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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二章 身即菩提 心是明鏡 文 / 踏雪真人

    從宏偉的龍象大殿中飛出來,神柯和神魚兩個人的臉色都無比難看。

    兩人腳踏金光飛天而起,迅速的遠離龍象大殿。

    一直飛出百里之外,脫離了元嬰的神念感應範圍。神魚才陰沉的道:「師傅是老糊塗了。竟然想把衣缽傳給一個新弟子!」

    神柯眼中凶光閃動,冷笑道:「傳承衣缽,他有那個資格麼!不知哪跑來的築基,敢和我們作對,就是找死……」神柯不喜多言,卻很喜歡動手。神柯自成就金丹後,就加入了羅漢堂做了一名誅魔行者,這些年一直負責斬殺魔族,殺性極重。

    龍象院雖是佛宗,可不論是大威德天龍還是十方神像,都走的是以力證道的路子。龍象院內的武風極盛。僧眾相互之間的競爭非常激烈。

    說難辯經只是少數,大多數的爭執都會化作戰鬥。不過,龍象院內戒律森嚴,可不是一言不合就能動手。私自動手尚且不可,何況是要殺人。

    神柯殺氣騰騰說要對付高歡,讓神魚也是暗自冷笑。這個神柯要是敢動手自然由得他。不論成敗,神柯都沒機會接掌衣缽了。

    圓峰的衣缽就是指定繼位者,若無特殊原因,龍象院不會出手干涉。雖說藏經堂這一脈衰微,可怎麼也是一堂之主。只說各種供奉就足以讓人眼紅。

    衣缽繼承人只能有一個,神魚和神柯雖是結伴,卻是互相監督。圓峰眾多弟子中也只有他們兩人結成金丹。兩個人修為、資歷都差不多,本就在明爭暗鬥。

    誰也沒想到,竟然會突然冒出個神秀來!神魚暗自盤算,圓峰還沒死,他要把衣缽給誰那可不是別人能左右的。現在只能先忍一口氣。等到圓峰死了。再想辦法把這個神秀掀翻。

    一個後來的築基小輩,沒有任何根基。就算是有衣缽傳承,也站不住腳。

    神魚和神柯各有計算。當著對方卻都不會說實話。

    就要寂滅的元嬰法王圓峰突然收了一位關門的嫡傳弟子,並要把衣缽傳給這個名叫神秀的弟子。這個消息在龍象院迅速傳播開來。

    不知有多少人羨慕那個名叫神秀的弟子,竟然一步登天。一下就成為藏經堂首座的繼承者。

    龍象院八堂分立,各有職權。藏經堂雖是有職無權,卻勝在地位清高,享受的供奉和其他七堂堂主一樣。藏經堂無事可做,正好可以修行。

    羨慕之外,又有很多人在準備看熱鬧。一個新人想要擔任是藏經堂首座,簡直是開玩笑。這個神秀何德何能,就敢結果衣缽,也不怕自己被壓死。

    高歡雖聽不到這些話。猜也能猜到他已經站在風口浪尖上了。一個新人成元嬰法王的嫡傳弟子,只是這個消息就足夠轟動。何況,這個新人還要得到元嬰法王的衣缽。

    一步登天。就意味著基礎不穩。高歡簡直就是沒有任何基礎。在明眼人看來。高歡這一步登上去,結果就只能是摔死。

    高歡就是想找一個安全穩定的地方修煉。可圓峰幾句話就讓他成為了龍象院的中心。就是想低調也不行。

    這實在大違高歡本意。但不想惹事,可不是怕事。他大風大浪見的多了,龍象院的這些事,歸根結底還是權力鬥爭。說穿了也沒什麼稀奇。

    老實說,圓峰這麼做可不算是什麼好意。至少,不全是好意。這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一堆金子,金子是好東西。可這一堆金子要是接不住就會被砸死。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就是悲劇了。

    圓峰現在就是這樣,一見面就把衣缽扔過來。高歡若能接住,那就是他本事,藏經堂就大有希望。若是接不住,那就是高歡無能,被砸死拉倒。

    圓峰這麼做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高歡本還有些奇怪。但見了神柯和神魚兩人就豁然開朗。他要是有這麼兩個徒弟,也要被氣死了。

    修為暫且不說,就是兩人的心性就讓人齒冷。

    兩個人這樣固然是天性涼薄,圓峰這個師傅卻也有責任。只看圓峰見面就把衣缽傳給他,就可知圓峰性子裡肯定有偏激的一面。

    在龍象大殿念了兩天經,圓峰就帶著高歡回了藏經堂。

    龍象大殿是龍象院的中心,藏經堂則龍象院的南方天印山下。天印山背靠大海,高峻巍峨。

    藏經堂就建在天印山腳下,這裡古木蒼蒼,遍佈溪流飛瀑,蒼松飛瀑之間,遍佈藏經三十三樓。

    龍象院萬年傳承,歷代不知出了多少強者,稱雄北海十州,不知搜集了多少是古籍、文獻。因為數量太過龐大,才建立起了龐大的藏書樓,把這些古籍珍藏起來。

    雖然修者可以用神念在玉簡中留下傳承,可那樣做消耗巨大,只有最珍貴最重要的秘法才會以那種方式傳承。

    圓峰領著高歡落在一座木樓前,看著那高聳古雅的木樓,圓峰有些悵然的歎口氣道:「這就是天一樓,也是藏經堂三十三樓之首,也是藏經堂的核心。龍象院一千三百種秘法都在此中。這也是龍象院傳承的根本。」

