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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三十八章 相勸 文 / 一個女人

    一百三十八章相勸

    宋氏看到鳳舞眼中的淚光,心中一軟沒有了一絲惱火:「姑娘不要傷心,是我的錯兒,都是我的錯兒!我日後事事都聽姑娘的話還不成嗎?只求姑娘莫要如此,氣傷、哭傷了自己的身子,旁人可是替不得的;豈不是要心疼死你姨娘嘛,快不要再如此了。」

    鳳舞偏著頭堵氣不理會宋氏:自己不要說比自家的姐妹強,就是比其他候府望族中的嫡出姑娘不也是強上很多?可是自己偏偏在人前矮了一頭兒,還不就是因為自己是個姨娘生的?這也就罷了,只是姨娘卻還不知道個分寸,不看情形的同夫人做對,這讓她本來就不好謀劃的事情,更是難上了百倍!

    鳳舞的淚珠又滾下來一串兒:她如果同鳳歌姐妹一樣托生到了前面夫人的肚子裡,還用得著如此費力為自己的將來謀劃嗎?只要哄好了老太爺,這趙府裡什麼不都是任自己予與予求?鳳舞想到這裡,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那還要小夫人不能再生弟弟或是妹妹出來才成!

    宋氏用軟語輕輕哄了鳳舞幾句,偏鳳舞的心思已經轉了出去,所以一時間沒有聽到宋氏的話,當然也就不曾回過頭來。

    宋氏無法可施又心疼鳳舞怕她哭傷了身子,便悄悄踢了踢小陳氏。小陳氏看了看鳳舞輕聲道:「大姑娘,不知道您是不是想到了法子,我們要怎麼才能應對夫人的責問呢?」

    這個時候開口的是傻子——人家母女置氣兒,關她一個姨娘什麼事兒?但小陳氏就是要做一個傻子,所以她才會開口。

    鳳舞也不是不知道事情的輕重,聽到小陳氏的話後也就收回了心思:先要替宋氏解了眼下之危再說其它啊。鳳舞背著身子以帕子拭了拭已經流出來的淚水,以眼角的餘光掃過小陳氏:看來真不是一個精明人兒,更是對小陳氏放下了心來。

    雨佩上去幫鳳舞看了看妝容,輕輕搖頭示意鳳舞沒有什麼不妥,鳳舞才轉過了頭來道:「既然是借口,當然不需要人人信服,只要能說得過去就可以。再加上,我們還有老太太在一旁呢——我想只要姨娘們有了適當的借口,又自請責罰,夫人便不會也不敢再多加責難姨娘們。」

    鳳舞說完又道:「只是有一點兒,算我求你們了,我的姨娘,你日後千萬要本份老實些!不要再去招惹夫人。要好好的去哄老太太開心,還要時時去討夫人歡心,可記下了?」

    宋氏看了看鳳舞:讓她去討老太太歡心這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去討那個小夫人的歡心,宋氏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

    宋氏低聲道:「老太太那裡姑娘自管放心,只要有了老太太相佑,我們母女在趙府自會安安穩穩的。就算表姑娘常去,也與我們無關,姑娘放心就是。」

    鳳舞冷冷一笑:「無關?我觀那個表姑娘做事說話極有心計手段兒,如果沒有所圖,她會如此對老太太?她既然對老太太有所圖,能與我們無關嗎?」

    宋氏偏了偏頭:「她一個姑娘家能有什麼所圖?」

    小陳氏也搖頭:「大姑娘多慮了吧?她是大家姑娘,能有什麼所圖呢?如果是一般的丫頭,倒要防上一防——說不定就是安了心想爬到老爺身邊兒去。可是表姑娘的出身在那裡擺著,就算是庶出,也沒有甘心要做妾的道理。我想,她只是想討老太太的歡心,在府裡能更自在些吧?」

    小陳氏嘴上說得似乎頭頭是道,在她的心裡卻在細細的思索:這位表姑娘昨日夜探孫氏,平日裡又巴結老太太,她圖謀趙府什麼?她又不是趙府的人兒,也不可能會想做妾——真真是讓人想不透。

    鳳舞皺著眉頭:「我也想了很久了,怎麼也猜不透表姑娘的心思。本來我以為——,她是想要認老太太做乾娘,哄老太太的幾個體己銀錢的。」

    宋氏和小陳氏都搖了搖頭,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鳳舞看了她們一眼:「我雖然也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她畢竟是庶出,雖然他們府上不缺銀錢,但她卻不一定極有銀錢啊。」

    宋氏和小陳氏這次都點了點頭,鳳舞卻又沉呤道:「好似她的目的不是這樣的,不然她為什麼要在昨夜去探孫氏——這個時候得罪她那個當家的表嫂,對她可有百害而無一利啊!可是如果說她有心要做妾,卻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不太可能的事情!」

