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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遠走他鄉 第十九章 洽談 文 / 北北木

    「這位小哥,能否幫忙通報一聲尼爾前輩,就說是故人凌風前來,希望前輩能夠賞光一見。」帶著亞迪三人來到「紅坊」之後,凌風站在「紅坊」的門前,和氣的跟門前的一個護衛說道。

    「凌風?沒聽說過,要找尼爾大人自己去裡面找,又不是有人攔著你進去。」「紅坊」門前的護衛絲毫不給凌風的面子,盛氣凌人的說道。

    對此凌風也並不惱怒,回頭看著身後的三人,尷尬的笑了笑,然後便邁開步子,走進「紅坊」自己去尋找尼爾長老。

    在「紅坊」裡面隨手找到一個侍從,問清楚了尼爾長老在哪裡之後,凌風便又大搖大擺的向那裡走去。

    「敢問兄台,尼爾前輩是否就在裡面?」來到尼爾長老的房間之後,凌風又是和氣的跟門前的護衛問道。

    而這個護衛明顯就比門外的那些人眼光犀利許多,雖然不能看穿凌風的實力,但是感覺到凌風身上的氣息斂而不發之後,護衛同樣和氣的一擺手,對凌風說道:「尼爾大人正在房間內,不知道這位朋友來找大人有何貴幹。」

    「呵呵,談不上什麼貴幹。只是之前出手打擾了貴坊的一擔『生意』,所以現在前來賠罪了,兄台可否幫忙轉告一聲,就說凌風前來找尼爾前輩一敘。」看到對方如此客氣,凌風更是不擺出任何強者的架勢,笑呵呵的對對方說道。

    「好的,稍等。」說完之後,護衛便敲敲門,然後推門進入了尼爾長老的房間。

    沒多時,那個護衛就走出房門,笑呵呵的對凌風說道:「尼爾大人聽說是您來了,十分歡迎,這就讓您和您的朋友進去一敘呢。」

    「如此,多謝了。」凌風笑著說道,之後給了身後三人一個眼神,然後便走進了尼爾長老的房間。帕特、亞迪和唐鈺看到凌風走了進去,便也同樣跟了進去。

    凌風剛剛進門,就看到十年前僅有過幾面之緣的尼爾長老正隨和的坐在座位上,帶著些許疑惑的眼光看著自己。看到老者這幅神情,凌風先是一愣,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形象之後,凌風便又釋然的走到尼爾長老面前,笑呵呵的開口說道:「尼爾前輩,十年不見,您老人家還是如十年前那般老當益壯啊。」

    雖然凌風此時的表現十分的隨和,可是尼爾長老還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凌風,似乎還在凌風身上尋找當年的影子。可是凌風此時的面部幾乎完全被油膩的頭髮和那絡腮鬍子給擋的嚴嚴實實,在辨認無果之後,尼爾長老只好開口問道:「你,是凌風?」

    「呵呵,當然是啊,我想我凌風的名號應該還沒有傳遍聖元大陸,牛氣到讓人冒名頂替的份上吧。」面對尼爾長老的疑惑,凌風依舊開玩笑的說道。

    「不像啊,當年的凌風可是個十足的帥小伙啊,哪有你這般落拓。」尼爾長老直到現在還沒有在凌風身上找到當年半分的影子,所以說話的語氣雖然沒有嚴厲,但是卻並無半分的隨和。

    聞言,凌風終於不再開玩笑,將額頭前油膩的頭髮撩起,露出了大半張臉之後,才緩緩開口對尼爾長老說道:「那麼這樣呢,尼爾前輩這樣看看,感覺我過了十年之後,是不是還像當年那般英俊瀟灑。」

    看到凌風撩起了頭髮,露出那雙明亮的金色眸子,和左眼之上那一道顯眼的刀疤之後,尼爾長老才終於不再面帶疑惑,而是笑呵呵的說道:「嗯,這樣看就能認出來了,十年不見,你怎麼混成了這幅模樣?」

    「嘿嘿,沒辦法啊,生活所迫啊,當傭兵的日子累人啊,唉。」凌風在看到尼爾長老終於認出自己後,再次跟對方開起了玩笑。

    「呵呵,你這小子,十年不見,相貌沒變,性格倒是變得開朗了許多,不再像當初那般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了。」認出凌風之後,尼爾長老從座位上站起,走到凌風身邊和氣的說道。

