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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奢求夙願 文 / 柒柒不零

    等任羽被保安簇擁著離開大禮堂後,他本想回頭再去搜尋一眼童瑤的身影,怎奈視線卻早已被人海所淹沒,再加上身邊經紀人的不停催促,任羽不得不決定暫時匆匆離開。

    反正如今他已然知曉了對方的名字,回頭想要再來找她,大概也不會是什麼難事吧?

    「c大音樂學院,13屆演奏系a班,童瑤……」

    任羽低頭端詳著手裡的獲獎花名冊,唇畔忍不住顯出了一絲微揚的笑意,便是隨手拿起手機撥打了校方領導的電話。

    「喂,是周校長麼,嗯,我是任羽,貴校之前所發出的那個邀請,經過我和經紀人的再三討論之後,決定接受了……恩,沒錯,不過這個風聲先暫時別放出去,我想先在貴校開一個演講預熱下,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嗯,多謝了……哦,對了,剛才在頒獎禮上的那位名叫童瑤的學生,我覺得她天賦很不錯,能否將她的具體資料傳給我一下?沒錯,演奏系a班……」

    待掛上電話之後,任羽再次搖起了車窗,任憑微風灌入,不過不知為何,這一次,卻並沒有任何煩躁的心緒,反而是激起了他心底一絲莫名的愉悅,帶著清新的氣息一同灌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其實剛剛在台上時他也很是意外,沒想到那個與自己有著一面之緣的女孩,竟然當真能在這般陰差陽錯中與他再次相見。

    又或者,他只不過是被她那純淨的琴聲所打動了,所以才會對這個彈出這般美妙琴聲的女孩印象尤為深刻。

    莫非,這便是所謂的「緣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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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瑤本以為那次校慶會是任羽在學校裡的最後一次露臉,怎知沒過多久,任羽又來到他們學校舉行了現學講座,內容是關於現場演奏方面的,入場券的爭搶依舊火爆。

    而這一次童瑤則故意沒有去特意這件事情,怎知倒是小珊主動得很,不知是從哪兒弄來了兩張票,說是要報答童瑤上次幫她混入大禮堂的忙,硬拉童瑤去任羽的講座。

    「話說,你是怎麼弄到這兩張票的啊?」童瑤心想著,就憑任羽這破天荒來學校裡演講的噱頭,場次肯定是會火爆得一票難求才對。

    不想小珊也含含糊糊地道:「是我選修課的李老師弄的,他說前兩天任羽正好是他接待的,所以最先知道消息,就順手給了我弄了票。」

    「可是……」童瑤還想說什麼,卻被小珊驟然打斷。

    「哎喲,可是什麼呀?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呀,你不是任羽的頭號粉絲嗎?別墨跡了!早點去說不定還能跟任羽搭上話呢。」小珊就連拖帶拉的催促著。

    童瑤眼見推辭不能,只得硬著頭皮跟著去了。

    老實說,她其實並非是不想見任羽,只不過……卻是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他,他就像是一顆墜落於池中的玉石,將她那原本平靜的生活給瞬間打亂,更是將她那本想努力壓抑的內心給驟然攪渾。

    明明曾經下定決心,只要遠遠的看著她就足夠了,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內心卻還希冀著他能夠記得些許呢?難道這便是所謂的「貪慾」嗎?

    就連她自己也不甚明白……

    而這一次,童瑤距離他坐得很近,幾乎都能看見吊燈的明亮的光線傾灑在他細膩的皮膚上,反射出晶瑩的光線,他的皮膚很白,五官也非常立體,這讓他在舞台上時刻都耀眼得像大明星一樣讓人不忍移開視線,時而引起台下小女生們的興奮尖叫。

    在他現場彈琴演奏的時候,童瑤有些失神,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這一次,他的音樂卻不再能給童瑤安詳寧靜的感覺,而是讓童瑤心跳加速得異常悸動,讓她的思緒驟然混亂紛飛。

    童瑤就這樣神遊了許久,直到任羽突然走下台來,引起台下一陣尖叫之後,她才恍恍惚惚地問身邊的小珊:「他這是要幹什麼?」

    小珊卻跟身邊的無數同學一樣,興奮地將雙手舉得老高,直到童瑤拽了她好幾下,小珊才不耐煩地解釋:「你剛剛沒聽到嗎?大才子說要找現場觀眾上去示範呢!」

    這種做法倒挺像是明星演唱會上,為了帶動台下氣氛而給觀眾們拋橄欖枝,不過幸好這裡是音樂學院,慕名而來的同學們也大都是演奏專業的,沒有讓那些對音樂一竅不通的腦殘粉混了進來,不然可真是會鬧出一場不小的笑話呢。

