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明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說道：「郭主任，真是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這事是我們衛津市公安系統管理不嚴、教育不到位造成的。接到有關情況後，我們局黨委立即召開了緊急會議，絕對對此事的涉事人員進行嚴肅地處理。……」
趁對方換氣的功夫，郭拙誠連忙打斷對方的話說道：「謝謝。」
本來他想說幾句客氣話，說幾句鼓勵讚揚的話，但想到自己並不是他們的直接上級，甚至自己的級別還不如對方，只好用了這兩個字。然後又說道，「王局長，我馬上要到355廠有重要事情，我不能陪你。對於這事，我尊重你們的意見，但我希望實事求是地處理，不能太輕但也不能太重，一切按制度和規矩來。」
王啟明連忙說道：「好的，我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執行。」
他知道郭拙誠不想聽那些細節，也就順水推舟地住了嘴。
郭拙誠苦笑道：「王局長，您這是把我往火上烤啊。您是大領導，我是一個到處跑腿的，您竟然說什麼按照我的指示。」
王啟明哈哈大笑，笑完，說道：「你去355廠吧？我開車送你。」
郭拙誠笑著搖了搖頭，跟譚應池握手道別後，又跟王子和、馬友善說了幾句什麼，然後跟著王啟明上了他的小車，賀小虎則上了馬友善的車。
當然。開車的司機不是王啟明，而是他的專職司機。
等上了車，王啟明笑問道：「郭主任，你不認識我了？」
郭拙誠說道：「開始還真沒有認出來。我當時級別太低，一個小小的連長怎麼可能知道你副軍長大人？連名字都是後來參戰後聽說的。你什麼時候調到地方上的？」
王啟明說道：「調來快兩年了，剛剛當上局長。」
從部隊轉業到地方，一般軍官要降級使用，但對於高級軍官則常常保留級別，只在職位上低一到兩級，但一般很快就會上升。像王啟明這種情況很常見。而且他算是賺了大便宜，坐上了一個這麼好的位置，真正的大權在握。估計是因為他在部隊立了功，而且他所在的軍在中越戰爭中表現不俗，當然更有可能是因為他的背景深厚，有權勢大的人幫忙。
郭拙誠說道：「恭喜領導。」對於這種人，郭拙誠還是願意結交的。
王啟明真誠地說道：「說真的，這一切還真是虧了你。你不知道。現在你在軍中和我們這些轉業軍官中名氣有多大。大家說起你，只有一個字，服！」說著，他感歎地說道，「如果沒有你，我肯定也是轉業。但待遇會差很多。去年開始的裁軍可是裁了不少部隊，好幾個以前比我們名氣還大的軍都裁了，沒有幾個領導在職位安排上是順意的。其原因就是在戰場上沒有我們表現好。你說，我們如果不是你的表現，能混這麼好？郭主任。你真的這麼急著離開？到我這裡吃一餐飯的時間都沒有？」
郭拙誠搖頭道：「真的很急。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再來找你，再請你吃飯。」
「說定了？！」王啟明看著郭拙誠的眼睛說道，那樣子顯然很在乎這頓飯。
郭拙誠笑道：「說定了。」
到了355廠後，王啟明告別郭拙誠回自己的單位去了。
晚飯是在355廠吃的，不知道是不是王啟明走漏的消息。竟然來了很多高官，特別是高級軍官，當然包括王啟明。
晚宴熱鬧而隆重，很多高官郭拙誠之前並不認識、不熟悉，但這不妨礙他們對他的敬重和友好。對於這些人，郭拙誠也願意結交，他拿出前世與官員交流的手段，很快與所有官員打成了一片。
看到有如此多的高官出席。無論是廠黨委書記王子和還是廠長馬友善都驚訝萬分。
之前他們以為郭拙誠只是在軍工產品銷售方面成就顯著，對改革企業有令人企盼不到的手段，具有點石成金的本事，現在看來遠非如此，人家年紀雖小竟然折服這麼多軍官，而且是高級軍官，豈是區區銷售了一些軍（火）這麼簡單？肯定有巨大的戰績，否則的話，這些眼高於頂的軍官會服他？
雖然郭拙誠是以米酒代替白酒向眾人敬酒，但擋不住人多，他最後還是被酒精含量很低的米酒給醉翻了：身體再好但也沒有發育完全，體內器官依然不能如成年人的器官一樣抵禦酒精的侵蝕。
