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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章 不過少個人來愛 文 / 三千若水

    恩,那啥,咳……小小建議下,如果能聽著胡彥斌的《婚禮進行曲》來看這章,感覺,可能會比較好。

    雪花,就那麼靜靜的落在男子的眉眼之間,留下些微的水痕,瞬間消失無蹤。

    依稀中,彷彿看見了個**歲大的男孩子,在花間小徑上疾步行走著。不遠處隱約傳來熟悉的笑聲,孩子停下步伐,整了整衣飾,在臉上擺出溫潤的笑容來,這才重新邁步向前。轉過彎,一眼瞧見那草地上的石桌邊,坐著兩位宮裝貴婦,邊上圍著幾位大約是哪家親貴的家眷,不知聊了什麼,笑得正是開心。

    男孩子加快了步伐,朝貴婦那邊走去,突的,腳裸上一疼,身體失去了平衡,人頓時摔了個嘴啃泥。

    「唷,八阿哥,您怎麼摔地上了呢,沒摔著哪兒吧?奴才扶您起來!」嘴裡說著擔憂的話,臉上卻一絲擔憂的表情也欠奉,一臉笑容的太監攙扶起了孩子。

    「有勞范公公。」男孩子低垂著頭,手在身側緊緊握成拳。明明,明明就是這個狗奴才伸腳絆倒了他,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做。

    「瞧你,都多大個人兒了,怎麼走路這麼不留神。」正在跟人聊著天兒的女子扭過頭來,瞧見孩子那一身的草屑,踩著高高的花盆底,裊裊婷婷的走了過來,俯身輕柔的安慰著孩子。

    「兒子不孝,讓惠母妃勞心了。」男孩頭仰起小臉,望著身前的宮裝貴婦,笑得溫和,跪下行禮:「兒子給蕙母妃請安,給德妃娘娘請安!」

    「給八阿哥請安!」幾位宮外的女眷起了身,給男孩行了禮。

    「晴兒見過八阿哥!」脆生生的童音煞是悅耳。不過三四歲大的奶娃娃睜著那烏溜溜靈動的雙眼沖男孩笑得燦爛,燦爛得令男孩覺得刺目。

    來回地寒暄,奉承,男孩忍耐著,臉上始終洋溢著溫潤的笑容。

    「八阿哥您走好!」太監臉上掛著笑。眸子裡卻是無盡地嘲諷。

    他看不起他。是地。他知道他看不起他。不過是個辛庫下賤女子生地孩子。竟然也成了龍子鳳孫。這宮裡。沒人瞧得起他。

    「誒喲……」太監突然毫無徵兆地摔倒在了地上。跟他方才一樣。直摔了個嘴啃泥。

    男孩怔了怔。

    「誒呀……你都這麼大了。怎麼走路還會摔跤哦。晴兒都已經不會摔倒了呢。你很笨哦!」

    脆生生地童音。聽起來純真無比。是方纔那女娃娃。男孩看著女娃娃衝他狡黠地眨著眼睛。頓時明白了過來。這算什麼?就連這麼個奶娃娃也能看出來他有多麼地屈辱嗎?

    男孩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淡淡的瞧了眼已然爬起身的太監:「范公公沒事兒吧?您留步。」

    說完,轉身離開,再也沒瞧那奶娃娃一眼。

    本以為,不過是一場偶遇。本以為,他們的交集就到那天為止。可那奶娃娃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令太后鳳心大悅,竟將人留在了身邊。

    自此,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巧遇,巧得他無數次懷疑那女娃娃是不是故意跟蹤了他。

    為什麼?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在他被那些下賤地奴才欺侮的時候伸手幫他?為什麼。為什麼她一點都不嫌棄額娘出身的低賤,來逗她開心?她不是明珠地孫女嗎?她不是納蘭容若的嫡女嗎?像她這樣從出生起就被大家捧在手掌心裡的寶貝,為什麼要來接近他?

    她以為這樣很好玩嗎?她以為他很可憐嗎?

    他不需要別人的同情,他不需要別人的憐憫,他不需要!

