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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烽火瀰漫 第三十三章 瘋了? 文 / 北北木

    聽到凌風的話,貝蒂娜不禁一愣。沒想到炎龍軍團剛剛獲得如此大勝,可是凌風卻在此時馬上就給貝蒂娜潑了一盆冷水。

    不過雖然對於凌風的話貝蒂娜頗為不解,並且心裡也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凌風並不是那種無的放矢之人,貝蒂娜立即收起了心中的不悅,耐心的向凌風問道:「凌風,那你說說,為什麼我不該派這麼多人出城呢。」

    看到貝蒂娜雖然剛剛獲得大勝,但是身上卻沒有半分的驕縱之色,凌風讚賞了點了點頭之後,微笑的對貝蒂娜說道:「唉,其實這也是個十分矛盾的事情。昨天晚上要不是你派出了那麼多人馬,想必我們也不會收穫如此的大勝。但是我們現在不光是要打這一場仗,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的目標是要稱霸薩伊南境。所以我們必須抓住任何一個機會向外擴張,不是麼。」

    「嗯,是啊。」聽到凌風的解釋,貝蒂娜也是連連點頭稱是。但是儘管凌風說的如此在理,貝蒂娜也想不明白,凌風說的話跟昨晚派出城多少兵力有什麼關係。

    看到貝蒂娜仍舊是一臉迷惑的樣子,凌風淡淡的說道:「經過昨夜的一戰,雖然我們現在無法得知帕斯軍團的聯軍到底損失了多少兵力,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在經歷了昨晚的一戰之後,帕斯軍團現在的實力,必然無法繼續向我們溪城發起有效的進攻。當然,除非他們因為戰敗而頭腦發熱,讓自己手下那些已經喪失了鬥志的士兵來我們溪城的城牆下白白送死。」

    「嗯,你說的有道理,雖然我也沒有具體的觀察經過昨晚一戰,帕斯軍團的聯軍到底損失了多少的兵力。但是據我估計,他們那一戰,至少要傷亡過半。因為我們作為偷襲的一方,都損失了三萬多的兵力啊。」說起昨晚那血腥的一夜,貝蒂娜也是唏噓不已。特別是想到戰勝歸來之後,得知了士兵的戰亡人數之後,貝蒂娜也不禁在心裡感慨,戰爭,真的就是一個巨大的絞肉機啊。僅僅一晚上,在溪城外面的平原上,至少就得有十萬以上的生命,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可是對此,凌風卻是表現的十分的坦然。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死之後,凌風對於戰爭的殘酷,早已經有了很明確的認識。

    所以不顧貝蒂娜現在臉上糾結的表情,凌風繼續開口說道:「你說,既然帕斯軍團的聯軍已經失去了搶奪溪城的力量之後,他們會怎麼辦呢。」

    看到凌風不但不繼續解釋下去,反而問起了自己。貝蒂娜在思索了片刻之後,確定的對凌風說道:「既然他們已經失去了再戰之力,那麼我想她們必然是要罷戰,收兵了。」

    「嗯,沒錯。與其帶著外面的那些殘兵敗將與我們苦苦斡旋,倒不如馬上罷戰收兵。我想,稍微有點理智的長官,都會在這種情況下做出這樣的決定。可是如果他們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就注定他們要面臨更大的災難了。」說到這裡,凌風的嘴角處不禁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看到凌風的臉上竟然少有的露出這樣的表情,貝蒂娜在驚詫了稍許之後,疑惑的對凌風說道:「他們收兵,怎麼會面臨更大的災難呢。難道他們如果收兵的話,那麼即將面對的情況會比繼續強攻我們的城池還要糟糕。」

    對於凌風的說法,貝蒂娜顯然有些想不通。雖然她對戰爭知之甚少,但是她也是能夠想明白,如果作戰不力,不敵於對手,那麼鳴金收兵,待回去休養生息之後,自然可以回來繼續戰鬥。

    可是在凌風的世界當中,似乎兩軍交戰,如果有一方戰敗的話,那麼戰敗一方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這種說法,貝蒂娜是怎麼樣都想不通。