眾人看到郭拙誠醉眼朦朧，這才放過他，並大呼過癮：總算找到了他的一項弱點！
在吃飯前，王啟明趁空隙還是堅持說了一下上午的事，通報了一下有關對夏國棟等人的處分決定：夏國棟受到黨內嚴重警告處分，撤銷其衛津市河東區公安分局副局長職務，擬將其調到另一個分局擔任後勤股副股長。周國恆的老婆撤職，但保留工作。周國恆不再擔任工廠副廠長，只擔任工廠設計所所長職務。
對於這幾個人的處分，郭拙誠沒有任何不同的意見，這些人確實該受罰，但又沒有必要罰的太重，免得人家說他郭拙誠仗勢欺人。
這些官員等郭拙誠休息後才高興地離開。
第二天一早，郭拙誠就坐王啟明派人的普通小車送往煙（台）。在這裡，因為時間不足，郭拙誠只走了一家軍工廠，在這家工廠吃了晚飯乘著夜色在市裡轉了轉。一路上他只是看，沒有找人詢問，也沒有找當地官員發表什麼建議、意見，就如遊山玩水一般。
在煙（台）住了一晚後，起床吃完早飯就直奔輪船碼頭，住這裡的船直奔大（連）。
這次到大（連）參加的會議就是針對上次沈（陽）研究美國飛機殘骸的一次技術成果檢閱，也是一次確定由哪一家研究所負責整體研究和性能評估，同時共同研究怎麼將這些技術運用到我們自己的飛機上。
郭拙誠到的正是時候，趕上了評審會召開之前的預備會議。
當郭拙誠看到與會的官員、專家時，看見他們一個紅光滿面，笑逐顏開，前來迎接他的人一個個都精神十足。
郭拙誠知道他們高興什麼，就笑著對他們問道：「你們怎麼這麼高興？都撿到金元寶了？」
一個專家馬上說道：「這比撿到金元寶還高興。郭主任，我真是服了你啊，我搞了一輩子，也沒有你這幾招管用。對，競爭，一切源於競爭，我們的成果就一個個冒出來了。」
另一個官員笑道：「這不僅僅是競爭，而是郭主任說的叫什麼胡蘿蔔加大棒。那些重獎讓得獎的人都有點不敢拿錢，太重了，哈哈哈哈……」
通過郭拙誠的努力，三機部和三機部有項目或業務往來的人都不再如以前那樣羞於談錢，不再不敢提競爭，不迴避承包、獎金、下崗等以前不能說的詞語。
自從《人民日報》發表了評論員關於鼓勵私營企業發展的文章後，郭拙誠感覺心裡的枷鎖解除了，也就不再有那麼多忌諱，不但放手讓牟小牛大肆擴張企業，自己在公眾場合也開始直抒胸臆，開始直言一些敏感的話題。當周圍的人都是熟人時，不但郭拙誠敢說就是其他人也說實話。
郭拙誠笑問道：「是不是又出現了新的成果？」
郭拙誠身邊的一個專家揚了揚手，激動地說道：「豈止是成果，都快出樣品了！我們現在已經在航電設備、雷達、發動機方面都取得了讓我們意想不到的進步，幾個研究所都拿出了他們的絕活。郭主任，我現在可不是吹牛，因我看用不了五年，我們國家的f15、f16就能生產出樣機，如果真的按成（都）他們的搞法，以殲七飛機為平台，則第三代機出世的時間更早。」
第一個說話的專家說道：「我們的競爭機制效果很好，大家賭憋著一口氣猛干呢，唯恐自己一方落後了。我們擁有了美國飛機的殘骸，又有伊朗飛行員、機械師等人的幫助，在這短時間裡，我們不但通盤瞭解了那些航電設備的功能，還分析了它們的功能結構，確定了能夠製造這些部件的電子元器件，有的已經從歐美國家買到了，有的我們國內自己也能生產。形勢真是一派大好，我看真的不用五年，我們就能看到遠比過去優秀得多的戰機出現。」
旁邊一個專家說道：「郭主任，他們的航電設備取得了進展，我們的導彈引導控制系統也取得了進展。這不？我們也已經在美國、西德、法國等西方國家購買了大部分元器件、零部件，至於我們國家自己研製的的相關替代品，也開始了論證，如果順利的話，兩個月時間就有產品出來。雖然我們不敢說性能超過美國的，但完全可以做到跟他們一樣。呵呵，真是太好了，我們自己的先進飛機將指日可待。」
兩人的專家說的神態都很興奮，連內容也說的差不多，如果是在平時，顯然顯得很囉嗦，或許會讓人感到不羞愧，但現在卻沒有人譏笑他們，反而有不少人也想說一說自己知道的或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些令人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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