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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四十六章 如此春宵 文 / 一個女人

    四十六章如此**

    聽到孫氏的話,趙一鳴卻搖了搖頭:「不用現在就去的,老太太這個時候也在用飯,去了反而不便;一會兒用過飯以後再去,陪老太太說會子話,不是正好?」

    孫氏笑著應了:「要不說婢妾不懂事兒呢,這是幸虧有老爺提點,不然婢妾不要說討到老太太的歡心了,不惹得老太太生氣就不錯——婢妾啊,就是個口拙心愚的人;這一輩子能得老爺錯愛,那真是婢妾祖宗有靈保佑啊。」

    趙一鳴只是一笑搖頭:「好了,不要再說了;」他指了指銀子對婆子道:「這個賞給你了,權當個茶酒錢吧。」那婆子聽到趙一鳴的話,上前取了銀子又是一福卻沒有開口道謝。

    孫氏的臉上微紅:「老爺,您的官威日重,我們小家小戶中的人,一見之下就被嚇壞了,居然一句話也不會說了,還請老爺莫怪。」

    然後揮手趕那個婆子:「不知道謝賞也就罷了,怎麼還不去請你們老夫人過來?」

    趙一鳴笑道:「一個婦人罷了,什麼有禮無禮的;不要聽你們家姑娘的,你去請你們老夫人就是,你也一併回來在外屋用飯,也算是我們趙府待客了。」

    婆子沒有再遲疑,趕緊行了禮匆匆退了出去。

    趙一鳴心中卻對孫氏有了不同的認識:只她這一張嘴,就真是騙得過許多人去!句句都能哄得人開心,自己往年時也沒有感覺出什麼來,不過現在和裳兒一對比,孫氏的話裡卻沒有真心,根本就不是真的關心自己。

    雖然裳兒說話從來不似嘴巴上塗了蜜,但是句句都帶著她的關心,讓人聽了心裡舒坦。

    趙一鳴經過六年的官場歷練,真得同原來不一樣了;而孫氏還用原來的手段對付趙一鳴,就算沒有紅裳,她也留不住趙一鳴的心了。

    婆子出去後,孫氏自然多了,她便變著法兒的不想讓那婆子再進來,更加不想讓那婆子在外間用飯:那外間很小的,和裡屋也只是隔著竹簾:雖然不能說看得一清二楚,但舉止大了還是能看得到的。

    但是趙一鳴卻沒有讓孫氏達成心願,而且孫氏的母親也來得很快,根本沒有給孫氏很多時間說服趙一鳴;所以,那婆子只能坐在外間的腳踏上用飯了。

    孫氏的母親面對趙一鳴更是戰戰兢兢:外間屋裡的人是誰,她當然是極清楚的;不要說讓她使喚那人了,就是那人在外間坐著,她在屋裡便如坐針氈了。

    用飯?雖然一桌子好菜式,孫氏母親好多都沒有吃到過,可是吃到嘴裡根本辯不出什麼味兒來:什麼東西放到她嘴裡,也只有一個味兒——苦啊!

    趙一鳴卻還不時的對孫氏母親噓寒問暖,中途還讓人給外間的婆子送去了兩個菜:整頓飯,所有的人應該都沒有吃出什麼味道來。

    外面的婆子最難受:他一個大男人從來沒有學下等婦人如此坐著過,而且還是一坐一個多時辰;他原以吃飽了為由想退出去的,可是趙一鳴卻偏偏讓人看了看他几上的飯菜:飯菜沒有怎麼動過,所以趙一鳴認為菜式不合他的口味,又賞了他兩個菜。

    他只能上前去謝賞,然後繼續盤腿坐下「用飯」。

    趙一鳴好似面面俱倒:因為對孫氏寵愛有加,所以愛屋及烏一般對孫氏母親及家僕都極不錯;其實他心中已經氣極!

    他當然知道那婆子是個男人,一進屋子的時候看到屋裡只有這麼一個婆子在,再想一想畫兒捉到過的那個婆子,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看到自己的妾室如此明目張膽的偷情,他自然是怒不可當;只是面上卻一線不露,和孫氏、還有那婆子周旋著;他今日原本就不是為了捉此人而來,只是他想要看一看這個「婆子」是不是他猜想中的那個人。

    可是這婆子卻一直垂頭,所以趙一鳴至今也沒有看到他的面容;不過他有六七成的把握,這個人原本是認識他的,所以現在才會怕他認出來而不敢讓他看到相貌。

    趙一鳴在周旋間慢慢的火氣消了一些,他發現不管是孫氏還是那個男人,就連雅音這個丫頭,包括孫氏母親都面對他嚇得不輕。

    他們也知道所為是錯事?趙一鳴的火氣立時便大了三分,不過一時便消了下去:他們怕,便讓他們怕個夠吧。

    倒也不是趙一鳴惡趣味,只是他不是那種信奉吃虧是福的男人,所以他當然要在捉那個男人之前,多少收取些利錢。

    所以趙一鳴把一頓飯吃了足足有一個半時辰,然後他依然不走,留下了那個婆子說話,讓孫氏帶著她母親給老太太去請安。

    孫氏和孫氏的母親差一點沒有嚇得三魂都不見了:她們哪裡敢這樣做?

