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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陰謀 文 / 江渚上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理了一遍藍美茹的話。發現一個問題:「我們並沒有收保護費。」

    藍美茹看了我一眼,低著頭小聲說道:「哥,你們不是收錢修路嗎?」

    塔碼地這是從何說起,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沒有去管這張名片,而是在網上搜到了到了山水律師事務所,奇怪的是網上的電話號碼和名片上的不一樣,這個律師肯定有問題,我立刻撥通了山水律師事務所的電話。

    「山水律師事務所,請問您那裡?」一個好聽的女聲從電話裡傳來。

    「請問貴所有位趙顯進大律師嗎?」我客氣地問道,其實心裡已經想到了答案,肯定是沒有,我們這裡的這位是個西貝貨。

    不料這個悅耳的女生是這樣回答的,「趙律師是我們事務所的主要律師之一,請問您哪位?」

    這個回答讓我猝不及防。下意識地問道:「他在嗎?」後來我一直對這個回答驕傲不已。正是這句話,使得我們和山水律師事務所搭上了關係。

    「在,我給你接過去。」很快,一個略顯乾澀的男聲響了起來。「我是趙顯進,請問您哪位?」

    「您確認,您就是趙顯進大律師嗎?」我愚蠢地問道。也許我這個愚蠢的問題引起了他的興趣,也許是他這個見多識廣的律師意識到一定出了問題。

    「呵呵,什麼叫我確認我自己啊,你到底是誰?出了什麼事情?」趙顯進的語氣不顯得有多麼著急,可是語速相當快。

    我平靜下來,組織了一下言辭:「我們是大學園區何李鎮派出所的治安聯防隊,我們這樣說是,因為這裡也出現了一個趙顯進大律師,也是你們山水律師事務所的,正在何李鎮上做取證工作。」

    「哦,我先問一下。」他把電話放下了。幾分鐘以後,他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提高了八度。

    「我們事務所沒有接過這方面業務,這個人是騙子,請你們立刻把他控制起來。這是詐騙罪。」

    趙大律師的話有些激動。你激動就好辦了,我在心裡暗暗高興。不過還要把事情落實下來。

    「不光是詐騙,還冒充上級政府的工作組嚇唬鎮上的商家。這件事情你們能出面嗎?」

    「那是一定的,只要你說的是事實,這個案子我們就是當事人,而不是辯護人了。」趙律師的話不容置疑。「我們馬上就派人過去!」

    這下好辦了,我馬上就站起來要去抓人。突然想到應該和金哥溝通一下,於是立刻打了他的手機。我還沒來得及匯報,金哥先說話了:「小志嗎?我正好要找你。你知道丁家山的人準備近期到市委上訪嗎?」

    這個消息太雷人了,我馬上想到金哥是從丁洪昇那裡得到的消息,馬上又否定了。金哥在何李鎮工作多年,一定會有自己的消息來源。於是馬上回答;

    「這件事情我還不知道,不過這一兩天發生了不少事情,正要向你匯報呢!」接著我就把羅傑挨打和今天出現假冒工作組的事情告訴了金哥。

    金哥略一沉吟就對我說,「這件事情你就交給我。你現在應該辦的事情是,好好想一想,能夠用什麼辦法把他們的上訪行動扼殺在搖籃裡。」

    這個題目真是太大了,可是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我覺得總會有辦法的,特別是我還有紅寶這條線呢。想通了這一點我才發現,金哥這樣說無非是要轉移我的注意力,生怕我帶著人親自上陣,把那個假趙顯進打個好歹的。至於我是不是能想出辦法來,反而倒不太重要。

    想通這一點,剛要說什麼,就聽金哥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小志啊,這次我們是真的遇到對手了,你想想,這兩天來你的每一步都在對方的算計當中。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想起何支書說過對方有高人指點這句話,心裡頓時一緊。再想想,昨天對方打了羅傑之後,他就算到我們今天早晨一定都不在何李鎮,所以「孤苦伶仃」四個人才敢出來大造輿論,說我跟何支書都出了問題,利用這半天的時間來大做文章。

    不過我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那會不會是我們的人洩露了行蹤呢?」

    「不會,你想啊,丁家山的人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搞出假工作組和假律師取證這麼大的動作呢?肯定是事先策劃好的,這說明你的每一步都在對方的算計當中。」

    我不得不痛苦地承認,金哥的話是對的。我的確是太年輕了,不是他們的對手。眼前又浮現出丁洪昇那雙正在擠眉弄眼的眼睛。大概是估摸著我已經理解消化的差不多了,金哥又說:

