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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向帆滄海(大結局卷) 第二十三章 熟悉壞境 文 / 閒潭落楓

    更新時間:2009-09-29

    大西洋中部的轉運島上,皮特等人正在擺弄著運回來的火藥。充當幫手的老棧板和秀才則把剛剛燒好的陶制容器放進海水中冷卻。

    看著冒起的渾濁氣泡,秀才說:「這一批要命的手雷,肯定又有許多人步入天堂了!…我看這氣泡就想起海裡那些瀕臨窒息的生命。」

    老棧板抽抽鼻子,無所謂的說:「我可不這麼想,就算為了營救船長炸死幾個旁觀者,也是他罪有應得。」

    萬德領著畏畏縮縮的皮特走來,臉上帶著嗜血的殘忍:

    「哪個混蛋想看咱們頭兒的笑話,他就該死!」

    萬德說完,朝著身後的皮特努努嘴:「第一個驗證效果的勇士,嘿嘿,你可以開始了!」

    皮特愁眉苦臉地說:「老夥計,我們能改天再試驗這些要命的東西嗎?而且,我一直反對你們填裝這麼多的火藥。」

    萬德雙臂交叉在胸前,根本不為皮特的表情所動。

    「快點,快點,點燃以後扔遠一點。試驗完了,還繼續回去賭博呢,下一個倒霉的傢伙肯定就不是你了!」

    毫無辦法的皮特,開始哆哆嗦嗦地擦動手裡的火摺。

    在這個空檔裡,老棧板和秀才用詢問的眼神望向萬德,萬德咧嘴笑笑:

    「為了更快地掌握這種手雷的用法,賭輸的人一定要等到手雷的引信燃燒掉一半,才能扔向大海。呵呵,皮特這傢伙運氣好得沒法說,竟然是第一個。」

    萬德說完,為自己想出的點子哈哈大笑。絲毫沒有看到,右手直抖的皮特竟然直接點燃了引信的中央。臉色蒼白的皮特喊一聲:

    「大家快閃開!」就趴到在地上。老棧板和秀才則順勢跳到了海裡。

    萬德感到不好,剛轉過身體想要逃跑,就感覺耳朵後邊一聲炸響,兩隻耳朵便失去了聽覺,直感覺無數的大型昆蟲在耳朵裡飛……

    炸聲過後,皮特拍一拍頭上的浮沙。

    「上天啊!果然挺刺激的。我們可以再製造幾個大一些的嗎?!…」

    剛剛說到這裡,就感覺萬德正在用一雙吃人的眼神看著自己。剛想要辯解。看到萬德伸出粗壯的胳膊,從自己的屁股上拔出一根帶血的陶片。

    「該死!皮特你這頭蠢豬!不要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喊完以後,無比抓狂的萬德開始在沙灘上追逐逃竄的皮特。

    ※※※※※※

    正當這幫不務正業的傢伙在海島上胡鬧的時候。他們的頭兒卻在監獄裡忍受著無邊的痛楚,因為柴草發現楚風巖插滿銅管的地方已經開始腐爛,不得不盡快地拔出那些管子。儘管有耗子在旁邊幫忙止血,可是依然因為失血而造成數次的昏迷。

    接下來的日子裡,感染引起的發燒沒日沒夜地伴隨著楚風巖。迷迷糊糊的楚風巖遊走在一個個離奇的夢境裡,有時感覺自己回到了寬敞的家裡,體會到的卻是人去樓空的落寞。有時認為自己躲藏在城市的角落裡,出現在面前的是巨額債務衍生出的人情變遷。比較好一點的夢,當然是飄蕩在海上,雖然手下惹禍,強敵窺視危機四伏,可是看到兄弟們那一張張熟悉的臉,楚風巖有種心安的感覺……

    每當楚風巖神智稍微清醒,眼中絕望的眼神表示自己無法忍受就要放棄的時候,柴草就會在旁邊鼓勵他:

    「為了這個世界上,你可以當做財富的那些人,千萬不要放棄!」可是說完這些的柴草,看到楚風巖已經很難找到完好皮膚的身體,有種把人推向地獄的罪惡感。

    又過去了一個月,楚風巖的身體竟然奇跡般好轉起來。有的傷口已經結疤脫落,露出健康的皮膚。只是這一場連續的折磨,讓他失去了三分之一的體重,因為傷口的總面積已經大大超過皮膚自動修復的限度,密密麻麻的圓形創傷是分成幾批癒合的,最後才結疤的傷口,脫落後讓人感覺是生了一場重症*。滿身都是粉紅顏色的圓形傷口。

    「桀桀,風巖,我感覺你以後可能連成家都成問題。這種形狀的傷疤,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病來的!」耗子『惡毒』地打擊著楚風巖。

    柴草卻『開導』說:「沒事,不是還有許多其他形狀的嗎?這樣看起來就好很多了…」

    剛剛清醒沒幾天的楚風巖,身體還很虛弱比了一根中指:

