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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8. 煩惱孕事 文 / 桂月迭香

    瞧著這荀郎中的尊容,三人都覺得不靠譜,愣了半晌,沒一人開口讓荀郎中來看衛璧的。

    這若是那有些名氣的大夫,受到這般冷待,就算不拂袖而走,也會心中不快,可這荀郎中倒好,一點也不介意沒人搭理似的,反而那一雙黑豆小眼在屋子裡前後上下的打量,看到姚露等幾位貴女的身上帶著的佩飾,更是眼放賊光,衝著幾位貴女諂笑,這一笑,又露出了滿嘴的大黃牙。

    姚露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讓人把這不靠譜的鄉下老婦給趕走,就聽塌上的衛璧痛苦地哼哼了兩聲,一手卻是撫上了額頭。

    「三小姐,可是頭痛?」

    梅蕊伸出手去探衛璧的額頭,看自家小姐的臉色這般嚇人,心裡急得沒法,慌亂中朝三人求救道,「三位小姐,還是趕緊讓這位郎中來給我家小姐看看吧?」

    雖然說這婆子看著著實不咋地,可人不可貌相,萬一人家有兩下能治得了小姐呢?

    再說這荒涼山溝裡,也沒有旁的大夫不是?

    梅蕊對那位林縣縣城的大夫也沒抱多大希望,那林縣唯一的客棧那般破敗,想來唯一的醫館也好不到哪去了。

    姚露抿了抿唇,想了想這才發話,瞪向荀婆,「行,你過去看看,若是能醫好這位小姐,賞銀少不了你的……」

    荀婆子老臉笑成了朵干花,哈腰道,「小姐放心。老婦一定盡心盡力!」

    她話音未落,就聽一個聲音冷冷道,「醫得好有賞,若是有了差錯,哼!」

    荀婆子腳下一顫,小眼睛斜斜瞅過去,見是一位嬌艷小姐也正瞪著自己,人物生得雖好,可那目光卻跟刀子似的。

    這發話的人可不正是孫柳。她比姚露她們年長,知道的也多些。曉得有些庸醫明明治不好病家。卻還要胡亂開藥什麼的,結果導致病家越來越重,她們卻在其中謀利。是以先放出狠話來威懾一番。

    衛璧閉著眼兒,人雖然躺著。可只覺得身子似乎在半空飄啊飄的。暈暈乎乎地好不難受。房間裡小夥伴們的聲音她都聽得一清二楚,只是嘴上張不開口。

    心裡大叫,哎呀。不管怎樣,先來給姐看看再說啊,姐都難受死了好吧?

    那荀婆得了准許,走上前去,梅蕊和小侍阿楠給她閃開地方,這老婆子倒還忙裡偷閒地瞄了阿楠兩眼,把阿楠看得低下頭去,耳垂緋紅。

    梅蕊瞧著荀婆把手指頭搭在自家小姐的手腕上,那手指頭粗得跟蘿蔔似的,上頭滿是黑乎乎的干紋和老繭,跟自家小姐細皮嫩肉的手腕恰成了鮮明的對比,梅蕊不由得把視線扭到了一邊去。

    哎,這真是,若是在府裡,就是三等僕婦的手也不至於這樣啊,幸好此時小姐沒有睜眼,不然說不得還得吐……

    三人都狐疑地看著荀婆子把了一隻手,又換另一隻。

    忽然眉頭上揚,兩隻眼睛瞇成了縫兒。

    這老婆子行不行啊?

    姚露正要開口問,就見荀婆子放下手,笑容還是那麼猥瑣。

    「這位小姐想是已經成了親的夫人吧?不知道上次的月事是何事來的?」

    阿楠聽到問這種女子私密之事,更是發窘地躲到了床榻的另一側,打算變成個隱型人似的。

    梅蕊卻是一愣,心跳快了幾分,嘴上已然答了出來。

    「是上個月的初九……」

    這回已經是二十了啊。

    那荀婆子站起身子,雙手一抱向屋內眾人作著揖,笑呵呵道,「恭喜恭喜,這位小姐已是身懷有孕啦,這會兒想是害喜,待老婆子我給小姐揉按一番就能好!」

    啊?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都驚呆了。

    居然是懷上了?

    雖然四個小夥伴身為女子,都知道自己也少不了有這一天,而且已經有兩個是成了親的,可在自己潛意識裡,還覺得仍是那個無憂無慮輕鬆自在的小姑娘,懷孕生產這種不愉快的事,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後才會有的嘛……

    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把視線投向床榻上的某人,衛石頭這是要當娘了?

