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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菟絲花 文 / 心似海洋

    青嵐走後馬車外再沒人敢大聲喧嚷,只有些微如麻雀的嘰嘰喳喳聲飄進耳朵裡。()我眼觀鼻,鼻觀心的盤腿坐好。我思故我在,一切不為外界所干擾。

    不多時,便有一陣急促地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聽聲音不止是一匹馬。

    來得還真快,原以為他會拖那麼一兩個時辰抬抬架子,順帶殺殺我的氣焰,沒想到他如此配合,這我倒是始料未及。又或者……先前那一吻,他是真的動了心?怎麼可能!拍了下腦門笑起來,晉王貴為太子,將來會成為皇帝,第二個有琴淵,人對於他們來說只分為有利用價值與沒用利用價值兩類。動情,簡直可笑。

    但話說回來,我摸摸臉頰,玲瓏這張面孔,也是不錯。

    馬蹄聲已近在咫尺,眾兵士忿忿跪下行禮,口呼「太子殿下千歲」。

    時機已到,我掀開簾子從容地走下馬車,眼睛一時無法亮光,微微瞇起,昂首看向他:「晉王,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可悲又可憐的菟絲花終於意識到光靠信念無法生存下去,它決定向命運低頭,努力攀爬上眼前這顆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緊緊纏住。

    馬背上,晉王居高臨下靜默的望我,背著陽光被陰影遮蔽的臉上一片荒蕪,倒是挺應這前也黃土,後也黃土的景色。

    晉王的沉默令我有些尷尬,我收回目光與笑臉,四下環顧,目之所及無一絲綠色,就算是冬天也不應如此,遠處幾顆像是被火灼過的殘樹孤孤單單,淒淒慘慘的立著,見證著此前發生過的大戰,可以想像當時的情景,戰鼓雷鳴,千軍萬馬廝殺在一處,然後便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我這出生和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不由肅然起敬得挺直了脊樑,不由我多想,很快思緒就被晉王冰涼應景的質問攔腰截斷,「趙參軍,還記得本王昨日是如何吩咐你的?」口氣甚是威嚴。

    這趙參軍大約就是方纔那位趾高氣昂,無禮之極的軍官了。只見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漢跪著向前挪了幾步,來到晉王馬前,低頭匍匐在地。

    「瓊王乃我曜日貴客,本王尚要以禮相待,你等竟對他出言不遜!」

    晉王這話說的是趙參軍,眼睛卻一直盯著我。

    我心裡暗笑,他裝個樣子也就是唬唬人,光打雷不下雨,既然面子我已爭足,自然是要給人台階下的,清了清嗓子,說道:「所謂不知者無罪,趙參軍也是職責所在,請殿下莫要責怪。」

    晉王冷哼,「衝撞了瓊王,豈能就此罷了!」

    我輕歎一聲,這場面上的推來搡去假的可悲,但卻不能不做,「殿下仁厚,趙參軍耿耿忠心,身為武將言辭上自有不當想來也是無心,現在既已證明了本王的身份,還請殿下勿再追究。」

    晉王沉默了幾秒鐘,看似在斟酌,隨後道:「趙參軍,既然瓊王為你求情,本王就饒你這回,記得將來行事要三思而後行!」

    趙參軍趕忙磕頭謝恩:「謝殿下不罰之恩。」

    「該謝的是瓊王。」

    他轉向我,頭磕的很是勉強,「謝瓊王。」

    我伸手攙他:「不謝,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這些將士都是戰場上的倖存者,那些犧牲了的人用鮮血換來了勝利,換來了土地,到頭來卻讓皇帝用來換了個沒用的「禍水」,他們的憤怒理所當然。

