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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夢中之夢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末日碎屑 文 / 老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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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母所在的樓房竟然爆炸了!

    水泥鋼筋澆築的樓層被解體成無數大小不一的碎塊,強大的爆炸衝擊波將整座樓房的頂層掀飛,碩大的水泥碎塊炮彈般四處飛濺。

    整個世界為之震顫,窗戶玻璃被震得粉碎,電腦桌上的水杯和文件紛紛被掀翻在地,一塊磚頭大小的水泥塊炮彈一般破窗而入,直奔宿夢起面門砸來,宿夢起急忙側頭一閃,水泥塊砸在身後的木質屏風上,嘩啦一聲將屏風砸的支離破碎。很顯然,如果不是宿夢起眼疾手快躲閃的及時,恐怕這一下就腦漿迸裂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間讓房間裡的四個人都愣在原地,雙耳嗡嗡響作一團,耳膜隱隱作痛。在他們對面,趙母所在的樓層已經變成一片冒著濃煙的殘骸,哭喊聲和求救聲響成一片,倖存的人倉皇的跑出來,慌裡慌張的四處求救,整個現場亂作一團。

    「媽!」

    足足遲鈍了有二三十秒鐘的時間,趙星月突然歇斯底里的哭喊了一聲,發瘋的爬起身就往門外跑。

    「趙小姐!」蕭千韻一把拉住了她,喘著粗氣說道:「你冷靜一下,這只是個夢境!現在你母親還安安穩穩的睡在臥室裡的床上呢!」

    趙星月的神色終於漸漸緩和了下來,隨即又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於是急切的問道:「你們好像說過,人只要死在了夢裡就會甦醒對不對?那我母親現在豈不是已經醒了?她肯定會發現我們在盜夢了?這可怎麼辦?我該怎樣和她老人家解釋?你們不是說很安全的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這是怎麼搞的?」

    一直都溫文爾雅和和氣氣的趙星月,此刻忽然變得暴躁憤怒起來。

    「冷靜!!」葉雨站起身,加重了語氣吼了一嗓子,終於讓狂躁不安的趙星月暫時安靜了下來。

    「首先,爆炸發生在樓房的第四層以上,而你家位於第二層,所以你母親現在的狀況還不能確定。其次,死在夢境裡就會醒來這個沒錯,但這只是針對於我們這些盜夢者來說的。至於你母親,她服用了入夢令,藥性的作用再加上盜夢設備的反應過程,即便在噩夢中遭遇不測,也還有一段時間的緩衝時間才會讓她醒來。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你母親會發現盜夢過程!」

    趙星月終於暫時的平靜了下來,但還是有些疑惑的向宿夢起和蕭千韻求證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蕭千韻笑道。「還有,別忘了我們還安排了小齊在現實中守護著我們,即便盜夢過程真的出現意外情況,他也會幫我們搞定的。」

    「那就好。」趙星月終於鬆了口氣。但隨即她看看面前黑漆漆早就斷電了的電腦屏幕,又看看樓下亂糟糟的人群,洩氣道:「可是現在全都亂套了,我們該怎麼辦?」

    「你們呆在這裡,我去看看趙母的情況。」宿夢起走到破碎的窗戶前,看著樓下亂糟糟的人群對三女說道:「還有,這次爆炸來的太奇怪了,我需要查明白原因是什麼。」

    「我要去!」趙星月站起身說道。「我要去看看母親怎麼樣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真的不方便去。」蕭千韻拉住趙星月勸慰道。

    沒錯,目睹自己家所在的樓層爆炸,母親生死未卜,做兒女的自然是心如刀絞。但現在只是個夢境,而且是一次盜夢行動,如果趙母沒有死,又讓她看到原本應該在飛機上的女兒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就大事不妙了,整個行動都可能會功虧一簣,說不定還會引起大量投影人物的集體圍攻,導致整個夢境的瞬間崩塌……

    講明了利害之後,趙星月終於平靜了下來,答應繼續守在這裡,讓宿夢起出去探明情況。

    「夢起,我要和你一起去!」就在宿夢起向門口走去的時候,葉雨忽然說道。

    「我自己足夠了。」宿夢起回過頭,有些疑惑的看向葉雨道。

    「不是這個意思……」葉雨躊躇了下,喃喃的說道:「主要是我覺得……爆炸可能和靈犀有關。」

    「靈犀?!」

    宿夢起和蕭千韻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疑惑道。

    眾所周知,靈犀這兩天請假,此刻應該正躲在自己家的書房裡閉門造車,根本沒有參加這次盜夢行動。那麼,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和這起大爆炸有關呢?