    話說,某人不是為了逃避生娃才離家出走的麼?

    這揣著球離家,算是怎麼個節奏?

    在一邊伺候的梅蕊驚的差點連水碗都沒拿穩。

    天啊!這要是真的,這一路上坐馬車那般顛簸,吃住都是勉強將就,自家小姐打小都沒受過這罪啊……

    「啊?大夫那我家小姐的身子可有大礙?這一路可是坐馬車來的!」

    想到今天下午居然還步行到湖邊釣魚,差點就跟那三位小姐下水玩什麼的,梅蕊只覺得自己也快昏倒了。

    這要是有個閃失,教府裡那些個盼孫輩盼得眼都綠了的老主子們知道了,自己這條小命還能保住否?

    那荀婆子笑道,「這位姑娘放心,小姐雖有點累著了,也有些反應,卻沒啥大礙,只要往後的這三四個月裡好生調養,定保平安生個大胖丫頭。」

    梅蕊又接著問,「那,那我家小姐還能坐馬車麼?」

    小姐肚子裡這個可是全府人盼著的金寶貝,得盡快地通知府裡,府裡的夫人和老爺若是知道了,那得有多歡喜啊,可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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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小姐總不可能在這莊子上生孩子吧?總要回京裡才成啊!

    可一想到那崎嶇的山路,小丫環深深地犯了難。

    荀婆子兩手連擺,誇張地搖頭道,「坐馬車?不成不成,這懷了娃啊,頭幾個月最要緊,稍重些的舉動都不能做的,更不用說。咱們這兒的路不好,人走路還顛得慌哩,坐馬車上那不是受罪嘛?」

    三個小夥伴傻傻地聽著丫環和荀婆子的對話,一時還沒找到自己的語言。

    就聽榻上傳來一聲嘶吼,「胡說!老娘才沒懷!你這老婆子滿口胡說八道!你們,你們,還不快把她叉出去!」

    可不正是原本精神懨懨癱在榻上好似沉痾難愈的衛璧,一聽自己居然揣上了,就好似一道炸雷響在腦海,登時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過來。登時也不頭暈了也不噁心了。雙目圓睜,兩眉一豎,抬了手指著門口就要趕人。

    這老婆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老娘處心積慮。費勁巴拉地逃家。為的是什嘛?

    還不就是不想跟頭豬似的懷著個球。經歷那些諸如身材變形,胃口奇怪,走路難看。不得自由,胡吃硬塞等各種人生大恐怖麼?

    梅蕊動了動腳,卻沒去趕人,而是扶住了就要坐起身來的衛璧。

    「小姐息怒,有話慢慢說,身子要緊……」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衛璧更是激動地定要把荀婆子給趕出去。

    那荀婆子原本滿臉堆笑,還當這些小姐得了這個好消息,定會驚喜交加呢,卻沒想到這位小姐驚喜沒,倒似受了驚嚇。

    荀婆子滿肚皮的驚疑不定,再不敢開口,縮了縮脖子,兩手一團,腳下悄悄地向後移了幾步。

    姚露瞧著衛璧,原本小臉煞白,現下可倒好,有了幾絲激動的紅暈了。

    「嗯,好,石頭你先別急,這就讓她走。」

    姚露一使眼色,在一邊也看傻了的紅葉趕緊上來,領著荀婆子往出走,出了房門外,紅葉便拿了一兩銀子塞給荀婆子,「這是診金,若是你診得沒錯,過兩日再讓人給送賞銀,若是診得錯了……」

    紅葉看著荀婆子緊攥著銀錠子,生恐再被搶回去的模樣,不由得嘿然一笑,「說錯了,就當是賞你跑這一趟的。」

    荀婆子登時點頭哈腰,「謝姑娘的賞。」

    說著眼珠一轉,小聲道,「老婆子給人瞧了幾十年的病,旁的不敢誇口,這懷沒懷身子,那是一看一個准,過上幾月,老婆子還能看出是女是男來哩!」

    這幾位貴女看著都不是普通人,只不過把個脈就有一兩銀子,如此來錢的好事兒,自然要多來上幾趟才好。

    不過這小姐也太奇怪了,怎麼一聽懷了就跟炸了毛的貓似的?

    總不會是因為這孩子的親爹有什麼毛病,惹得這位貴女不悅了?

    還是說那男人根本不是明媒正娶的夫侍,反是那做了壞事的狂徒?