    孫氏強笑道:「老爺,現在這個時辰怕是老太爺和老太太準備歇下了;我和母親此時去反而不美,不是擾了老太爺休息?依奴婢看還是明日一早再去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請安吧。」

    那婆子也被嚇得不輕:有孫氏她們在雖然也頂不了多少事兒,但多少還算是自己人;如果孫氏她們一走,這裡可就全是趙府的人了!說他一點兒不懼那真就是說笑了。

    趙一鳴聞言叫了人問問了更漏的時辰,便點頭道:「說得有理,那就明日一早吧;」說著話他站了起來:「時辰也不早了,玲瓏多和你母親說說話兒吧,我就先回你們太太那裡了。」

    孫氏眾人終於盼到了趙一鳴這句話,心頭都是一鬆;孫氏這一次連挽留的話也沒有說,便行禮送趙一鳴走。

    「看你的臉色,一個晚上都白著,那病可不能不當會事兒;明兒不行還叫大夫來請請脈的好,莫要嫌麻煩,知道不?」趙一鳴臨走時說的這句話,又讓孫氏幾個人的心跳了幾跳。

    白著臉的何止是孫氏一個人?還有孫氏的母親和雅音啊。

    趙一鳴看了看孫氏的母親,又能看了一眼雅音,似乎有些擔心:「玲瓏,你母親和雅音這丫頭的臉色也不對,最好明日一併讓大夫瞧瞧,可千萬不要是你上次得的那種病——現在府裡小孩子多,還真是要多在意些才行;嗯,明兒我讓你們太太請個大夫來仔細為你們瞧瞧。」

    趙一鳴的這句話說出來,幾個人雖然想鎮靜,可是臉上又白了一分。

    趙一鳴接下去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再在孫氏這裡待下去,也不能看到那婆子的真面目,他倒也不著急:反正今天晚上還有機會的,他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他對孫氏母親客氣了幾句,走時連看都沒有看那個婆子,摸了摸孫氏的頭後,便上車走了。

    孫氏的母親看到車子走遠後,一把扶住了旁邊的雅音,結果兩個人一同栽倒在地上;雅音也嚇得不輕,看到趙一鳴走遠了,她也腿軟想找什麼東西支撐自己一下;不防她自己卻被孫氏的母親當成了支撐,結果兩個人便一起跌倒了。

    孫氏也腿軟,不過她扶的人卻是那婆子:婆子雖然也受了驚嚇,不過倒底是男人所以倒是扶住了孫氏,沒有讓她倒在地上。

    婆子看孫氏母親和雅音都倒在了地上,掃了一眼四周的丫頭婆子們,眉頭微微一皺,便輕輕瞪了一眼孫氏,示意她趕快出聲圓一圓,不要讓丫頭婆子們再看出其它蹊蹺來。

    「母親,你沒有事兒吧?」孫氏先問了一聲她的母親。

    「我沒有事兒,本身年紀大了手腳不好使,轉個身子居然歪了;可巧這雅音姐兒居然絆住了腳,我們兩個就跌倒了。」孫氏母親一面說一面在眾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孫氏扶著婆子的手立穩了,嗔雅音道:「你也真是的,老夫人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你卻也絆了腳?這是沒有跌壞老夫人,不然看我能饒了你不?」

    如此說了兩句後,孫氏這才轉身帶著自己母親一行人回了房。

    剛一進房,孫氏就大大的呼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好在他走了,今天晚上他在這屋裡,我就沒有喘勻過一口氣!真沒有想到他會來,現在想想還嚇得我小心臟直跳。」

    那婆子一進屋便大刀金馬的坐下了,倒是孫氏母親不敢坐下,在一旁惴惴不安的立著;婆子不滿看了孫氏、雅音等人一眼:「那人的話你們可聽清楚?你們說你們這點膽子,眼下不是什麼事兒也沒有?純粹就是自己嚇自己,反而差一點嚇得自己露出破綻;那人只是以為玲瓏病了所以沒有多想,他當然也不會一下子想到自家的內宅裡會有男人,但他是為官的人,你們要小心在意、還要大膽才成!不然遲早還是會被他發覺什麼的。」

    孫氏雖然有心要駁他幾句:你不也害怕了?可是話到嘴邊兒還是嚥了下去,她還是很清楚的,這人待她遠沒有能容忍她說那麼放肆的話的地步;只能點頭應了下來,說以後會小心在意的。

    那婆子又訓斥了一番後,在孫氏的目光示意下,這才把孫氏母親和雅音都打發出去:**一刻值千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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