    看著貝蒂娜臉上疑惑的表情,凌風也猜到了,貝蒂娜一定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說法。所以無奈的搖了搖頭之後,凌風繼續緩緩的對貝蒂娜說道:「貝蒂娜,你要記住,戰爭就是戰爭,它不是我們武者之間的爭強鬥狠。兩方人馬既然交戰,那麼必然是因為雙方各有所圖。或為金錢權利,或為意氣仇恨。但是不管抱著的目的是什麼,最後都是要分出個勝負的。而為了勝利,雙方自然會兵刃相見,生死搏殺。既然已經這樣,那麼雙方在開戰之後,就必然已經結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恨。所以,現在城外的帕斯軍團,就是你們炎龍軍團的仇人,並且是那種最為仇視的仇人。所以面對仇人,你不覺得應該趕盡殺絕才行麼。」

    聽完凌風的講述,貝蒂娜不禁打了一個冷戰。不完全是因為凌風所說的內容,更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凌風在講述這些的時候,身上也不知道是自覺的還是不自覺的,竟然無時無刻的不在向外散發著冰冷的殺意。這種感覺,是貝蒂娜之前從沒有從凌風身上感到過的。

    對於凌風,貝蒂娜始終感覺凌風就是一個謎一樣的男人。從他很多的表現中看,凌風似乎就是一個無慾無求的男人。可是有些時候,從凌風身上展示出來的執念,卻又讓人不寒而慄。

    就好像是剛才凌風講述敵我雙方的身份,和開戰以後的結果的時候。雖然只是再平常不過的道理,可是經過凌風的嘴說出來,就讓貝蒂娜打心裡感覺恐懼。

    難道這才是這個男人的真實面目?貝蒂娜現在已經無法回答凌風的任何問題,只能在心裡不斷的自問自答。

    其實單憑這些,也不能說凌風就是一個冷血之人。凌風的世界很簡單,無非就是憑借自己的喜好和直覺做事,殺伐果斷。一個人或者一件事,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如果自己喜歡,那麼自然會百般呵護。而如果自己不喜歡,哪怕對方跟自己並沒有多少深仇大恨,但是只要對方是站在自己的對立面,那麼凌風也不介意出手,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樣的一個世界雖然有些暴力並且不可理喻,但是也不失為一種直爽。這樣的人,很容易得罪人,但同時也很容易結交人心。凌風身邊的幾個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其實他們幾個,打心底裡,對凌風都是十分認可的。

    而凌風雖然在來薩伊南境之前就與貝蒂娜相識,但是因為在一起的時間終究不是很長。並且凌風又不是那種喜歡展示自己的人,所以貝蒂娜對凌風,一直不是十分的瞭解。

    所以當今天凌風在貝蒂娜面前展示出自己果斷的一面之後,貝蒂娜才會多少有些不適應。

    看到貝蒂娜臉上的表情,凌風先是一愣。不過回想起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和在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運轉起來的殺神功法,凌風猜到,應該是自己身上那種濃重的殺氣,使得貝蒂娜有些不適應了。

    歉意的對貝蒂娜笑了笑,凌風尷尬的開口問道:「貝蒂娜,怎麼了?難道是我剛才的話讓你感覺不舒服了?」

    聽到凌風的追問,貝蒂娜才從剛才的愣神之中轉醒過來。尷尬的擺弄了一下頭髮,貝蒂娜訕笑著說道:「倒是沒有感覺不舒服,就是剛才你在說話的時候,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有些嚇人。不過不得不說,你剛才說的那些十分有道理,作為敵人,如果我們不在對方戰敗的時候繼續追擊的話,那麼日後等他們休整過來之後,必然還會回來騷擾我們。現在不斬草除根,就是給自己留下大患啊。」

    見到貝蒂娜這樣說,凌風知道她是開竅了。所以凌風在得意的笑了笑之後,才繼續對貝蒂娜說道:「你能這樣想就對了,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昨晚我們能夠獲得這樣的大勝。原本我的打算就是只要我們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他們的實力,同時也能讓我們的士兵把心中的怒火發洩出去。這樣的話,等我們繼續堅守城池的時候,自然就可以輕鬆許多了。只是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喜人,這樣的結果,真是給我們了一個幸福的煩惱啊。」說到這裡,凌風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

    看到凌風的樣子,貝蒂娜又是一愣。之前的一秒凌風身上還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駭人的殺氣,可是一轉眼,凌風在說話的時候,又表現的好像是一個文弱書生一般。如此大的反差,讓貝蒂娜又產生出了幾分看不透凌風的感覺。

