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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完全聽不懂某人在說什麼(上) 文 / 史詩級環形山

    玫瑰色的葡萄酒在璀璨的燈火下,帶著晶瑩剔透的芳澤,凝住了目光的疑惑,高腳杯慢慢的搖晃,細膩悅人、幽濃郁的香氣隨著杯的搖曳輕漾,酒汁沿著杯壁緩緩下行,透出凝脂般醉人的潤瑩,只有安詳和寧靜。著有靈性的酒,蘊藏著清新的酸,圓潤的甜,典的苦,貼切的辣,精緻的鹹,葡萄的香,橡木的味,植物的進化與生命發生共鳴時,挑動味蕾,時而尖銳,時而清脆,時而玩轉,時而渾厚,時而……

    「呸~」

    趙元嗣吐出了苦澀的酒汁,「馥郁芬芳,韻律優,每一滴都透著高尚」的大拉菲酒被棄之如履:「真難喝。」

    一句「真難喝」,讓面貌姣好,波瀾起伏的服務員抑制不住嘴角的抽動,一臉笑容完全崩潰掉。

    她完全無法理解,在這樣隆重的場合,集結了軍政要人的宴會上,非富即貴的客人們中間會有這樣沒品位的存在。哪怕是暴發戶,也會竭盡全力裝模作樣,維持著自己高的形象,何況暴發戶哪能參與今日的盛宴呢?但是面前這位特立獨行的先生,卻完全推翻了她對於賓客形象的認知。

    他挑東西時有很明顯的偏好,全都是精緻、清淡的絕品,看得出平時養尊處優;面貌也並非軍人的幹練,而是傳統學者的儒,行為與其說是粗俗,倒不如說是目中無人。

    被關照過要對這位先生特別注意的服務員,陷入了糾結。

    「我感覺到有人吐槽我沒品位還沒修養?」瞥了眼滿臉尷尬,姿勢已經僵掉的服務員,趙元嗣琢磨著是不是打亂她的生理感覺,在大庭廣眾下上演一次玉女**的美景。

    不遠處的徐冉冉一直盯著趙元嗣,自從台海戰役後,他情緒一直不怎麼好。這一次「太極」全體受邀參加這次慶功會,張召重知道他不喜鬧哄哄的場面,特別給他加了個抑製器,防止這位大仙突然發飆鬧出讓人啼笑皆非的狀況。

    相處了幾個月,趙元嗣的習慣早就被身邊的人摸了個門清。這邊壞心思一轉悠,就被察覺到。

    雖然不知道趙元嗣要幹什麼,但感受到他上隱晦波動的靈力,徐冉冉可不想真鬧出什麼亂子,幾步走過來插進兩人中間:「怎麼,我們的英雄現在就迫不及待的要享受一下天上人間的待遇?」

    她這一攔,打消了趙元嗣繼續搞怪的念頭。

    「那也要她是天上來人間的才行。」他掂了掂酒杯,打發僵硬掉的服務員,「給我送點橙汁來,椰奶杏仁露也可以,這又苦又干沒法下口。」

    拉菲加橙汁,在這裡也算是獨一份了。

    這是專門為台海戰役勝利所召開的慶功會,作為宴會的主角,在小範圍內公開的「太極」可是備受矚目。在持續不到半天的戰鬥中,「太極」的15機pa以疾風怒濤的攻擊摧毀了台灣政府和軍事指揮系統,殲滅四分之一的戰力;成為戰區的台中和高雄市損失慘重,台北市更是被從上到下一鍋端,鏡頭下零星的戰鬥場面裡,整個編隊的先進機體灰飛煙滅,樓宇融化,街道燃燒,造成這一切的鋼鐵怪物著實嚇破了島民的小心肝兒,在天朝大軍登陸後只做了「在台灣人理解範圍內最低限度」的抵抗,就給大爺們跪了。

    戰後統計,天朝出兵18萬,三個裝甲師合計24000機陸戰型pa,少量護航艦隊和1200機制空型pa,動用了上百艘大型郵輪,大多在強行沖灘登陸時坐沉。結果這支做好了殘酷巷戰準備的大軍在整場戰役中只是象徵性的開了幾槍,其餘的時候在趕路和維持治安,順手接收台軍的投降。

    而「太極」部隊的損失,僅僅是幾台「翔59」因為爆炸和高溫導致抗靈力圖層剝落,需要重新刷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表現讓耗資巨大,曾在內部引起非議的「太極」頃刻間就成了香餑餑,火手判官官升一級,從一個有名無實的少將變成狂拽的實權中將,要人有人要經費有經費;軍方就指望組織幾百個顯能者,裝備上「翔59」一擺,遠看重甲嚇死人,近看五隊負重輪,就問敵人你怕不怕了。

    儘管東海戰事未歇,但本朝立國60載後終於掃滅最後一個地方割據勢力,納宇內歸一,天運昭昭,區區東海蠻夷之國又如何能翻出五指山?所慮者無非是地球另一面的美國。所有人都知道,戰爭這樣打下去,小國寡民的日本肯定撐不住,她的美國爸爸介入是遲早的事。

    今天這場慶功宴,既是慶祝天朝統一,同時也是表明態度,鼓舞士氣;而創造**炸天勝績,為台灣統一立下汗馬功勞英雄們理所當然需要過來溜溜。

    和興奮的同僚不同,趙元嗣是半推半就著來的。作為朝廷手下最強的顯能者,年紀輕輕卻能創造奇跡般的勝利,上邊對他感興趣的不少。只不過他是響應徵召的民間人,算是朝廷的臨時工,明面上不好像一班二班的人那樣享受特殊待遇。

