她去打胎!」

    琴姨沒聽懂什麼意思,重新拿過手機看了眼確定來電的是米佳的婆婆,這才開口說道,「請問是米佳的婆婆嗎?」

    電話那邊吳蘭有些意外,沒想到接電話的不是米佳,稍愣過後問道,「你是?」

    「我是家裡的阿姨,能麻煩你來一趟a市的陸軍醫院嗎,米佳的外婆昨晚剛剛去世了,成越不在身邊,米佳現在一個人有些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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