    可是這一次貝蒂娜卻沒有愣神,而是一臉微笑的對凌風問道:「什麼叫做幸福的煩惱呢,難道我們獲得大勝還不好麼。」

    「勝利固然是好事,只是我沒有想到,勝利來得如此猛烈。我們已經不只是簡單的削弱他們的實力了,而是已經將敵人打的一蹶不振了。你也說了,現在的帕斯軍團,如果他們的首領還能存有一絲的理智的話,那麼必然會選擇收兵。這是一個機會啊,帕斯軍團他們現在其實是騎虎難下。面對溪城,他們已經無力搶奪。可是想要收兵,又豈是那麼簡單就能離去的。」凌風淡淡的說道,可是無意間,身上又透露出一絲殺意。

    「你的意思是,在他們退兵的時候,我們應該選擇乘勝追擊?」貝蒂娜就是再笨,經過凌風說了這麼多之後,貝蒂娜也是聽明白了凌風話裡話外的意思。

    之前凌風就說了斬草要除根,之後又不斷的提起帕斯軍團退兵的事情。看來,凌風是真的打算,讓這次敢於挑戰炎龍軍團權威的帕斯軍團,全部留在溪城了。

    「我的想法就是這樣,帕斯軍團在經過兩日攻城無果之後,又遭我們的夜襲,如此重創,如果他們的部隊還能保持旺盛的戰鬥力的話,那麼我只能說,他們的首領的人格魅力真的是太驚人了。所以,面對這樣一群已經徹底喪失鬥志的士兵,我們只要在他們退兵的時候繼續追擊的話,那麼我雖然不敢說能夠讓他們全軍覆滅,但是至少也能讓他們再大出血一次。」凌風微笑的說著,此時的凌風,就好像是在敘說一件雲淡風輕的事情而已。

    「可是經過昨晚的一戰,我們炎龍軍團也是元氣大傷啊。咱不談那些已經戰亡的士兵,就是那些經過一夜血戰還能活著回來的士兵,都已經是疲憊不堪。想讓他們在短時間內恢復巔峰的戰鬥力,似乎是有些困難。」雖然貝蒂娜對於痛打落水狗也是十分的感興趣,可是想到現在炎龍軍團士兵的情況,貝蒂娜也只能遺憾的搖了搖頭。

    而凌風之前一直困惱的問題,也正是貝蒂娜現在擔憂的。炎龍軍團昨晚雖然獲得大勝,但是畢竟是一夜的血戰,此時炎龍軍團的士兵全部都需要休息。如果讓他們堅持守城的話也許還可以,但是如果讓他們出城急行軍,追擊敵人的話,那麼就真的有些強人所難了。

    而凌風手中的王牌部隊,那支從陵城帶過來的騎兵團,經過昨夜的一戰雖然傷亡人數並不多,但是也都是極度的疲憊。之前回城的時候,凌風發現部隊之中有些戰馬都已經露出了疲態,更何況那些身披重甲,砍殺了一夜敵人的騎兵了。

    想來想去,凌風發現,此時的溪城之中,竟然已經再難找到一支能夠發揮出驚人的戰力的部隊了。

    而這樣的結果就是,雖然帕斯軍團也是強弩之末,但是如果他們選擇即刻便撤兵的話。那麼炎龍軍團真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退去,就算是想強行出城追擊,那麼估計也不能對敵人造成多大的傷害,頂多就能起到一個騷擾的作用,甚至還有可能因為貪功冒進,而讓強行出城追擊的部隊損失慘重。

    想通了這些,凌風只能像貝蒂娜那樣,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想要做到趕盡殺絕是真的有些太困那了。

    凌風能夠有這個想法,完全是因為曾經的一次經歷。當年在薩伊帝國悍然攻擊中邦要塞的時候,最後薩伊帝國因為久攻不下,而選擇了退兵。可是那時候,中邦要塞之中,可是囤積了天蘭帝國上百萬的大軍。雖然之前在堅守要塞的時候,天蘭帝國的部隊也是損失不小。可是畢竟中邦要塞之中,可是有著百萬的雄兵。見到敵人退去,羅寧中將馬上就想到要乘勝追擊。而他有這個想法,他的部隊也確實有這個實力。只有在這個條件同時成立的時候,痛打落水狗的想法才能真正的實施。