    滄海、老k和遼河早早就被張召重介紹去認識領導,好為將來搏個高大上的身份。唯獨趙元嗣對於這種事毫無興趣,旁若無人的守著自助吧檯,對來自五湖四海的珍稀玩意評頭論足,大快朵頤,這一個大廳的權貴們還不如事物有吸引力。

    他這番做派早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徐冉冉知道他出身也算富貴,是位高大上的主,怎曉得在重要社交場合表現的如此奇葩,連自己都膝蓋中箭。

    直到趙元嗣真把果粒橙和椰奶混合著名酒,加了幾塊冰大口痛飲,末了把冰嚼碎,發出痛快的卡嚓卡嚓聲,徐冉冉再也忍不住掩面的衝動,主動開口轉移這位的注意力。

    「喂,這裡這麼多達官貴人,你真不去走動走動?」她保持著間距,綴著酒杯裝作小口抿,「就算你真不在乎,混個熟臉總是好的啊,你現在可是國內頂尖,全世界都排的上號的ace,將來待遇肯定很高的。」

    她平時很少和這個危險的男

    人攀談,和滄海、老k那些大大咧咧的爺們不同,女性的敏感讓她從這個人身上發現更多平時會忽略的東西。比如他看起來很有教養,沒什麼壞習慣,言談之間也頗有見地,實質上卻並不尊重身邊的人;雖然他表現出的態度沒有居高臨下的傲慢,但也從沒有將別人擺在一個和他平等的位置。

    每當他的靈力開始波動,就有一種來自生物本能的壓迫,儘管探測儀器無法捕捉到那轉瞬間的變化,但徐冉冉卻能感覺到,隱藏在這個人身體中的那只可怕野獸。

    「凡人的智慧。」

    趙元嗣瞇著眼睛,從這個位置,他剛好可以把遠處那些天朝真正的支配者納入眼中。混合著酒精,橙汁和奶香的飲料讓他心情舒適,好像斬斷了社交名利場的束縛。

    「你應該多讀點歷史書了,」他用眼角示意遠處的權貴們,還有另一塊人群中張昭重和他愉快的小夥伴們陪同將軍們談笑風生的情景,「歷史上和權力牽扯過深的而善終的顯能者沒多少,徐福何嘗不信於祖龍,李少君等人也曾頗受漢武信徠,可他們的結果又是什麼?自天帝劉秀,天下方士聽命於朝廷,那是因為作為統治者的劉秀是當時最強大的顯能者,連隕石遁法這等戰略級法術都用的出來,方士們聽他調遣乃是分內之事。自劉秀之後,統治者中根本沒有能夠真正駕馭顯能者的存在,牽扯過深的都沒什麼好下場,滅佛滅道都是家常便飯。」

    「也就是現在大家都是平民百姓家長大的,和普通人沒什麼隔閡,但這總是有差別的。你若是在外邊上班,大家處理各種業務和問題,平時感覺也沒什麼。但工作換成顯能者相關的事情,就不能等而論之,你沒感覺出差別,那是因為張昭重本人就是一個『強大』的人,又顯得很親切,僅此而已。」

    他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很明顯是在嘲笑自家上司的力量。張昭重頂著好大名聲,但初見時他卻感見面不如聞名,只道他名聲基本靠吹。好在張昭重也鑽研過如何應付他這類活化石,才沒鬧出被下屬宣兵奪主的笑話。

    徐冉冉沒發現他對於上司的不屑,她正陷入趙元嗣的話術之中:「你的意思是,因為張判官足夠強大,所以我們才會安心聽命與他?那你呢,你比張判官還強,不也是聽他的話?」

    「換一個什麼力量都沒有的普通人在顯能者領域對你唧唧歪歪,指派這個指派那個,你會正眼看他?」趙元嗣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瞧著地位最高的中南海七子說:「其實張昭重一直沒有在命令我。束縛我的,讓我為朝廷工作,即使上戰場這種不在協議範圍內的事情也做了的東西,是幾千年來這個社會沉澱下來的力量。國家、民族、道統、血緣,這才是我所受詔令的真正內容,張昭重代表的是大義,而我遵從千年以來的習俗,相應了號召,受朝廷節制。從本質上說,你可以認為正是因為我本人不可能具備對抗大義的力量,所以低頭受招安,當了朝廷的鷹犬。」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就在趙元嗣身邊響起,這讓他很是吃了一驚。

    「力量和大義,說的好,這麼多人裡也就寥寥幾個看透修士這一點本性,我見過的人……啊,抱歉,居然看走眼了。」

    這位拍手稱讚,緩緩踱到兩人面前,白大褂輕擺,右手搖著折扇,神情甚是瀟灑;趙元嗣觀去,其人體態修長,細眼長髯,面如冠玉,明眸玉膚宛若流光,一落腳,一抬手,卻又有時間沉澱下的厚重,教人難以辯其年歲,只覺得好一位儒俊逸的先生。

    「你方才說的很有見地,不過卻是錯了一點。」這位似青年,又如中年的先生紙扇一合,拱手說道:「聞名不如見面,趙先生,久仰久仰。」

    這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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