    畢竟,在浣花王朝裡,對於妻主來說,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會替旁人養孩子。

    因為不管爹是誰,娃總是從自己肚子裡生下來的,不管是哪個都疼。

    會有這種不想生孩子的反常情況的,多半是那男子膽大包天,行了不顧廉恥之事,違背了女子願意,這樣得來的孩子,才有可能不受歡迎啊。

    見多識廣的荀婆子,瞬間就腦補出了不少內容,

    紅葉笑道,「成,若是到時我們還在,定請你再來看看是小少爺還是小小姐。」

    心裡卻想到了跟梅蕊一樣的問題,這衛家的金孫若是真揣上了,可要怎麼回京城裡去啊?難不成就在這兒生?

    紅葉送了荀婆子到院門口,自有莊子上的下人打著燈籠接著送她出莊子。

    紅葉轉回去的時候,臥房裡卻是熱鬧上了。

    衛璧正黑著臉發脾氣,抓了榻上的東西,一件件地朝地上摔。

    小夥伴們表情各一,在旁邊說著勸慰的話,只是都不怎麼有效果。

    聽說有些女子,懷了身孕之後就和變了個人似的喜怒無常,若照這般看來,說這衛石頭懷上了,好似也挺對照的嘛。

    姚露心裡琢磨著,卻是勸道,「呃,內個,石頭啊,先莫急,這個婆子說的也未必就對,不是還有個大夫沒來麼,咱等她來了瞧瞧是怎麼回事,你再惱火也不遲嘛……」

    「露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孫柳白了姚露一眼,「就算那大夫也斷出來是真有娃了,也不能惱火啊,這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都這樣了,就老老實實地生下來罷了,切莫要大喜大悲影響了身子啊。」

    衛璧臉色不由更黑,「……」

    姬滿笑道,「就是,就是,不過十個月,挺挺就過去了唄。」

    衛璧撇了撇嘴,看著這群完全不貼心的小夥伴,瞬間頭又痛起來了啊。

    衛璧深深吸了幾口氣,無邊地揮了揮手,「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我先睡一覺再說。」

    想來那第二個大夫要來還得一兩個時辰呢,衛璧得了這個噩耗,惱怒過後,只覺得頭痛欲裂,只想長睡不醒才好。

    三個小夥伴對視幾眼,都是無奈,出了衛璧的院子便站定了說話。

    「怎

    麼辦?露子,要真是的話,咱們是不是得往京裡送個信?」

    孫柳拉著姚露小聲地問。

    雖然京城四姝號稱天不怕地不怕,可涉及到人家傳宗接代的大事兒,小夥伴們還是知道分寸的。

    只是一想到,這信一送,那多半四府都知道了小夥伴們的藏身地兒啦!

    這才自在兩天,就又要被捉回去,人生真是悲催啊。

    姚露點點頭,心裡自然也想到了,「是要派個人去送信。」

    姬滿心直口快,「哎呀,那咱們的行蹤豈不是就洩露啦?要不就讓衛石頭自己在莊子上住,咱們幾個再往別的地方跑?」

    姚露斜她一眼,「小姬你也太不講義氣了吧?把石頭一個人丟下,那怎麼成?現下有咱們陪著,石頭還要鑽牛角尖呢,咱們要是不在,指不定……反正大家得陪著她。」

    雖然姚露心裡也隱隱地升起了這個念頭,可隨即便將之壓了下去。

    姬滿孫柳兩個跑了倒沒事,可自己是主家怎麼好也跟著跑?

    既然自己不能跑,那這兩個傢伙也別想開溜,有難同當吧!

    雖然已經很晚,姚露她們三個並沒回房去睡,反是同去了隔壁姬滿的院子,三人坐在一張桌子邊,大眼瞪著小眼。

    「哎,早知道石頭懷娃,就不該叫她一道的啊。」

    姬滿心直口快,直接說出了大傢伙的心聲。

    話說這四位貴女,對大肚婆似乎都有種天然的畏懼,平時見了都是能躲即躲的,即使是自家的親姐生娃時,也不過就是每日午膳時打個照面罷了,不然又不是那夫郎小侍,誰會打點十二萬分的精神,去照看一個變得越來越奇怪的大肚婆?

    更何況,還是個為了不生娃不惜逃家的衛瘋女?

    三人還沒想出什麼好辦法,林縣的大夫也接到了。

    得了消息,三個小夥伴又趕過去。

    還沒進臥室門,就聽見衛璧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大夫,可有什麼輕鬆不疼的法子不生?」

    眾人登時都驚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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