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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69章 媽咪,爹地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文 / 禾千千

    這十多年無人打開過的地下室,這一處風景優美的風水寶地,如今,無疑於成為了人間煉獄。舒骺豞曶遠籐和魏婕的屍體匍伏在地,而那漆黑的坑洞,將翁岳天吞噬了,此刻他是生是死,身在何方?

    是否,冥冥中真有所謂的定數?乾廷所料不差,當年文啟華確實不曾知道這地底下會有一條地下河,並且是一條沿著山脈向下傾斜的河道……

    文啟華一心想要防止有人盜走寶庫,才會將保險箱定制得格外地沉重。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保險箱所在的那一處地面,被重物壓了十多年,遲早有一天會塌陷的,可偏偏,就是今天!就在翁岳天為救文菁而遭到遠籐的攻擊,兩人在地上滾到了保險箱原有的位置,遠籐被翁岳天用力推開,撞到牆上,傷上加傷,氣絕身亡,但翁岳天在精力疲乏的時候,反應稍微慢了一拍,地面的承重力已經到了極限,他只來得及喊文菁別過去,卻無法控制身體在一瞬間墜落……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太巧合,就像是在幽冥中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懸在你頭頂,操縱著事情的發生,這隻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總會在你不經意之間,在你以為所有的不幸都過去的時候,狠狠地,無情地推上一把!這隻手的名字叫——命運。veyg。

    直到翁岳天掉進去那一秒,渾身被冰冷刺骨的河水淹沒,心知自己凶多吉少,他腦子裡最清晰的念頭竟然是——幸好及時叫住了文菁,幸好她沒有隨他掉下來……13742218

    文菁昏厥過去,地下室頓時寂靜了,沒過多久,頂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岳天,文菁,乾廷!你們還好嗎?」這急切的女聲,是乾繽蘭來了。

    緊接著,一個雄渾有力的男聲落下……

    「弟弟,我來啦!」這男人是翁岳天的堂兄,翁銳。在翁岳天的婚禮上出現過,這一次來澋州市,是應翁岳天所求而來。

    世事就是這麼難料,幾番捉弄,幾番周折,遺憾的是,失去的時間不會倒轉。如果不是乾繽蘭和翁銳在來時的路上遭遇到嚴重的堵車,他們能早一些來,或許遠籐和魏婕就不能進入地下室了……只可惜,世界上沒有如果。

    地下室裡繼而響起了尖銳的嚎叫聲和男人滿含著怒意與悲憤的咆哮,在得知翁岳天險遭不測之後,乾繽蘭和翁銳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噩耗,悲慟欲絕,這一片空間裡瀰漫著愁雲慘霧。

    生在何那。不久後,地下室的的屍體處理好了,保險箱和裡邊的寶物搬出了地面,梁宇琛,乾廷,文菁,包括亞森飛刀等手下,也全都撤離了這裡。文菁母親的墳墓合上了,一切又重歸舊貌,看起來都比較正常,似乎這裡什麼都沒發生過,可是,一起前來的是個人中,平安回家的,只有九個……

    搜救工作極為艱難,原來這條隱藏的地下河走勢十分險峻,不似平時我們看到過的那種做為旅遊觀光的地下河段。這是埋在山脈裡的,就算是有膽有謀的冒險家來了也不敢貿然前往。岩石是肯定會有的,誰都不知道那黑乎乎的地方還暗藏著什麼未知的凶險,找遍相關記載和資料,這條地下河,只有大概的一個說法,沒有人去探索過,對它的情況十分模糊,在對這條地下河不夠瞭解不夠把握的情況下進去,那無疑是多一個人去送死……可是,翁岳天他有時間等到搜救隊瞭解地形地貌之後再救援嗎?

    其實,每個知道此不幸事件的人,心底都隱隱有個可怕的念頭若隱若現……翁岳天掉下去之後就無聲無息了,要麼就是當場身亡,要麼就是順著傾斜的河道飄走……而後者的可能性,無非是前一種可能的慢動作罷了。事實就是,翁岳天他……連「九死一生」都算不上,他幾乎沒有生還的希望,就算僥倖沒有被岩石撞到,他也很可能被河水凍死!

    大自然是神奇的,是充滿了溫暖和母性的,但卻又是格外無情和凶險的,人力縱然強悍,又怎能敵得過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

    文啟華的寶庫,因為匯聚了太多的絕世瑰寶,才會招來諸多不幸的事情發生,寶庫本就是逆天的存在,怎麼可能風平浪靜,平安無事地獲得?為此而犧牲的人有文啟華自己,以及一些不為外界知道的人們,還有幾年前被魏婕奉命除掉的朱浩,如今,又有遠籐和魏婕,令人最為扼腕的就是翁岳天,生死未卜,留下文菁和寶寶,還有她肚子那未出世的小生命。

    文菁在家昏睡了一天一夜還沒醒,醫生檢查過了,她的身體無礙,只是精神上所受的刺激太大,這樣對於胎兒來說是格外不利的,只等她醒來之後需要精心靜養,不能再大喜大悲。兩種極端的刺激,時而發生的話,別說是孕婦,就算是一般人也都難以承受。

    文菁睡了多久,乾廷就在她床前坐了多久,沒合過眼,一言不發。

    今天所發生的事,接二連三帶給大家巨大的震撼,縱是乾廷這樣心智堅定的人也淡定不了。他是人,不是神,如何能保持平常心?