    「性格有變麼,我當初也是這樣的啊。」凌風打定了主意要跟尼爾長老開一會玩笑,在說話的時候竟然還假裝頑皮的眨了眨眼睛。

    「好了好了,真的是變了,變太多了。呵呵,先不說這些了,當年你在我『紅坊』騙了一些錢給了愛麗絲那丫頭的父親之後便在這鈴蘭城消失,我只好派人去鈴蘭學校找過你幾回都找不到你人,跟我說說,這些年你跑到哪去了。」尼爾長老無意跟凌風探討一些無意義的話題,在打斷凌風的玩笑之後,老人便向凌風問起這十年來,凌風去了哪裡。

    「呵呵,多謝尼爾前輩掛念了。當年感覺在鈴蘭學院之中已經不適合我發展,便在加爾老師的推薦下,去了帝都加入了中央軍。後來因為一些誤會,離開了天蘭帝國,去了亞特蘭帝國那邊當起了傭兵。這次是因為赤炎獸那個任務,藉機回來看看麼。」雖然尼爾長老也算是凌風當初在鈴蘭城中的熟人之一,但是畢竟不是什麼深交,所以凌風也並未太過詳細的跟對方說起自己的遭遇。

    「啊,原來是去了帝都,我說怎麼在這鈴蘭城中怎麼樣都找不到你了呢。對了,當初那個叫愛麗絲的丫頭也是跟著你一起離開的吧,現在她怎麼樣了,你們兩個當年可是幾乎形影不離的,怎麼現在不見那丫頭的身影了。」尼爾長老也不在意凌風的語焉不詳,轉而問起了當初跟凌風關係不淺的愛麗絲的去向。

    被對方問起愛麗絲,原本笑呵呵的凌風,臉上的笑容卻忽然僵硬,一直高漲的情緒也瞬間低落了下來。勉強的笑了笑,凌風淡淡的說道:「呵呵,愛麗絲覺悟高,為國捐軀了。」

    「什麼!?那個小丫頭死了?」聽到凌風如此說,再看看凌風此時的表情,尼爾長老知道凌風必然不是還在開玩笑。想起之前愛麗絲跟凌風的關係,尼爾長老瞬間便也想明白,為何十年後再見凌風,凌風會性格大變,並且顯得如此頹廢。

    看到尼爾長老如此表現,凌風卻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沉默的點了點頭。

    「唉,孩子,節哀順便啊。」尼爾長老此時也想不出什麼可以安慰凌風的話,只能說出這句凌風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

    「沒事,尼爾前輩,這事都過去十年了,我也不是總會去想了,不用擔心。」看著尼爾長老真誠的目光,凌風誠懇的說道。

    「如此便好,小伙子嘛,今後的路還長著呢,愛麗絲那丫頭固然不錯,但是畢竟已經走了,要往前看嘛。」尼爾長老拍著凌風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凌風雖然剛剛沉浸在對愛麗絲的悲痛之中,可是在看到尼爾長老現在這幅語重心長的樣子,凌風不禁又笑了起來,說道:「呵呵,算了,尼爾前輩,怎麼一不小心,好像是我跑到你這裡來求同情了一樣。還是說說正事吧,之前您的人應該回來跟你報告了吧,這個唐鈺的事情,我私做主張給攬了下來,您不會生氣吧。」

    看到凌風不再糾纏愛麗絲的問題,尼爾長老自然也不會再去觸碰凌風的傷口,甩走剛剛對凌風的同情,尼爾長老又是換上一副笑臉,開口對凌風說道:「呵呵,你要不說我還真忘了這事了,真以為你今天就是來找我敘舊的呢。唐鈺的事情,克雷克回來之後就跟我說了,剛聽他說起你的名字的時候,我還是一陣發蒙呢。還是他提起當年那個五級玄冰獸的事情,我才想起來你這個消失了十年的小變態。」

    「嘿嘿,我可不算變態,當年之事膽大而已。那尼爾前輩看樣是沒有生凌風的氣吧,如此便太好了。我也是知道私自阻攔貴坊要做的事情是很不合規矩的,可是當時也不知道是您的手下,出手之後只要迎著頭皮讓他們回來跟您稟告一聲了。」凌風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

    「生什麼氣,你這個人就是喜歡幹些見義勇為的事情,當年我不是已經見識過了麼。你既然敢攔下此事,自然是有把握解決了,我這不就是在這等著你來解決麼。二百萬金幣,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我可以給你免去一些的。」尼爾長老背起雙手,笑呵呵的說道。

