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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章 悔之晚矣 文 / 一個女人

    第十章悔之晚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老太爺感歎了一句後沒有再開口,其它的話,他就是對兒子們也不能亂開口說的。

    紅裳和趙一鳴,還有金氏卻明白了一點:趙府現在的家業,應該都是當年那位公主的陪嫁之物,所以在趙氏一族獲罪後,他們趙府還能保有這些家業而沒有被朝廷收走。

    不說其它,只趙府現在的這一座宅子便不小了:在京中,不要說四五品的官兒,就是二三品的大吏,也沒有這樣的府邸。如果趙氏無後,這些東西便會是福王府的吧?

    只要皇家收回這些產業,福王府的人上折了,皇帝和太后應該會發還給他們家:雖然已經年代久遠,但是的的確確是有明證的。

    紅裳苦笑了一下:福王府原來只是認為趙氏攔了他們的路,所以才想除去他們;可是到了現如今,福王府和趙府過不去,只是因為看中了趙認的家業?

    雖然趙府的家業,相對於一般官員之家要豐厚許多,不過這點子家業,還不能入得了福王爺的眼才對;紅裳揉了揉額頭:此事一定還有其它的貓膩,不過她現在還不知道;而知道的那個人——老太爺,卻已經閉上了嘴巴不再說下去了。

    老太爺又叮囑了幾句有關於魏太姨娘的話後,便顯出了倦意;老太太一直沒有說過話,這時才輕輕開口道:「說了這麼久的話,我們也乏了;老太爺的意思,你們也聽明白了?現今府中都交給你們了,有什麼事兒你們看著做就好,去吧。」

    紅裳等人告退了。

    紅裳夫婦和金氏夫婦又一起商議了一番,金氏把金侍郎的話也說了出來,紅裳等人的意思:讓趙一飛陪金氏去金府,正好趕上用晚飯,飯後有多少話都能說得了;太晚了,宿在金府也沒有大不了的。

    金氏二人便急急回房去收拾一下,帶著孩子上車子走了。

    而紅裳和趙一鳴二人並沒有急著用飯,他們夫婦對視一眼後,都決定:是時候處置孫氏!他們可是忍這個婦人忍了太久。

    孫氏已經醒了過來,只是她卻整整流了一天的淚,把床上能扔的東西都扔了下去,把屋裡伺候的婆子罵得狗血淋頭:因為,她的孩子又沒有了!

    正所謂自做孽不可活,她親手下得毒,現如今她就是想報仇也不知道找誰報去——是誰換了她碗中的湯水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孫氏罵得狠了,那婆子便也惱了:「我說奶奶你也省省吧,你真還當是原來的時候不成?現如今也就是這兩天兒,婆子我受命伺候你;過兩天,你能不能有得命在還兩說著呢!」

    孫氏一聽便惱了,指著婆子讓她跪下;婆子哪裡還懼她?雖然婆子不明就裡,但她卻看得明白啊:雅音已經被關了起來,孫氏院子裡的人發賣的都賣了,沒有賣的也都關了起來——這個陣勢,孫氏看來也不會有好下場了,她還怕什麼?

    孫氏更是惱得不行,如果不是身子弱,她早爬起來上前打婆子了;不過她罵人的力氣還是有的,便指著婆子罵得更凶更毒了。

    「看來孫姨娘的精神不錯啊。」紅裳伴著趙一鳴走了進來:「我大老遠的,就聽到你罵人的聲氣,想來已經大好了?」

    孫氏看到紅裳和趙一鳴一愣:為什麼沒有人來報給她聽?雅音自她醒了問過無數次,可是那婆子只道不知,她原本心下就存疑;只是看婆子送上來的菜式,卻還是她原來吩咐大廚房裡做的,這才慢慢放下了心來。

    她這裡感覺到有些不好,便立時哭道:「老爺,婢妾、婢妾的腹中的孩兒……」她想用此事來取得趙一鳴的憐惜。

    「你腹中的孩兒沒的好啊!想來他也是無顏來到世上的。」趙一鳴的話中有著幾分冷意,讓孫氏聽得大愣,抬起淚眼看向了他。

    「孫氏,你還不認罪嗎?」趙一鳴瞪向了孫氏:「雅音可是把什麼事情都說了。」

    孫氏的臉一下子變了,她呆呆的看著趙一鳴,然後立時反應過來:「老爺,婢妾不明白老爺的意思;雖然婢妾沒有保住胎兒是婢妾的錯……」

    趙一鳴冷然一笑:「你還有臉提及此事?不過,你親手下毒弄掉了你腹中的那塊肉,我正在想算不算是你的功勞呢?」孫氏聞言臉色更是難看,她正要分辯時,卻看到紅裳走到她的妝台前,和宵兒取了那些小瓶兒來檢視,她的臉一下子便變成了土色!

