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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此情可待成追憶 文 / 未知

    「皇后說皇上昨日心情好,可以讓奴才今日再告訴皇上」,常安匍匐在地上,身體抖如落葉。

    「好好,她倒是做的冷靜」,謝丹瑄臉色越發的難看,扭頭疾步往鳳儀宮走去。

    穿過幾個院落,「鳳儀宮」三個大字便出現在眼前,幾個宮女正在大門口竊竊私語,聽到一聲「皇帝駕到」嚇得腿軟的跪倒在地上。懶

    謝丹瑄沒理她們,如風般往裡面大步走去,走到門口用力一推,這才發現房門給鎖了。

    「皇上,這是皇后娘娘說若是皇上來了讓老奴交給皇上的」,李嬤嬤撞著膽子捧著一個托盤半跪在地上,不安的說。

    謝丹瑄掀開紅布一看,是個繡工完整的香包,顏色也十分眼熟,正是那幾日他常常看到她拿著繡的,沒想到匆匆回京她竟然也帶在身上,他迅速的拿起,翻過香包一看,原先繡的兩朵並蒂蓮的花卻沒了,換成了兩句詩「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他那方才看到香包還略有些笑容的臉頓時一僵,彷彿遭了雷擊般,臉色灰白,不可置信,又反覆將香包仔細翻了翻,「不,這不可能」。

    他憤怒的將面前礙眼的托盤揮開,用力的敲著房門,「上官宓,你給我開門,開門——」。

    「皇上,娘娘說身體不舒服,不見人…」,李嬤嬤也感覺到大事不妙,不安小聲的說,「娘娘自從昨日回來後就不對勁,恐怕是為了梨妃娘娘生了對龍鳳胎的關係」。蟲

    「該死——」,謝丹瑄憤怒的一腳用力踹開房門,裡面的栓子變成兩截掉在地上,他大步衝了進去,偌大的宮殿裡幽深的冷風襲來,他毫不猶豫的跨開腳步直接掀開層層紗帳闖了進去。

    一層又一層,他著急的甩開,直到走到最裡面,看到坐在窗前書桌旁手握毛筆安靜寫字的白衣女子,一頭如墨的髮絲鬆散的披著,修長濃密的睫毛宛若蝶翼一樣伏在鳳眼上,隨著手裡的筆輕輕的顫動,聽到腳步聲,她的筆只略微頓了頓,然後繼續,彷彿不曾注意到他的到來。

    她這副淡漠的模樣,讓他默然湧上一股無名怒火,衝過去將手裡的香包丟在她手中的畫上,「我讓你繡香包不是讓你繡這種東西給我」,可惡,到現在她竟然還有心情寫字。

    她慢慢放下筆,拾起畫上的香包,低著頭,「這是我繡的第一個香包,我的確是不大會繡,為了繡好這個香包,你看我好幾隻手都被扎破了」。

    她淡笑著攤開自己的雙手,十根指尖好幾處都見了紅,他一愣,抓過她的雙手,怒聲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我說你可以慢慢繡,不是非要今天…」。

    「我們之間就好像這雙手」,余煙繚繞的香爐裡,上官宓的背挺的筆直,窗外透過紙窗射進來的陽光,落在她烏黑的髮絲上反射出炫目的光,「縱然我多麼努力,多麼想要繡好這個香包,一度我也以為自己繡的好,可是到最後…你看,還是受傷了,傷的這麼重」。

    謝丹瑄顫然,下意識的將她的手用力握緊,神色萬分的複雜,「我知道這幾日是累了你,讓你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又為桑梨動手術,可…那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碧兒,你沒有過孩子,不知道那種自己親生骨肉的感覺,我只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是個皇帝,我身不由己…」。

    她沒有過孩子,所以不能理解。

    她癡癡的笑了,就是因為有過,才瞭解,「是,我理解了,所以我也放下了,我們不適合,皇上,你真的不適合我,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你…永遠也給不了我」。

    「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可能給不了你,但自從和你在一塊後我的心也已經在努力了」,謝丹瑄只覺得心酸,快要抓狂,「我待你真的已經很上心了,今日一早我便過來了,昨晚桑梨剛為我生完孩子,難道你就讓我丟下她不管不顧的過來,為什麼你就不能像桑梨像德妃她們那樣,為什麼…」。