    一次……

    兩次……

    三次……

    日復一日……

    縱使心是石頭做的,也被捂熱了。

    那一年的冬天,額娘生了病,卻不配請一個上好的太醫,報了上去。隨便遣了個人來草草看過就算,隨隨便便的開了個方子抓了點藥就算了事兒了。

    額娘地病,越的嚴重。十歲的男孩看著憔悴的額娘,痛恨著自己的懦弱。為什麼不再勇敢一點兒,就算是被皇阿瑪責罰,也要求個醫術高超的御醫來替額娘瞧瞧!男孩痛恨著自己的無力,為什麼不能站在那權利的高處,讓那些小人再也不敢瞧不起自己!

    男孩偷偷的自宮外弄了藥進來,偷偷地跑到御膳房親手熬好。上頭覆上一方帕子遮著。用袖子墊著碗,小心翼翼的順著僻靜無人之處行走著。

    「八阿哥。您瞧您,這都是奴才做的粗活兒,哪敢勞您大駕!來來來,讓奴才來!」

    天,卻不遂人願,眼看著快要到額娘的院子了,偏生就遇見了幾個德妃宮裡的太監。

    「李公公客氣,不過就是一點兒小東西,德妃娘娘怕正等著公公吧?我還是不耽誤公公了!」

    他有心避讓,別人卻不許他讓,半碗還滾燙著的藥汁就那麼灑在了他衣袖之上,濡濕了厚厚的棉衣,手臂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疼,因為,心裡比這疼上百倍千倍。這是他千辛萬苦弄來的給額娘的救命地藥,這是他燙傷了十個手指頭才熬好地給額娘的救命地藥。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這哪能怪公公,快起來快起來!」明明知道對方是故意的,卻只能對那跪在地上低垂著頭,想來卻是在暗笑不已的太監說著體面的話兒。書

    「你也知道自己該死嗎?」脆生生的女娃娃的聲音裡滿是怒氣,一隻穿著花盆底的小腳踹向那跪著的太監,將人踹了個踉蹌。

    「椿嬤嬤,給這狗奴才掌二十嘴巴子,再押回德妃娘娘那兒。替我向德妃娘娘告個罪,就說晴兒本不該逾了規矩,但是這狗東西竟然敢將熱湯往阿哥身上潑,膽敢背著娘娘做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兒來。說不准哪天就會背主,晴兒怕這髒水被潑到娘娘那兒,故而才教訓了這狗東西。稍晚一會兒,晴兒會主動上門給娘娘賠罪!」

    人,都走了個乾淨,哀號、求饒、咒罵聲漸漸遠去。女娃娃將那小小的手掌貼在了他的胸口。心臟跳躍之處,雙眸裡盈滿了點點波光,幽幽然道:「很疼是嗎?胤……以後,有我陪著你,你不會再孤單了。」

    望著女娃娃專注而認真地雙眼,他的心,亂了。

    風,漸漸大了起來,呼嘯著自枝頭上掠過。雪地裡的男子,蜷縮得越的小了起來。

    風裡,隱約傳來了一陣歌聲。哀傷而淒涼。

    所有故事停止撕開了幸福偽裝

    雙手在我耳邊頭又在不停搖晃

    我被俘虜多年且愛上的是上當

    謝謝你讓我成長我最愛的姑娘

    所有地故事都停止了嗎?是啊,幸福的偽裝終於是被狠狠的撕開了呢。多少年了?他心甘情願的成為了她的俘虜,任她予取予求。愛上的,卻只不過是上當!是啊是啊,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嗎?他愛上的不過是個謊言啊!真的是要謝謝她呢,讓他在痛苦中不斷地磨礪著,成長著。

    你的真實謊言把我攔在城外

    我只能雙手放開無奈無奈

    把最後的疼愛化成了祝福一句

    拱手讓她成為了別人地新娘

    四哥,你明明不愛她,為何卻非要從弟弟手裡將人搶了過去!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明知道他不愛你。你還是願意跟隨著他。

    「我願意嫁給四四做他的妻子!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相愛相敬,不離不棄,無論在什麼環境願順服他、愛惜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離。」

    如果,她願意那般對他起誓,那該多少啊!只能放手了嗎?是啊,不放手,還能做什麼?都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他還能不放手嗎?