    圓峰看著高歡道:「以後這些就交給你了。」

    高歡點頭道:「弟子當盡力而為。」

    圓峰枯乾的臉上露出一絲讚許的微笑,他很欣賞高歡這種姿態,不豪言壯語也不是怯弱卑微,敢於擔當卻絕不狂妄。

    只是這份沉穩從容氣度,就是他所有弟子都無法相比的。

    「你也許在奇怪,老僧為什麼一見面就要把衣缽傳給你。」

    高歡坦然道:「是有些不解,還請師尊教我。」

    圓峰道:「這麼做是很唐突,甚至是冒險。不過,老僧也是無奈。神魂日益衰弱,就是想轉生都不可得。時間不多,唯有冒險一搏。接受衣缽。對你來說的確是個重擔。也很危險。但也是一個機會,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

    見高歡還是神色不動,圓峰到有些佩服起高歡來。這時候還能如此從容。要麼是無知,要麼是無畏。高歡顯然是後一種。

    「你參悟了大威德天龍和十方神像,假以時日一定會在本院佔據重要位置。方丈智慧通達。也一定會看到這一點。圓晦也會照顧你。只要你顯示出了能力和潛力,藏經堂首座就是你的。」

    「顯示能力,如何顯示?」高歡問道。

    圓峰臉上露出一絲奇異微笑,「其是很簡單,作為藏經堂首座,首先要博學多才,才有資格做這個首座。再就是修為上也要過得去。修為上,你既然領悟龍象真意,日後成就是不可限量。這點不算是問題。現在要做的就是說難辯經。展示你的佛學造詣。若能力壓全場,別人自然無話可說。」

    「你意下如何?」圓峰初見高歡就為他氣度風姿所折服。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高歡如此氣度風姿,定然對佛法極有造詣。龍象院中更重實證。大家都走的以力證道的路子。少有人在佛學有造詣。高歡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那也只能怨他自己無能了。

    高歡道:「聽從師尊安排。」高歡對佛經沒什麼研究。但他有著兩世智慧,終究是和一般人不同。說難辯經不是著書立傳,還是可以取巧的。

    「三個月後,老僧會召開法會,不但藏經堂所有弟子都會來,本院的其他弟子和首座也會來。這段期間,你可以隨意在藏書樓瀏覽。」

    「弟子遵命。」

    圓峰對高歡的態度很滿意,轉又安慰道:「你若是辯經輸了也沒關係。只是做不得這個首座。老僧也一定會妥當安排,讓你能靜心潛修。待你成就元嬰法王,再奪回這位置也不遲。」

    高歡點頭受教。

    三月後藏經堂說難辯經,這個消息也引得了龍象院上下的關注。這擺明是給神秀搭好台階,好方便神秀上位。可這個神秀真有這個本事能折服眾人,讓人無話可說麼!

    很多人都不相信。就算不重視佛學,可修者的生命如此漫長,要論學識又能差到哪去。

    神柯和神魚聽到這個消息後,都是冷笑。既然提前知道消息,當然要找幾個佛學造詣高深的人來為難神秀。就不信了,他一個小小築基,能耍出什麼花樣。

    高歡在這段時間內,每天就在各個藏書樓瀏覽古籍,到是增長了不少見識。有時候也會和圓峰請教一些摩訶龍象上的疑難。因為就在圓峰身邊,也沒人敢找高歡麻煩。日子過的到是極為悠閒。

    三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過。

    天一閣前,碧翠蒼松下,已經站滿了四方來的龍象本院弟子。黑的、青的、灰的,各色僧衣把天一閣前廣場佔據了大半。密密麻麻的人群足有數千人。

    這群人大半都是來看熱鬧的。對於那個傳說中的神秀,他們可是好奇之極。就要親眼見見,這個被元嬰法王賞識的天才到底有什麼能耐。

    這樣低階的弟子法會,元嬰法王當然不會出席。但龍象院的方丈圓覺也是特意抽出時間,施展水影之法,關注著這裡。其他元嬰法王也都暗處默默關注。

    神柯和神魚站在最前面,兩個人身旁還有幾位特意請來的佛法高人。

    一襲白衣的高歡準時出現,俊秀無匹的面容,白衣絕塵的超然風姿,讓不少人情不自禁的出聲驚歎。這般俊秀超凡人物,真是耀眼。那氣度雖比元嬰法王少了幾分威勢,可那明淨通透的禪意,卻是無人可及。

    高歡走到眾人面前合十問訊道:「貧僧神秀,見過諸位師兄。」

    神柯不耐道:「辯經說難,你要給我們講什麼?」

    高歡洒然一笑,「千言萬語,不知由何而說。就寫一首佛偈請諸位師兄指點。」說著,高歡劍指虛揮,一行行金色字跡憑空出現。

    「身即菩提樹,心乃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

    此句一處,四下一片倒抽涼氣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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