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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388 初戰前夕(3) 文 / 隨風清

    388初戰前夕(3)

    「本太子只想知道,身為守將,你們是為何而大開城門,以至讓洛水城差點落下敵軍之手?」端坐於主位上,傾狂目光如矩地看見跪在下面一副準備就死的兩人,淡而充滿威嚴地問道,從當時的情景,她多少也猜到一點,也正是這一點,讓她打消將這兩人斬首的念頭。

    「稟太子殿下,開城門是末將下的命令,與韓副將無關。」沒有回答傾狂的話,秦項將責任全往自己的身上扛,他早已經想過,死一人總比死兩人好。

    「不是的,是末將讓秦守將下令開城門的,末將該擔全部罪責,與秦守將無關。」與秦項同樣想法的韓墨急急反駁秦項的話,把罪責全往自己身上扛。

    「不是韓副將,太子,是末將……」

    「是末將,不是秦守將……」

    兩人都爭著把罪責往自己的身上找,讓傾狂不悅地蹙起眉頭,重重地往椅把上一拍,喝道:「夠了,是誰的責任,難道本太子會不知道嗎?需要你們在這裡爭得面紅耳赤嗎?」

    哇,老大(聖尊)發怒了,那可是非同小可,這兩個傢伙還真有本事!何梓蘭等五人怕怕地往後縮了縮,看著韓墨兩人的目光不是太和善。

    正爭著扛罪責的韓墨和秦項被冷冽的喝聲給嚇得心頭巨顫,下意識地縮著脖子,顫著聲道:「末將不敢,太子殿下恕罪。」

    「不敢?不敢就好好地回答本太子的話,少說些有的沒的。」眉梢一挑,傾狂揮了揮手道,關於各地守將的資料,她全都瞭解地清清楚楚,洛水城守將秦項豪邁講義氣,但過於衝動,經常頭腦發熱,做出一些不適宜的舉動,至於韓墨,上次在北境見到他時,也沒這麼笨啊!難不成是跟秦項呆久了,也學得他一樣?

    被傾狂這一番訓斥,兩人同時受驚地嚥了嚥口水,韓墨凜了凜神,回道:「是,太子,這些時日以來,明炎軍多次前來攻城,使盡各種手段,都被我軍擋回去,可誰知昨日,卻突然收到探子回報,明炎軍正營主力欲從天險洛峽谷另辟小道,繞過洛水城,直取飛龍關,大將軍得到消息後,立即領帳下數千精兵前往探究竟,若明炎軍真欲繞過洛峽谷,拚死也要將其阻攔下來,可誰知這只是敵軍的詭計,先引大將軍出城,再在半道上伏擊大將軍,最後……」

    「最後,敵軍再故意讓鎮北將軍殺回洛水城外,你們親眼看著他在城下被大軍圍困,一時按捺不住,便下令開城門,出兵營救,想著只要你們出兵的速度夠快,在敵軍反應過來之前將城門關上,就可救下鎮北將軍,敵軍也無法趁機攻城,誰知這根本就是敵軍的詭計,他們早已在城外埋伏了大軍,待得你們大開城門之際,便發起突攻,是也不是?」傾狂的目光漸漸犀利,沉聲接下韓墨的話道。

    全中了,難道那時太子早已在場?兩人吃驚地抬起頭,卻在瞥見傾狂如刀芒般的目光時驚得冷汗直流,垂下頭去,低聲道:「是。」

    「哼,如此低劣的計謀,你們身為歷經百戰的將軍,竟然還會中計,本太子是該褒獎你們對上司的關心則亂呢!還是該懲罰你們輕重不分,衝動誤事。」冷哼了一聲,傾狂厲聲道。

    看他們吃驚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哼,這還需要親眼在那看著才知道怎麼回事嗎?看當時那情景,她要是想像不出大概情景,她莫傾狂乾脆重新去投胎算了。

    被傾狂一聲質問,兩人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了,簡直就是沒臉見人,也不敢說什麼,太子質罵得有理,當時圍攻大將軍的是數千兵馬,大將軍就算再神勇,也不可能以一敵千,又怎麼可能戰鬥那麼久呢!他們確實是犯了最不該犯的大錯,在戰場上,最忌感情用事,而他們恰恰犯了這一點,否則當時他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敵軍是在用大將軍為鉺引他們開城門呢!