    「這個……」被尼爾長老戴上這麼一頂大帽子,凌風倒是先不好意思了,畢竟這次自己可真是衝動了。二百萬金幣在尼爾長老眼裡也許不算什麼,可是對於一直以來不注重積累財富的凌風來說,卻是很難一下子就拿出手的。現在自己只給唐鈺湊出了一百多萬,剩下的錢,凌風還真不知道怎麼跟尼爾長老開口。總不能厚著臉皮,讓對方看在過去的情分上,給自己免去一百萬金幣吧。所以在尼爾長老滿懷信心的等著凌風拿錢的時候,凌風卻是一時語塞了。

    看到凌風尷尬的站在原地,尼爾長老倒是一愣,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是沒有收起,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怎麼?這次難道你真的是一時衝動了,攬下了這爛攤子,卻不能解決?」

    看尼爾長老依舊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凌風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畢竟自己真的是無法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錢,而對方卻是始終這幅良好的態度,這就更讓凌風不知如何回應了。

    看到凌風一副尷尬的樣子,原本一直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凌風和尼爾長老敘舊的唐鈺終於不再沉默,幾步走到凌風身旁,面朝尼爾長老開口說道:「尼爾大人,此事跟凌風無關,凌風也只是好心想幫我解決問題,就是沒想到我弟弟欠貴坊這麼多錢。我們已經盡我們最大的努力,才湊到了一百三十萬,剩下的七十萬,大人可以再緩我一段時間,我再想想辦法麼。」

    原本一直在看著凌風吃癟的尼爾長老,看到忽然站出來的唐鈺先是一愣,然後才扭頭,看向唐鈺,待發現唐鈺是一介女流之輩之後,尼爾長老也沒有變臉,而是開始仔細的端詳起唐鈺來。

    看到尼爾長老這個樣子,在場的其他三個男人卻是一陣不解,亞迪湊到帕特身邊,小聲的說道:「誒,看那個叫尼爾的老傢伙,不會是看唐鈺姿色出眾,想讓唐鈺以色抵債吧。」

    亞迪說話的聲音極小,甚至帕特在亞迪身旁都有些聽不清楚。可是就在亞迪的話音未落,還沒等帕特回答的時候,尼爾長老卻是忽然將目光投向了亞迪,笑著說道:「這位小友,話可不要亂說哦,我這傢伙雖老,但是卻早已經沒了那份色心了。」

    聽到尼爾長老的話,亞迪做賊心虛的趕緊低下頭,連話都不回一句。

    看到亞迪理屈,凌風在一旁不禁開口替亞迪解釋道:「尼爾前輩不要怪罪他,他這人就是這樣口無遮攔,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要在意。」

    「放心,也是我之前有些無理了。」尼爾長老確實並不惱怒亞迪的玩笑話,回身對凌風善意的說道。

    說完之後,尼爾長老又將目光投向了一旁沉默不語的唐鈺,沉默了稍許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姑娘,實力不錯嘛,還能將這份實力隱藏的這般高深,不錯不錯。並且看你的樣子,似乎還會一些駐顏的本領,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你今年也快有四十歲了吧。」

    聽到尼爾長老如此說,凌風三人卻是同時一驚。之前在剛剛結實唐鈺的時候,三人雖然驚訝於唐鈺貌美的姿色和高深的實力,可是對於唐鈺的年齡卻是並未多問。因為從唐鈺的容貌上看,三人都以為唐鈺只是個只有二十多歲的小女孩。為此,亞迪和帕特還不禁將她和凌風做了一次比較,比較過之後,還一致認為,這唐鈺的天賦似乎比凌風還高過一頭。

    所以此時在尼爾長老忽然說出對唐鈺年齡的猜測之後,三人怎能不驚。如果尼爾長老的猜測不錯的話,那麼這唐鈺不但斂氣的本事過人,就連駐顏之術也真能算是一流了。

    在尼爾長老問完話之後,唐鈺也是一愣,不過看到對方眼中的精光之後,唐鈺還是緩緩出聲說道:「大人果然目光如炬,我確實在駐顏之術上做過一些研究,所以現在才會顯得如此年輕。」