    「他們能算準你,可是算不準我。所以你什麼事情都不要做,全交給我。明白嗎?就連山水律師事務所的事情也交給我。」

    我把山水律師事務所的電話號碼告訴了金哥,我明白了金哥的一片苦心,也明白了他的維護之情。這件事情畢竟由他們出面才名正言順。

    回到省立第一醫院,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儘管我知道羅傑的手術情況良好,可不知怎麼著,我還是放心不下。

    我這次是白天進入這座八角形的城堡建築,從地下負一層上來,電梯門一開又看見了那棵千年松,現在正是下午灑水的時候,只見從三樓和四樓的平台上伸出來許多澆水噴頭,輕柔地舞動著,把細如雨絲的水珠妙曼地灑下,在八面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道道彩虹,一時間我看癡了。

    千年松處於廣場的中心,很顯然這座建築物就是以千年松為中心建立起來的。圓形廣場很大,直徑大約在五十米以上,中間用欄杆圍了起來。因此灑水的時候並不會濺到人們身上。

    向上望去,越過四週三四十層高樓的環繞,直徑為五十米的圓形天空顯得那樣狹小,不由人想起坐井觀天的成語來。上面的天是那麼的藍,那麼的亮,整個空氣都顯得是透明的。但到了地上就顯得光照不足了,一定要用燈光來輔助。

    再看這棵千年松,遠看在水霧的掩映下還是碧綠一片,近觀卻能發現,半數以上的松針當中都隱藏著一兩根黃色。真讓人不敢樂觀。

    我吐了一口氣,回過頭走向電梯徑直上了八樓。在羅傑的病房外面我看到了小靈,我突然明白自己到底有什麼放不下了,我實際是來看小靈的,昨天一晚上我都沒睡好,烙了一夜的燒餅。

    今天的小靈換了一套新衣服,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一雙黑色的細帶皮涼鞋,露出五個沒有塗指甲油的圓潤腳趾,一頭燙成大花的長髮波浪披在肩上。

    一進病房走廊,花姨就攔住了小靈。「姑娘,使不得,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個沒出閣的大閨女,哪能讓你來給我們小傑……」花姨看見我沒把話說下去。

    小靈笑著說道:「沒事的,照顧病人不分男女,護士不都是女的嗎?」

    看見她們在討論這個問題,我興起了開玩笑的念頭,笑嘻嘻地問花姨:「怎麼了花姨,你是怕小靈的婆家有意見,還是怕小靈的老公有意見?」

    花姨笑了,她笑起來很好看,讓人覺得很真誠。然後客氣地跟我打招呼:「他凌哥來了,」然後嘴唇動了動想問什麼又不敢問。

    「花姨,您就放心吧,羅傑一定會好起來,有些話等我們回何李鎮再說。」

    我知道,她想問我和醫院的任院長到底是什麼關係,憑什麼花人家二十萬塊錢。花姨這個人,說到底還是善良的老百姓,無功受祿總覺得心裡不踏實。我又加了一句:「在這裡說多了不好。」

    何支書過來,我趕快把他拉到一邊,把何李鎮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他聽了非常震驚:「小志,這下我們麻煩大了,這是個什麼人哪,怎麼我們的那些心思他都能算到?」

    我兩眼平視著前方不帶感情地說道:「我估計是派出所的小丁。」

    「嗯,我看也是。」何支書同意我的說法。

    「可惜我沒法親手抓住那個冒充律師的混蛋了。」我非常遺憾,真想看看這是何方神聖。

    何支書想了一下:「小金的考慮是對的,如果我們動手抓人,丁家山的人勢必反抗,這樣就會造成群死群傷的大規模械鬥。一旦出現這種局面,小金要負很大責任,你也跑不了,這種事情總是要找一兩個替罪羊。」

    我想了一下,覺得何支書說的對,可又有些疑惑:「那隆慶幫呢?打了不也就打了嗎?」

    「隆慶幫不一樣,他們是流竄犯,在本地沒有根。」

    說到根,我們兩個都不吭氣了。因為我們也沒有根,我們的聯防隊和管委會都是山寨版的,不在政府的正式編制之內。就像那棵千年松,陽光不足,全靠人工照明。我出了一口長氣,轉移了話題。「便宜了那個冒充律師的小子。」

    何支書笑了:「他跑不了,你忘了公安局是幹什麼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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