    宵兒挑出來的每一瓶,都是她藏在其中的毒粉!紅裳並沒有說話,也沒有瞪她,只是每取到一瓶毒粉,便拎著那小瓶平平靜靜的看她一眼,然後再把小瓶放到桌上。自始至終,紅裳的舉止都很輕柔,可是落到孫氏的眼中,卻讓她在心底升起了寒意。

    趙一鳴的聲音森然起來:「你還不說?要不要我來替你說?」

    孫氏伏在床上,被趙一鳴話中的殺意嚇得全身抖成了一團,根本嚇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了;趙一鳴瞪著她無一絲憐憫,喝婆子道:「她一個罪人如何還能好好的躺在床上?給我拖下來!」

    那婆子本來就被孫氏罵了一肚子的火氣,聽到趙一鳴的話,上前一把就把孫氏拉到了地上:孫氏是重重跌在地上的,她被摔得不輕,而且身子一挨到地上,涼意便竄到了她身上,她更是打了一個哆嗦。

    趙一鳴一擺手,那婆子便出去了。

    孫氏現在是小產期,也是在養月子啊,哪裡能伏在地上?只是她身子本來就弱,再加上一驚一嚇,哪裡還有半絲力氣,完全就是癱倒在地上了。

    倒也不是她不坦承一切,就算是她想說,現在她嚇得六神無主,根本就說不出一個字來。

    趙一鳴卻沒有踢她或是打她:這個婦人讓他厭惡到了極點,他是連碰到她的衣角都感覺骯髒;只是冷冷的瞪著她,便自開始認識她時說起。

    孫氏越聽越害怕:一切都完了,趙府的人看來真得是什麼都知道了。直到這時,她才想起了雅音和母親曾勸她的話:她後悔了,她真得後悔了!為什麼當初沒有聽她們的呢?如果能早早的懸崖勒馬,也許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

    她所做的事情,每一件說出來那可都是死罪!孫氏又機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她感覺死期真得不遠了。如此一想,她嚎啕大哭起來,打斷了趙一鳴的話,勉強撐起身子叩頭求饒,一連聲的說,她知道錯了。

    趙一鳴抬起腳來便想踹過去,卻又想起此婦人的不潔來,他硬生生的收回了腳,伸手取過雞手撣子對著孫氏的頭臉就打了下去。

    他氣急之極哪裡顧得了孫氏的頭臉:「你知道錯了?!我趙府多年無嗣,有多少孩子死在了你的手上?!你害死鳳歌的母親時,你可曾想過有今日?你一句知道錯了,便想逃出生天,你在害人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想過,要放人一條生路!」

    孫氏痛得連聲尖叫,一邊竭力躲閃一邊哭著求饒;口裡卻不承認趙一鳴原配妻子的死因,同她有關——那就是雅音一個人所為,她並不知情。

    趙一鳴如此一聽,更是火上心頭,下手越發的重了;紅裳在一旁看了一半晌,這才上前輕輕的扯了扯趙一鳴的衣衫:「夫君——,息怒,身體要緊。」

    趙一鳴這才住手,狠狠的把撣子擲在地上,指著孫氏道:「你事到如今還想狡辯,來人,給我拖出去杖斃!」

    孫氏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撣子是用細竹做骨,有著幾分彈性,所以打在人身上是極痛的;而趙一鳴又是怒極出手,孫氏的臉上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一條一條都是被抽打出來的紫痕,如一條條青紫色的蚯蚓盤在她的臉上一樣。

    她的眼睛有一隻可能是被打壞了,睜不開不說而且還在流血。

    趙安娘子聽到趙一鳴喚人便挑簾進來了,瞧見紅裳看向孫氏的臉時,眼中閃過不忍便輕輕道:「如此模樣,才應該是孫氏的本來的面目。」孫氏的臉現在看上去有幾猙獰。

    趙一鳴一拍桌子:「說的好!想不到趙安討了一個如此好的媳婦,你說得極對,如此惡毒的心腸的婦人,原本面目就應該是如此的。」

    孫氏看到趙安娘子,驚恐的大叫起來:「我真得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老爺!饒我一條賤命,我做牛做馬來報答你;那薛夫人是被我害死的,我當時鬼迷了心竅,老爺,你大發慈悲饒了我吧,我是賤命一條,不足以償還薛夫人的命,罰我為奴為婢為薛夫人點長明燈……」

    她已經要被死字嚇傻了,語無倫次著只是想能活下去:只是她害人之時,卻從沒想過給人留一條生路;所以現如今,沒有一個人為她求情。

    「拖下去,杖斃後扔到野葬崗問野狗!」趙一鳴沒有一絲一豪的心軟。紅裳也沒有開口為孫氏說一句話:惡人自當有惡報,方算是天理公道!

    趙安娘子喚了兩個娘子進來,拖了孫氏便走;她是知道些內情的,所以怕孫氏死到臨頭再胡說,所以一個眼色使過去,便有人把孫氏的嘴巴堵上了。

    雖然是死罪,卻沒有人認為應該給孫氏一個痛快。

    孫氏也終於知道了,被她所害之人的痛苦:薛氏夫人可是在床痛了好久才去世的。

    孫氏臨死之前,終於是真得後悔了:她後悔不應該聽父母的話跟了五爺,更後悔不應該進了趙府後還和五爺通姦,更加不應該的是害人性命!她最後流下的兩滴淚,在臉上蜿蜒,沒有等落在地上,她便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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