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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十二章 蠢蠢欲動 文 / 一個女人

    第七十二章蠢蠢欲動

    於老太爺臉上紅色更盛,他自知理虧,不想把這樣的事情在親家公面前翻出來,便想以他語混過去。

    可是於鈞卻不買他的帳:「父親,您倒是說句話啊。他們雖然入了家譜,可是族長可沒有讓他們拜宗祠!而且他們同我們兄妹並無一絲血緣關係,這裡哪有他們稱內侄的份兒?」

    於鈞原來就不怕他們兄弟,可是他們兄弟卻依仗著他們母親和於鈞的父親,沒有少讓於鈞吃苦頭;現如今他於鈞已經不是原來的於鈞,豈能還讓他們兄弟得了便宜去?

    而且,於鈞最恨的人並不是於鵬兄弟、也不是他的繼母馮氏,而是他的父親於老太爺!

    如果不是父親的偏心縱容,馮氏母子如何能在於府為所欲為?如何能把自己兄妹欺辱到奴僕都不拿她們當做人看?

    於老太爺有些惱羞成怒,他瞪了一眼於鈞:這個兒子從來就沒有給他留過臉兒!他掃了一老太爺,強壓下怒氣:「鈞兒,他們是你的兄弟,這是我早已經說過的!聖人有道……」

    於鈞淡淡的道:「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父親您當可為表率也;只是,您和馮氏這個老太爺和老太太的稱呼,還是因為我才有的——不知道您及人之幼的於鵬兄弟給了您什麼呢?我這個您的親兒,可是沒有得過您和馮氏的半分好處,因為您及人之幼後,卻忘了您自己的幼兒幼女啊。」

    於鈞沒有怒罵,聲音也不大,甚至於沒有起伏,卻讓於老太爺聽得更是生氣,可是卻因為當著趙家父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能說什麼?他不管怎麼說,做錯事情的都是他!而且於鈞雖然對他不甚恭順,卻並沒有走了大樣,想說他一個不孝,他還真指責不出口。

    老太爺和趙一鳴如果不是涵養功夫真得到了家,只怕會像趙一飛一樣吃驚的看向於鵬兄弟:原來這兩位於家的「嫡子」沒有於家的一丁點兒血脈!

    這不止是於父的不對,尤其是於鵬兄弟的不對:他們丟了自己的祖宗,認了他人的祖宗做祖宗,這可是做人的大忌啊!

    趙一飛直直的看了過去,他的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鄙夷:居然真有人改認祖宗啊!

    於鵬兄弟卻已經是怒極:他們沒有想到於鈞是一點體面也給給於家留,就這樣揭穿了他們的身世!

    不過,話又說回來,於鈞為什麼要給於家留體面呢?

    於老太爺再也坐不下去了,匆匆托了老太爺為他們尋找合適的宅院,表示他們想要買下在京中定居後,便帶著於家的三位公子起身告辭了。

    於煊臨走時雖然沒有對於鈞行禮,卻趁於父不注意時,對著於鈞點了點頭。

    老太爺送走了於家父子後,看向於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示安慰:「賢侄,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我們識得你是我們趙府的大舅爺。」這話就是說,不管於家的人如何,紅裳和於鈞在趙家人的眼中還是同原來一樣。

    老太爺一來不喜於老太爺,二來他可是浸『淫』官場多年的人,對於鈞幾乎可以手眼通天的一事兒,哪裡能沒有一絲察覺?不過他是聰明人,所以他一個字也不會問,也不會同任何說——包括他的兒子在內;所以於家的人加一起,對老太爺來說也抵不上半個於鈞。

    老太爺雖然沒有同兒子們說過於鈞的事情,不過他相信,他的大兒子趙一鳴一定看得出來;趙一飛看不出來,他反而更放心些;有些事情是不能宣諸於口的。

    趙一鳴聽了老太爺的話,心頭的大石落了地:他現在對於家人只有厭惡了,原本因紅裳對於家人生出來的親切一絲也不剩了;他還想著要找於鈞好好問一問,他們兄妹原來在於家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

    於鈞聽到老太爺的話抱拳一笑:「小侄謝過老太爺!」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他助趙府與幫紅裳出氣的時候,他是故意讓趙家的人知道他的人脈與能力:就是要讓趙家人知道,有他於鈞在,紅裳是誰也不能欺辱的。

    於鈞沒有多說,老太爺也沒有再多說;趙氏父子三人和於鈞相視一笑,所有的話都在不言中了。

    趙一飛都很不屑於家的為人,他拍了拍於鈞的肩膀:「舅兄不必理會他們,走,我們兄弟自去吃酒。」

    他這是好心,怕於鈞心情煩悶。

    不過於鈞最終卻被趙一鳴拉走了:他們去書房吃酒說話了。老太爺知道兒子有話要問於鈞,所以拉住了要同去的趙一飛。

    趙一飛聽了老太爺的話後只是一歎:「於家的如此不給嫂嫂面子,不怕我們趙家會惱了嗎?」

    老太爺看了一眼趙一飛:「他們當然不怕。如果你嫂嫂和你哥哥恩愛,他們有什麼好顧忌的,不管他們同你嫂嫂如何,於老太爺怎麼也是你嫂嫂的生身之父,我們能拿他們怎麼樣?總不能害你嫂嫂落個不孝的罪名兒,是不是?」