    「為什麼我也要這麼小肚雞腸,皇上你是想說這個嗎」?她的目光徹底的黯下去,「看吧,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希望我像桑梨、德妃、梅妃她們一樣包容著你,允許你納三妻四妾,允許你和其她女人一起過夜也不能、不可以心痛、嫉妒,皇上,你只是喜歡我,你並不愛我,你走吧,再也不要來找我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在這個香包上我表達的很清楚了」。

    「我不相信,你看著我」,他竟覺得不安、害怕起來,這讓他手足無措的抓住她肩膀面向自己,「你以為憑一個香包就可以打發掉我們之間的感情,你忘了在避暑山莊我們兩在一起的甜蜜日子,你明明也是愛我的,碧兒,為什麼就不能為了愛我而包容一下,我們兩明明在一起可以很快樂的」。

    「快樂的只是你自己」,她驀地揮開他的手臂,冷笑的目光尖銳,「你高興的時候可以說喜歡我,一轉身你的另一個妻子難產了,我就必須的趕過去拚死拚命的為他接生,是,你固然高興,可是在你為你的妻子和孩子著急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是如何命令我把你的妻子、孩子都保下來的,我要是保不下來你是不是該怪我」。

    「當時情況緊急,只有你能救,桑梨…是我欠她的,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為禮物生孩子死掉,難道你忍心讓我痛苦嗎…」?

    「是,因為我不忍心讓你痛苦,所以你就可以讓我痛苦」,她的心終於冷了,連宣洩的力氣也失去了,也罷,就當徹底看清了這個人,「我到今天才發現你真的很自私,是不是皇帝都是這麼自私的,你知不知道昨天在我走出旖霞宮時,你的好梅妃是如何問我的,她問我可不可以幫她看看病,治好她這幾年一直不愈的辦法,你肯定會說我是個好大夫,她是你的女人,治好她有什麼關係,謝丹瑄,我走到今天不是為了你的女人接生,為你的女人看病想辦法讓她們為你生孩子的,罷了罷了,我不想再爭執下去了,事到如今,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你乾脆就廢了我,冷宮也罷,我是真的不想再攪進你的生活了」。

    她的話如當頭一棒,看到她絕然的臉色,絕不是開玩笑,他溫熱的大掌變得冰冷,但始終還是沒放開,「昨天只是…意外,我以後不會再讓你為誰接生,我也不會讓你為相思治不孕之症…」。

    「不是這個問題,你到底明不明白」,她虛弱的卻用力的推開他的手,「是我…是我不想和那麼多女人共侍一夫,是我不想做皇后,是我…不想再和你一塊生活下去,這些日子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我們真的不適合,看在我們好歹也夫妻過一場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吧」。

    「你叫我放過你,那誰放過我」,他咬牙切齒,臉色鐵青,拳頭緊了又緊,硬生生的撇過身,「我知道今天你心情不好,今日我就當你鬧鬧彆扭,明日我再來…」。

    「你不要來了,以後都不要來了,真的」,上官宓將香包遞過去,深深的歎了口氣,「這個你就拿著包,就當我們之間一段感情,都過去了,我知道惹怒皇上你的後果,我也做好準備接受了,總好過…留在你身邊這樣生不如死」。

    「我竟不知道原來你和我在一起…竟然要用生不日死來形容」,謝丹瑄身形晃了晃,凝望著那只香包眸玉眼中漾起層層嘲弄的悲憤,「上官宓,你說讓我死心我便真能死心,想讓我廢掉你、把你打進冷宮,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妄想,你是我謝丹瑄看上的女人,我不管你願不願意也好,這生都是,這個皇后的位置除了你誰也別想坐,你也休想捨掉它,我不允許,絕不允許」。

    她獨自站在窗前,良久才重新執起桌上的筆顫然寫下:

    皚如山上雪.皓如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蹀躞御溝止,溝水東西流。

    淒淒重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竹竿何裊裊,魚兒何徙徙,男兒重義氣,何用錢刀為?

    兩行清淚落在白紙上,她卻笑了。

    「來人,給皇上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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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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