    鳳舞說著說著自己都有些亂了,便擺了擺手道:「不管她的目的如何,總之不能讓她搶了老太太的歡心去。」

    宋氏乖乖的點了點頭:「姑娘放心吧,我記下了。」

    鳳舞又緊追了一句道:「夫人那裡?」

    宋氏咬了咬唇:「姑娘,我只能說是盡力吧,我這心裡的委屈,姑娘想來也是知道的。」說著宋氏的眼睛也紅了起來,淚珠兒一顆一顆掉下來,滴到了衣服上。

    鳳舞看宋氏的光景兒,輕輕歎了一口氣,取了自己的帕子交給佩雨,示意她遞給宋姨娘。然後才道:「姨娘的苦處,我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我們現今只能先低一低頭。姨娘,現今低頭不算什麼,只要日後我們能日日昂著頭才更好,對不對?!」

    宋氏沒有接鳳舞的帕子:「姑娘的帕子自己用吧,我這裡有。我怕用過後,姑娘不習慣再收回去用,白瞎了一塊上好的帕子。」

    說著掏出了自己懷中的手帕,然後輕輕拭了拭淚:「嗯,姑娘說得有理兒,我呢,也不是不明白;只是有時候,唉——,我這心裡不痛快啊。罷了罷了,這些閒氣兒有什麼好生的?姑娘日後放心,我再不會去再招惹夫人。」

    小陳氏還是再看著自己的腳尖兒:她們母女說話,全不當她是一個人一樣,不是因為她們相信自己,而是她們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她小陳氏除了依附著她們母女外,還能怎麼樣呢?她是自外省納的妾,在整個趙府、整個京城只有一個喜心是自己人!

    小陳氏確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是沒有什麼倚伏——宋氏有女兒,還有老太太撐腰;而孫氏有老爺的寵愛。但她卻可以坐山觀虎鬥:也許她們兩邊兒鬥了個兩敗俱傷呢,那不就是成全了她?就算她們雙方不會兩敗俱傷,不是還有她小陳氏嘛——只要她偷偷暗中助其一方,讓那些人怎麼也要來個兩敗俱傷才可以。到時老爺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了,早早懷上個一兒半女的,這趙府還能跑到旁人手上去?

    趙府在自己兒女手上,自己日後才會有個好日子過啊。小陳氏心底輕輕一歎。

    不過,小陳氏的臉上沒有什麼神色變化,對於宋氏母女的輕視不當一會兒事兒:她一直是在夾縫兒中生存的——有時候她會和孫氏一起,有時候她又會和宋氏一起,全看如何才能對自己有利了。

    鳳舞點了點頭,取過雨佩手中的帕子嗔了一眼宋氏:「一個帕子罷了,就是丟了再買能值幾個銀子?姨娘倒是錯會了我的心,不論什麼,在我心裡能趕得上姨娘?」說著話,鳳舞已經把帕子又塞進了袖子裡。

    宋氏聞言笑了起來:「我又哪裡是這個意思?我不過是看那帕子是姑娘親手繡的,精緻的畫樣兒、繁複的繡法,一看就是姑娘費了很多心思在上面,如果丟了再繡一個,姑娘又要費上一段時日不說,還要用姑娘多少眼睛?」

    宋氏和鳳舞兩個人一說一笑,便又沒有什麼了,看得小陳氏一陣子眼熱:倒底是自己生下來的,沒有真正的怨仇啊;如果是自己惹了大姑娘,她怕是非要把自己趕出府去,才能罷手吧?

    小陳氏想到這裡,忽然心生一絲悲涼:自己自嫁入趙門兒,雖然也有過身孕,但卻沒有留住,而自孫氏入門兒後,老爺來得便少了許多,肚子更是沒有了消息——就算自己最後真得漁翁得利後,沒有兒女這趙府不也一樣不是自己的?再者,那日自己年華老去後,自己要依靠誰呢?小陳氏咬了咬牙:說不得,為能再等日後了,現在就要想法子哄得老爺多來自己房中幾趟,自己也要有個一男半女才成,不然就算府中女人死絕就餘下自己,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鳳舞取了茶吃了兩口道:「姨娘能想明白是最好不過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先說說眼下的事情是正經兒。我呢,倒是想到了一個理由,只是還要問問你們才能知道可行不可行。」

    宋氏和小陳氏聞言一齊看向了鳳舞,鳳舞被她們看得笑了出來:「這樣看我做甚?好了,姨娘們坐下吧,這裡也沒有什麼外人,不必講什麼規矩了。」

    宋氏笑了笑道:「那我就聽姑娘的。」說著坐回了榻上。小陳氏看了看宋氏,想了想後道:「我還是立著吧,大姑娘面前哪裡能我的座位?」

    鳳舞不介意的輕輕搖了搖頭道:「陳姨娘自管坐就了,這裡又沒有旁人,而我姨娘都坐了,你還客氣什麼?」

    小陳氏一臉誠懇的說道:「我哪裡能和宋姐姐比?宋姐姐在姑娘面前有座位是應當的,可是我卻不能在大姑娘面前亂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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