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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一章 過年(二) —... 文 / 江渚上

    小靈上去摟住了她的肩膀安慰著:「別擔心美茹,我們在一起一定能闖過這道鬼門關!」

    沒想到小靈的話音剛落,老爸老媽就突然出現在我們的飯店裡。我還沒反應過來,只見兩個姑娘撲了上去,抓住老爸老媽不停地問這問那,好像是她們的父母來了。對老爸老媽表示莫大歡迎的還有何支書,一定要在臨江縣城裡請客。

    看著他的表情好像還有別的事情。於是我和小靈分別開著我們的普桑和長安之星,把二老和何支書送到了那家小而幽深的曲園酒家。

    何支書熟門熟路來到了我已經第三次光顧的潭影閣。他告訴我,當年他還是何李鎮黨總支書記的時候,就經常在這裡請客。「好久沒來啦!」他打量著這間房間,長歎一聲,感慨非常。

    不過何支書和我們談的事情卻讓我大吃一驚,他們家居然沒錢繼續投資了!而現在正是要用錢的時候,這不是釜底抽薪嗎?

    我們家的四個人耐住了性子,聽何支書從頭道來。只聽他傷心地說道:「這事全怪我,家教不嚴出逆子呀。」說著幾乎就要哭出來。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何支書如此失態,不由地再次和老爸老媽面面相覷。老爸看不下去了,過去拍著他的背安慰他:「老何,不要太傷心了,事情總要做,日子總得過。有什麼事情說出來。看看我們能不能幫得上忙。」

    何支書接著說出來的事情太讓人吃驚了,原來何書槐欠了賭債!「這都怪我,這幾個月實在太忙了,再加上這小子天天在我眼前,就沒注意。結果給一幫小子帶壞了,竟然去賭博,賭輸了就去借高利貸,現在該了人家好幾萬塊的賭債。還是驢打滾的高利貸。」

    老爸老媽吃驚不小,老爸小心翼翼地問他:「那到底欠了多少?」何支書搖搖頭,痛苦地回答:「八萬!」

    「啊!怎麼那麼多?」儘管我已經聽小靈說起過何書槐參與賭博,可是一聽說他欠了那麼多的賭債,還是吃了一驚。

    輸贏達到八萬的賭博,在我看來算得上是豪賭了。我和小靈交換了一個眼色,我們都很奇怪,何李鎮街上沒聽說過有什麼人開賭場啊?只聽何支書繼續說下去:「本來沒那麼多,但是這小子開始的時候不好意思告訴家裡欠上了賭債。然後驢打滾就滾到了八萬。」

    老媽馬上問道:「放高利貸是違法行為,為什麼不報警呢?」

    老媽的話有點書生氣了,現在警察是站在我們這一頭的,不去報警自然是有原因的。

    果然,何支書苦惱地搖搖頭:「沒有證據,每次利滾利都讓這小子重新寫一張欠條,並把原來的欠條銷毀。上面並不寫利息。」

    「是誰那麼聰明?」我聽了就生氣,塔碼地我打不死他!

    「闞福林,就是那個洗衣幫的頭。」何支書憤憤地說。小靈吃驚不小:「洗衣幫還敢開賭場?」

    我的心裡則充滿了憤怒:好小子,竟敢欺負到我的頭上!我急劇地盤算著,這個洗衣幫到底是什麼來路?最重要的是他們和公安局的關係如何。是丁所長的人,還是金局的人?不會是金局的人,不然金哥一定會告訴我,囑咐我跟他們合作。那麼是丁所長的人?突然我想到了一個更為重要的問題,他們只找了何書槐一個人嗎?

    就在我滿肚子心事不斷盤算的時候,老媽發話了,「何支書,我們不怕,大不了給他們八萬塊錢就是了。」說著用表態。

    老媽想簡單了,現在不是錢的問題。這幫傢伙想要騎到我們頭上來,這只是第一步,如果現在我們示弱,他們就會進一步逼上來。看見我不表態,何支書心虛了,他看看我父親又看看我,又很苦惱地說:

    「小志,你是知道的,我們合夥開店,在興旺的時候,每家的營業額都在每天兩萬元以上,可是我家比不得你家,你家的毛利在百分之七八十,我家呢,不到一半。而且你是一家,我這裡是三家,老大、老二都要花錢。我想好不容易日子過好了,孩子也大了,不能再苦他們了。這就每天給他們一千塊錢。開始的時候,他們也知道節儉,每天的花銷總超不過一百塊錢。可是看見小志買了車以後,哥倆的心思就活動了,也想買車。」