    我流著淚雙手使勁鼓掌

    不,這婚禮怎麼會悲傷,明明。她笑得那麼的幸福那麼的甜蜜。他怎麼會流淚呢,沒有,他的淚早就乾涸了,怎麼可能還會流下淚來?是雪花迷了他的眼,融化在了眼裡,所以眼角才會濕濕的。

    是的,那不過是雪花融化在了他眼裡而已。

    一杯又一杯喝醉了

    我才會變得高尚時奏起地音樂嗎?今天兒還是頭一回聽見呢,原來。這就是洋人的婚禮樂曲嗎真是。挺好聽的。

    昨天晚上你緊靠在我的胸膛

    對我說你最勇敢你最棒

    今天你卻挽著別人的臂膀

    走上了紅毯殿堂

    我流著淚雙手使勁鼓掌

    一杯又一杯喝醉了

    我才會變得高尚

    風裡縹緲的歌聲,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不停淌過內心空蕩蕩了的地方,將人狠狠的推入那哀傷與悲涼地漩渦,無法遏抑的傷感滲入人的骨髓蔓延至靈魂深處。整個人,仿若沉浸在了一個悠遠的幻境裡,身體漂浮著,隨著那細膩的歌聲,緩緩向前。

    淚水,在眼角靜靜的蜿蜒而下,不停的墜落雪地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裡那哀傷的歌聲陡然一轉,慵懶。帶著點無賴的輕快地吟唱,將雪地裡地男子拉回了神來。

    至少你明白愛已不存在結局還不算太壞

    什麼也別怪當做前世債正好把心空出來

    千金散又來樓台今何在紅顏傾城誰受害

    你最好想開芳草謝又開有朝一日伊人來

    何不瞞天過海神色也不改還原到百無聊賴

    何不悠哉悠哉求一個自在只有風知你心徘徊

    誰,是誰?男子混沌的雙眼逐漸轉為透澈,自地上撐起身子,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目光透過蒼茫的雪幕。望向歌聲傳來的方向。為什麼,這歌聲,好像是專門為了他而唱。是誰?是誰?!

    愛既已走開舒展你胸懷

    讓風輕輕吹過來

    只要心還在還怕什麼來

    不過少個人來愛

    愛走開風吹來你的心還在不在

    心還在還怕什麼來不過少個人來愛

    只要心還在還怕什麼來

    不過少個人來愛不過,少個人來愛嗎?說地也是,不過,就是少個人來愛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什麼也別怪,有什麼好怪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心甘情願。自作自受,能去怪誰!是呢,把這一切當做前世債。把心空出來罷了,這樣就再也不會受傷了。這樣的結局,不是正好麼。

    男子順著歌聲,尋了過去。

    不過十來歲的小男孩,坐在離地不過半人高的樹枝上,樹下鋪著一塊方布,上頭放置著不少精緻的糕點,雪花就那麼落在上頭,男孩也不管。只顧著將兩條小短腿不住的來回晃蕩,小小的身子隨著樹枝不住地上下起伏著。

    小男孩嚴嚴實實的被裹在純白的狐裘裡,頭上戴著頂淡煙色地貂皮暖帽,一張白皙的小臉,也不知是被風刮的,還是因他手裡的酒的緣故,顯得紅撲撲的,令那原本不過是眉清目秀的容顏顯得可愛至極。

    男子頓住了腳步,盯著小男孩那不斷開合著的粉唇。瞧著那瞇著雙眼的小臉上慵懶至極地神情,唇邊那一直上揚著的頗為無賴的笑容,滿眼訝然。竟然……是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麼?怪不得聲音略嫌稚嫩了些,小孩子再怎麼裝,也裝不成大人呢。

    不過,這孩子是誰?為什麼會這麼突兀的出現在這裡?這冰天雪地的,雪下這麼大,誰家的大人都不會放心讓孩子獨自出門的。瞧他的裝束,家裡也定是高門大戶。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刻這個地點在這裡唱那樣地歌?為什麼會獨自在這雪地裡喝起酒來?

    「啊……」

    歌聲戛然而止!一聲短促的驚叫將男子拉回神來。抬眼望去,只見那孩子也不知怎麼了。一個倒栽蔥,打樹枝上頭栽了下來。幸好,地上仍留有不少鬆軟的枯葉,幸好,離地不過半人高。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男孩子手裡牢牢的握著酒杯,沒關心他自個兒,反倒先留心起杯子裡的酒來,看了看後大大的吁了口氣,嘟囔道:「還好還好,幸虧沒灑了。」

    男孩這要酒不要命的架勢取悅了男子,不由低低笑了出來。

    男孩倏的轉過頭來,一雙黑亮地眸子不悅地上下打量著男子,小嘴一噘,衝他道:「你這人,好生無禮。見人落難,不知伸一把手,反倒嘲笑起來!」

    難道,竟是遇見什麼鬼靈精怪了不成?