    聽到唐鈺親口承認自己的年齡,亞迪和帕特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亞迪在看了一眼唐鈺之後,小聲的對帕特說道:「還好還好,這樣的話,就不算特別變態了。」

    「呵呵,姑娘不必如此拘束,也不要多想,我只是忽然好奇,出口一問而已。還是說你弟弟的事情吧,既然你也達到了這份實力,那麼也是一名強者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在這賭場之中玩錢,必然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弟弟在我『紅坊』之中上茬,也怪不得別人,只能怪他技不如人。現在事情出到這裡,我們就好好商量一個解決的辦法。之前沒有接觸到你,也不知道你是一個五重強者。強者都有強者的尊嚴,我們『紅坊』也不好僅憑幾百萬金幣就讓你折腰。既然你的錢不夠,那麼寬限你們幾日也不是什麼問題,這點事,在這『紅坊』之中,我還是可以做主的。」尼爾長老不愧是常年混跡於『紅坊』之中,說的話滴水不漏,即使他說的都是實情,可是卻讓聽的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見尼爾長老鬆口,原本一直緊皺眉頭的唐鈺也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在最後尼爾長老只說可以寬限幾日,又讓唐鈺愁了起來。畢竟七十萬金幣,對她這種只能靠做任務攢錢的傭兵,真的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看到唐鈺為難,凌風再次走到尼爾長老身邊,替唐鈺問道:「尼爾前輩,您老說話真是夠圓滑啊,又說給我們機會,又不說給多少天。您只說寬限幾日,我們也不清楚到底需要多久,您老還是給個准數吧。」

    「呵呵,怎麼了,凌風,對人家姑娘動心了,這麼快就替她說起話來了。」看到凌風再次出頭,尼爾長老戲謔的說道。

    「尼爾前輩真會開玩笑,您也說了,強者都有強者的尊嚴,我只是處於對她的尊敬,盡可能的給點幫助嘛。」看到尼爾長老戲謔的樣子,凌風不禁苦笑著說道。

    「好好好,不開玩笑了,只是你也知道,我們這『紅坊』也是需要大量的金錢維持的,總不能每次出事之後,來一個熟人,我便大方到不予追究的地步吧。就事論事,我們終究還是得按規矩辦。」尼爾長老也不再開玩笑,正色對凌風說道。

    「嗯,這個我也懂,只是不知道尼爾前輩到底能給我們寬限多少時日,我們好再去想辦法湊錢。」凌風也是認真的問道。

    「這個……凌風啊,我也不是不懂你們傭兵行業,就算你們是頂級的傭兵,可是想在短時間內攢夠七十萬的金幣,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吧。這樣吧,我給你們半年時間,你們就盡你們所能去湊錢,半年之後把錢還清即可。利息嘛,就不算你們的了。」尼爾長老終於給凌風開出了最後的底限。

    「嗯,尼爾前輩已經如此賞臉了,我們也不好再多求什麼,就按前輩說的辦。」凌風感謝的說道。

    「那個,尼爾大人,不知我可不可以先見一見我的弟弟,我有些不放心他。」看到事情已經談的差不多了,唐鈺在一旁怯生生的問道。

    「那個叫唐昊的小傢伙麼,算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就讓他跟你們一起走吧,半年後,記得來還錢就好。」尼爾長老聽唐鈺問起唐昊,竟然爽快的決定讓唐昊跟他們一起離開。

    「尼爾前輩,您說的是真的?您就不怕我們帶著人便跑了?」看到尼爾長老忽然如此豁達,凌風在一旁都有些不適應,確認的問道。

    「呵呵,老頭子我在這種地方混了這麼多年,看人的本領自問還是不弱的。我信得過你,半年後如果你來還錢,不過就是老頭子自認眼瞎而已麼,到時候自己堵上這七十萬,也沒什麼的。」尼爾長老看到凌風疑惑的表情,笑呵呵的說道。

    「多謝前輩這份心,凌風半年後就算是籌不夠錢,也會回到這裡,負荊請罪的。」凌風抱拳說道。

    「就不要這樣拘禮了,我們之間,不必這般客氣。」尼爾長老揮揮手,瀟灑的說道。

    「如此,便多謝了,那麼我們就不讀打擾了。」凌風再次抱拳說道,然後就準備跟尼爾長老告別。

    就在凌風四人準備走出尼爾長老的房間的時候,尼爾長老卻忽然叫住凌風,開口說道:「對了,凌風,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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