    於是錢不夠就去賭搏,賭輸了就借高利貸。這一番遭遇聽何支書講來,簡直就像蹩腳的電視劇的狗血劇情,我聽著心裡很不好受。何支書不是個愛絮叨的人,是什麼樣的壓力把他擠兌成這樣?我只顧按照自己的思路想著,並沒有想到我這樣遲遲不表態本身也是一種壓力。當時,我實在太年輕了,不知道為別人著想。

    看見我不說話,何支書又轉向老爸:「老凌,你看啊,這三個孩子,都是年輕人,都是掙一個恨不能花兩個的小年輕,可你的孩子花錢幹什麼?買房子買地買汽車。再看我這個兩兒子,掙了錢是一個嫖,一個賭啊!」

    老爸趕忙安慰:「快別這樣說,書榆的事我們聽說了,紅梅是個好姑娘。」

    「唉,不說了!她們丁家山的人那個不是把一個小錢看得銅盆大。要是書榆沒有錢怎麼會跟他?」何支書搖著手,痛苦得說不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菜上來了。可是誰也沒有心思動筷子。我爸拍了拍何支書,「來,老何,今天是你請客,你不動筷我們怎麼好意思吃呢?」

    「對對對,請,」何支書想起了作為主人的責任,但神情中的那份愁苦是抹不去的。老媽緊著勸他:「孩子們不要緊的,大了就好,結婚了也就懂事了。」說著還看了小靈一眼。

    「是啊!我忘了你們家還有一個好媳婦呢。懂道理會管家,真是好福氣啊。」何支書感歎道。我看到老爸老媽的神情頓了一頓,心中暗歎,看來二老還是有點放不下。

    老爸趕快表態:「老何,如果就是八萬塊錢的事,那好辦,我借給你就是了。」要不說父子心意相通呢,老爸也想到這件事情恐怕不只是八萬塊錢那麼簡單。

    「啊,八萬塊錢已經讓我焦頭爛額了,要還欠帳那不是」何支書快要崩潰了。

    「這樣吧,老何,你也不要著急,大家靜下心來把帳盤一盤,看看有沒有缺口,一塊想辦法。」老媽又打算發揚老財會人員的專業特長,可是親愛的老媽,這是那麼回事嗎?

    何支書開始絮絮叨叨地報帳,最後說明,他還了八萬塊錢的高利貸以後,只能再投資五萬元左右,而目前的資金缺口因為添加一部電梯而增加了十萬元,再加上快捷酒店裡面的傢俱、被褥、消耗品等,後續資金缺口二十萬都不止。

    「要不也和金慎昌一樣,把飯店裡屬於我們的那部分的收入拿出來還你們的帳?」何支書小心翼翼地看著我說。

    「何支書,錢的事情好說,咱們兩家還過不著那八萬塊錢嗎?」我不得不表態了,如果再不說話非把何支書憋出病來不可。

    其實何支書也是看中了快捷酒店未來的高額利潤,沒錢投資又想多佔股份。「還有,您好像誤會我爸的意思了,剛才我爸的意思是問,是不是只有何書槐一個人欠了高利貸?如果還有其他受害者我們可以聯合起來,打架也好打官司也好,反正要一定爭取不償還那筆死人高利貸!」

    何支書有氣無力地回答:「唉,這件事可不好辦,誰們家出了這樣的逆子都不會聲張,吃啞巴虧認倒霉。」

    也許一般情況是這樣,但是現在我出來了!我認為這肯定不一樣。於是我站起來,豪情大發:

    「現在不一樣了,我出面了,我們可以兩條腿走路。何支書您從成年人這裡入手,通過管委會走官方渠道瞭解。書槐這裡從受害者這頭入手,他可以在欠賬的那些小兄弟當中放風,就說凌哥來幫他們平債。」我拍胸脯打包票。

    何支書想了想,這才高興起來:「對了,有了你凌哥這塊金字招牌,那幫小兔崽子還不鞍前馬後圍著你轉呀!」何支書終於開朗起來。

    我還老三老四地補了一句:「不過我們還是要站住理,有了道理才能跟人打交道。」這句話我也不知道跟誰學來的。心裡想到了於爺爺的那句話「聚攏人心,團結同志,樹立威信。」

    何支書說的果然不錯,一聽到凌哥幫助他們解決高利貸問題,這些吃了虧的半大小子們都蜂擁而至。我數了一下竟然有三十來個,他們的父親全都是何李鎮上掙了幾個錢的老闆,王漢超的兒子王海也在其中。看著這些人我的心不由地往下沉。

    沒錯,他們都相信我,就連他們的家長也相信我,希望凌哥能幫助他們擺脫高利貸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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