    一宿的時間,乾廷的下巴就冒出了點點青色的胡茬,燦爛的星眸變得暗淡無光,整個人都如同矮了一截,精神格外頹廢,低落,面部表情僵硬,只除了偶爾會發出低低的苦笑……

    文菁躺在床上,美目緊閉,一晚上她不知踢了多少次被子,每一次,乾廷總是默默為她蓋上……有那麼一霎,他竟然是羨慕文菁的,昏過去了,沉睡中,感覺不到現實,那也許是一件好事。

    她蒼白的小臉近乎透明,額頭上不時有微微的薄汗,無助的小手有時會緊緊抓著棉被,但都會被乾廷給放進被子裡去。她此刻就像是易碎的陶瓷娃娃,脆弱不堪,乾廷真不敢去想,一旦她醒來,會是怎樣的痛不欲生。還有她懷孕的事,她瞞得真緊,同住一個屋簷下,他居然不知道。那是翁岳天的骨肉,她一定捨不得打掉的,只要能在她肚子裡健康成長,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成為兩個孩子的母親……

    難言的苦澀滋味,在乾廷喉嚨裡打轉,回想著今天文菁的各種反應,儘管他心底極不願意承認,但始終會有一個微小的聲音在提醒著他……哪怕翁岳天死了,文菁還是會愛著他,他會成為文菁生命裡無法抹去的記憶,刻骨銘心的愛,不會因對方消失而死去,只會在回憶的土壤裡扎根發芽開花,越開越旺。

    想要讓文菁的心空出來,看一看身邊的人,或許是可以的,但誰又能令她打開心門呢?翁岳天這麼一出事,等於是給文菁的思想上了一道無形的枷鎖,她會把自己的心鎖起來,不讓別的男人窺見那溫暖的愛情之花。

    晨曦的薄暮,不知不覺降臨,又是新的一天,可對於某些人來說,卻不是新的開始。

    床單邊上有一團小小的地方是濕潤的,乾廷從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這麼的感性,竟會靜靜守著一個女人,默默垂淚,是為她心痛,也是為他自己感到心疼。這一次,他承認自己真的吃醋了,真的為了文菁心中只有翁岳天一人而倍覺淒涼和無助。他是黑道大哥,他擁有世人羨慕得財富,可面對文菁,他總是會茫然失措,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文菁沉浸在自己的夢裡,潛意識中,她不願醒來。夢裡,一切都只如初見……她夢見了翁岳天第一次送她內衣那時,她才不過十七歲,是在養母家受盡虐待的自閉少女。她夢見了初/夜那一晚,初嘗情/事的她,溫柔纏綿的他……她夢見自己懷著小元寶的時候,他總是要在睡前摸著她的肚子,跟未出世的寶寶說話。夢見了跟他的第一次約會是去看電影,夢見了寶寶生日的時候,一家人其樂融融有說有笑,他還特意彈奏了鋼琴……文菁夢見的都是美好的片段,她人生裡有許多第一次都是翁岳天經手的,這個男人對於她的意義不僅僅是「愛」而已。

    夢境似真似幻,就像是時光倒流一樣,如同身臨其境,她寧願沉醉在這美夢裡,永遠都不要醒來,夢裡沒有分離,沒有悲傷,沒有眼淚,只有他的溫柔,他的疼愛,他的寵溺……

    想清醒的時候偏偏昏過去,而現在文菁想要繼續沉睡,卻莫名地夢境一轉!一瞬間,天塌地陷,文菁夢見了翁岳天掉進坑洞,從她眼前消失那一幕……

    「啊——!岳天!」嘶喊著醒來,文菁渾身大汗淋漓,冷空氣鑽進毛孔,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天花板……這都是在提醒著她一個殘酷的事實!夢醒了,那美好不過是鏡花水月,翁岳天,他根本就不在她身邊!他在哪裡?他在哪裡?!

    文菁抱著頭,痛苦地掙扎著,乾廷手足無措地上前想要安慰,卻聽得臥室外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喊:「媽咪媽咪……爹地他怎麼沒有跟媽咪一起回來?」是小元寶被亞森送回來了!文菁猛地抬頭,近乎絕望地望向乾廷……不……她該如何告知孩子那殘酷的事實!(已更6千字,白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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