    「好,都不說話是不是?如此感情用事,怎堪為將。」衣袖一揮,傾狂大喝道:「來人……」

    「等等……」門外的士兵剛跑進來,一聲虛弱的聲音便跟著響起,堂中眾人尋聲看向門口,只見兩個小兵正抬著坐在籐椅上的柳劍穹進來。

    「不好好休息,你來這裡做什麼?」皺頭一蹙,傾狂起身迎上去,責怪道,就算身體底子好,這麼快就醒過來,也不能這樣折騰啊!

    得傾狂一句關心的話,虛弱的連抬一下手都難以做到的柳劍穹硬是扯開一個舒心的笑容,赤色的瞳眸中蕩漾著波瀾,轉眸看向一臉關心地看著他的韓墨和秦項,蒼白的臉色又恢復無波,艱難地動了動身子,朝傾狂求情道:「太子,他們固然有錯,然則最錯應該是我,是我誤中敵人的奸計,是我沒有教好他們,請太子處罰劍穹,饒他們一命,給他們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只不過是說上幾句話而已,已讓柳劍穹粗喘個不停,臉色更加蒼白了。

    「我有說過要他們命嗎?」挑了挑眉,傾狂佯裝生氣地沉了沉臉道:「本太子看起來就如此的殘暴不仁麼?」大戰在即,她是傻了才會去陣前斬將,她雖不把他人的命當一回事,卻也不是嗜殺成性,動不動就殺人。

    「不,不,劍穹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是……是……咳咳……」生怕傾狂誤會,柳劍穹急急地開口解釋,一時又牽動了傷口,不停地咳嗽起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別太激動。」搖了搖頭,傾狂拍在他後背上的手向下一順,溫暖的真氣便渡了過去,為他理順氣息。

    不能再嚇唬下去,有這麼個愛護下屬的上司,也難怪屬下會為了他做出錯事,將帥和睦是一大好事,但度太過了,反而會成了壞事,這一次,應該能讓他們長點記性。

    待得柳劍穹氣息和順,傾狂才收回手,衣袖一擺,下令道:「來人,將韓副將和秦守將帶下去,各打三十軍棍,貶為守門士卒。」

    三十軍棍一打下去,人都去了半條命了,但對於他們來說,還能撐得住,只是這個守門士卒?為免太丟人了吧!只有,有錯在先,如此處罰,已經算是最大的寬容了。

    「謝太子殿下不殺之恩,末將領罰。」兩人重重地往地上一叩頭,謝恩道,然後便被兩個小兵帶下去領罰。

    「好了,現在可以回房休息了吧!」韓墨和秦項被帶下去後,傾狂一揮手,便示意抬著柳劍穹的士兵將他送回屋。

    「等等,太子,關於昨日一戰,劍穹還有話要說。」強撐著前疲倦的身子,柳劍穹揮退抬他進來的士兵,虛弱地說道。

    見他雖然虛弱,但經剛剛渡送真氣,精神還算不錯,傾狂便點了點頭,讓那兩個士兵下去,轉身,隨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正好,我也想瞭解一下,照理來說,你不應該會犯這樣錯誤。」以柳劍穹的軍事才能,怎麼會這麼容易中這種劣計,就算是中計,也應該事先想好後路才對,何至於被逼得需要秦項出城營救。

    「就是,你可是龍麟戰神,從洛峽谷開道這樣拙劣的計謀,堂堂的戰神竟然會中計。」柳劍穹還未開口,童陽便涼涼地開口道,雖然他跟柳劍穹現在是站地同一陣線,但曾經也是在戰場上互相廝殺過的『敵人』,自是會忍不住地想挪揄一下,更大的原因是,他嫉妒了,嫉妒聖尊竟然這麼關心這個傢伙。

    何止他嫉妒,在這裡的哪一個不嫉妒啊!葉影和何梓蘭早就在不停地冒酸泡了,只差沒在那搓衣角,為什麼受傷的不是我啊?

    「飛龍關是京都的最後一道屏障,若明炎軍真能繞過洛峽谷,直逼飛龍關,京都必危在旦夕,柳大將軍因擔心而誤中詭計也是在情理之中。」一向不怎麼說話的傅璣想了想,分析道,正在大家奇怪於他怎麼會跟童陽唱反調時,卻聽得他又繼續道:「可洛峽谷是一道極難穿過的天險,長年由高處匯聚而成的瀑布在峽谷內形成一條極深的河流,地勢險峻,只有飛鷹之類能通過,峽谷周圍也全是陰暗潮濕的密林,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通過的,就算是武學高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柳大將軍怎麼會如此輕易相信敵軍能從那裡通過?」

    其他人暗笑,就說傅璣這小子怎麼可以不嫉妒,還為柳劍穹說話呢,原來是好戲還在後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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