    趙一飛點頭:「這倒也是,只是——,他們如何知道哥哥同嫂嫂恩愛的?這不太可能吧。」

    老太爺看著小兒子又是一歎:他為趙一飛歎息,如何他能有他哥哥的一半兒,他這一輩子也別無所求了。不過他還是為趙一飛解了疑惑:「你如果有兒媳婦,卻不得我們全府上下所有人的歡心,兒媳娘家來人在我們府中住幾日,可是她們卻對你兒媳婦不好,你會如何?」

    趙一飛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唉,也是。頂多厭煩的狠了,兩句話趕了他們出府罷了。一個不受重視的媳婦,自然不會為她出頭;而且說起來,於家的人並沒有對我們趙府有什麼不敬的舉止,我們還真不好為嫂嫂出頭說什麼。」

    趙一飛有些不死心,他想了想道:「如果,我們暗中做……?」

    老太爺瞪眼:「暗著比明著多費多少手腳、銀錢?我們趙府有這樣的能力嘛,最重要的是,我們父子有這樣的精力嘛?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好好的在差事兒上多用心,多多求上進;說不定在哪一日,你可以暗中為你嫂嫂出口氣。」

    說得輕巧啊,暗中?趙家哪裡來得那些人啊!老太爺又瞪了趙一飛一眼:真當自己家是高門大戶了!

    趙一鳴回房的時候,心情非常的不好,見了紅裳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抱了她好久就是不放開;自這日以後,他待紅裳更加的溫柔體貼;紅裳卻一直不明白他這是為了什麼,不過趙一鳴待自己好總是好事兒,紅裳問不出答案也就拋開了:她煩心的事情多著呢。

    趙府的姨娘們在當日就知道大房太太的娘家人要在府中暫住幾日。

    本來於家的人住多久並沒有人關心,可是第二日便有不少人知道於家待太太非常不好;得了這個消息後,趙府不少人都為於家的人不能在趙府長住而扼腕不已。

    孫氏簡直可以說是捶胸頓足:如果能同於家的人聯手,就算事敗,也能狠狠打擊小太太的心神——說不定她一個激動就把腹中的胎兒小產掉了;反正前些日子她剛剛動過了胎氣,這是極有可能的;只是時不與她,讓她痛心疾首的很。

    扼腕的人裡當然少不了薛氏,不過她卻沒有為此而頓足,她已經在想:如何才能和於家人相識,然後結上一個半個的好友呢?

    魏太姨娘得了消息後卻只是靜靜坐著,坐了足足有一個時辰,才長長伸了一個懶腰:「我前幾日聽誰說的,北城那裡有個宅院要賣呢。」

    香草眉頭一皺:「那不是……」

    魏太姨娘一瞪她,香草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魏太姨娘也沒有訓斥香草,她知道香草不用深說,她自己犯過的錯兒不會再有第二次;她只是道:「你明白應該如何做了?嗯,此事要緊一些才可以。」

    香草立時取了女紅過來:「我們加緊些,應該能在明日把繡活趕出來。」

    魏太姨娘點了點頭:「把她們幾個也叫起來吧,要好好趕一趕才成了。」

    紅裳剛剛用過早飯,於鈞便過來了。

    他們兄妹所說也不過是昨天的事情,兄妹二人聽到對方的話,都笑了起來。然後紅裳和於鈞又商議起於家要買宅院的事情。

    紅裳歪在榻上:「哥哥,我正想找人去請你呢。」

    於鈞看向紅裳:「你不是想為他們找宅院吧?」果然是血脈相通之人,紅裳不過是剛剛說了一句話,於鈞便猜到了她的用意。

    紅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哥哥,我不是為於家的人打算;趙府裡隱在暗中的那人,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我同娘家人不和;如果換作是你,哥哥你會如何做?」

    於鈞的眼睛瞇了一瞇,然後點頭:「是要為於家好好盡盡心才可以,我們做為子女,父母再有不是,也不能拋開不理不是?」

    紅裳看著於鈞失聲笑了起來,於鈞依然一本正經:「裳兒,孝是大道……」一番長篇大論下來,笑得紅裳把帕子扔了過去,打在了於鈞的臉上,於鈞才停下不說了。

    是啊,怎麼可以不理會於家的人呢?於鈞已經決定:不但要理會,而且還要做得極周到,至少要周到的於家每天有哪些人進出,他要知道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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