    男子望著那男孩張因了那雙眸子,瞬間靈動起來的小臉,心中閃過個古怪念頭。轉而又暗暗一曬,就算是鬼靈精怪,又有何可怕地,他身上流淌的,可是大清真龍天子的血脈,難道,還怕這麼個小妖精不成?

    想著,男子趨步上前,將男孩自雪地里拉了起來,臉上不自覺的浮出淡淡的笑來:「如此大雪,如此風,兄台為何獨自在此飲酒吟唱?」

    「別以為跟我套近乎,我就會分你喝!」男孩一把甩開了男子的手,警惕的望著他,向後退開幾步,又蹭蹭蹭的跑到地上鋪著的布那裡,將一個小木桶給摟在了懷裡。

    如果,是精怪。只怕也是只膽小的兔子修煉來的!看著男孩那滑稽的動作,臉上毫不掩飾地表情,男子哈哈大聲笑了起來!心中的鬱結竟然就此一掃而空。

    俯身,撣了撣方布上積著的雪花,男子一撩長袍下擺,坐了上去。往上頭擺著的糕點掃了一眼,捏起塊賣相很是不錯的,放在嘴巴吹落積雪,一口咬了下去。

    甜甜的,卻並不膩,帶著點淡淡地薄荷的清香,吃起來竟是意外的合口味兒,似乎,曾經在什麼地方吃到過呢。唔……一吃之下。肚子好像餓了起來了,那就多吃幾口罷。

    「你這人,好生無禮!不告而取之。謂之盜也!」男孩愕然的盯著男子的動作,半晌才回過神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手顫巍巍的指著男子。

    「你只是說,你不會分酒給我,並沒有說,我不可以拿這裡的食物,對不對?」

    男孩怔了一怔,隨即轉過彎來。手憤慨的指著男子:「你……你……你無賴!」

    無賴?男子挑了挑眉梢!竟然有人拿這個詞兒來形容他,可真是稀罕呢!無賴麼?壓抑了這麼多年,在這下著大雪的蒼茫天地之間,且就讓他無賴一回吧!

    「這是我地,都是我的,不許你搶!」見男子並未停手,反倒轉戰起其它幾盤點心,男孩撲了過去,想將地上的食物都護在懷裡。卻沒留神腳下,踩著了自己地衣服下擺,眼看著又要摔倒在地上。男子猿臂一舒,將人接在了懷裡,屈指在男孩挺翹的小鼻子上輕點兩下,柔聲道:「小心著點兒,嗯?」

    男孩原本就紅撲撲的小臉,越的緋紅了起來。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從男子懷裡蹦了起來,懷裡緊緊抱著那隻小木桶。縮在一邊偷眼瞧著男子。

    這麼好玩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誰家教出來的。男子微微搖了搖頭,目光頗為遺憾的掃過男孩懷裡的小木桶。裡頭,怕裝地就是酒吧,真是可惜呢,硬搶嗎?那可不太好!

    「你想喝嗎?」男孩猶猶豫豫的瞧了男子良久,唇開合了半天,終於憋了句話出來。

    「嗯?」男子隨意的向後一靠,單手撐著身子,微偏著頭望向男孩。

    「只給你一杯哦,只有一杯哦!」男孩強調著,將懷裡的木桶放了下來,自裡頭取出把酒壺,一個酒杯來,原來,這木桶裡頭塞的儘是棉花,大約是為了保住酒壺裡酒的溫度。

    看著一臉肉痛的男孩,男子忍住心底的笑意,伸手接過酒杯,還未放置唇邊,一縷幽幽清香已然盈滿鼻端,男子詫異的望向男孩:「攬月樓地暗香?」

    「咦,你知道哦?」男孩睜大了眼。

    攬月樓的暗香,與那浮生如夢一樣,是攬月樓的鎮店之寶,每日不過出售三盞而已,而這孩子手裡的酒壺裝的,怕就有半斤以上的量,男子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是宇文老闆的什麼人?」

    「你認識我叔叔?」男孩訝然,隨即緊緊摀住了自己的嘴。

    叔叔?原來,是宇文羽的侄兒麼?男子好笑地看著一臉懊悔樣地男孩子,柔聲安撫道:「你放心,我不會去告訴你叔叔,你一個人偷偷的溜了出來,還偷了他地寶貝,在這冰天雪地裡,拿風當下酒菜。」