    想到這裡,凌風不禁又是暗暗的歎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實力終究是太過單薄了,很多時候,很多的想法不能實現,不僅僅是因為個人的原因。有可能也是因為外界的條件不允許,才使得許多想法被擱淺。

    而由此,凌風也忽然想到,天蘭帝國的實力,是現在的自己遠遠不能企及的。看來,想要扳倒天蘭帝國這個龐然大物,真的還有太長的路要走啊。

    可是即使知道前路坎坷,凌風也沒有因此而心灰意冷。在小小的感慨了一番之後,凌風的臉上又是露出了那種標誌性的自信的笑容。拍了拍在一旁歎氣的貝蒂娜的肩膀,凌風笑著說道:「好了,既然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那麼便放任他們離開吧。畢竟人得知道量力而行,如果太過勉強的話,早晚會栽大跟頭的。」

    聽到凌風的話,貝蒂娜也是釋然了許多。許多事情是強求不來的,既然炎龍軍團的情況不允許他們再次出擊,那麼也就只能坦然的接受這個結果了。

    可是就在凌風和貝蒂娜兩人都已經決定不再談論出擊之事,而是馬上下令部隊休整,以待接下來的情況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軍官急匆匆的跑到貝蒂娜身邊,恭敬的對貝蒂娜說道:「將軍,不好了,城外的帕斯軍團竟然迅速集結好了部隊,此刻已經兵臨城下,隨時可能向發起進攻。」

    聽到這個消息,不但貝蒂娜驚訝的長大了嘴,就連一旁的凌風都多少表現出了自己的驚訝。

    將目光投向凌風,貝蒂娜將信將疑的說道:「凌風,這件事你怎麼看,難道帕斯軍團的首領已經瘋了不成?都已經這樣了,難道他們還準備強攻我溪城麼?」

    聽到貝蒂娜的問話,凌風卻只能苦笑著回答道:「呵呵,在我看來,真的就只能用瘋子來形容現在帕斯軍團中的帶隊將軍了。他現在這樣做,無疑就是讓自己的手下送死啊。」

    不過就算凌風和貝蒂娜現在的心中多麼驚訝,畢竟現在敵軍確實已經兵臨城下。所以拋去現在的一切疑惑,凌風和貝蒂娜匆匆的趕到城頭,並且下令城裡的部隊迅速就位。只要感覺自己還能有一戰之力的,馬上到各個防守位置上。

    現在的炎龍軍團的士兵雖然經過一夜的血戰也都已經疲憊不堪,但是畢竟他們是獲得了一場大勝,現在正是興奮的時候。哪怕是再累,面對還敢向他們挑戰的帕斯軍團的敵人,他們也是不會吝嗇自己的力氣的。

    所以當貝蒂娜的命令傳下去沒多久,溪城中的士兵就集結好了大半。此刻溪城的防守力量,絲毫不弱於之前。

    而反觀城外的帕斯軍團的聯軍,他們的部隊就真的有些可笑了。從他們的陣容和氣勢上就可以看出,這些剛剛經歷的慘敗的士兵們,根本就沒有再戰之力。可是讓凌風想不通的是,為什麼面對這種情況,他們的軍官還要讓他們死戰到底。

    而此刻,有一個騎著一匹白馬,一身金甲的老將軍,正一臉堅毅的站在帕斯軍團的最前沿。

    不知是什麼原因,這個老將竟然沒有戴上頭盔。

    以凌風等人的眼力,雖然隔著這麼遠,也是能夠看清那個老將的容貌的。當凌風看到這個老將軍臉上視死如歸的表情之後,凌風也是收起了之前對他們的輕視之心。也許這是一個耿直的軍人,忠誠的老將。他可以面對失敗,但是不能接受逃跑。所以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敢於繼續向溪城發起進攻。

    不過雖然凌風敬佩這種人,但是敵人就是敵人,凌風絲毫不會因為他的這種精神便心慈手軟。將聖劍羅蘭取出,然後高高舉起,下一刻,凌風就會喊出放箭的命令。

    可是就在凌風的命令剛要出口的是,身旁的貝蒂娜卻忽然激動的喊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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