    他明顯一愣,隨後抬頭看我,這一看更是讓他直了眼。

    我尷尬的抿嘴一笑,玲瓏長得真是罪過,手上用了點勁,喚醒對方的神志。

    「都起來吧。」晉王道。

    趙參軍也知自己失態,我鬆開手後他立馬退開到一邊。

    趁著眾人未抬頭看我,急忙從馬車裡拿出大氅披上,戴上兜帽遮去半張面孔。

    「王爺,上馬車吧。」邱銘遠走到我身旁。

    我抬頭看向晉王,他說:「走吧。」

    我點頭嗯了一聲,回身上了馬車。

    晉王今日算是給了我十成的面子,一旦傳了開來,總是能讓曜日的部分人對我忌憚幾分,日子相信會好過一些,但這只是開頭,前路多艱險,還需小心謹慎。

    沒想到晉王落腳的地方竟是縣衙,站在寫有「公廉」兩字的匾額下,心裡莫名不快。且衙內外站的全是曜日的兵,我問:「地方官員哪去了?」

    晉王把馬韁交予青嵐手中,看我一眼便往裡走去,「牢裡。」

    崟月的官還算是有骨氣,沒因為曜日破城而集體逃亡。

    我欣慰一笑,拉了拉兜帽,把那些士兵好奇的目光全數隔離起來,跟著晉王走了進去。

    「這次我能回來,是不是讓你感到很失望?」

    走了一陣,我忍不住小聲調侃他,晉王聞言突然停住,但只頓了頓便又邁開步子。

    他既不答,我也不好再「挑釁」於他,玩笑就此打住。

    他把我安排在他相鄰的屋內,更是派了重兵守衛,本想笑他多此一舉,但鑒於他此時顯而易見的陰沉,我很識時務的一路保持安靜,只聽從,不發表意見。

    大約是晉王覺得我的飛龍十三騎很礙眼,把他們安排在了另外的院子,邱銘遠也不例外。我倒是為此鬆了一口氣,這一路讓他盯的夠嗆,**權被剝奪的一點不剩。待人都**後我在屋裡好好睡了一覺,醒了之後,我按著聞人翼教的法子練了會心法,直到晚飯時被人打斷,晉王的隨從過來請我去他那裡用飯。

    晉王住的屋子是縣太爺的房間,比我那間大一些,倒也不見華麗,書卻是擺了不少,這雲城的父母官想來是個好官。

    天冷便暗的早,屋內已掌起了燈,晉王坐在桌邊端著酒盅看我,桌上是簡單的四菜一湯。

    我撩了袍子坐下,「你打算一直關著他們?」

    「等你到了曜日,自然會放人。」

    我點頭,「謝了。」

    他沒說什麼,只是拿起酒壺往我面前的酒盅裡倒酒。

    透明的大概是白酒,聞不見所謂的酒香,倒是滿屋子扎扎實實乙醇的味。

    他倒得很慢,滿了之後還再繼續,我忙提醒他:「滿了!」

    他又點了兩點才放下酒壺,杯中酒高出杯沿一點,成了一個平滑的弧形,卻又沒溢出,實在好水平,看他這架勢是想與我把酒促膝長談,不過就我這一瓶啤酒的酒量,只怕喝多了鬧笑話,我說:「我酒量不好。」

    晉王卻答說:「這酒雖比不上宮中的佳釀,但已是附近能尋到的最好的酒了。」他原來誤以為我嫌棄酒的質量。

    我連連搖頭澄清:「我不大懂酒,平日也很少喝。但既然晉王有這般雅興,我自然是要捨命陪君子的。」

    晉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十足一副酗酒的摸樣。

    漂亮話已經撒出去了,只好硬著頭皮一口悶。

    酒是溫過的,進入胃裡只覺得暖暖的,並不是我想像中辣的嗆人的燒刀子烈酒。

    晉王又為自己滿上,一口飲盡後,沉著嗓子道:「我的確失望。」

    他的話說的沒頭沒尾,我正給自己倒酒,忍不住就抬起眼看他,尋思著他失望什麼,等明白了時,酒盅裡的酒早就滿的溢了出來,慌忙放下酒壺,湊著杯沿吮了一口,嘴裡澀澀的不是滋味,不禁在腹中埋怨古人說什麼好酒,美酒,我看是喜歡自虐的人才會愛喝酒。

    作者有話要說:好久都沒更新啦,知道對不起各位看客,但實在力不從心,每每夜晚躺下就想敲打鍵盤寫故事,可白天醒來卻沒了感覺。這就像是以前沒寫書時,肚子裡有故事,卻沒有勇氣提筆把它寫出來,因為開頭簡單,持續寫下去,直至結尾卻非常困難,也是因為如此,晉江遍地是坑。

    我是想緩一緩,不想寫的時候就放慢速度,等想寫了,再卯足勁頭好好寫,總之是不會棄坑的,只是辛苦了追文的親們,我想把另一篇放一放,年內先把這篇寫完再說,大概也是我一直一心兩用的關係,最後兩頭空啊~~

    ps:古代早前酒的度數是比較低的,武松喝的十八碗酒相當於是二斤56度的二鍋頭(這是查百度才知道的),所以用的酒具也比較大,直到後來濃度越來越高,酒具也變得越來越小了。不然古人喝兩杯就倒了,也就談不上什麼把酒言歡啦,全都把酒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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