    「你……你……」男孩泫然欲泣的瞧著手裡的酒壺被男子輕輕拿了過去,抱著小木桶,可憐兮兮的縮在了一旁,敢怒不敢言。

    「你叫什麼名字?」

    「宇文槿。」

    「宇文……槿……,以前怎麼沒在攬月樓見過你?」

    「我也沒見過你啊!」男孩不滿的噘著嘴回道。

    「嗯?」微微上揚的華麗麗尾音。

    「人家到京城還沒幾個月嘛……」男孩的聲音立馬小了下去。

    這樣隨心所欲的欺負一個人,感覺還真好呢!難怪,太子總是喜歡折騰著人玩兒。男子小口的嘬飲著手上的酒,笑得甚是舒心。現在這一刻,他只是他自己,不是什麼八阿哥,不是什麼八貝勒,他也不叫愛新覺羅.胤,他只是,他自己而已。

    風,漸漸穩了下來,雪,卻下得越的大了。茫茫的天地間,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坐在那風雪之中。

    漸漸的,從最開始的一問一答,轉為了彼此爭議,商討。男孩的眸子越來越亮,男子的眼底越來越詫異。

    不到一個時辰,兩人竟然從天文地理一直凱到了人文、農業商道,甚至是當下的一些時政之弊,眼前這不過十來歲的孩子,竟然說得頭頭是道,其中不乏許多極為獨特卻十分合理的見解。

    古代甘羅,十二歲拜相。難道,這將會是第二個甘羅嗎?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男孩抱著手裡的小木桶不撒手,一張小臉緋紅得明顯是喝醉了酒了,靦腆的沖男子笑了笑:「他們都一直笑槿兒,老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腦袋裡裝的也不知道是些什麼,您聽了肯定也很煩吧。」「不煩不煩,槿兒你很厲害呢。」男子伸手在男孩頭頂暖帽上用力按了按:「等槿兒長大了想幹什麼呢?」

    「長大了?」男孩歪著腦袋苦思冥想了半天,終於放棄了,一臉茫然的望著男子:「槿兒不知道耶!」

    「不知道麼?」男子略抬了抬眉,語氣帶著幾分誘哄:「槿以後來幫哥哥可好?」

    「幫你?幫你做什麼?」男孩越的茫然。

    「有人搶了哥哥的東西,槿幫哥哥去搶回來好不好?」

    「好!」男孩噌的站了起來,將小胸膛拍得重重的:「誰那麼沒禮貌,竟然敢搶您的東西,槿兒幫您搶回來,揍扁他!」

    伸手扶住跌跌撞撞的男孩,男子笑得眉眼彎彎,真是個天真可愛的孩子呢:「今兒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去吧,嗯?」

    「回去?哦……好,拜拜……」無頭蒼蠅一般的轉了幾圈,男孩沖男子揮了揮手,也不辨方向,抬腳就走。

    男子好笑的搖了搖頭,將地上的東西稍微收拾了下,打成一個包袱,將挪了半天也沒挪出幾步的男孩扯了過來,半抱著,走向拴馬處。

    兩人一騎,緩緩回城而去。

    身後,遠遠的綴著一頭黃毛的狼犬。

    倚在身後男子懷裡,倪可微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馬上就康熙四十一年了,過不了幾年,這男子就會被自雲端打落地獄。政治,向來只有有利無利,沒有對錯。她不能多做些什麼,但是,將那位扭曲了的歷史,稍微撥正一下,就讓他少去這份原本不該有的苦吧。

    成為王,敗為寇,這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愛新覺羅.胤,既然你選擇了這條不歸路,那麼,就別猶豫,堅定的走下去罷!

    呃……抱歉,又是這麼晚。雖然只有一更,但素,很肥滴哦……

    呃……這章剽竊了兩歌,所以,嗯,免費贈送咳,今天不到1k。

    第一,胡彥斌的《婚禮進行曲》第二張宇的《不過少個人來愛》竊以為,第二沒能把那種感覺給演繹出來,不過,也是很好聽的啦。

    恩……從這章起,主角會開始出頭了哦,so……以前踩倪可很愛現,現在依然在看文文的童鞋們,可以不要大意的來踩了,之……這回,若水肯定是詞窮了。

    6939個字,再!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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