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薇見林漠只津津有味的吃著可口的西餐。半天也不說一句話。心裡很著急。簡直是百爪撓心。
「喂。你找我來不會就是為了開玩笑吧。再不說我可就走了哦。」
乾脆將手裡的湯匙往前一扔。撞擊著餐盤發出乒乓之聲。顯示著她內心無聲的焦慮。
林漠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慢條斯理的用刀叉肢解著面前那份牛排。動作優雅嫻熟。有著專屬於上流社會的尊貴。
「不愧是拿手術刀的。能把牛排切得那麼工整又沒有缺口。估計這項技能沒有幾個能比得上吧。」
「怎麼。要不要試試。」
林漠叉起一塊牛肉。揮了揮刀子。笑嘻嘻的發出邀請。
把西餐刀自動腦補成手術刀。黎洛薇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也不敢再催促了。
「您。您慢慢吃哈。別噎著了。呵呵呵。」
那膽小如鼠的模樣惹得林漠忍不住大笑。
終於。酒足飯飽的男人優雅的放下刀叉。拿起方巾擦拭著嘴角。動作雖然好看。但是慢得就跟電影裡的慢鏡頭。每分每秒不在挑戰著黎洛薇的忍耐極限。
「我說。到底好了沒啊……」
呼。她真的快要抓狂了。快要暴走了。
「小薇。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忽然。林漠抬起他那雙漂亮的眼睛。直視著黎洛薇。
黎洛薇楞了楞。然後點點頭。
「當然可以。你問吧。」
這個林漠。到底搞什麼名堂嘛。老是這麼賣關子。是要把她急死才甘心嗎。
要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她非找他算賬不可。
「你老實告訴我。你愛阿燁嗎。」
男人繼續直直的注視著黎洛薇的眼睛。問題淺顯而直白。
黎洛薇的答案很重要。關係到他到底要不要告訴她真相。
「這。這是什麼問題。你很八卦哎。」
不知道為什麼。黎洛薇心裡有些慌。甚至眼神躲避著林漠。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
「不要猶豫。也不要多想。我只想知道你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林漠不允許黎洛薇逃避。追尋著她慌亂的眼神。步步緊逼。
「我……」
黎洛薇不想回答。覺得自己也沒有義務回答。
「是他叫你問我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叫他自己來問吧。」
其實不是黎洛薇不想回答。而是她沒有辦法回答。
時至今日。說愛那個男人。未免牽強。除非她是受虐狂或是賤骨頭。
可要說一點感情都沒有。又顯得太自欺欺人了。如果對他沒有感情。看到他受傷。看到他昏倒。她怎麼可能那麼慌張……
如果硬要回答。那就是愛恨交織吧。有恨也有愛。只是恨多一點。愛少一點……
「不是。純粹是我自己想知道答案。」
「不用問了。我不會告訴你。也沒有義務告訴你。」
黎洛薇回答得斬釘截鐵。甚至有些無禮。
「如果你就是想跟我說這些無聊的話。那麼恕我不奉陪了。」
說著。黎洛薇起身。提著包包準備走人。
「你冷靜點。反應不要這麼發好嗎。」
林漠攔住黎洛薇。硬把她按在座位上。
「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阿燁會突然昏倒嗎。」
「對啊。可是這跟你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黎洛薇表情極其不友善。勉強壓抑著。才能讓自己繼續待下去。
其實不必生這麼大的氣。只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有關係。非常有關係。我一定要知道你的答案。」
林漠的話在黎洛薇聽來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看他的表情。又不是平時不正經的樣子。
黎洛薇嚥了嚥口水。看著林漠。
「好。我告訴你。我愛他。非常非常愛。超過我生命的愛。這下你滿意了嗎。」
是在騙自己。還是在騙林漠。她分不清。
「真的嗎。如果沒有他。你能撐得下去嗎。」
林漠覺得自己的心很痛。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他們。
阿燁和小薇。經歷了那麼多。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可是老天卻給他們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太殘忍了……
「我愛他。沒有他我會死。就是這樣。你明白了吧……」
再肉麻的話她也說過。所以這些說這番話也不感到彆扭。反而很輕鬆。
要問為什麼。當然是因為這番話都是假話。沒一句出自真心。
就像是演戲。照著稿子背台詞。自然很輕鬆了。
「是麼。你這麼愛他麼。」
「是的。」
黎洛薇突然有些警惕。狐疑的瞪著林漠。
「你到底什麼意思啊。不會是對我舊情復燃。想那什麼什麼吧……」不要怪她太自戀。因為這男人以前的確很喜歡她嘛。
「放心。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關係。我從心底希望你跟阿燁能好好的。」
林漠深情起來。讓黎洛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個男人。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男人。相信他遲早會找到他的幸福的。
「小薇薇。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
林漠表情無比哀傷。
「如果……我是說如果……」
男人長長吐一口氣。似乎是在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內心正經歷著什麼糾葛無比的事。
「如果有一天。阿燁突然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你……你可以接受嗎。」
「你問得好奇怪哦。」
黎洛薇從林漠表情裡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她緊張的問道:「你告訴我。是不是他出事了。他醒了沒。我……我要去看他。」
黎洛薇神態緊張。看得出她真的很擔心北冥燁。
「他沒事。你待會兒就可以去看他。現在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
黎洛薇猶豫了下。然後說:「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那就是我們緣分盡了。我不會要死要活。但我會懷念這段感情。」
她本能的將林漠口中的消失理解成她被北冥燁拋棄。
如果她被拋棄了。那她的確不會尋死覓活的。她只會笑著說再見。
「好。好。」
林漠點點頭。內心似乎受到極大的震撼。遲遲緩不過神。
「你到底想說什麼。為什麼我覺得你今晚特別奇怪。」
「呵。沒什麼。逗你玩呢。傻瓜。」
男人勉強笑了笑。並不多說。
黎洛薇則是氣得要抓狂:「呼。嚇死我了。還真以為他出事了。林漠你個討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