    「因為剛才監視樓下的時候,我好像看到……看到了靈犀!看到他走進去了。」葉雨見宿蕭二人疑惑的樣子,喃喃的解釋道。

    「那當時你怎麼不說?」宿夢起皺起了眉頭。

    「因為我知道靈犀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所以我以為那是我的幻覺。」葉雨低下了頭。

    「照這樣看的話,靈犀很有可能只是葉雨的投影人物。」蕭千韻若有所思的說道。

    「所以我要親自去看看,搞清楚那究竟是不是靈犀,如果真的是靈犀,又為什麼會來破壞我們的行動。」葉雨抬起頭,堅決的說道。

    「如果真是靈犀的話,不是你去問他,而應該是問你自己,為什麼要把他的投影帶進來破壞行動。」宿夢起苦笑道。

    「好吧……不管怎樣,我都要去搞清楚那究竟是不是靈犀,不是麼?」葉雨說著便率先走出了房間。

    當宿夢起和葉雨兩人走出樓棟的時候,大批的警車和救護車正蜂擁而至,吊車和挖掘機也已經就位,工作人員行色匆匆的來回穿梭,緊張有序爭分奪秒的進行著營救搶險,報社和電視台的記者們也聞風而動,不停的拍攝著現場的慘烈情景。兩棟樓之間的空地上一字排開十幾具屍體,上面都蒙著白布,仍然不停的有傷亡的人被從廢墟裡抬出來。

    「阿姨你堅持住啊!你會沒事的!」就在宿夢起和葉雨二人為現場的慘烈景象感到觸目驚心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邊響起,兩人急忙甩頭看去,果然看到在李艷的幫助下,兩個白大褂正將躺在擔架上的趙母抬上救護車。

    「李艷……求你千萬別告訴月月。」雖然很虛弱,但趙母還是抓著李艷的手不停的叮嚀著。

    「放心吧阿姨……你對我這麼好,我會知恩圖報的。」李艷拍著趙母的手背勸慰道。

    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眼尖的宿夢起不由的挑動了一下眉毛。因為他看到,趙星月剛送給趙母的那個名貴的翡翠玉鐲,此刻已經戴在了李艷的手腕上……

    眼看著救護車載著兩人呼嘯離去,宿夢起和葉雨都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同時將這個消息用短信的方式通知蕭千韻和趙星月,以免她們焦急。

    趙母雖然受了傷,但好再沒有生命危險,並沒有死在夢境中。

    現在距離夢境結束還有一天多的時間,應該還有進一步查明真相的機會。

    「隊長,爆炸源找到了!這是我們在現場抓到的嫌犯!」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殘破的樓道口響起,頓時引來周圍人的注目。只見在兩男一女三個警察的押解下,一個身材瘦弱的青年被帶了出來。

    青年臉上一點悔恨和絕望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是大氣凜然的迎上所有人的目光,嘴角甚至還掛著得意的微笑。

    當看清青年那張蒼白的臉時,宿夢起和葉雨都忍不住一陣驚駭。

    他當然就是靈犀,這個身份宿夢起其實早就有所預感了。

    真正讓他感到不對勁的,是靈犀臉上那古怪的笑意。

    怨毒,憤恨,作惡之後的得意和滿足?

    總之這個笑容,讓和靈犀稱兄道弟的宿夢起感覺太陌生了。

    那不應該是靈犀的表情。

    「不錯不錯,果然是暴力至上。一爆炸就把你給引出來了。嘿嘿。」

    就在這時,靈犀也終於發現了葉雨,頓時得意的笑道。

    「你……為什麼要這樣?」葉雨絕望的喊道。

    「不為什麼。好玩而已。」靈犀得意的笑道。「就像你做夢主一樣,不就是為了好玩嗎?」

    「少廢話,快走!」這時候,押解靈犀的一名警察推了靈犀後背一把,吼道。

    「噓。」靈犀將戴著手銬的雙手舉在唇間,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然後一本正經的看了周圍的人群一眼,大聲說道:「我宣佈——世界末日到了!」

    說完,他得意的瞪了葉雨一眼,突然仰天狂笑起來。

    在他陰冷般的大笑聲中,空中突然飄起灰黑色的雪花。

    宿夢起驚訝的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發現那竟然是一枚紙屑,被黑色鉛筆塗成黑色的紙屑。

    隨即,紙屑越來越多,漫天飛舞紛紛揚揚,猶如黑色鵝毛,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仰頭看著這詭異的碎屑。

    接著,詭異的情景上演了——在宿夢起的對面,葉雨那漂亮白皙的臉蛋忽然爆裂了開來,碎裂成無數黑色的碎屑,隨著微風在空中飄浮。

    從葉雨看向自己的那驚恐的眼神中,宿夢起意識到了什麼。伸手向自己臉上摸去,果然自己的臉上的皮膚和肌肉不見了,觸碰到的只是冰冷的類似於金屬的骨骼。

    接著,骨骼也化為碎屑撒向空中。

    整個世界都沉默了,只剩下靈犀那越來越張狂的狂笑聲在天地間迴旋。

    笑聲中,天空和大地,所有的建築物和人群,都迅速的化作了灰黑色的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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