    正當童瑤這樣想著時,抬頭已瞧見任羽朝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她的心跳又立馬加速了起來,不知道是在期待著什麼,又或者只不過是一種難以自制的幼稚反應,童瑤只能苦笑著承認,自己的內心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樣成熟。

    任羽在一片混亂的尖叫聲中,越過無數躍躍欲試的手,甚至直接無視掉了童瑤身旁激動得幾乎暈眩的小珊,而是朝著座位最裡面的童瑤伸出了那只修長好看的手。

    「這位同學,你願意上台去演奏看看麼?」他的聲音那樣好聽,笑容像陽光一樣溫暖,讓本想斷然拒絕的童瑤,然而不知為何,她本能的低著頭唯唯諾諾地站了起來。

    在走出台階的那一瞬,童瑤還不小心絆了一下,被他很紳士的扶住了,霎時,周圍女生們嫉妒的目光如射線般的投射而來,童瑤感到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低著頭快步的走向前台的鋼琴前坐了下來。

    坐到鋼琴前深吸一口氣,將指尖放在冰冷的琴鍵上,這才終於將她腦中沸水般蒸騰的思緒給壓抑了下來。

    其實童瑤從小選的並非是鋼琴演奏的專業,但是她卻對自己演奏的基本功非常自信,就連樂器老師也說她的

    的樂感非常強,即便沒有專修哪一項樂器,卻也彷彿天生就能對好幾樣樂器手到擒來。

    不過後來童瑤還是選擇了小提琴,只因當時廉價小提琴的價格不過兩百,而廉價鋼琴少說也是要兩萬的,現如今想來,卻是她人生中的一個遺憾,她很喜歡各種樂器的聲音,也很希望自己能夠精通各種樂器,然而家庭的條件卻不允許讓她做出這樣的選擇。

    後來童瑤的父親幫她湊錢去買了一台電子琴,比鋼琴廉價許多,卻讓她歡喜異常,從此便一門心思撲在了上頭,沒日沒夜的開始練習起來,直到初中之後,童瑤才從我音樂導師那裡得知,電子琴這種東西,其實很容易練壞手的。

    只因電子琴的琴鍵普遍比鋼琴琴鍵要窄那麼半公分,琴鍵的力道也完全不一樣,如果長久接觸電子琴的人,將來彈鋼琴會很容易錯鍵,指法上也會產生不能逆轉的陋習,在得知這件事情後,童瑤回家哭了一夜,沖父親抱怨著為什麼要幫她買廉價的電子琴,她寧願自己從來都沒有接觸過它,也不至於弄到如今讓老師覺得自己的指法都已經廢掉了。

    再後來,母親告訴她,當年那架看上去廉價的電子琴,其實是父親賣血買來的……

    「彭」的一下,

    一聲清脆的疊音將童瑤從回憶中喚醒,她不小心錯估了和弦鍵的一個位置,小指一滑,便同時按出了兩個音來,一縷不和諧的音色霎時迴盪在安靜的教室內,顯得突兀異常,引得台下同學們皆用驚異的目光看向她。

    童瑤選的是《獻給愛麗絲》這首曲子,在難度上來說算是入門級別的了,就算在意境上沒法達到大師的級別,可是在指法上,就連才學鋼琴一兩年的七八歲小孩都不至於會出這樣的錯誤,真就如自己初中的那個音樂老師所說的那樣,這成了她的一個魔咒。

    童瑤深吸一口氣,停下來掃視了一眼台下,見最前排的幾個女生正捂著嘴竊竊私語,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童瑤知道今天的演講主題就是「論現場演奏的素養與心態」,而剛才自己的失誤,則正好能給這堂課做一個360°無死角的反面教材,堪稱完美。

    童瑤抬頭瞥向對面的任羽,見他似乎同樣也有些吃驚,錯愕了半響之後,便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在童瑤耳畔道:「不用緊張,再來一遍。」

    那寬慰的聲音依舊那樣溫柔,那樣的令人心動……

    其實童瑤知道任羽大可直接拿自己作為範例來開刀,借此直奔主題的在所有同學面前仔細分析講解,不過他卻沒有,這一點,童瑤很感激他。

    「抱歉,我突然身體有些不舒服,想去下洗手間……」

    童瑤卻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從他那好看的眸子裡看出半點失望的情緒,童瑤怕自己會受不了,所以她幾乎是逃跑般的衝下了台,不是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直接從後門衝出了教室。

    她知道自己做出這樣不禮貌的舉動,事後一定會成為任羽鐵桿粉們的眾矢之的,不過那時她卻並沒有想那麼多,其實她是非常想要在他面前展現出自己最完美的樣子,只可惜卻是事與願違。

    既然不能在他面前展現出完美的自己,那麼就索性從他眼前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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