    「切,我現在才不關心這些不關痛癢的問題。」

    想了想,楚風巖接著說:「怎樣才能讓我的身體重新強壯起來?我可不想被老熟人看到病病怏怏的樣子。」

    『風魔』那張冷酷的臉出現在牢房門口,身後跟著兩個獄卒。

    「楚風巖,你真像九條命的貓,這樣折磨都不會死!」

    耗子以為他們又是想辦法折磨楚風巖,出口再不留情:

    「『風魔』,你作為一流的風系法師,難道就安心坐王室的走狗?!凱莉那個婊子給了你什麼好處?!」

    「安德魯,你像十年前一樣的愚蠢!一個呆在牢房裡十年的笨蛋,怎麼能理解我們正在努力的偉大事業…」風魔用蔑視眼神說完這些,不再理會耗子,打開門,提起骨瘦如柴的楚風巖向外面走去。

    昏暗的牢房,讓人分辨不出確切的時間。楚風巖被兩個獄卒半架著抬出監獄的門口,一瞬間發現原來陽光都可以這樣刺眼,直刺得兩眼流淚。如果不是旁邊的獄卒,楚風巖恐怕會雙腿無力軟倒在地上。

    風魔的聲音傳來:「三個月沒見太陽,竟然沒有精神崩潰,這一點我很佩服你!」

    楚風巖直截了當地回應:「你怎麼不提十年生活在黑暗中的耗子和柴草?他們豈不是比我剛強百倍!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說你們這次把我弄出來,想做什麼吧!」

    風魔冷笑著走進楚風巖,手裡拿著一件毫不起眼的東西湊到他的眼前。

    當楚風巖看清風魔拿著的竟然又是一根無比熟悉的銅管後,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腦門上立刻冒出大粒的汗珠,努力搖晃著自己的身體,想要擺脫兩個獄卒的控制……

    風魔看到目的達到,邪惡地笑著:「哈哈,楚風巖,我以為你真是條殺不死,斗不敗的硬漢呢!看來也不過如此?!害怕了?」

    楚風巖咬緊自己的舌頭,直到嘴裡感覺到一絲鹹味,才克制住身體對眼前銅管條件反射引起的恐懼。

    抬起頭,拚命睜大眼睛以後,看到風魔那張冷酷的笑臉,含起口中的血水吐向這個迫害了自己幾個月的噁心傢伙。風魔連躲避的動作都沒做,身體周圍不停運轉的氣流就瓦解了楚風巖的『攻擊』。

    「哼哼,不識時務的傢伙!一個月以前,凱莉小姐就制定好了處決你的時間和地點。我這次來,就是帶你去那裡認認地方的。哼哼…」

    風魔囂張地笑完,指揮獄卒把楚風巖放進車廂後面的囚籠。自己則坐進馬車,從後面的車窗裡看著這個骨瘦如柴的男人。

    馬車剛一開出王宮,道路兩旁就聚集了大群的平民,楚風巖開始的時候還沒弄懂圍觀者為什麼全部都是那麼仇恨的表情。

    直到一批批的爛菜葉,破西紅柿扔向自己的時候,才明白:『哦,我原來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海盜,能有這麼多人『熱情迎接』,恐怕不只是因為我轟炸過沿海港口。英國是一個島嶼國家,不知道有多少人吃過海盜的虧。算在我一個人的頭上,是不是太冤了?!』楚風巖嘴角帶著一抹苦笑。

    「該死的惡棍,竟然在笑!大家用磚頭砸死他!」不知道人群裡誰喊了一聲,立刻挑起了群眾的『熱情』。

    「對!砸死這個惡魔!砸死這個惡魔!」平民們撿起路邊的石塊向楚風巖扔過去。

    頓時有無數的腐爛菜葉、雜物、磚頭在隊伍的上空飛舞。

    如果不是旁邊的士兵維持秩序,楚風巖還真有可能被他們砸死,不過還是有兩塊石頭擊中腦門,開了兩條不大的口子。比起以前的傷,楚風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睜大的眼睛裡冒著不滅的光芒:『一幫刁民,假如能讓我逃脫!…』想到這裡,楚風巖頓了頓,黯然地說:「可惜,沒有假如了…一切都要結束了!…」

    兩個小時以後,馬車帶著兩列疲憊的士兵來到海邊。楚風巖發現這處海岸非常眼熟,仔細辨認以後才發現竟然是兩年以前召開海盜大會的地方。

    當年簡易的平台早已拆除,現在樹立起一座高出地面十幾米的高台。高台旁邊的陸地上是一塊百米見方的廣場,地面鋪滿了碎石,碾壓平整。

    廣場的周圍建造了十幾階木質的台階,看樣子有些像體育場的觀眾席,層層疊疊可以坐上數千人。連接海面的方向用一個個浮標和色彩鮮艷的彩條劃分出許多地域。按照距離看台的遠近劃分出幾種檔次的觀看位置。

    正當楚風巖驚訝眼前的佈置時,高台上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

    「呵呵,原來是咱們的主角到場了,『風魔』,帶他上來熟悉一下環境吧!然後到位的人員做最後的準備。」

    楚風巖聽聲音就知道是凱莉,還有七八個人站立在她的旁邊,只是距離有些遠,看不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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